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把他當賊了
第20章 把他當賊了
擋在門后桌子被撞到一邊,衝進來一個黑影。
黑暗中,沈清只得及說一句快跑,接著拉開後門,頭也不回的就鑽進竹林。
竹林外,是剛挖好的水溝,清了淤泥,重新引了水。
她磕磕絆絆的跑出林子,一腳踩進水溝,水深瞬間淹至大腿。
雖然淤泥不深,可她這身子也不會游泳。
水的浮力,會讓人失去平衡。
想站,站不起來,想抓住什麼,可啥都沒抓住。
沈清在水裡撲騰,想喊救命,一張嘴就喝了幾口水。
耳邊似乎聽見有人說話,有人靠近。
突然,有什麼東西抓住她的胳膊,好冷好硬,像鐵鉗一樣冷硬,難道霍林找到鐵鍬撈她了?
可人在極度恐懼中,大腦就不受控制,她扭動的更厲害了。
「咔嚓!」
好像是什麼東西斷裂,具體是什麼呢?
她被拖上岸,山裡的夜風一吹,打了個冷顫,這才開始后怕,果然危機時刻,身體比腦子跑的更快。
「清姐姐,你還好吧?你怎麼掉水裡了?」霍林站在對面,他剛才只是跑的慢了點,哪成想,剛出竹林,就見她在水裡撲騰。
沈清嗆了幾口水,沖他搖頭,「沒事,我死不了,你怎麼在那兒,我……」
既然霍林在對面,那是誰撈她的?
沈清慢慢轉過視線,首先入眼的是一雙筆直的腿。
往上……媽哎!這腿好長。
接著是……腰,勁瘦!
再往上,是胸腹,肩膀,脖子,至於臉……她只看見一團黑影。
艾瑪,不行了,她仰的脖子疼,這人太高了。
「你,你是強盜?」她扭著屁股,拚命往後退。
那人卻沒理她,眼睛看向河溝對面,好像是在看霍林。
霍林慌亂的四下尋找,終於找見一根竹棍,抄起來沖他揮舞,「你這惡人想幹啥,我告訴你,我們家很窮,啥都沒有,你快點走吧,要不然回頭報了官,叫你吃不了兜著走!」
那人終於說話了,聲音低沉沙啞,是個成熟男人的聲音。
「你是,霍林?」
「你咋認得我?」
「你誰啊?」沈清已經爬起來了,被冷風一吹,腦子迅速冷靜下來。
這人看著不像強盜,哪有強盜還認人的。
「你又是誰,咋在我家?」那人望著她,可惜天太暗,他又背對著月光,叫人看不清五官。
沈清徹底懵了,「你家?」
「哥?」
霍林這一聲疑惑的呼喚,把沈清雷在原地。
難道此人是霍老伯的大孫子,好像叫什麼霍雲州的?
「噯!」霍雲州顯然很高興,聲音中帶著喜悅。
霍林癟嘴,哇一聲哭了起來,「哥,你咋才回來啊!這都五年了,我們還以為你死在邊關了!」
霍雲州笑著凶他,「哭啥,我這不是回來了嗎?這姑娘是你媳婦?」
霍林用袖子抹了把臉,又哭又笑,「你瞎說啥呢!這是清兒姐姐,你回家,我慢慢跟你解釋。」
霍雲州抬手,溫聲道:「等等!咱家進賊了,都被我綁了,就扔在院里,你瞧了別怕。」
霍林不服氣道:「我跟爺爺相依為命五年,啥陣仗沒見過,就沒有怕的,走,咱回家,清姐姐還濕著呢,這天可別染上風寒才好。」
「……」霍雲州似乎這才想起身邊還有個渾身濕漉漉的姑娘。
「阿嚏!」沈清被凍的打噴嚏,心想這倆人終於想起她了。
霍雲州綁的三人,被打暈了,扔在霍家院子里。
「爺爺呢?」他問。
霍林把上山的事說了,霍雲州點頭,「還是范叔想的周到,那我明日進山接人。」
沈清哆嗦著站在門口,「今晚應該沒事了,我得回去換身衣服,那個……這幾人先別放,我有話問他們。」
霍林看她抖的厲害,擔心道:「清姐姐,你就別管了,這裡有我和我哥呢!」
聽霍林一副有哥萬事不愁的口氣,沈清不由的看向他哥霍雲州。
可是人呢?
「霍林,家裡有飯嗎?」霍雲州的聲音從廚房傳出,接著是翻櫃掀鍋的聲音。
霍林尷尬的不知如何是好,「清姐姐,你別在意,我哥飯量大,他肯定是餓壞了才會如此。」說著跑去廚房,把霍雲州拉出來,「哥,咱家現在基本不開火,都在隔壁做好了送過來,晚飯還剩些玉米餅,你等著,我去拿。」
霍林跑去隔壁拿吃的,從沈清身邊跑過時,差點把她衝倒。
沈清下意識的伸手扶門框,這一動可把她疼壞了,「哎喲!我胳膊怎麼動不了?」
霍雲州走過來,高大的身影幾乎圈住她,「你胳膊脫臼了。」
「啥時候的事?我咋不曉得!」
「拉你的時候,一不小心,勁大了些。」霍雲州伸手按住她的手臂。
沈清驚愣,「你又要幹啥?」
「給你接骨。」霍雲州還是一副雲淡風清的口氣。
「不要,我不要你接,我找大夫……啊!好疼!」
「好了!」
***
霍家堂屋裡燃著炭盆,沈清板著小臉,坐在小凳子上,用完好的手捏著筷子烤玉米餅。
霍雲州蹲在她旁邊,直勾勾的盯著石板上滋滋冒油的玉米餅。
霍林很無語,「哥,你咋饞成這樣,軍中伙食不好嗎?」
「當兵只要不餓死,就算走運了。」霍雲州依舊一動不動。
霍林道:「那你不是有軍晌嗎?有空出去吃好的唄!」
霍雲州忽然瞄了眼沈清,而後輕描淡寫道:「邊城東西貴,咱這樣的小兵哪吃得起,再說我那點軍晌還得攢下來,將來好給你娶媳婦呢!」
霍林臉一紅,「你,你都沒成家,幹啥扯我呢!」
霍雲州笑了下,「你是我弟弟,我自然要替你操心。」
沈清默默聽著兄弟倆的對話,眼角掃到他鼓鼓囊囊的腰間,心中冷笑。
這廝瞧著是個有勇無謀,傻憨貪吃的大頭兵,可事實上,心機多著呢!
沒掙到銀子嗎?
只怕銀子都在他腰裡藏著呢!
之所以不說,是因為她這個外人在場吧!
可憐她受著傷,還得做飯。
嘶!胳膊真疼,這廝手勁忒大,而且一點都不曉得憐香惜玉,鐵鉗似的大手差點沒把她胳膊捏折了。
沈清掃了眼角落的三個賊匪,問道:「這幾人咋還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