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3.第311章 灰鷹劍王
第311章 灰鷹劍王
中午剛過，在五十名騎兵的護送下，沙利葉王子和圖米提特子爵前往北邊的矮山林。
關於此次會談，要塞曾經的首席騎士丹佐在當天就已經通知了部落，但很顯然，長生種對時間的概念比較模糊，而某人的人類之軀壽命有限，不願意浪費在等待上。
同行者有聖乙，梅瑞琳和洛琪希，他們都是子爵的護衛，三位聖級的護衛力量幾乎可以用奢侈來形容，至於劍王，那是上級貴族或者頂尖侯爵的配置，不過卻也十分罕見，諾佛斯平原西側的菲托亞領，伯雷亞斯家明面上的劍王也只有外來者黑狼基列奴一人而已，當然，那個家族目前的內部局面稍有複雜，權力正在向領主紹羅斯的子嗣詹姆士轉移。
隊伍向北行進的過程中，路過了幾座村莊，當地村民們隔著灰黃色土牆不安地眺望，這個時代，軍隊和盜賊集團的區別只在一念之間。
好在隊伍並未停留，隨著前進，廣袤曠遠的平原出現盡頭，地勢漸漸升高，山崗的數量多了起來，偶爾能看見漫山遍野的紫紅色花朵，薔鴛花色澤艷麗，它們綻放於盛夏，零落在第一場秋雨中。
寬敞的馬車裡，隨行騎兵在較遠的地方游弋巡邏，夏彌敲了敲木板，檢查完隔音效果后，轉過頭躍躍欲試。
「別太離譜。」江源眉毛一挑。
「我今天的長袍不能白穿唉。」夏彌舔了舔櫻紅色的嘴唇，身體前傾，特意展現出了優美的臀腰曲線，黑色長袍的材質絲滑柔順，這類服裝一般適用於魔術師。
厚重的帘布落下，馬車微微晃動起來，梅瑞琳身為過來人，察覺后只是笑笑，牽動韁繩讓馬匹稍微遠離，同時提高了對周圍環境的警惕，而洛琪希還在為長時間乘坐馬匹帶來的擦痛感到苦惱，完全沒發現暗處的動靜。
臨近傍晚，橘紅色的落日將餘暉灑向大地，紫紅色的薔鴛花染上了一層朦朧，馬車內，江源使用水魔術清潔雙方體表，夏彌雙手后撐，下身輕輕上抬，臉頰上還殘留著些許誘人的紅暈，耶夢加得在自己樂意的情況下，有著驚人的學習和模仿能力，她在第二次夫妻活動時，就完成了從半個木偶到玩家的進化。
「你在做什麼。」江源目光難得露出詫異。
「沒必要流出去。」夏彌帶著一絲更偏向有趣的期待說道：「能不能懷看運氣。」
「隨你。」江源不置可否。
太陽即將落幕的時候，隊伍抵達了一處近乎獨立的山崖，城牆完整地鑲嵌在崖壁里，幾排洞口處，森然的弩箭泛著寒光，矮人以氏族群體性分居，這處生活在阿斯拉東北部邊緣地帶的矮人部落以長須為名。
城牆的大門洞開，一位頗顯老態的矮人率領成員出門迎接，他有著垂落大腿的銀白色鬍子，背後掛著一件長柄重鎚，正是部落的大工匠，索圖·長須。
馬車內，兩人已經整理好了衣物，猩紅騎士們翻身下馬，雙方都展示出了一定的善意。
「歡迎殿下來訪，我原本打算馬上就去古橡城的，沒想到您這麼快就來了。」索圖爽朗地笑道。
「在外面談吧，騎士團成立不久，馬匹還沒適應比較陰暗的環境。」江源說，對方所謂的「馬上」估計得以月為單位計算。
「自無不可。」索圖痛快地答應下來。
矮人們開始在周圍搭建絲帳，點燃篝火，粗壯有力的手臂搬來巨石擋住夜間冷風，猩紅騎士派出一支小隊外出狩獵，沒過多久帶著山鹿和野豬回來，部落附近的野生動物很多，魔物因為矮人的存在，極少靠近這裡。
部落的幾位大頭領，以及梅瑞琳和洛琪希分別落座，聖乙抱劍坐在巨石上警戒周圍。
一壺壺精釀的烈酒被端上來，索圖指著一位女性大頭領說道：「殿下，這是米娜，我們長須最漂亮的大美人，米娜剛剛跟我說，她看上了您的姿容，如果不介意的話，我希望咱們雙方的關係能更進一步。」
幾名男性大頭領頓時投來宛若殺人的視線，米娜是部落罕見的美人，身材健康壯碩，腰腹敦實有力，從矮人的本質視角看，她的生存力和適應力都是絕佳。
江源平靜地拒絕道，「我妻子圖米提特子爵信奉米里斯教義，這件事不要再提了，喝酒吧。」
「好！殿下果真賢明。」一名大頭領端起酒壺將其喝光，坐下后胡亂擦了兩下嘴角，看向王子的眼神愈加溫和。
旁邊的夏彌無言以對，某人跟賢明絕對沾不上邊，治理方式無非是合作和壓榨。
「眼光不錯。」江源手掌亮起熒光，觸碰酒壺時停頓了一瞬，然後舉起緩緩飲盡，解毒魔術即便無法祛除高強度的毒素，在失效時也會有一些反應，就像這個世界極少有女子死於難產一樣，下毒暗殺的效力也相當細微。
見對方將烈酒都喝進喉嚨，索圖的笑容變得真誠，坦言道：「我知道殿下的來意，矮人只擅長鍛造，戰鬥和宿醉，您暗中招募騎士組建軍團的事情已經不是秘密，況且我看您也沒有掩蓋的意思，大概是用不著我們奔赴戰場了，鍛造的事情好說，後面這座山就是方圓幾百里最大的煤鐵礦，您也無需支付什麼，喝倒我們就可以了。」
幾位大頭領都笑了起來，矮人嗜酒，山中城鎮里有四分之一的地方都用來釀造和儲存酒水，還有一半是打鐵場，剩下四分之一則是開採地，大家平日都隨便睡在過道里，反正喝醉了也不覺得冷。
這場聯盟從一開始就是板上釘釘的事情，長須部落從來都是北部要塞擁有者的盟友，因此喝酒只是為了順理成章的託辭，艾斯伍德看不上地穴里的「老鼠」，相比之下王子親自登門，無疑誠意十足。
江源掃了一眼石制桌面上的酒壺，搖頭道：「太少，不夠。」
索圖先是愕然，繼而大笑。 「好！快來人去搬！」
……
諾佛斯平原中部。
血獅城，侯爵城堡。
老卡斯塔羅穿著睡衣離開卧室，門扉後面，數具玲瓏曼妙的軀體在紗巾下若隱若現。
他接過家族首席騎士遞過來的紙箋，一隻灰色的雄鷹傲立在對方肩膀。
兩人沒有交流，首席騎士旁若無人地走進侯爵的卧房，不顧尖叫地拽走一名美姬。
老卡斯特羅看完情報后額頭青筋暴起，逆子在沙利葉婚禮上持劍行兇，這麼惡劣的事件沒給他留下絲毫輾轉的餘地。
艾斯伍德家族裡的那個老對手估計也在苦惱，無法讓步，倘若不嚴肅追究，以後嫡血出席宴會大概連長劍都難以放下。
「你怎麼看。」他問道。
卧室外的走廊里，美姬緊貼牆壁，淚水順著艷麗的臉龐流下，首席騎士喘著粗氣回答：
「除了家族決鬥還能如何，伱們又不敢自己親身下場，正好這條規則還能避免王都那邊的影響，必要時我會幫你。」
北神流·灰鷹劍王·齊格赫加，成名將近四十載，甲龍歷398年，參與先代三王子的叛亂，失敗后成為冒險者，並一路晉陞至S級，有擊殺脫隊龍的顯赫戰績，
「我需要你保護米澤爾的安全，這是一次難得的歷練，但也充滿危險，如果他能率領一次騎士團衝鋒，一切就都穩妥了。」老卡斯塔特說。
灰鷹劍王停下動作，語氣堅定道：「我只欠你恩情，因此死掉都無所謂，卻不代表可以將命還給你的孩子，這是兩碼事，容我拒絕。」
「你怎麼還是一根筋啊！」老卡斯塔羅氣笑道。
「管這麼嚴，你是要當我爹么。」
「你能比我年輕幾歲。」
「至少不用藥物來維持尊嚴，我建議你以後還是別為難她們了，看看，這樣子跟完全沒被碰過差不多，你給的表演費也太少了。」
老卡斯塔羅一腳踹中灰鷹劍王後背，痛呼出聲的卻是美姬，他無奈道：「我計劃和艾斯伍德商議，明年開春進行家族決鬥，到時候你和米澤爾一起待在戰陣里，敗了就跑，贏了記得狠狠咬下塊肉來，無論如何，都別死。」
「你讓我給那小子陪葬都不可能。」灰鷹劍王冷笑，「米澤爾差提佩昂很多，真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
「那逆子把女人看得比家族更重，我如何能讓他當繼承人，米澤爾雖然手段登不上檯面，至少知道什麼對自己最重要。」老卡斯塔羅臉上的笑容意味深長，「他在黛莉斯身邊哭泣的時候，我承認自己甚至有了一瞬間錯覺，是不是猜錯推手冤枉了他，如今看來子肖父，讓人再滿意不過了。」
灰鷹劍王立刻覺得索然無味，推開美姬，目露嘲弄，「要論變態，還得是你們阿斯拉貴族。」
「過譽了，王都那邊才是領頭羊。」
「我真沒有讚賞的意思。」
拌嘴過後，灰鷹劍王猶豫了一會兒說，「王國東北部那邊貌似出了點異常，先代王子沙利葉組建了一支軍團，有消息稱他羈押著黑石軍團長進入城池，北部要塞或許已經易主。」
老卡斯特羅冷哼道：「王都和那幾位上級貴族巴不得諾佛斯平原亂成一團，最好死上一批貴族騰出封地，如今估計連我都沒辦法把此事告訴陛下，況且就算陛下知道了又如何，一個生來就沒見過戰爭的國王恐怕連自家有幾座要塞都不知道，見機行事吧。」
「你心裡有數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