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着救完孩子，司空皓才告别了常宁，一路小跑往回赶，老远便看见了自家司空长老在跟别人打哈哈，好像还听见司空长老在叫莫凡尘“小尘儿”，他忍不住鸡皮疙瘩起了一身，但是周围这么多人，该打招呼还是要打的：“师父！”他遥遥喊了一声。
司空长老听到熟悉的声音转过头，见到是自家的小子，全须全尾的，总算也松了口气，点头道：“嗯，随我回宗门吧！”
众人随着司空长老御剑回了宗门。但由于莫如渊等人的出色表现，其他试炼的弟子都还没摸到祁连山的山门，就被迫中止了试炼。在接到宗门的通知后，几家欢喜几家愁，有人开心于不用涉险，有人则恰恰相反，毕竟没有完成试炼就无法得到试炼结束后的奖励，只得晚些时候去接一些散任务，赚取灵石。
伏光殿里，一行七人一字排开，莫凡尘的脚边还有一团黑，各峰长老则立于上手。
“此次祁连山试炼，落雁峰弟子莫如渊、云台峰霁月峰弟子莫凡尘、云台峰弟子司空皓上前！”司空长老神情郑重，一一点过姓名，三人闻言上前一步躬身行礼，司空长老点点头，又继续道，“你们三人此次的表现可圈可点，当居首功，按试炼奖励级别，每人可得一万灵石。”
莫凡尘可高兴坏了，她自从到了天髓宗，可是一点收入都没有，半分犹豫也无，脸上扬着笑，带头谢过，连躬都鞠得分外深，朗声道：“谢师父！”
一旁司空皓却完全相反，低着头，也不见一点喜色。他琢磨的事情自然不同，废了老鼻子劲搜刮来的灵宝都被莫凡尘分给其他人用了。最可恶的就是那个莫若兰，说东西到手了就是她的，死活不肯还回来，还剩下的就只有大半箱了，就靠着这奖励的一万灵石还不够补他窟窿的。半天也没见有个动静，司空长老的面子都有点挂不住了，莫凡尘瞥了一眼还在心疼自己灵宝的司空皓，又好气又好笑，轻轻踹了踹他，不停地给他使眼色。司空皓这才不情不愿地谢过了，随后又拉长起了个脸。
其他弟子也得了不同等级的试炼奖励，高高兴兴地出了伏光殿。司空皓脚步沉重，走的比谁都慢。莫凡尘心里也是有点愧疚的，毕竟把司空皓那点东西散出去的可是她自己，于是快步走向司空皓，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别难过了，我分一半灵石给你可好？”
司空皓猛地抬头，目色里的愁云尽去：“真的？！”
莫凡尘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怔了怔，点头道：“自然是真的。”
“哇！”司空皓一把抱住了莫凡尘，竟然抽抽搭搭地，像是在哭：“凡凡，尘尘，你果然最好了，我入学试的时候就觉得你好，你怎么这么好！”
莫凡尘嘴角抽了抽，想要拉开司空皓，但司空皓就跟长在她身上一样，拉都拉不动。莫凡尘只得抚着司空皓的背，心中暗暗想着也许哭完就好了，人受委屈了总归要哭的嘛。
莫如渊见状也笑着道：“司空皓，我也分一半灵石给你吧！”
谁知司空皓竟然松开了莫凡尘，袖子把脸一蹭，趾高气昂，像个孩子赌气似地喊着：“谁要你的灵石！”
“噗”莫凡尘实在没忍住，笑出了声。
“司空皓，你还要不要面皮？你到底是干了些什么就能拿个首功？”听到司空皓对莫如渊不客气，莫若兰自然就坐不住了，恨不得冲过来指着司空皓鼻子骂。
“我……”司空皓自己心里也虚着呢，他其实从头到尾也没干什么事，就这么被记了首功，要说是司空长老秉公办事，他自己都不信。
“哼！”莫若兰双手交叠在胸口，一副瞧不上司空皓的样子，“就知道是司空长老偏心，你~~凭什么？！”
司空皓气得要炸了，却又无法反驳，一张脸憋得通红。
“莫师姐，此言差矣！”莫凡尘实在看不下去了，上前了半步，对上咄咄逼人的莫若兰，“我等破局所用的灵宝都是司空皓的，若不是司空兄，凡尘不见得能逃出百里堡，我等也绝对跑不出祁连山，连命都不一定能保得住，何谈完成任务呢？所以啊……”她拍着司空皓的肩，很是语重心长，“司空兄当然是居首功，他可是保了大家的命！”
被莫凡尘这么一说，司空皓瞬间觉得有了底气，头也不低了，腰也不弯了，梗着脖子道：“是啊！就如我莫兄弟所说，我自然是首功！啧啧啧，莫若兰啊莫若兰，你得了便宜还要卖乖，拿了我家灵宝不肯还，倒是又有脸了？”
有了底气的司空皓，嘴贱的程度也是不亚于莫凡尘，莫凡尘暗暗给他竖了个大拇指，司空皓就更得意了，眼带讽刺地望着莫若兰。
“你！”莫若兰眼眶一红，像被人欺负的孩子，委屈地看向莫如渊。
“若兰，把东西还给人家。”莫如渊并没有帮腔，反倒语气中带着几分指责。
莫若兰委屈到了顶点，眼泪大颗大颗地滚了出来，负气地取出了灵宝，塞到了司空皓的手里：“诺，给你！谁稀罕似的！”
“哎，这才对么！”司空皓接过灵宝，心中舒畅多了，冲着莫凡尘挤了挤眼，小声道：“你的五千灵石不用给我，这东西还富裕呢！”说着又晃了晃手中刚收回来的灵宝，那副得意的样子，扎得莫若兰眼疼。她瞥了一眼莫凡尘，都是因为这个乡下来的，多嘴多舌，害的她如渊哥哥都凶她了，心中暗暗生出了一丝恨意。
莫凡尘实在没眼看司空皓这副小人得志的样子，好歹是个世家公子，怎么跟村口的泼皮差不多？她笑着向众人告辞，眼下她还有不少事要做。
莫家大宅里，尤氏在卧房里的神龛前上了一炷香，神龛上供奉的是三清，这在修仙世家其实并不多见，一般修仙世家只供奉家中得道的长辈，只有外面修不了仙的普通人才会供奉三清或者是佛祖。只是自听说莫如渊要去祁连山试炼以来，她总觉得心神不宁，自己又不能修仙，供奉先祖怕不够格，就让纪嬷嬷从外边请了三清的画像，反正寻常百姓能拜得，她也自是能拜得。近日尤氏的身子也是愈发不好了，上香都是极其勉强，跪下了就起不了身，全要倚仗嬷嬷丫鬟搀扶，但她最近也更为喜怒无常，以至于内外院的十几个丫鬟婆子没一个敢近身，贴身服侍的人便只剩了纪嬷嬷。
“夫人，您这般虔诚，少爷定会平安归来的。”纪嬷嬷扶起了尤氏，出声宽慰。
尤氏一阵咳嗽，喘了好半天才喘匀了气：“如此，便好。让你去查的事，如何了？”
“回夫人的话，打发去查的小厮来报，那个莫凡尘确是个男子。夫人也可宽心了，也许只是同名罢了。”纪嬷嬷回道，其实纪嬷嬷觉得很奇怪，夫人何必揪着这个庶出的不放，若是个儿子还能说是怕分了家业，可这个庶出不过是个女儿，连分家都谈不上，也不知道夫人是不是生病糊涂了，过于执拗。
尤氏这才松了口气，不是她，却也隐隐有些落寞，原来不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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