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葉列夫
南瑉一路小跑,終於在唐萌的指路下,找到了婦產科的手術室。
他趕到的時候,頭頂上那盞火紅的燈光正好熄滅,不一會兒,緊閉的大門也打開了。
一群護士推著一個昏迷的女人走了出來,緊跟著後麵,是一個醫生。
“家人,家人在哪裏?”醫生大叫。
南瑉連忙迎上前去,隻見醫生的懷裏,抱著一個舔著嘴唇的小家夥,小家夥好像還不太適應周圍的環境,在繈褓中還咿呀的小聲哭泣。
“我,我是他的……”還沒等南瑉說完,醫生就搶先開口了:“你這個老公是怎麽當的?生孩子這麽大的事情,也不來看一下。知不知道,差點見不到你太太了。早就通知你們,孩子的胎位不正,需要破腹產,你是做什麽去了?孕婦在家摔倒了,你也不知道……”
南瑉被數落的滿臉通紅,卻也不敢反駁,隻能連聲道是,臉上卻是一片喜悅,盯著小家夥的臉蛋直樂。
“好可愛的孩子哦。”唐萌眉目彎成了月牙,輕柔細語地說道:“我能抱一下嗎?”
醫生要把孩子遞給唐萌,南瑉可有些緊張地說道:“你的身體?”
“沒事兒,我可以的。”唐萌天生從娘胎裏帶病,最懂得生命的難能可貴,一見到心的生命,就情不自禁的想要憐惜。
她小心翼翼地從醫生懷裏接過孩子,雖然動作不太熟練,可是她心細,立馬調整了位置,讓孩子可以舒服地躺在她的懷裏。
醫生這才緩下臉上,冷著臉對南瑉說道:“你在這裏等著,我去填表格,這個孩子來得急,害我什麽都還來不及做,就得馬上讓孕婦手術。”
幸虧她是這個醫院最好的婦產科醫生,不然的話,誰敢承擔這麽大的風險,家屬還沒有辦任何手續,就給大人做手術。可是事急從權,要是等他們辦完手續,估計孕婦和孩子的性命都來不及保住了。
唐萌看著小家夥不停地蠕動著嘴唇,笑著哄道:“寶寶乖哦,快看爸爸,在這裏看著你呢。”
“哇哇……你可別亂說,我不是他爸爸。”南瑉連忙擺著雙手,眼睛還左右掃視,生怕被人聽了去。
唐萌翻了一個白眼兒:“有你這樣的人嗎?剛剛我聽到醫生的話,我的心有毛病,不代表我的耳朵有毛病。”
南瑉急了,有些猴子撓耳的急躁,他也不知道怎麽了,反正腦海中第一反應就是要速度解釋清楚,不然憋屈的厲害。
原來,這個孩子的媽媽是他的堂姐,因為她是一個婚姻恐懼症的人,從小沒有一個完整的家,爸媽一見麵就大打出手,所以她一直喜歡單身。
可隨著年紀增大,她又想要一個孩子,於是就去人工受孕,做了一個試管嬰兒。
孕婦每個月的產檢,其他女人都有丈夫陪著,他的堂姐就把南瑉抓來頂缸了,所以才讓醫生有這樣的誤會。
剛才給南瑉打電話的是她的管家,在月子中心找的臨時保姆,因為看到產婦大量出血,生怕把責任怪罪到自己頭上,打了兩個電話,一個是120,一個是南瑉,然後就逃跑了。
南瑉一口氣把這些事兒說完,好像完成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兒,頓時噓了一口氣。
唐萌笑盈盈地看著他,說道:“我又沒說什麽,你心虛個什麽勁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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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斯科的一處郊外別墅,外麵是一片皚皚白雪,那些冰棱和雪堆已經被人雕塑成各種栩栩如生的形狀,加上淡藍色燈光的照射,迷離夢幻。
有偏偏起舞的芭蕾姑娘,有四匹小鹿拉著的南瓜馬車,最多的憨態可掬的北極熊……
因為葉列夫的到來,這個城堡的下人自然投其所好,把他最愛的動物弄得隨處可見,就連城堡的頂端,也都全部染成了鮮紅色。
寬敞明亮的走廊上,濮陽洲一人當先往前麵走著,後麵跟著狐尾狼和May。
“金翼那邊情況怎麽樣?”他頭也不回地問道。
狐尾狼連忙答道:“哈迪斯趕到碼頭的時候,紅燭三社的人已經都死了,遊艇的殘骸在太平洋上的一處公海中找到,可是失去了朝天的蹤跡。這些人的手法都很熟練,看來是一群行家,把朝天身體裏的芯片全部準確地取出,我們的衛星暫時鎖定不了目標。不過金翼發現美國國防部的最機密文件裏,有一份代號為‘corpse(僵屍)’的文件,估計和朝天脫不了關係。”
濮陽洲依然沒有停頓,眼眸深邃地望著前方,沉聲說道:“我不需要‘估計’這樣的詞,馬上給我找到他,不惜一切代價。”
“是!”狐尾狼慎重地答道。
May走在最前,推開SC的那扇紫色的大門,濮陽洲一馬當先地走了進去。
這裏是總部的會議室,裏麵連接的是濮陽洲的書房。
潔白的牆麵上,貼的都是金色的古典繪畫,繪畫全部采用黑色的邊紋勾勒,豪華又大氣。
黑色的大理石地板上,鋪著厚厚的手工波斯地毯。漢白玉的聖像上麵,手持火把壁燈的半裸女神形態逼真。
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坐在濮陽洲的主位上,長方形的臉上,一雙柳葉刀似的眉毛貼著深邃的灰眸斜刺出去,高挺的鼻子下,留著一圈鴨尾似的大胡子。
剪裁得體的黑色西裝上麵,胸口上露出一塊火紅的西裝口袋巾,黑暗的氣質中透著嗜血的狠戾。
“來啦!”簡單沉悶的兩個字,仿佛他才是這裏的主人。
三個人默然地站在他的麵前。
男人暴跳而起,口沫橫飛地罵道:“幾個不孝子,也不來看我,還我一把歲數了,還要回來找你們,臭小子!”
濮陽洲殷紅的嘴角勾起一絲笑意,他站在離辦公桌一米的位置,May和狐尾狼都靠後。
“你要找我們,輕而易舉,我們要找你,卻是神龍見首不見尾。這麽久不見,你看起來精神很多。”
濮陽洲剛一完畢,狐尾狼把頭埋得更低,他對這位前領主葉列夫十分畏懼,小時候的魔鬼訓練,大概是他挨揍最多,現在都還有心理陰影。
“教授,你別那樣說,上次我去冰島找你,你把我扔出國界,怎麽能說我們不去看你呢。”May攤開雙手,似笑非笑地吐著心中的悶氣。
這個SC的前首領,明明是黑暗幫派的一方頭目,居然喜歡斯文儒雅的東西,他訓練的徒弟們,通通命令他們稱呼他為教授,其實他和學校溫和慈祥的老師一點也沾不上邊。
隻感覺眼前一晃,一個白色水亮的東西就迎麵飛來,May眼疾手快,好像能預料到一般,翻身就順手拖住。原來是一隻水晶船。
“臭小子,你居然敢躲!”葉列夫暴吼。
濮陽洲直接走到一旁的沙發裏坐下:“這次準備住多久?”
“怎麽?我屁股還沒坐熱,你就要趕我走了!”葉列夫的眼睛瞪得渾圓,眼珠像是馬上要掉下來:“還有你小子,還不快去給我倒杯伏特加!想吃拳頭嗎?”
狐尾狼就是見到貓的老鼠,答應一聲連忙躲了出去。
May把水晶船放回原位:“教授,你對狐狸太嚴厲了。”
“好家夥,我輪到你教我了?你小子也欠修理。”葉列夫掏出一根深咖色的雪茄,May連忙湊上去點火。
“不敢,不敢……你消消氣,別一見到我們就發火。”
濮陽洲打開桌上的手提電腦,開始處理公務,完全把這對人忽視中。
葉列夫吐著環形的煙圈,忽然笑盈盈地說道:“上次美國的那個行動幹得漂亮!”
May一臉崇拜:“這你都知道?我記得領主是秘密進行的那個計劃。”
葉列夫斜睨了他一眼,好像在看一個白癡:“你以為我一退位,眼睛也瞎了嗎?不過,朝天小子怎麽樣了?怎麽還沒找到人?如果你們沒有那個能力,就給我回南極繼續訓練,不要給我去國際上丟人。”
“好啊,我想放一個長假,你繼續回來坐鎮。”濮陽洲慢悠悠地說道。
“你休想!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找的那個中國姑娘,就把你迷得團團轉。事業和女人,你應該能拿捏分寸,不需要我提醒。”葉列夫的語氣中有怒氣。
濮陽洲抬頭望著他,笑道:“當然,隻不過是玩玩罷了。”
說這話的時候,他心中剛剛一跳,驚嚇得背上都冒汗了。
如果在葉列夫的麵前表現他有多在乎梅玫薇,隻能給她招致危險,憑他對葉列夫的了解,是絕對不會允許影響他判斷的人物出現的。
看來這個事情,他的暗地裏安排,不然的話,他的好日子還沒開始,就要被自己人給打斷了。
他坐上SC領主的位置才兩年,這裏麵的很多勢力是依附前幾位領主存在,出於對組織的忠誠,每一任領主都不會對那些勢力做出清洗。
如果真的要在梅玫薇和SC之間作出選擇,濮陽洲放在桌下的手漸漸捏成拳頭。
葉列夫滿意地點點頭:“那就好,你一直都沒有讓我失望。”說罷,他開懷大笑起來:“哈哈……晚上兩個小丫頭就回來了,到時候更加熱鬧。”
May一臉受傷:“教授,你重女輕男!”
“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