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6.第216章 祭奠那些該祭奠的人

  第216章 祭奠那些該祭奠的人


  當一切塵埃落定，有膽大的夜城居民探出頭，望向街道中央那宛如疤瘌的猙獰大坑。


  遠處，急促的警笛聲響起，然後越來越近。


  原本在附近警戒的荒坂特工，也迅速向事發地點靠攏。


  可等兩撥人好不容易擠開水泄不通的人群，來到大坑前，卻只看到一具像是被重物碾過成千上萬遍的鐵皮屍體，並且沒有腦袋。


  「那是.亞當·重鎚！！！」


  與此同時，日本街旁邊，威斯布魯克-北橡樹區。


  曾經的北橡樹區由於受核戰爭影響，一度被稱為流民避難所，直到各大企業入住夜之城，將這裡打造成了夢幻般的高級住宅區。


  荒坂家族在夜之城的私人宅邸，就位於此處。


  如今這裡聚集了各界精英與企業名流，放眼望去儘是豪華的莊園別墅、精緻的人造景觀、可調節微型生態群落和嚴密的安保保障。


  而在別墅與莊園之間，有片稍顯破敗的建築顯得那麼格格不入。


  人們喜歡叫它骨灰龕，是整個夜之城唯一的墓地，無論你生前人品是好是壞、地位是高是低，都能在這裡擁有一席之地。


  當所有人的目光被隔壁盛大的遊行祭典吸引時，深夜的骨灰龕迎來一位新訪客。


  專門換了一身黑色西裝的李昂，將歹徒穩穩停在墓園門口。


  旁邊不遠有輛NCPD的巡邏警車，與幾名手拿咖啡閑談的警員。


  北橡樹區是富人區，警備力量遠超其他地方。


  李昂毫不避諱地拿著兩件東西從他們身邊經過。


  一束素雅的白色捧花。


  一顆還在不停滴落機油的人頭。


  或許是夜晚光線太暗，亦或是他的衣著和座駕看著像個中間人，警員們的視線在他身上稍稍停留一會便挪開了，繼續暢聊生活中的瑣事。


  李昂沖他們微笑致意，隨後從容的走進墓園。


  方形的拱門內，豎立著一塊塊黑灰色的巨型石碑，每塊石碑上都或多或少寫著幾個名字。


  其中不少還很眼熟。


  亞瑟·詹金斯：荒坂公司反情報部高層，不久前剛死於公司內鬥。


  （公司狗開局，V的頂頭上司）

  迪恩·拉塞爾：來生俱樂部酒保克萊爾·拉塞爾的丈夫。


  布里克：旋渦幫前任老大，不過他其實沒死，而是被篡位奪取的二把手囚禁了起來。


  李昂穿過這些熟悉的名字，最終在一面看起來比較新的墓碑前停下。


  這裡屬於一個古靈精怪的短腿蘿莉。


  瑞貝卡。


  一年前死於亞當·重鎚之手。


  將重鎚死不瞑目的腦袋放在碑前，李昂拍了拍墓碑。


  「早點休息，晚安。」


  接著，他拿著捧花繼續往裡走。


  夜之城的傳奇都在墳墓里扎堆，這話說的一點也不假。


  在骨灰龕最深處一片區域，李昂見到了不少大名鼎鼎的人物。


  羅伯特·強尼·林德（強尼·銀手），混蛋中的混蛋，傳奇中的傳奇。他旁邊左下角則是前女友，永不消逝的超級AI奧特·坎寧安。還有與銀手同時代的傳奇傭兵：安德魯·韋蘭（韋蘭老蛇）等等。


  不過李昂要找的並不是這些人。


  當走到強尼墓碑正對面的石碑前，他再次停下腳步。


  碑面上寫著兩個名字：

  大衛·馬丁內斯與格洛麗亞·馬丁內斯。


  他們是對母子，同樣死於一年前。


  李昂將手中的捧花放在了兩個名字下面，忍不住嘆了口氣。


  而原本晴朗的夜空，此時應景的下起了小雨。


  他平時沒有抽煙的習慣，但如今卻莫名想來一根。


  可惜沒有。


  無奈作罷的李昂轉身準備離開。


  今天特意跑來骨灰龕，就是為了祭奠這幾位未曾謀面的朋友。


  他覺得日本街的荒魂祭應該搬到這裡才對，讓大家都知道荒坂三郎死了。


  正想著，濛濛細雨中出現一個短頭髮的年輕女孩。


  她在瑞貝卡的墓碑前停了一下，看了看地上那顆猙獰的腦袋，接著又看到大衛母子墓碑下的捧花，最後走到了李昂面前。


  李昂對她的出現略有些意外，但很快便恢復如常。


  「有煙嗎？」


  女孩並沒有因為他的冒失感到生氣，反而主動拿出香煙，親手為他點燃。


  李昂吐出一團氤氳的煙氣，轉眼間就被細密的雨滴打散。


  「你不抽嗎？」他問。


  女孩輕輕搖頭：「戒了。」


  「你是大衛的朋友？」


  李昂停頓片刻：「算是吧。」


  女孩笑了笑：「我還以為他不會交到這麼正經的朋友呢。」


  「對了，我叫露西，謝謝伱。」


  李昂舉了舉手裡已經被雨打濕的香煙：「也謝謝你的煙。」


  說完，便朝骨灰龕外走去。


  露西則眨了眨眼睛，走向了大衛的墓碑。


  今天是個值得祭奠的日子，所以她回來了，來看看老朋友。


  另一邊，李昂走了幾步又突然停下，回頭道：「嗯如果你想換個地方生活的話，可以來找我。」


  露西沒有問怎麼才能找到他，只是說了句：「好。」


  從骨灰龕里出來，李昂上了車。


  原本停在不遠處的警車和警員們已經離開，估計是去躲雨了吧。


  李昂覺得自己也應該找地方待會兒。


  是去麗茲看幾部超夢打發時間，還是到來生俱樂部喝幾部呢？


  正難以抉擇之時，手機響了，是荒坂賴宣打來的。


  李昂故意等了幾秒才接通：「綁架犯已經在逃命了，別催。」


  荒坂賴宣的語氣聽起來很是嚴肅：「我不是想問你這個！亞當·重鎚死了，你知道嗎！」


  李昂扭頭看到副駕駛上有幾滴泛紅的機油，於是伸手將其擦乾淨。


  「不知道。」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才道：「你不知道最好。」


  「照顧好我妹妹。」


  留下一句冷冰冰的叮囑，荒坂賴宣將電話掛斷。


  李昂若無其事地收起手機，繼續糾結是去來生好，還是去麗茲好。


  思索片刻，他決定去姑娘多的地方。


  結果剛發動汽車，電話又響了。


  李昂只好一邊開車一邊接電話（大家別學）。


  「呦，這不是大名鼎鼎的V嗎？怎麼想起來給我這個公司狗打電話了？」


  電話里的V發出訕笑：「那個.那天是因為喝多了，酒還沒醒，腦子有點不清醒。」


  「您老人家寬宏大量，肯定不會怪我的，對吧？」


  李昂不為所動：「我的心眼可是很小的。」


  V遲疑片刻，最終居然沖他撒起了嬌：「老闆~，求求你，原諒我嘛~」


  李昂瞬間明白，她這是遇到了無法解決的大麻煩。


  「說說吧，這次又惹到誰了？」


  V用非常浮誇的語氣地喊道：「老闆英明！老闆威武！簡直就是我肚子里的蛔蟲！什麼都沒說就知道我想幹什麼。」


  李昂面無表情地回：「嗯，我記下了，你罵老闆是蟲。」


  V佯裝生氣：「不是！你這人怎麼這樣呢！」


  油鹽不進的李昂完全不受她影響：：「行了，別嬉皮笑臉的，到底怎麼回事。」


  V這才開口解釋。


  「是這樣的，我昨天接了個大單！」


  李昂懶洋洋地說：「怎麼？是我錢給的不夠，你還得繼續刀尖舔血，養家糊口？」


  V氣鼓鼓地埋怨道：「你別打岔，讓我說！」


  「好好好，你說。」李昂將兩人的通話挪到歹徒的智能系統，然後繼續向著沃森區駛去。


  車載音響內響起V的聲音：「那我可繼續了，你旁邊沒別人吧？」


  儘管李昂沒有回答，但她還是自顧自地往下說：「沒有就好，因為這件事真正非常非常重要，千萬不能讓其他人聽見！」


  「老闆，你都想不到我今天過的有多刺激！」


  「我見到新美國總統了！羅莎琳德·邁爾斯，經常在新聞上看見那個！」


  「她的浮空車在途經夜之城的時候，居然被人用導彈打了下來。」


  「然後有個叫宋昭美的女人，委託我去救她。」


  李昂聽完這番話，一腳剎車將歹徒停在路邊。


  「你現在在狗鎮？」


  電話那頭的V震驚不已：「你怎麼知道！不愧是公司狗，消息果然靈通。」


  「總統的浮空車確實掉進了狗鎮，宋昭美懷疑很可能就是狗鎮老大庫爾特·韓森乾的，如今他手下的幽冥犬士兵正在滿世界找邁爾斯，快把狗鎮翻遍了。」


  李昂聽完陷入沉默。


  今天光顧著綁架荒坂華子，DLC的劇情開始了他都沒注意到。


  翻了翻近期的新聞，果然找到好幾條浮空車墜落的消息。


  但全都和前幾天康陶浮空車有關，狗鎮的一條都沒有，明顯是有人封鎖了消息。


  「老闆，你怎麼不說話了？是不是被嚇到了？」


  V出聲詢問，語氣中甚至帶著些許炫耀的意味。


  先是在紺碧大廈和荒坂對上，現在又為了營救總統潛入危險至極的狗鎮，雖說她不像好兄弟傑克那樣，天天想當大人物，成為傳奇，但很明顯，她的人生正如脫韁野馬向著傳奇狂奔。


  李昂已經看穿了她那點小心思：「我剛去了骨灰龕，夜之城的大人物正在裡面開派對呢，你也想加入？」


  「遲早的事！」V滿不在乎地說：「反正最後都要死，咱倆誰都跑不掉！」


  「我可以申請葬在你旁邊嗎，老闆？你這麼有錢，絕對會花錢買個好位置，這樣我就不用擔心淋雨了。」


  李昂看了眼窗外越下越大的雨：「我怕你被狗鎮的惡犬撕碎，屍骨無存，連埋進骨灰龕的機會都沒有。」


  V嗤之以鼻：「別說這麼不吉利的話！」


  明明是她先挑起的話題，結果她還不高興了。


  「我說親愛的老闆，為了咱倆將來能合葬在一起，你就幫幫我嘛。」


  「我現在和邁爾斯被困在狗鎮一棟廢棄大樓里，那個委託我的女人也失聯了，邁爾斯的意思是讓我去找一個叫李德的聯情局特工，說他有辦法救我們出去，但我不是很相信這兩個人。」


  「你知道的，我向來不喜歡和大人物打交道，所以只能來問問你。」


  「行吧。」李昂重新發動汽車，朝太平州駛去：「看來我在你心目中還是個小人物，得繼續努力。」


  「正在去狗鎮的路上，權當為了以後死也能和你睡在一起。」


  車裡響起V刻意壓低的笑聲：「別瞎說，難道活著就不行嗎？我那天喝醉了給過你機會，是你不好好珍惜。」


  李昂不緊不慢地回：「抱歉，我喜歡被動。」


  「那我得好好準備準備。」V調笑道。


  緊接著，她非常生硬地略過這個話題：「我其實沒事，想離開狗鎮隨時都可以，主要是邁爾斯，得想辦法把她救出去。」


  李昂莫名其妙地問：「她有女兒嗎？」


  V沒明白他的意思，但還是照實答道：「應該沒有吧，你問這個幹嘛？」


  李昂一本正經地解釋：「我一般只救總統的女兒。」


  「去你的吧！」V笑罵道：「總統女兒肯定是沒有，可如果你實在想的話，這單買賣做完，我請你去雲頂，點10個性偶！」


  李昂這時突然想到什麼：「那隻百靈鳥花多少錢委託你做這單買賣？」


  之所以這麼問，是因為原劇情里促使V去救總統的動機，是因為宋昭美答應幫她解決腦袋裡的Relic晶元和強尼·銀手的人格意識。


  而營救總統的實際報酬，好像只有幾千塊。


  為了這點錢去玩命，整個夜之城也只有V能幹得出來。


  聽完李昂的問題，V的關注點卻有些奇怪：「我靠，老闆，你該不會是先知吧！你怎麼知道宋昭美的外號是百靈鳥？」


  「還是說你其實早就認識她了，或者認識邁爾斯？」


  李昂不正經地回：「她們連女兒都沒有，我認識她們幹嘛。」


  「切。」V一聽就知道他沒說實話，但也沒繼續追問下去：「宋昭美承諾說，救出邁爾斯，我能拿到50萬加一套夜之城的房子和一輛車，邁爾斯也同意了。」


  「這麼多錢，我一輩子都賺不到！」


  「所以我決定幹完這票就退休，以後絕不再干這種狗屁倒灶的事！」


  「你都不知道，我剛剛為了保護邁爾斯，居然和一台叫奇美拉的大機器人幹起來了，想想都特么的后怕，我都不知道我是怎麼活下來的。」


  李昂感覺今天的V好像有點興奮過頭了，難道50萬的魅力有那麼大？


  於是他看了看自己賬戶里的餘額。


  好像50萬也不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