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0.第209章 與神共舞的木偶
第209章 與神共舞的木偶
遺物……
那冊遺物不是從永生會獲得的？
衛恩從空間戒指中取出那冊有著暗紅色皮革封面的紀元遺物，放在工作台上。
「這個？」
「對。」
克蕾雅看著紀元遺物封面上的六芒星圖案，準確的說，是圖案中間鑲嵌著的一枚黑色寶石，「剛剛出現的記憶告訴我，後面要解除封印就要獲取這裡面的內容……」
「哦？」
衛恩看了看紀元遺物，問道：「你確定在這之前，嗯……就是在我們簽訂平等契約的時候，你還不知道這份遺物對你的重要程度？」
「嗯。」克蕾雅很確定的點頭，「當時我只以為它是我無意間找到的，上面可能隱藏一些前紀元的秘密。不過……」
她遲疑了一下，思索幾秒，嘴裡喃喃說道：「事實上，它在我手上已經有數年時間……現在回想起來，那時候竟然會選擇讓伱翻譯它，我竟然沒有意識到……」
嗯？
衛恩臉色微變，這是記憶影響，或者認知影響？
就如同他之前沒有意識到本源子體的數量那樣，克蕾雅此時的感覺也是這樣？
「其實那時候我問過你原因，你還記得你當時的回答嗎？」
「我，我說了什麼？」克蕾雅眼神里閃過一絲迷茫，那樣子顯然已經忘記當時所說的話。
「你說永生會裡有很多懂得貢薩雷斯語的人，但它是你的私人珍藏，只有我最合適翻譯它！」
衛恩盯著她的眼睛，問道：「這些，你沒有印象？」
「我是這樣回答的嗎？」
「是！」
克蕾雅目光落在那冊暗紅色的紀元遺物上，「我，可是我只記得那時候是說，你的實力很低，但身上卻有一些和貢薩雷斯語很契合的東西，你有能力翻譯出……」
契合貢薩雷斯語？
衛恩臉色微變，難道在克蕾雅潛意識中，或者是某種神秘促使她選擇他去翻譯這冊紀元遺物？
這一瞬間，他的腦海中浮現出那位有著白色鬍鬚的老者的身影。
是因為那個——因為他獲知的古神貢薩雷斯隱秘？
「還有呢？」
「沒，沒了，我記得當時就是這樣說的。另外，」克蕾雅搖搖頭，然後面上露出一抹古怪的表情，「我記得我們還簽訂了平等契約，還答應為你做三件事情？」
衛恩：「……」
三件？
自從簽訂了契約，好像一次都沒用過。
原本他還想著在秘調司調查案子遇到危險的時候，找克蕾雅幫忙來著，結果……
那之後這女人重傷兩次，死了兩次，自己都能把自己弄得一團糟。
「現在能確定的是，你找我翻譯遺物的時候沒有察覺到反常，也沒有意識到這冊遺物對你很重要，所以……」
說到這裡，衛恩再次看向放在工作台上的暗紅色紀元遺物，「一切的疑惑，或許只有它裡面的內容，才能解答。」
「應該……」克蕾雅略顯鬱悶的說道：「我也搞不清楚，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總之翻譯的事情就拜託你了，它對我很重要。」
「嗯。」
衛恩點點頭，伸手拿過那冊遺物就要打開。
「等等！」
看到他的動作，克蕾雅先是一愣，繼而臉色微變，連忙說道。
「怎麼了？」衛恩疑惑地看著她。
克蕾雅雙手不自然的動了一下，察覺到他的目光后，連忙抬起一隻手放在額頭撓了下，乾笑兩聲，「先不要打開，等我離開之後，你再翻譯它。」
「嗯？」衛恩一怔，「這有什麼不同嗎？你不想知道上面記錄的內容嗎？」
「不，我很想知道。不過，」
克蕾雅語氣罕有的帶著幾分局促不安，「或許是我剛剛完成突破，想再等等……對，就是這樣，你暫時也別翻譯它！」
「額，我也不能？為什麼？」
「嗯，暫時不要了！」
克蕾雅偏過頭去，盡量不讓衛恩看到她眼神深處流出的些許複雜，「等我梳理完剛剛出現的記憶之後，我們再一起打開它，翻譯出上面的內容，可以嗎？」
梳理記憶？
衛恩眉頭微皺看著克蕾雅，她這樣的反應著實讓人很懷疑。
難道她的記憶里，還有其他東西……關於這冊紀元遺物的秘密？
想到這裡，他點頭道：「我可以答應你，不過那個時候，我不保證一定能完全翻譯出這上面所有的內容。」
在這之前，或許他還以為專家級的貢薩雷斯語能夠翻譯出這冊紀元遺物上的所有內容。但在看到克蕾雅的異常后，他知道這上面記載的東西很可能涉及到非常多的隱秘，隱秘到需要進一步提升貢薩雷斯語的等級才能完全翻譯出來的程度……
「沒關係。就這樣，我回去休息了。」
克蕾雅站起身，低著頭就要離開這間工作室，在握上門把手的那一刻，她腳步停了下來，微微轉頭，語氣帶著些許懇求，說道：「你答應我了，暫時不打開它，對嗎？」
衛恩注視著她那張精緻的側臉，沉默幾秒，將手上的紀元遺物收入空間戒指中，攤開手道：「答應你了，你不開口，我不會打開它。」
說到這裡，他停頓了下，玩笑似的繼續道：「不過你也別忘了，你答應過要為完成三件事情，嗯，還是任何事。」
「嗯，」克蕾雅一愣，轉過身看著他，明亮的眼睛清澈深邃，臉上露出一抹乾凈的笑容，沒有半分嫵媚之意，「不會忘的！」
說完，她推門出去，那幾名黃昏秘修士緊隨其後。
吱呀，噹。
房門關閉的聲音回蕩在劇場舞台以及工作室內。
門外，克蕾雅笑容收斂，看著不遠處餐桌前正抬起頭看向她的三女，微微點頭打了個招呼，徑直回到那間屬於她的休息室。
抱歉，衛恩……再給我一些時間吧……
我，我可能真的是一位女王？
「她怎麼了？感覺有些失魂落魄的樣子。」
帕芙拉敏感地覺察到克蕾雅的異常，疑惑地看向不遠處那間屬於邪惡巫師的工作室，這麼好看的女孩表情異樣的出來……
「沒事。」莎娃低下頭重新將注意力放在桌上的貢薩雷斯語上，「她可能又受傷了。」
「受傷？！」帕芙拉捂住嘴巴，「是邪惡……是衛恩弄傷她的？」
「衛恩？不是，」莎娃面無表情的說道：「都是其他人把她弄傷的，而且每次衛恩都會給她治療。」
別人把她弄傷，再治療？
聯想到剛剛路過的那些被布條捆綁著的像是乾屍一般的東西……
帕芙拉臉上露出一抹回憶的表情，好像在哪本暢銷小說中看到過類似的劇情？
記得那上面寫的都是虐……是自殘和治癒？
怪不得剛剛那個很漂亮的女人是那個表情，走路也有些虛弱的樣子……
額，看來這裡的房間隔音效果這麼好，也不是沒有原因的。
不愧是你，邪惡巫師！
一旁的緹娜面無表情的抬起頭，盯著她看了一會兒，才低下頭繼續學習。
緹娜，衛恩，是這樣？
而在工作室內，衛恩還不知道帕芙拉這麼短的時間，已經腦補出他和克蕾雅發生的數萬字劇情。
此刻的他重新拿出那冊紀元遺物，正一臉若有所思的看著封面上的六芒星以及那枚黑色寶石……
克蕾雅的秘密，到底是什麼呢？
……
……
與此同時，距離倫納德號數萬公里之外的一座海島上，四座巨大的雕像矗立在島嶼東南西北四角，每座雕像的雙眼處射出兩道橘黃色光芒，將島嶼中間的城邦照亮。
即便此刻黑夜降臨，紅月高懸，那些紅暈灑下也依然被那八道光芒阻隔在外。
那座城邦，從外到內四四方方劃分出五層建築群，外圍的房屋最矮，越是中心區域，建築越高。
而在最中心的位置，則是一座數百米高的高塔，金色的塗層在雕像光線照射下，反射出淡淡的金色光暈。
高塔上十米為一層，每層都有著露天的一塊區域，但這些區域內的布置卻各不相同。
有的很簡陋，只有幾張桌椅，幾名海盜打扮的人坐在那裡說著什麼，時而也會看向高塔之外，像是在欣賞外面的景色。
有的裝飾華麗，布置得如同舞台，幾名穿著清涼的女人在上面舞動著，時不時引得周圍的觀眾喝彩。
更有些高台上被布置成擂台，兩名或者數名超凡者在那座被符文法陣的籠罩的擂台上，激烈的戰鬥著。
無論高塔上多麼熱鬧，都沒有一絲聲音傳出，應該是整座高塔都被布置了靜音符文法陣，隔絕了內外的聲音，也隔開各層之間的聲音。
而除了高塔外，此時其他地方也都是燈火通明，人來人往好不熱鬧。
尤其是最外圈，幾乎所有的建築門口都立著一塊金色木牌，上面寫著「某某酒館」等字樣。
「不知道什麼時候我才能進入到那裡……」
一名穿著黃色油布短衣，手臂上紋著所屬船隻標誌的水手，一臉羨慕地看向高塔方向，尤其是那些被布置成舞台的地方，那些清涼又漂亮的女人，讓他突然對酒館里抹著厚厚粉底的姑娘們產生了些許厭惡。
「想什麼呢你？就憑咱們只有一千金鎊懸賞金的船長大人，連進入第二層的資格都沒有，何況是那座高塔了。」
旁邊，和他穿著一樣的水手撇嘴道：「好不容易來到阿瓦德島，還不趕緊想點實在的，把你那積攢兩個月的空虛填補一下？」
「只是說說……說起來，你聽說那個新出現的海盜團了嗎？擊殺亨里克船長的那個。」
「紅髮？他怎麼了？」
「剛剛我去上廁所的時候，聽說那位並不是叫紅髮，而是之前製作卡斯特城邦事件的主導者之一的畸變巫師。」
「啊？」水手詫異道：「那傢伙？跑到海上來了，還殺了黑珍珠號的人？」
「不止呢，」那名油布短衣的水手狀似神秘的湊過去，低聲道：「聽那些人說，他前兩天又殺了一名黎明教會的裁決大騎士。」
「哇哦，幹得不錯啊他！」
「誰說不是，剛剛出海就有這樣的戰績，恐怕後面他的懸賞金一定很高……」
「……羨慕……」
兩人對視一眼，同時哀嘆一口氣，舉起酒杯碰在一起，「為垃圾船長，乾杯！」
「……畸變巫師衛恩·洛夫特，敢於挑戰黎明教會的勇士！」
「屁，還不是背後有幽魂學派在，換了其他超凡者，誰敢在東大陸這樣肆無忌憚的擊殺黎明教會的信徒？」
「就是，真當黎明那些恐怖的狂信徒不存在嗎？」
「我賭兩金鎊，下一次黎明教會再出手，那位畸變巫師一定會被扔進深海里，餵給那些畸變種！」
「跟！」
「真是……愚蠢又虛假的人……」
坐在酒館角落的一名籠罩在黑袍下的身影，一雙渾濁的眼睛掃視一圈，低低的笑了一聲，那笑聲很沙啞，彷彿帶著無數重疊的聲音。
畸變巫師……今晚之後，再也不會出現了！
這時，一名海盜打扮的人出現在酒館里，徑直湊到黑袍人旁邊，低聲說了一句。
「哦？」
黑袍人聽完，身影消失，只留下些許灰燼和鮮血。
而那名海盜剛想離開，手臂上不小心沾染到那些灰燼，下一秒整個人彷彿被點燃一般竄出一團烈火，惹得周圍熱鬧的海盜連忙四散而逃。
「該死的，竟然有人敢在這裡出手，不怕被黑珍珠號追殺嗎？」
「別廢話了，趕緊逃！」
「……」
不提酒館里的慌亂，那名黑袍人再次出現時，已經來到距離高塔最近的一間五層的小樓。
樓下立著的一張金色木牌上清晰的寫著——黃金迪斯號駐地。
黑袍人從陰影中鑽出，緩步進入小樓，徑直來到最高層，推開門走了進去，冷漠的聲音響起，「迪斯，任務失敗了？」
只見一間裝飾華麗的房間中央，一名身高足有三米的壯碩巨人盤腿坐在地上，身前的桌子上放著幾個酒桶，那巨人正大口大口喝著。
而在他旁邊不遠處，幾名穿著各異的海盜，也都和他一樣，一邊大口喝酒，一邊說笑著。
顯然這裡在舉行一場氣氛歡樂的派對。
不過，這些人在見到黑袍人走進來之後，說笑聲都停了下來，就連中間的巨人也放下酒桶，「你來了，佩特爾·卡布雷拉。」
他的聲音很粗獷，臉上有著兩抹異樣的紅暈，顯然在這之前已經喝了不少。
「哼，你的人告訴我，前去狙殺畸變巫師的人死了？」
「嗯死了，斯塔茜那個瘋女人，連同你手下那些怪物都死了。」巨人迪斯打了個酒嗝，目光陰沉的瞪著黑袍人，「我想你應該給我一個解釋，為什麼你那些手下像是廢物一樣，被人隨意操控了？」
「被操控了？」黑袍人愣了下，「你確定？」
「當然！」
「不可能！身為真實主宰僕從的我們，是不可能被虛假控制的！」
嗒！
巨人拍了下桌子，朝旁邊伸出手。
一名身材矮小的女孩，怯生生的從他身後冒出來，將一張巴掌大的寶石放在他手裡。
「這是那艘船傳遞來的東西，好好看看吧！」巨人將寶石扔了過去。
黑袍人接過，渾濁的眼睛變得明亮，手上的布條稍稍松解，一絲灰燼鑽入到寶石中。 寶石猛然放亮，投射出一面虛幻的屏幕。
只見畫面中緩緩浮現出一艘白色金紋的五桅帆船，在紅月下破浪而行。
緊接著，就像是電影一般，播放出接下來的內容。
斯塔茜帶著數百隻嘶吼的深海畸變種跳上那艘船，擊殺了數十名海盜。
同時，她身後的五名黑袍人也跟著過去，圍住一名十分漂亮身材極好的女人。
「嗚——這女人的身材真不錯啊！」
看到這裡，一名海盜吹了個響亮的口哨，還想再說什麼時，就見門口的黑袍人猛地拉下黑袍，露出下面一具渾身纏著血紅色布條的瘦削身體，一道摻雜著鮮血的灰燼從他指尖射出。
噗。
「她真是不錯，我……額？」那名海盜低下頭，看到胸前被灼燒出的血洞，愣愣地看向黑袍人，「你……」
「安靜！」黑袍人眼神冰冷，目光依舊注視著虛幻畫面中的影像。
其他海盜剛想起身，就見中間的巨人抬手示意他們回去。
「佩特爾，這是最後一次！」
「他打擾我觀看了！」
「再有下次，和你們黃昏教派的聯盟就結束吧！」
黑袍人瞥了他一眼，掩藏在血紅布條下的嘴角微動，像是勾起一抹笑容，「那就按照你說的來吧。」
「哼！」
巨人冷哼一聲后沒再說什麼，目光陰冷的注視著畫面中的女人。
只見那個漂亮的不像話的女人，在被幾名黃昏秘修士包圍后，狼狽不堪的躲避著灰燼和鮮血的攻擊。
而就在所有人以為她會死在布條下時，緊接著就見她身上驟然冒出一層耀眼的黑色光芒。
讓房間內的所有人都為之一愣。
黑色，耀眼？
但仔細觀察后，黑袍人也不得不承認，的確是明亮的黑芒，但那層明亮卻是附著在黑芒上的一層隱秘的力量。
「那是什麼超凡特性？」巨人迪斯面露疑惑的問。
「靈魂，升華的靈魂！」黑袍人冷漠道：「她的身體有些不對勁，這樣龐大的靈魂力量，絕不是普通超凡者能擁有的。很可能……」
靈魂升華？
迪斯也反應過來，和黑袍人一起吐出三個字，「復生者！」
「這樣的場景，應該就是某個躲過紀元更迭的老怪物了……」
接著，隨著那些黑芒的消失，畫面中的女人露出嫵媚的笑容，嘴唇微張，像是說了句什麼。
黑袍人看著她的嘴型，心中複述著她的話：黃昏，黎明，不過是太陽分裂出的斑駁，垃圾是垃……
褻瀆者！
「竟敢褻瀆偉大的真實主宰！」
黑袍人惱怒的瞪著畫面中的女人，「該死的異端！」
巨人迪斯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她說了什麼？」
「和你無關！」
黑袍人回了一句，在看到那個女人手上射出的無數黑色絲線操控住所有秘修士后，腦海中不禁浮現出一段隱秘。
靈魂絲線，與神共舞的木偶？
「是她！？」
「她？她是誰？」迪斯氣悶的看著一驚一乍的黑袍人，不悅的說道：「佩特爾，作為聯盟的一方，我也有權知道是誰殺了斯塔茜。」
「不，你沒有資格知道她的身份！」
黑袍人他的目光更冷幾分，瞪了他一眼后，將寶石收回，轉身向外走去，「我要離開一段時間，接下來的事情等我回來再說！」
話落，他快速離開這棟小樓，鑽入角落的陰影中消失不見。
迪斯和幾名海盜面面相覷，半晌之後，巨人才又拿起酒桶灌了幾口，哼道：「黃昏教派！」
「老大，接下來怎麼辦？」
「等！」
幾名海盜互相對視一眼，都看到對方眼神中的困惑。
「老大，我不明白，為什麼我們一定要和他……」
「閉嘴！」
巨人低吼一聲，瞪著幾人道：「你們以為我想忍受他們？」
「那為什麼？」
砰！
迪斯重重的放下酒桶，陰冷的瞪著開口之人，喘著粗氣似有怒火要發泄。
「迪斯大人……」
這時，他身後那個矮小的身影，伸出手拍在他手臂上，清秀的臉上依然是那副怯生生的樣子。
在見到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她之後，女孩兒驚慌的躲到巨人身後，低聲道：「別生氣，您忘了，那位船長說過，等這件事情結束，您將獲得進入那裡的資格……」
那裡？
海盜們疑惑的看向迪斯，「老大，那裡是？」
迪斯長出了一口氣，神色有些落寞的說道：「算了，告訴你們也好……你們還記得半個月前，蘇亞德的人找到我，希望能讓我們和他一起對抗黑珍珠號的事情吧？」
「記得，和阿拉尼加號有關？」
「嗯，這些混蛋就是和他們一起的人，叫什麼黃昏教派……真是該死，怎麼不說是黎明教會？」
迪斯臉上露出一抹憤恨，惱怒道：「如果不是蘇亞德答應我，事情結束后，會贈送我們一片禁忌之海，老子怎麼會同意讓他們上船？」
「禁忌之海？！」
幾名海盜臉上都是一喜，「老大，是在哪裡？科爾多海域，還是東大陸之東的馬紹曼海域？或者……」
「東南吧，」迪斯看到他們的表情，明白那樣的地方作為交易物，船上的人都無法抵擋這個誘惑，「這件事情，絕不能透露出去，否則……」
「明白，明白！」
而他身後的矮小身影也悄悄出了一口氣，小手扒著他腰間的帶子，清秀的臉上露出一絲神往。
可以自由進出的禁忌之海……真希望能一輩子待在裡面不出來……
……
……
另外一邊的衛恩，最終還是沒打開那冊紀元遺物。
倒不是說他那麼看重和克蕾雅之間的約定，也不是他對克蕾雅的秘密沒有好奇之心，而是恰巧這時候黑色聯絡器響起，特瑞莎收集資料出了一些問題。
「你的意思是，喬蘇埃院長也沒辦法拿到那捲由某位傳奇巫師書寫的《關於亡靈改造的深入研究》？」
「是的，所長。」
特瑞莎神色有些沮喪，低著頭不敢看向灰霧生成的屏幕，「院長大人已經去找博拉斯導師了，但最快也要明天才能給您反饋。」
「除了那捲研究報告之外呢？」衛恩點了點頭，對於資料收集出現的問題，他並沒有感到意外。
幽魂學派那麼大，內部不可能真的是一片和諧。
這和學派的制度無關，純粹是因為人性。
「大部分資料都已經拿到，部分被收藏其他研究中心的報告和紀元遺物，院長那邊也已經和他們溝通好，會儘快複印一份傳給我們。」
說到這裡，特瑞莎拿出一張羊皮紙看了看，「另外就是奧塞爾他們也通過各自的途徑拿到一些關於機械改造方面的知識，不過數量很少，而且多數都只涉及到初級巫師階段……」
「嗯，」
衛恩看到她失落的表情，笑道：「暫時這些足夠了，你們把資料整理一下，留下備份之後，都傳到我這裡吧。」
「您不再等等？」特瑞莎一愣，「那位傳奇的研究報告上面的知識，可是記錄了亡靈生物的構造隱秘，我認為它對我們的重要程度非常高。」
「先研究看看吧，事實上我並不相信資料上的內容。」衛恩沒所謂的說道：「對我來說，它們只是參考，更準確的資料我會通過驗證和實驗去獲得。」
「真的？」
「當然。」
特瑞莎鬆了口氣，拍著胸口道：「這樣我就放心了……不過還是要說聲抱歉，所長，這件事情是我想簡單了。」
「沒關係，」
衛恩看了看時間，見距離魘境世界高塔聚會的時間不遠，便打算暫時中斷通話，「那就先這樣，資料整理的事情，就麻煩你們儘快。」
「好的所長，我會和埃斯科巴他們一起整理，儘快交給您。」
「好。」
「再見，所長。」
特瑞莎躬身行禮，即便所長不介意那捲研究報告的事情，她在心裡也已經下定決心，一定要拿到！
「再見。」
衛恩朝她揮手告別，關閉聯絡器。
隨著畫面消失，衛恩簡單收拾了下工作台上的物品，看著那冊暗紅色封面的紀元遺物，嘆了口氣。
「算了，還是等克蕾雅想清楚之後再看吧。」
然後他將遺物再次收進戒指中，接著拿出魘境世界的入場券，貼在腦門上。
克蕾雅的事情，再結合之前他遇到的幾件事情，晉級冥想法時出現的枯樹和畸變種，本源子體的融合……
讓他對超凡世界的詭異更多了幾分小心。
衛恩現在已經意識到，哪怕他擁有能力非凡的面板，也依舊存在很多他不知道的詭異事件。
歸根到底，還是他的實力不夠……
下一秒，他的意識伴隨著魘境入場券的激活，再次出現在高塔下的區域。
說起來，距離他上次進入到魘境世界，已經過去幾天時間了，也不知道其他地區是否像科爾多海上這樣混亂。
「……該死的，英勇聖女剛剛離開，審判聖女又出現了，東大陸真不是人能待的地方！」
「你確定嗎？」
「當然！」
「那你看看那邊的血靈學派的幾個傢伙……」
幾名黑影順著他指的方向看了過去，就聽到那邊穿著紅色長袍的扭曲黑影大聲吆喝著：「……回收黎明教會聖職者的屍體，價格從優！」
「他們，他們一定不是東大陸的！」
「即便不是，也沒關係……他們敢繼續收購聖職者的屍體，就說明那位審判聖女對他們的威脅不大……」
「說得有道理，審判聖女賽莉絲緹雅已經數年沒在大陸上走動了，這次出來的目標應該是那位畸變巫師，你們絕望教派怕什麼？」
「嗬嗬……怕什麼？看來你們對賽莉絲緹雅聖女的了解還是少啊。」
「哦？」
「賽莉絲緹雅聖女身為黎明教會的審判聖女，最看不得的就是異端，別說是我們絕望教派，連那些不怎麼殺戮的教派她都會去擊殺！」
「啊？」
「也只有你們這些什麼都不知道的蠢貨，才會以為她沒有威脅！」
「她……艹，看我看到了什麼！？」
「怎麼……嗯？？數字600……」
來人正是許久未出現在魘境世界的衛恩，這一次他依然沒有選擇隱藏自己的本源力量，腦門上那用貢薩雷斯語書寫的大大的數字六百，惹得周圍所有的超凡者一陣慌亂。
「本源力量超過六百……實力怕是已經達到執政級了吧？」
「該死的，都安靜些，他，他……抱歉大人，我不是有意冒犯您。」
那些黑影在看到衛恩的目光后，連忙低下頭去。
對於中轉區這裡，多數只有隊長級實力的超凡者和聖職者們來說，本源力量達到六百的強者，不是他們能夠招惹的。
哪怕在這魘境世界，有夢魘教派設下的限制，也依然如此！
「繼續說，我想知道那位聖女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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