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同床共枕
第19章 同床共枕
齊存從桌子里拿出一封信,這是二皇子差人送到他手裡的。
將士們進京,雖然齊存之前軍紀嚴明,但仍有人試圖渾水摸魚,以身試法。
信里記著的是一個小將王棋企圖強佔民女,被二皇子手下的人制止。
齊存漫不經心地敲了敲桌子。
這個二皇子頗有心機,並沒有將此時稟告上去,反而壓了下來,並捅到了齊存面上,把主動權給回了齊存。
倘若齊存壓著這件事宣而不發,那就落了個治軍不嚴的把柄在他手上,若主動清理,那便是承了他二皇子一個人情。
小廝在一旁等待吩咐,突然見侯爺不怒自威的臉上閃過一絲冷意。
「大皇子的禮過於貴重,著人托個合適的法子給送回去,另外,傳我口令,王棋觸犯軍紀,打五十軍棍,逐出軍營。」
燭光下,齊存的墨瞳越發顯的深邃。
小廝頭垂得更低:「是。」
等到齊存處理完公務,進內室一看,庭哥兒還沒睡去。
剛剛婆子為了哄庭哥兒,把小婁子的玩意都給他玩了一遍,沒想到今兒越來越精神,絲毫不見睡意。
眼下看見齊存進來,嘴裡呀呀著,伸手便要他抱。
齊存起了心思,抱著兒子往書桌上放,把他的小手放進硯台,用墨汁洗了個手,然後毫不猶豫地按在自己身上。
雪白的中衣上出現了一個又一個的黑手印。
庭哥兒歪著頭看他,不知道要做什麼。
齊存又抓了幾把頭髮才停手,對著兒子咧嘴一笑:「委屈你了,兒子。」
然後拿起了庭哥最喜歡的一個木偶,手指一扭,一不小心地拆下了一條木腿。
「好。」齊存滿意地抱起嗪著滿眼淚水的兒子,在兒子的注視下,有一不小心的把一條木手摺斷了。
喬沅好不容易有了些許睡意,迷迷糊糊間,好像聽見了庭哥兒的哭聲。
這哭聲還越來越近。
喬沅撐著睡意惺忪的雙眼,踩著繡鞋,打開門看到髒兮兮的齊大將軍抱著可憐兮兮的庭哥兒,一愣。
齊存頭髮亂糟糟的,衣服被墨印染得髒亂不堪,庭哥兒緊緊揪著他的頭髮。
庭哥兒縮在齊存懷裡,眼睛紅紅的,小身子哭得一抽一抽的,看見娘親,委屈地伸出手要抱抱,幾乎要使出吃奶的勁兒往顧涌,試圖睜開他爹的桎梏。
齊存手足無措地解釋:「庭哥兒今晚不安分,怎麼也哄不睡,鬧著要找娘親。」
喬沅一大早出門參加宮宴,一整天沒陪兒子,按庭哥兒的黏人勁兒,這會兒鬧也正常。
喬沅眼下見庭哥兒哭成這樣,不由得心軟起來。
庭哥兒被娘親抱在懷裡,馬上把頭埋了進去,拿屁股對著他爹。
齊存失落道:「庭哥兒好像不喜歡我。」
喬沅心想,他生得一副威嚴肅穆的模樣,庭哥兒不怕他已然是萬幸。之前京中還流傳著,鎮北侯羅剎之名,可止小兒夜啼。
齊存一臉頹廢:「之前都沒陪在你們身旁,怎能乞求庭哥兒跟我親近呢。」
他一身凄慘的模樣,哪裡還有鎮北侯的威風,眼下不過是一位不被孩子接受而煩惱的父親罷了。
「我父親去得早,剛得知你懷上時,便總想等我孩兒出身,定要好好待他,莫要如我這般,都不知父親是何。」
喬沅以前聽說公爹去得早,原來這件事對齊存留下那麼深的遺憾,以至於如今想盡自己所能當一位好父親。
喬沅莫名心疼,忍不住安慰:「許是你回來時日太短,以後多陪陪庭哥兒就是。」
齊存眼看時機何時,試探道:「我想從書房搬回來睡。」
見喬沅目露懷疑,他苦笑一聲:「我白日公務繁忙,等夜間回到,庭哥兒也離不開你,倒不如我直接搬回來吧。」
他鼻樑挺拔,眉骨鋒利,本是一身頂天立地的氣概,此刻目光幽深地看著她,少見地透著抑鬱和脆弱。
喬沅不知為何耳尖有些許發熱,她的聲音低不可聞:「嗯。」
暗藏禍心的猛獸就這麼堂而皇之地進入了獵物的領地。
風物連南國,炎威逼早秋。
上京的九月依然還殘留著烈焰的溫度。
喬沅怕熱,特意讓人把軟榻移至花窗下,每日在此午憩,竹林的風吹進來,帶走室內的燥熱。
正院內一片寂靜。
直到軟榻上傳來動靜,錦書才放下絡子,穿過屏風,看見喬沅醒了。
喬沅托腮看著窗外,神遊天外,細軟的青絲如瀑布般散落肩頭,臉上因剛醒還沒消去的紅暈,另一隻手搖著繭扇,企圖將秋困扇去。
錦書一邊整理軟榻,一邊說著此次秋狩的事。
大霽朝一年一度秋狩,由皇帝領頭,帶著皇子公主並文武百官及其家眷前往龍虎山狩獵,以示不忘先祖的優良傳統。
只是開國皇帝以武打天下,傳到現在,這種秋狩更像遊玩,山裡的獸類都是由皇家飼養,再提前放生回山以供狩獵,確保這些貴族世家的安危。
喬沅還是第一次參加秋狩,興緻勃勃地和錦書探討著安排。
小玉端著冰鎮綠豆湯過來,聽見她們的話,怯生生道:「夫人,秋狩可以帶上奴婢嗎?」
喬沅存疑地看著小玉:「怎如此想去?」
小玉急切道:「夫人,奴婢想跟著你,看看秋狩獵是怎樣的?奴婢未見過如此場面。」
她心裡咚咚地跳著,生怕喬沅不答應。
這段日子,她暗中觀察著,發現喬沅並未像上世一樣和顧重有所發展,更別提暗生情愫,她疑惑又恐慌,一直在想是哪裡出了變數。
甚至憑著上世的記憶,不斷設計讓喬沅和顧重偶遇,試圖將變數扭轉。
但是秋狩的到來,讓她不得不先壓下疑問。
若是沒記錯,此次秋狩,在皇帝帶領眾人的進入龍虎山之後,山裡突然發生地動,所有人都被波及到了。
尤其是鎮北侯,因為救駕,自己被山石擊中,獨自一人被困在山裡三天三夜。
憑藉著前世的記憶,若是她能先一步找到受傷的鎮北侯,在他被困時陪在他身邊,豈不是就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