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起床…..”苏北鸢在被窝里翻了个身,眼皮酸涩的睁不开。
“起还是不起呢…”好纠结“不起吧,还要上班,起吧,睁不开眼.”真真是起床困难户的忧伤。
算了,起吧。
苏北鸢一咬牙,心一横,睁开眼,抬手看表。
“哎,表呢?”苏北鸢迷迷瞪瞪的没睡醒:“哪来的镯子?”
盯着手腕发了好一会呆,苏某人终于又睡着了,直到…..
“小姐,还没睡醒啊?”
“谁在说话?”谁在说话?!苏北鸢腾的坐起来,自己明明是一个人住着的呀。
“小姐!”说话的人明显被苏北鸢突然坐起来的动作吓了一跳。
苏北鸢转过头,看到一个长相清秀的女子站在床边,正在把纱帐挂到帐钩上。
“纪兰?”苏北鸢自己都吓了一跳,邪门了,自己根本就不认识眼前的女子,为何脱口就能叫出女子的名字来,现在她完全处于懵逼状态,头还疼的要炸了。
“小姐,你说今天要去紫梁街看广陵王回京的,照这样睡下去,估计军队都走完了,我们才能过去,肯定看不到广陵王。”纪兰匆匆忙忙的进来,又匆匆忙忙的出去。
苏北鸢伸出手,入眼的是一双漂亮的手,白皙修长,正所谓指若削葱根,皓腕凝霜雪,腕上带着一只白玉镯,镯子上用红珊瑚镶了几朵胭脂般的梅花,越发显得肤如凝脂,从肩上垂下来的墨发与自己原来一头大波浪的红发完全不同。
苏北鸢扶着床框走下床,屋子里很干净,也很阔。倒不是说有多豪华,而是屋子很大,阁室也很多,除了空气中淡淡的香气和雕花衣柜边的一面一人高的穿衣铜镜外,这里并不像一个小姐的闺房。转过屏风,入眼是一张相当大的镂花书桌,苏北鸢上学时一直渴望有这样大的一张书桌来放全套的《五年高考三年模拟》。书桌后是一整面墙那么大的镂花书柜,柜边的琴架上置着一把琴。
苏北鸢走至穿衣镜前站定,愣住了。镜中人身形高挑,穿着一件藕荷色的肚兜,纤腰柔韧窈窕,双峰挺立,身材以属绝好。巴掌大的瓜子脸,轮廓微深,一双眼睛生的极媚,眼角上挑,睫毛纤长卷曲如蝶翼,眸中波光流转,眉目翠如远山,鼻子俏挺,唇瓣如同清晨刚开的花瓣般娇嫩。气息冷清又不失明媚,如同遗落凡间的谪仙。
忽然苏北鸢被左肩靠近锁骨的一块红色印记所吸引。大概有一个拇指节那么大,像是刺上去的,看样子和形状应该是飞腾的凤凰或朱雀一类,描绘的极精细。盯着那块印记,她好像零零碎碎想起来什么事情,应该是属于这女子本身的记忆。
“这是古代吗?我穿越了?”苏北鸢现在才从震惊中反应过来,掐了一下自己。
“啊,不是梦啊。”苏北鸢吃痛:“我是怎么变成这样的啊?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她头要炸了,努力回想昨天在干什么:“我到底为什么会穿越呢?我昨天晚上都在干什么?嗯.……昨天晚上喝了酒,去了KTV,还做了什么?”
突然一道灯光闪过脑海,伴随着刺耳的刹车声.……
苏北鸢惊住了,原来是车祸啊,但这也太邪门了吧,她的存款还没花完,她买的零食还没吃完,所以她的身体是死了吗?那这副身体原来的主人呢?
她眼睛瞟到桌子上,桌子上放了一筐草药,她上前检查,发现这具身体的原主居然是因为误食了一株毒草在晚上睡觉时毒发身亡了……
现在这具身体还余毒未解,她赶紧凭记忆找到药箱,翻出了一粒解毒丹塞到嘴里,这才好受些。
“小姐为何还没穿衣服?”纪兰站在苏北鸢背后,手中抱着一叠衣服。
苏北鸢转过身,一下不知道要怎么回答:“额,我不知道要穿哪一件。”
“那就穿那件美人青的束腰撒花裙吧,也灵活简便。”纪兰从衣柜里拿出一套青色的衣裙抖开。
苏北鸢看着那件青裙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纪兰抖下来的一瞬间,她恍惚间觉得是青烟弥漫开来,缥缈清澈。苏北鸢从记忆里搜出这裙的出处,这样料子的纱叫美人青,真是配了它的名字,摸上去如细水般柔滑,虽然轻,却有三重羽织,纱上还有细密的暗纹。现在市面上已经见不到这样的纱了。这件美人青裙摆袖口衣领都绣着墨色的山茶花,春色翠袖围香,绛绡笼雪。
苏北鸢,年方十七,徽朝晋国公苏乾独女,母亲晋康少君银睿姬,太武二十五年生于旭京帝都晋国公府。太武三十年晋国公苏乾奉命夺取幽云十六州,四野朝拜,武帝大悦,亲赐丹书铁卷,封夫人银氏晋康少君,独女苏北鸢朝雾郡主。封赏百万,权势极盛。幽州重地,晋国公请旨镇守幽州二十四郡,帝允。太武三十一年,晋国公举家迁往云中,威震四方,幽云十六州十余年内再无战事。幼女苏北鸢年幼体弱,不堪长期颠簸之苦,体生寒症,性命垂危。幸遇神医姬无邪,妙手回春,见苏女天资聪颖,遂收为关门弟子,携历五川,修习内功十载,琴棋书画,回春之术尽得真传。太武三十七年,武帝驾崩,太子云晖继位,改年号永和。永和五年四月,苏北鸢回京,进住怀仁堂至今。
苏北鸢感慨了一番,晋国公是权势极鼎盛之家,苏北鸢虽不是公主,却也是金尊玉贵的亲封郡主,放眼看旭京除皇家以外,也没有谁比她家更尊贵。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穿越,但既然现在这具身体是自己的,就要先好好的活下去,再想想有没有什么办法回去。
“小姐,走吧,我听外面的人说军队都进城了。”纪兰给苏北鸢挽了个流云鬓,插了一根细细的红玉簪。
苏北鸢穿上鹿皮小靴,被纪兰赶着赶着走出阁楼,连给她喘气的机会都没有,楼外颇有小桥流水人家的意境,楼前一池春水,池上搭着一座木桥,有密密的藤蔓缠绕,此时正值五月,蔷薇开的正好,朵朵烂漫。
出了内阁,医馆里剩的人并不多,人们都跑出去看,想必今日广陵王回京是极盛大的。
广陵王,名夜云倾。先帝九子,太武十九年为宠妃荣贵妃所生,先帝在世时极宠,因见有帝王之姿,四岁进读御书房。太武三十二年宫宴,先帝曾问治国之道,诸皇子各抒己见,唯九皇子最得圣心,先帝大悦,呼之以凤凰儿。太武三十四年,西戎侵犯徽朝边境,九皇子请命领兵出征,率二十万兵马首战告捷,官拜大司马。永和元年封广陵王,封地千顷,食邑万户。今永和五年,广陵王平复西戎,大胜而归,战功赫赫,功高震主。
苏北鸢想,怪不得人人都跑去看。不过掐指一算,那广陵王才二十三岁,这么年轻就占如此高位,厉害啊。
苏北鸢与纪兰出了怀仁堂只见街上熙熙攘攘,挤满了人,各家的房梁上张灯结彩,只为迎接战神广陵王大胜回京。士兵一对一对从人前走过,眼神是从战场上带来的冰冷肃杀,看了只叫人心寒。
她记忆里原主前一天让人在紫梁街最大的酒楼望海楼二楼订了雅座,现在和纪兰进了楼里,楼里以是人满为患,她们来晚了,幸好前一天订了座。要不就跟前方那个闹事的公子哥一样了。
“本公子见二楼还有一间雅座空着,你们却告诉我没座了。信不信本公子叫人拆了你这望海楼!”
“陆公子,实在是不好意思,那间雅座已经有人订了。”楼里的小厮陪着笑说。
“既然是有人订了,为何到现在还没人,你们少诓本公子。”
“小姐,掌柜的说的位子应该是咱们订的。”纪兰对苏北鸢说道。
“你去问问。”
纪兰上前,走至柜前:“掌柜的,我家小姐昨日派人来订的二楼雅座,不知是哪一间?”
掌柜的见状忙问:“可是苏姑娘叫人来订的?”
纪兰递上牌号:“正是我家小姐。”
“那既是如此,我派人领小姐去,来人,带这位小姐上楼.”掌柜的见纪兰拿出牌号立马叫人带她们上楼,转头又对面前的公子哥说:“公子,您看,刚刚那位小姐就是订座的人,楼上是真没位子了。”
那陆公子看向苏北鸢,脸上是惊艳的神色。
苏北鸢正提着裙子准备上楼梯,谁知那陆公子一个闪身便站在楼梯上回身堵住了去路。苏北鸢盯着陆公子,脚步往左移了移,那陆公子也向左移了移,再向右移,陆公子也跟着右移。
“这位公子,我….好像不认识你吧?”苏北鸢在脑子里快速的将人物关系捋了一遍,确定自己并不认识什么陆公子.
那陆公子摇着扇子笑着说:“姑娘确实不认识在下,在下河营协办守备之子陆泽。现在已经没有位子了,不知姑娘是否愿意,与在下同坐。”
“哦~”苏北鸢知道了,他想泡她嘛。这种桥段电视剧里看的太多了,怪不得他跟着她移来移去,跟痞子一样。
“我只订了两座,恐怕容不下公子。”苏北鸢假笑了一下。
“……”
苏北鸢拎着裙子绕过陆泽,找到位置刚准备坐下,胳膊却被人抓住了,她立刻甩开手。
“陆公子,我劝你别动手动脚的。”
她是不想一来这里就惹事。
“乖乖,你坐到我腿上,我就放开。”陆泽笑得跟登徒子一样。
苏北鸢脸色阴沉下来:“滚开!”
“哟!生气啦?你是哪家的姑娘?”姓陆的伸出手想摸苏北鸢的脸。
纪兰的眼中闪过一丝杀意,正准备动手,苏北鸢一个闪身,错开陆泽的手。
陆泽向前倾的身体一个趔趄,苏北鸢顺势拌了他一脚,伸手一推。
“嘭”
陆泽从二楼的窗户破窗而出,带下楼上挂的彩带摔了下去。苏北鸢跨了一步坐到了窗沿儿上,人群惊呼一声也呼啦啦涌到窗口。
街上一下子静了下来……
楼下的人群明显被楼上巨大的动静惊着了,都抬头向上看。
而且……好像不止人群被惊着了,路中间军队里骑马的人也勒住马,吃惊的往她这里看。大概是想不到这个时候会有谁在街上从楼上掉下来。
马上的人如同五月温暖的阳光撞进苏北鸢的视线。
苏北鸢如同误落凡尘的仙子迷乱了马上人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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