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5.第153章 火蜥蜴 龍蛋和帕金森夫人
第153章 火蜥蜴 龍蛋和帕金森夫人
趁著火蜥蜴快樂地在壁爐中躥來躥去,安東尼向凱特爾伯恩教授請教了如何在辦公室飼養火蜥蜴、卻不讓房間變成烤箱——「只是保溫咒的變種罷了,安東尼教授,加上一點柴禾選擇的技巧。」——並且裝作好奇地詢問火焰最高溫度可以達到多高。
他注意到斯內普朝自己和搖椅上的老教授瞟了好幾眼,彷彿想對火焰溫度控制之類的話題發表什麼看法。但是弗林特正在支支吾吾地說自己可能會去打魁地奇,一會兒又說有不少純血家族向自己伸出了橄欖枝,或許自己會接受其中某個家族的報價,因此斯內普只是拉長著臉聽著。
凱特爾伯恩教授興緻勃勃地向安東尼展示了自己的訣竅,邀請他嘗試一下。安東尼試探著點了一把火,而凱特爾伯恩教授用燒火棍撥了撥壁爐中的火蜥蜴,便輕輕鬆鬆地將那個傢伙挑到安東尼的火堆中了。
「冷了點……對,很好。」老教授眯著眼看著待在火焰中的火蜥蜴,它正快速改變著自己的顏色,「等等,熱了!太熱了!」
話音剛落,另一隻火蜥蜴從火焰中跳了出來。安東尼趕快將火勢調小了一點,生怕不一會兒就在教授的壁爐中生出一窩火蜥蜴。
凱特爾伯恩教授把第二隻火蜥蜴挑了出來,看了看:「還行。西弗勒斯,你需要嗎?」
斯內普轉過頭,以評估的眼神打量了一下那個扒著燒火棍的傢伙:「太小了,對角巷有品質更高的火蜥蜴血。」
「好吧。」凱特爾伯恩教授說,將它丟進一個罐子中,又在罐子里塞了一團火焰,不由分說地遞給安東尼,「它是你的了。」
安東尼接過這個散發著些微暖意的玻璃罐子——那隻瘦小的火蜥蜴正扒在罐壁上,獃獃地望著外面——猶豫了一下,收下了。
儘管凱特爾伯恩教授似乎還意猶未盡,當斯內普結束了就業諮詢時,安東尼覺得自己必須要道別了。已經臨近晚飯的時間了,學生們從各自的教室中湧出來。安東尼能聽見門口的斯芬克斯正在詢問路過的學生想不想嘗試幾個謎題,但是所有人都拒絕了它。
安東尼臨走前忍不住將自己的外套留了下來——只是以防魔咒課平均成績是D的弗林特先生忘記「修復如初」應該怎麼念。
雖然斯內普覺得弗林特壯得像一頭公牛,魁梧得像一隻猩猩,直到現在都不知道「提神劑」具體如何拼寫,但是安東尼依舊把巫師袍放在了木桶邊上。他抱著一大堆枯枝樹葉,包中裝著火蜥蜴,和斯內普一起走出凱特爾伯恩教授的辦公室。斯內普要去大廳吃晚飯,安東尼則打算去海格的小木屋,將生火的訣竅教給他。
然後兩人說不定能吃一頓獵人燉雞——凱特爾伯恩教授給的葉子中包含迷迭香,而海格養了不少雞。安東尼記得他在海格的柜子中看到了其餘配菜,大概剛好能讓他們喝上幾杯。
……
「最近過得怎麼樣,斯內普教授?」安東尼問,打破了沉默。
斯內普挑起眉毛看了他一眼,甚至沒有費神去回答他乾巴巴的寒暄。於是安東尼和斯內普又沉默地走了一段路,引來不少學生偷偷打量的目光。安東尼聽到一個學生自以為小聲地說:「斯內普居然讓安東尼幫他搬柴火。」
安東尼敢肯定斯內普也聽到了,因為斯內普的嘴角扭曲著,似乎在猶豫是應該貶低學生的理智還是扣她的分數,或者二者都做。
但他最終選擇嘲笑安東尼:「安東尼教授,似乎你的雞崽們覺得你是家養小精靈?」
安東尼鎮定自若地說:「我想他們只是關心我,因為我正在和一個吸血鬼散步。你沒必要因為這個責怪他們,斯內普教授。」
斯內普似乎想針對亡靈巫師的危險身份做出一點評價,但是這時一隻貓頭鷹從窗口飛了進來,飛過所有學生的頭頂,在他們疑惑的注視下落到了斯內普的肩膀上。斯內普的臉色頓時變得糟糕極了,他從貓頭鷹的腿上解下信,展開來草草瀏覽了幾眼,就把它塞進自己的口袋中了。
貓頭鷹繞著他飛了幾圈,沒有等到貓頭鷹糧,落在一根空蕩蕩的火把支架上,用圓滾滾的眼睛看了看站在一旁的安東尼。
「嗯,我只有玉米粒和堅果。」安東尼說。
貓頭鷹憤怒地叫了一聲,被斯內普揮手趕走了。他的眉頭緊緊地擰著,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安東尼問:「怎麼了?」
斯內普一言不發,大步流星地折返到樓梯口,順著樓梯下去了。大概是地窖中發生了什麼事。說不定那封信是通知斯內普有人偷了他所有的緩和劑存貨呢。
安東尼聳了聳肩,沒有跟上去。
……
有了凱特爾伯恩教授的辦法,安東尼終於不用再擔心海格中暑暈倒了。他未來的教子如今被裝在一個底已經燒漏的大銅壺裡,在晃動時會把銅壺敲得鐺鐺響。火光時不時從壺底的漏洞中透出來,就像一盞古怪的燈。
海格喜滋滋地把銅壺放在桌上,沒說幾句話就要掀開蓋子看一眼。窗戶終於打開了,牙牙從窗外把腦袋探進來搖著尾巴,興高采烈地想要舔海格的臉,卻只能用鼻子拱他的腰。它熱得受不住,前幾天一直被拴在門外,代替海格警告那些想要闖進禁林的人。
「哎呦,我的茶壺暖套呢?」海格說,站起來試圖為自己的小寶貝找到一個合適的被子。他對著那個厚實的拼布暖套上的茶漬皺起眉,然後決定自己重新用毛線打一個。
安東尼說:「讓它從小學會喝茶也沒什麼不好的。」
「不行,亨利。」海格說,「你在大部分方面都比我強,但是說到養龍,你就不如我了。你不應該喂一隻火龍喝茶。」
「會怎麼樣呢?」安東尼好奇地問。
海格嚴肅地說:「它噴出來的火會帶著燒焦的茶葉梗的味道,而且可能堵塞它的鼻孔。這會讓大部分龍自卑的!」
「好吧,聽起來很嚴重。」安東尼說,「龍的心理健康之類的。」
……
海格很樂意養那隻罐子中的火蜥蜴,只是現在他要全神貫注地操心龍蛋的事情,暫時無法分神。他將玻璃罐放在壁爐上面,欣賞地看了一陣子。 「它可以長得很大呢。」他說,「等到孵化的時候,他們兩個小傢伙剛好可以做個伴。」
他告訴安東尼,火蜥蜴是一種很實用的神奇動物。只要將它們放在火焰中,那團火焰就很難突然熄滅。很多餐館的后廚都會養上幾隻,專門在小火燉煮的時候將火蜥蜴放到灶台裡面,讓它們在裡面爬來爬去。
他們用火蜥蜴居住的火焰燉煮了一鍋獵人燉雞,並稍微喝了幾杯小龍將來的口糧。
……
安東尼回到城堡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了。深藍色的天空壓在遠處的山上面,層層樹林都簡化為黑色的剪影。黑湖那邊又傳來巨烏賊戲水的聲音,有些學生聚集在岸邊說笑著,將麵包扔下去餵給這個大傢伙。
在回辦公室的路上,他聽到兩個低年級學生的議論,才知道斯內普匆匆離開是為了什麼。
帕金森夫人來學校了。
「我聽說她狠狠地罵了帕金森一頓。」一個女生說,「好像是因為她做了什麼很丟臉的事情,我希望那指的是說髒話。」
她的朋友說:「可是帕金森還好啊。我是說,如果忽略她總是圍在馬爾福身邊、用自己的鼻孔看人,她總體上來說還是可以接受的。」
那個學生說:「我不喜歡她說話的腔調,你知道,就是雜種、泥巴種、『我們純血』之類的。那讓我想要對她翻白眼。」
「但是你不會想給她來個惡咒。」另外一人說,「看看馬爾福,如果『我們純血』俱樂部全都進了阿茲卡班,目前來說,我覺得帕金森是那個應該最晚進去的人。」
……
等安東尼走到二樓的辦公室門口,他覺得自己已經通過學生的閑言碎語知道了一多半的劇情。即使那個時間點學生們大多都在大廳中吃晚餐,此類消息總是像長了翅膀一樣在霍格沃茨中飛速傳播,不過幾個小時,就能被夏風從地窖吹到拉文克勞塔樓,很快就是格蘭芬多塔樓,最後甚至是貓頭鷹棚屋。
聽起來帕金森夫人似乎和某位——或者某幾位——校董以及校董夫人進行了書信往來,然後在一個美麗的下午出現在了霍格沃茨校長室中。與此同時,安東尼正在和凱特爾伯恩教授討論柴火中的迷迭香,以及是否還應該加上一點香葉和肉桂。在下午的談話后,帕金森夫人顯然沒有從校長處獲得滿意的答覆,因此又在斯萊特林的院長門口等了一陣子。
根據學生的描述,她大部分時間都只是站在那裡,像一尊雕像,只有德拉科·馬爾福得到了她親切的問候,而布雷斯·沙比尼領到了一個點頭。但是斯萊特林的院長顯然事務繁忙,因此帕金森夫人喚來了一隻貓頭鷹——學生甚至不知道她是怎麼做到的——並為尊敬的斯內普教授送上了一封字跡工整的長信(看到她在走廊上寫信的學生是這麼說的)。
從另一部分學生的描述中,今天下午有一隻貓頭鷹一直試圖靠近凱特爾伯恩教授的窗戶,但是被裡面的什麼東西趕走了。安東尼覺得這和凱特爾伯恩教授的履歷或許有一點聯繫:他曾經幫助一家倒霉的植物園免除魔法部的信件騷擾。
然後,在各種敘述中,事情突然變得撲朔迷離起來。
在一些版本中,斯內普出現在走廊上,和帕金森夫人相談甚歡(這裡涉及了一些心照不宣的、傳播緋聞的眼神),並告訴帕金森夫人她的女兒魔葯課成績非常不理想。雖然只是一年級,他已經可以預計到她無法獲得魔藥學的O.W.Ls證書。
而帕金森夫人在這個故事中就像一個大號的潘西·帕金森,斯內普則是大號的德拉科·馬爾福。帕金森夫人用甜甜的聲音告訴斯內普,她覺得他的教學完全沒有問題,她百分百信任他,然後將女兒叫到跟前,狠狠地訓斥了一通。
在另一些版本裡面,故事則完全不同。潘西在斯內普到來之前就來到了走廊上,並歡叫著撲到了她母親的懷中。她的媽媽待她就像對待一隻出門玩了很久、沾了一身泥巴的小狗,生氣且無奈,並且充滿對她智力的鄙夷,全程只和後面趕來的斯內普談話,沒有管在旁邊大喊大叫的潘西。
這個故事的敘述者剔除了那些大概率虛構的愛情故事,將帕金森夫人和斯內普的對話描述為「冷颼颼的」。潘西說自己說謊了,她的母親說自己覺得她現在才是在說謊,斯內普說是否需要我為你們的家庭信任問題請教一下占卜教授或者算術占卜教授。
「說謊?」聽眾問,「說了什麼謊?」
「聽起來像是關於帕金森是否因為打魁地奇受傷了。」那個被圍在中間的學生說,「這還用問嗎?當然沒有,除非有隻遊走球半夜飛到了她的寢室里,把她的鼻子砸破了。」
一個學生刻薄地說:「她的鼻子砸破了說不定還好看一點。」
……
當流言還在學校中瘋傳,安東尼已經知道了具體的過程。只是敘述者有點出乎他的意料:龐弗雷夫人。
特蕾西在深夜來到校醫院,向她詢問是否有一種特殊的藥劑。在龐弗雷夫人的追問下,特蕾西和龐弗雷夫人講述了那個下午發生的事情。
帕金森夫人剛叫走貓頭鷹,正在棚屋中和貓頭鷹玩的潘西就知道她的媽媽來了。她立刻衝到斯萊特林地窖,告訴媽媽上一封信件中的事情全是她編造的,這一切都是因為她太想家了,她想要見到家人。
她的媽媽敏銳地察覺到了她語氣中不自然的部分,指出她一撒謊就喜歡掐手掌。等斯內普來的時候,帕金森夫人直接掠過潘西,向斯內普詢問特蕾西·戴維斯其人,並問他有沒有注意到高貴的帕金森家族為了斯萊特林的榮譽盡了一份心力——「當然,都是些玩鬧」——卻沒有獲得應有的尊重。
而潘西一直堅定地說自己什麼傷都沒有,沒有被人威脅,信里寫特蕾西·戴維斯只是因為這是她想到最合理的名字。她甚至向帕金森夫人說自己為了編這個名字想了多久,說的時候聲音都在顫抖。
而潘西過於緊張,沒有注意到特蕾西就站在一旁,等待著帕金森夫人的責問。但是潘西又哭又鬧,「丟盡了帕金森家族的臉」,始終沒有承認特蕾西潑了那一瓶膿水。帕金森夫人覺得「生出了這樣的女兒真是讓人惱火」,於是潘西哭著跑回了寢室,徹徹底底地丟光了臉。
「她說錯了話。」特蕾西當時和龐弗雷夫人說,「她和她媽媽說,是的,戴維斯是雜種,但也是人。」
「我想她一開始沒打算這麼說的。」龐弗雷夫人告訴安東尼,「我知道孩子是什麼樣的,他們生氣的時候會口不擇言,把各種杯子丟到牆上。但是這個杯子確實砸到帕金森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