123.第123章 老尼爾的回歸
第123章 老尼爾的回歸
周一下午，值夜者娛樂室內。
倫納德、西迦·特昂和弗萊分別坐在圓桌四周，氣氛愉快的聊著天。
倫納德手裡拿著一副紙牌，不太熟練的切著牌，嘴裡一刻都沒停的說著什麼，弗萊拿著報紙翻看，偶爾抬起頭看他一眼，而西迦則是拿著鋼筆在一疊紙張上寫著什麼，偶爾敷衍的點點頭應和一下。
「克萊恩，你怎麼來了？你今天不是休息嗎？」倫納德洗完牌，有些無聊的將它扔在桌子上，身體後仰壓住椅背讓它靠在身後的牆壁上，兩條椅子腿懸空，晃晃悠悠的將整個身體的重量都壓在僅剩的兩條和地面接觸的椅子腿上。
「我的魔葯已經消化完了，在家裡也沒什麼事要做，就到這邊來看看。」克萊恩摘下半高絲綢禮帽，走過去拉了個椅子坐下，同樣找了個報紙翻了兩下。
他今天剛剛結束了例行的塔羅會，本來是可以在家裡好好休息一下午的。
畢竟他現在已經沒必要再扮演『占卜家』，也就無需把去占卜俱樂部作為固定的日程安排，偶爾到那邊賺個外快，履行一下值夜者的監督職責就好了。
所以原本克萊恩是希望能夠好好懶上一個下午的，但不知道為什麼，他突然心血來潮想起來，自己需要去廷根大學一趟，找阿茲克先生幫忙給蘇亞送個信——自從蘇亞離開廷根后，他就再也沒能聯繫上對方，通過教會寄的信也一直沒有迴音，這讓他有些擔憂，想找人幫忙送個信問問蘇亞的現狀。
至於為什麼是阿茲克先生.克萊恩雖然有些奇怪，但這種奇怪只在他腦海中存在了短短的瞬間就消失了——可能是因為阿茲克先生本身是一位神秘強大的非凡者，我覺得他能更好的幫到蘇亞吧。
他沒在意這些，解除了靈性之牆，稍作休息就換掉襯衣，穿上黑色燕尾服外套，拿著鑲銀手杖，像個紳士一樣走出了大門，還找了輛出租馬車，讓車夫轉向阿茲克先生的住所。
但馬車剛剛走了幾步，克萊恩突然想起，前段時間阿茲克先生曾經寫信給自己，說他這段時間要去旅遊，這周會回來，但沒提具體是幾號。克萊恩覺得，雖然阿茲克先生沒說他幾號回來，但肯定不會是今天，因為今天是周一。
他嘆了口氣，正有些心疼自己付出的錢，突然想到，他可以趁著這個機會去一趟黑荊棘安保公司。正好他需要替人給隊長鄧恩·史密斯送一封信，本來打算明天上班的時候順便送出去的，但出租馬車2蘇勒1個小時.錢都花了，如果不坐完豈不是很浪費？
只不過怎麼你們通信非要讓我轉交克萊恩放下報紙腹誹了一句，轉頭問有些無所事事靠在椅子上晃悠的倫納德：
「隊長呢？」
「隊長在辦公室。」倫納德抬頭看克萊恩，有些好奇，「克萊恩，伱有事找隊長嗎？」
「是的。」克萊恩點點頭，和他寒暄了兩句，起身走出了娛樂室，來到了隊長辦公室的門口，敲響了門。
「請進。」鄧恩醇厚的嗓音傳了出來。
克萊恩推門進去，本打算直接將信交給隊長，卻看見鄧恩坐直了身體，灰色的眼眸變得更加幽邃，抬頭望了他一眼道：
「克萊恩？你來的剛剛好，我正好有事要找你。」
「嗯？」克萊恩茫然的眨了眨眼，被鄧恩這句話打斷了思緒，有些不明所以，「什麼事情？」
鄧恩雙手交握，看了克萊恩一眼，他的嘴角微微翹起，心情頗為不錯的開口道，「考察你的人來了。」
考查我的人？是關於我晉陞序列8『小丑』的考察嗎？克萊恩精神一振，有些緊繃也有些興奮的想。
終於來了我消化完『占卜家』魔葯后就立刻通過隊長向上面打了晉陞的申請，現在終於等到聖堂派出對我進行考察的人了嗎？
只要過了這一關，至少半年內，我都不需要擔心類似的事情了.不過也多虧了蘇亞願意在明面上給我背書，否則我肯定不敢這麼快就申請晉陞。
而一旦晉陞序列8，成為所謂的『小丑』，我就能擁有真正的實戰能力，加上占卜的輔助，『陽炎符咒』的保底，還有蘇亞送給我的那件『心靈安撫者』，即使在任務中遇上較大的危險，也有不小的希望扛過.
克萊恩越想越興奮，他有些緊張的看著鄧恩，等待他加下來的話。
鄧恩·史密斯看了一眼臉上壓抑不住興奮神色的克萊恩，好笑的搖搖頭，他理了下襯衣領口，嗓音低沉地說道：
「負責這次考查的是值夜者九位高級執事之一的克雷斯泰·塞西瑪，聖堂對你很重視。」
「高級執事？」克萊恩有些驚訝，在黑夜教會的組織結構中，十三位大主教和九位高級執事就是通常意義上的教會高層，他們大部分都是高序列或者能夠發揮出高序列戰力的強者，是只遵循黑夜女神神諭，只對教宗負責的高層。
對於這二十二位地位尊崇的先生和女士，克萊恩只聽說過他們的名頭竟然是這樣一位存在來負責我的考察嗎？我還只是個小小的序列9，只是晉陞『小丑』而已，要不要這麼大的排場啊.
克萊恩在心裡吐槽道，卻並沒有太多緊張和慌亂。因為他知道蘇亞的哥哥也是黑夜教會的九位高級執事之一，雖然沒聽說過這位塞西瑪閣下的具體事迹和性格，但有蘇亞的名頭在，想必自己這次應該不會受到什麼為難。
鄧恩看了他一眼，輕輕頷首道，「是的，塞西瑪閣下已經到了，他是專門為這件事而來。」
「不過你不用緊張，克雷斯泰·塞西瑪閣下目前只有序列5，還沒有跨入『半神半人』的領域，你不需要太過畏懼他。」
「嗯」鄧恩停頓了一下，又提醒道，「塞西瑪閣下的稱號是『女神之劍』，因為得到了一件聖物的承認，戰鬥力不會比剛晉陞的序列4差。」
「『女神之劍』？和『女神之盾』是一個類型的稱號？」克萊恩脫口而出問道。
「看來蘇利亞和你的關係真的很不錯，他和你說了很多教會內部的信息？」鄧恩看著臉上有些尷尬的克萊恩，調侃了一句，並沒有在意，「既然蘇利亞和你說過這些，我就不再多說了，以你們的關係，一些問題應該很好解釋。」
隊長是在暗示我，可以合理的把一些事推給蘇亞？讓我不用緊張，按照預定的計劃來嗯，這一點我倒是早就和神棍同學說好了，倒是很容易。不過隊長今天的表現似乎比平時更雀躍一點，是收到了戴莉女士的來信了嗎？
克萊恩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笑著問道，「隊長，你今天心情很好？」 「很明顯？」鄧恩楞了一下，隨即笑了，「老尼爾回來了，塞西瑪閣下說他恢復的很好，只要他不繼續主動傾聽『隱匿賢者』的聲音，減少使用儀式魔法和非凡能力，就不會再有什麼問題。」
「這件事我還沒和大家說，但如果不出意外的話，等塞西瑪閣下離開，老尼爾就能回來繼續做文職人員了。」鄧恩簡單直接地回答道，臉上旋即閃過了一絲喜悅。
「真的？！羅珊如果知道了這件事，一定會開心壞了的。」克萊恩驚喜的說道，他幾乎有些迫不及待的問道，「隊長！老尼爾在哪？我能去看看他嗎？」
老尼爾可是他的第一位神秘學老師，雖然他和這位老先生的相處時間不多，但對於他能夠安全的回到黑荊棘安保公司這件事，克萊恩還是感到了由衷的欣喜。
「調配藥水的煉金室。」鄧恩微笑道，「塞西瑪閣下也在那裡等你，你可以直接過去找他們。」
調配藥水的煉金室？就是老尼爾之前幫我調配『占卜家』魔葯的那個實驗室？我的『小丑』魔葯或許也在這裡調配.克萊恩緩緩吐了口氣，壓下內心的興奮和緊張。
他雙手插入黑色薄風衣外套的口袋中，沿著蜿蜒深入地底的樓梯一階階往下，並於十字路口左拐，走到了那扇在一盞盞典雅煤氣燈照耀下的暗門前，看到了在中央部分擺放著的兩張相對而立的古典高背椅。
其中一張椅子上，正坐著一位頭髮花白身穿古典黑袍的老者，他還戴著那頂熟悉的古典黑色軟帽，露出少許斑駁花白的頭髮。聽到克萊恩進門的聲音，他抬起頭，露出臉上越發加深的皺紋，和略顯渾濁的暗紅眼眸。
「小克萊恩？好久不見。」老尼爾略顯蒼老的聲音傳來，聲音中顯然還帶了點笑意，「聽說你們在我離開的這段時間成功撮合了鄧恩和戴莉？」
「幹得漂亮，小克萊恩，我早就想這麼幹了。」老尼爾對克萊恩招招手，看了看有些空蕩蕩的煉金室，有些遺憾的說道，「可惜我的手磨咖啡應該都被收走了，否則這時候我們應該來點咖啡慶祝一下。」
「你說過下午三點以後不喝咖啡。」克萊恩脫口而出道，旋即便看到老尼爾楞了一下，然後大笑起來，站起來拍了拍他的肩膀。
「真不錯，你還記得我的習慣。」
「不過以後我應該用不著遵守那些規矩了。」他坦然的開口道，「在重新接受了女神的教誨后，我已經決定再也不去使用我的非凡能力，也就不會再聽到那些來自莫名存在的低語了。」
「讚美女神。」啊這.尼爾先生，如果你早這麼做上次就不會失控了克萊恩很欣慰，但他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接話，只能在胸前畫了個紅月讚美女神。
「讚美女神。」
老尼爾和另一個有些陌生的聲音同時應和了他的讚美，克萊恩下意識的循著聲音望去，看到了正坐在朝向門口的那張高背椅上，神情平靜的那位身穿黑色風衣白色襯衫的三十來歲男士。
他有著金棕色的頭髮，剃得很短，墨綠色的眼眸彷彿半夜無月的湖泊，襯衫和風衣的領口高高豎著，將整個下巴藏在了陰影里，正頗為悠閑的翹著腿靠在椅背上，微笑著看著克萊恩和老尼爾對話，沒有打擾的意思。
「抱歉，塞西瑪閣下。」老尼爾頗為尊敬又帶著幾分不明顯的畏懼的躬身說道，「小克萊恩只是見到我太激動了。」
「沒關係。」克雷斯泰·塞西瑪右腿架在左腿之上，十分隨意的微微一笑道：「我很理解你們的心情。」
「能再次看到久別的同伴，對每一個值夜者來說，都是一件值得激動的事情。」
「沒有什麼比這個更值得慶祝。」他那雙墨綠色的眼眸注視著克萊恩和老尼爾，彷彿是深夜無風無月的湖泊泛起了漣漪，像是在透過他們看著什麼一樣，有些懷念，也有些感傷。
「相比起這個來說，所謂的禮節都只是無關緊要的事了。」
「你好，塞西瑪閣下。」克萊恩彎腰行了一禮。
他注意到了塞西瑪眼裡凝注的情緒，猜測這位高級執事閣下或許曾經也因為什麼事故失去過同伴不過對於值夜者來說，這種事非常常見，不值得奇怪。
「你好，克萊恩，你可以坐到那裡。」他指了指自己對面老尼爾讓出來的高背椅，對著克萊恩說道。
「塞西瑪閣下，您要和小克萊恩談話，我就先不打擾了。」老尼爾看了看克萊恩，沉聲說道，「離開黑荊棘安保公司的大家這麼久，我已經有些迫不及待的想去和大家見面了。」
「當然，尼爾先生，你的問題已經基本解決了，接下來只要你不輕易離開廷根，就可以在其他值夜者照看的範圍內自由活動。」塞西瑪對他點了點頭。
「那我就先走了。」老尼爾給了克萊恩一個鼓勵的眼神，轉身慢吞吞的離開了這間原本屬於他的煉金室。
克萊恩目送著老尼爾離開的背影，有些慶幸上次的失控沒對他造成不可挽回的傷害.多虧了神棍同學的幫忙否則我們都不知道老尼爾竟然被隱匿賢者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