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第131章 人各有命

  第131章 人各有命

  對於郁府，郁蓮心中有一絲愧疚，畢竟，是她用了郁向蓮的身子。


  所以，大夫人為難她，嫡姐為難她，父親算計她，郁蓮都沒有對這些人下手。


  再怎麼說，他們都是郁向蓮的親人，血脈相連。


  她不在乎這些人，可是，郁向蓮若在世，一定在乎的。


  這次救裴懷安可能會死，她若死了，郁向蓮有可能會回來，也有可能這具身體長眠於地下，不再活著。


  章千蘭看出女兒心意已決，看得也開，不再勸，只道一句：「能好好活著就好好活著，不為別人，就當為了娘，可好？」


  「好。」郁蓮答應下來。


  她沒有停留太久，跟婦人說了幾句體己話后悄然離去，沒有驚動郁府裡面的誰。


  入夜，賭坊中的一間廂房內，三個女人圍著桌上的一張地圖，做起規劃來。


  她們計劃劫獄。


  韋扶適時打斷道：「那裡外層擁有無數的弓箭手，裡面有無數的暗衛鎮守，整座牢籠固若金湯，牢不可破，再說，裡面是用特殊的玄鐵製作，沒有鑰匙打不開，鑰匙已經被秘密藏起來，不在那座牢籠內。」


  強攻的辦法算是失敗了。


  郁蓮仰起頭看他，「那有什麼辦法救他嗎？」


  實在不行，最後再用那個辦法，在此之前，應該要嘗試著其他辦法。


  『那個辦法』指的是郁蓮在行刑當天，拿著免死金牌當著大家的面，要求郁文德放過裴懷安一命。


  當年的簡文帝極寵昭陽，曾賜給她一面免死金牌。


  之前郁蓮去公主府拿回的盒子，裡面裝的都是貴重的物品，包括那枚免死金牌。


  這件事，她暫時不打算說。


  實在無計可施，才在行刑當日用，那是最後的機會~

  韋扶走近，對著地圖左看右看。


  半晌，才搖了搖頭。


  皇上鐵了心要裴督主死，普通人又怎麼能救得了？！

  他道：「除非行刑當日劫獄，不過，九死一生，皇上一定會做好萬分防範，刑場周圍會布滿無數的暗衛跟弓箭手，一隻燕子都飛不出刑場。」


  郁蓮閉上眼睛。


  這裴懷安就沒有給自己留一個後手嗎？整天算計這個算計那個，到頭來，把自己的命算丟了！


  她睜開清潤的鳳眸，看向韋扶，問道：「如果月峨眉在這裡，把他們都毒倒了可以嗎？」


  峨眉的毒天下無雙，這個辦法或者可行。


  雲城月家月峨眉？韋扶就事論事分析：「毒倒第一批人的時候，暗衛會發出警報，會有無數的人來支援，就算她真的很厲害，都把這些人毒倒，牢籠我們也打不開。」


  夏雀沖他說：「若在刑場上呢？」


  刑場上沒有牢籠困住，救人就方便多了。


  「恐怕堪憂。」


  韋扶在她們的目光下，緩緩解釋道：「行刑當日，皇上會親自到現場，月峨眉此舉等於軾君，只要皇上不死，等待月家的恐怕是滅頂之災。」


  「這刑場，我們也不是那麼容易走出來。況且這件事關乎到月家的前途，她也不見得會幫忙。」


  他俊秀的面容沒有表情。


  無喜無悲。 夏雀端量他，道：「你主子快要死了，你都不會急一下的嗎？這個不行，那個不行，還要不要救人了？」


  他瞟了她一眼：「我急在心裡。」


  郁蓮單手摩挲著下巴想事情，峨眉不在京城，這招可以說是沒用，現下只能靠自己。


  商量了一晚上，也沒有商量出結果。


  第二晚，郁蓮跟韋扶去探了一圈牢籠，里裡外外有無數的暗衛守候，強攻肯定不行，只會做無謂的犧牲。


  第三晚，還是沒有辦法。


  第四日，已至裴懷安斬首的日子。


  這一日，金烏初露，天邊被霞光染紅，郁蓮格外的平靜，也不再跟春燕夏雀商量救人的方法，而是把她們叫過來。


  「春燕，章千蘭是郁向蓮的母親，日後在你有能力有情況下，能幫就幫，你看可否可以？」


  她不是下命令，而是用商量的語氣。


  秋後的氣溫開始下降，清晨帶有一絲涼意。


  春燕不明白她的意思，不過還是答應下來：「好。」


  郁蓮眸光明亮，看向夏雀，道：「夏雀，在你安全的情況下，能不能顧著一點徐家？姐姐不會武功，謀略會得也不多，十狗內心純良，對外界的兇險所知不多，他在我的眼裡，是一個長不大的小孩罷了，總是要多照料一些的。」


  「是。」


  夏雀怎麼感覺公主不對勁，問道：「公主，今日不是我們幾個去劫刑場嗎？你說這些干甚？我們不一定能活呢。」


  郁蓮嘆了一口氣。


  黯然片刻，如逢大赦一般道：「其實人各有命，我們什麼辦法都想過了，可是付出的行動，不但救不了裴懷安，還讓我們喪命，這又何必呢？我已經看開了，這人，不救也罷。」


  她一臉鳳眉明眸間皆是坦然，一副看開的模樣。


  春燕跟夏雀對視一眼，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公主那麼快就想開了？

  夏雀凝視著她，一臉嚴肅道：「公主，你剛剛說的那些怎麼像是說遺言一般？夏雀不怕死，你想去劫刑場，夏雀陪您去。」


  春燕沒有說話，心中同樣是這種想法。


  「沒有，我就怕裴懷安死後，我會失落一陣子，顧不上那麼多，所以提前跟你們說一下罷了。」郁蓮哂笑著，臉上輕鬆，看不出沉重。


  她招呼姐妹二人用膳：「來，我餓了，我們用早膳先，吃完你們陪我去刑場看裴懷安最後一眼，我也儘力過了，還是救不了他，沒有辦法。」


  桌上有三碗餛飩，上方撒滿蔥花，熱氣騰騰。


  郁蓮起了一個大早去買的，她似是餓了，有些燙也不在意，隨意吹了兩口就吃起來


  她買的早膳，春燕跟夏雀肯定會吃，姐妹倆也一起吃了起來。


  用完早膳，時間還早。


  行刑的時間定在午時三刻，一大早的，人都還沒押到刑場。


  郁蓮拉著春燕夏雀躺在她的大床上聊天，拔步床很大，可以容納三個人。


  她們聊從前的趣事，聊盛京的事，聊很多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