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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3 常宁

  虽然景泽很是满意两人的改装,莫凡尘看着他们还是觉得很奇怪,她跟这两人站在一起,这关系很是奇怪啊,难道她是丐帮长老,这两人是她手下不成?不过事已至此,她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好硬着头皮跟着兴致勃勃的景泽和莫如渊走进了缺口处,黑胖子则留在了入口处放风。

  从入口进去,便是一条巷道,看似热闹的集市,行人匆匆,跟普通的集市也没什么区别,只是没有日光,空气中弥散着一种潮湿和腥气的味道,每个档口都挂着一盏灯,也并没有伙计出来迎客,每个老板都是低头忙着自己手里的活计,时不时瞟一眼街上的行人,莫如渊两人脏兮兮的样子倒也算得上融入。不过说行人可能有些不是很贴切,因为行走在这个街上的,并不全都是人形的。

  集市上卖的玩意儿看着也很古怪,有看着像卖草药的,有看着是卖丹药的,还有店铺里尽是铁笼子,像之前赶车人用的那种,里面是一些眼神空洞的幼兽,每个笼子里还放了一个食盆,盆里的水都是浑浊的,让人见着恶心。

  这老妖怪的地方竟然这么大?莫凡尘心里默默念叨着,眼角瞥见前方角落里有几个穿着破烂的少年正定定地看着她,她顿时警觉起来,眼神回避,脚步也加快了。

  “哎,你们是新来的?”其中一个少年蹿了出来,挡住了他们的去路,双手抱胸,一脸不屑地打量起他们三个。

  莫如渊双手抱拳,笑容不自觉地攀上了他的脸,显得世故圆滑,温声道:“是,几位好汉,我们几个才来此地不久,万望行个方便。”

  少年冷哼了一声,更不屑了,脸上透着不悦,揉了揉鼻尖,撇着嘴唧唧歪歪地说着:“最近新来的怎么这么不懂规矩,也不知道去我们老大那里报个道?”

  “老……老大?”莫如渊一僵,他自小便被当做世家继承人来培养,对于江湖事并不熟悉,一时不知道如何应对。

  莫凡尘向前一步,笑着拱手恭敬回道:“几位好汉,是我二位哥哥鲁莽了,还望好汉能帮忙引荐下。”说着又不知从哪里摸出一块杏干,塞到了少年的手里。

  少年眉头一皱,他还第一次收到这种东西,哪有人拿个吃的当投名状的?大概是真的穷吧?穷得连一个铜板都掏不出来,可是有总比没有好,于是一脸嫌弃地地把杏干塞到嘴里咬了一口,眼睛却突地一亮,竟然比他吃过的所有果干都要好吃,香甜不说,还隐隐有杏花香味。于是眉头顿时舒展开来,总算露出了笑容,望向莫凡尘道:“这东西还挺好吃,还有吗?”

  莫凡尘的笑容有些尴尬,窘迫地搓着手:“这是家中阿姐给我做的零嘴,这不跟阿姐走散了,也只剩了这一个。”莫凡尘这话也不假,本来这就是从莫若兰和白念那里来的,因而看起来无比真诚。

  少年的笑意又淡了,不耐地道:“那跟我过来吧。”他看着几人的穿着,本也不指望在这些人身上能讨到太大的好处,能有个东西甜个嘴,也算赚了。

  几个少年带着莫如渊三人到了一个铺子里,看货架上的东西,卖的是些杂货,并没有什么特别。梯子上站着一个人,着着普通的短打,拿着鸡毛掸子在扫着货架上不知道存不存在的灰。看背影不超过二十岁,样子就像个伙计,极不打眼。

  “老大!”少年抱拳躬身,显得很是恭敬,“路上发现了这几个新来的,我就给顺手带过来了。”

  梯子上的人依旧不紧不慢地做完手里的活计,从梯子上缓缓下来,拿起一旁的抹布擦了擦手,才转过身。虽然肩膀并不宽阔,完全就是个少年人的样子,神态却很稳重,皮肤白皙,眉目狭长,五官轮廓并不突出,而是以一种圆滑的线条浑然天成,那双眼睛清澈见底,与这昏暗的集市很不相称。

  这是个姑娘!莫凡尘眼睛一缩,因为自己是个姑娘,她自然比这些大老爷们儿更容易看得出男女之别。

  “哦?新来的?”那人眼皮轻抬,嘴角含着笑意。

  莫凡尘双手抱拳,微微欠身:“初来乍到,小的莫凡”指着莫如渊和景泽道,“这是家兄莫渊,以及我家隔壁村的二牛兄弟。”

  景泽嘴角一抽,为什么轮到他就是个二牛?

  那人点了点头,不紧不慢地对先前的几个少年道:“你们先出去吧。”

  先前的少年躬身退下后,她便领着莫凡尘几人到了店铺后面。店铺的后面是个透天的小院子,小院子中间是个四方桌,一圈是四个条凳,桌上放着一个茶壶和几个茶盏,样子也很普通,与寻常农家用的无异。

  “坐!”她指着条凳道。

  莫凡尘大大方方地坐了下来,莫如渊和景泽虽看不清虚实,也就跟着坐下。

  她提起桌上的茶壶,翻开茶盏,一盏一盏斟满,“喝茶?”她把茶盏递到了几人面前。

  “谢谢!”莫凡尘接过茶盏,轻轻抿了一口。

  “你们来此地,是查附近村落孩子失踪的事情吗?”那语气平淡,好像在说今天的天气不错一般。

  莫凡尘一口茶差点没喷出来,险险连茶盏都没端稳,热茶从茶盏里泼了出来,湿了一身,手也被烫的通红。

  她的笑容更深,呷了一口茶,淡淡道:“不用怕,我也是。”

  莫凡尘的眼睛瞪得更圆了,觉得自己可能出现了幻觉。

  她摇了摇头,轻声道:“我爹是泗水县县令,辖内出现了这么多村落别损毁,儿童失踪的案子,而且还迟迟无法告破,上头的压力可想而知。我好歹是飞武堂的修者,自然要帮帮自家老子。”

  虽然她话说的好像很合理,但是莫凡尘还是有些疑惑,毕竟他们是靠着黑胖子才从那个缺口进来了,可眼前这个人不光进来了,还混成了一个小头头,没个十天半个月,恐怕是不可能的吧。

  她见莫凡尘还有疑惑,继续道:“我见你几人也是修者,这个鬼地方,一般稍有修为的,至少也会在中殿里有个差事,在路上都是横着走,哪会如你们几个这般落魄打扮?更何况……”她的眼神瞟着莫如渊和景泽,“这二位,都是已经筑基的人。我若真想对你们不利,早就去向老仙报告了。”

  莫如渊起身一礼:“见笑了,我等是天髓宗弟子,正是奉师命前来祁连山脉查探此事。”

  “在下常宁!久仰!”她也起身,回了莫如渊的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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