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2章 螞蟻 雜草與園丁
第612章 螞蟻 雜草與園丁
5月31號，蘇北離開了高塔，同一時間離開的還有方天建以及金水語。
其他的人都繼續留下來了。
因為方天建和蘇北已經是證明了這一條路能夠走通，那麼現在怎可能會放棄？
留下來。
一定要獲得轉靈體，而且有了方天建底蘊很差的這種情況出現，現在眾人全都在彌補自身的底蘊，尤其是高冷泉，原本是在忙著一些有關於氣脈的事情，但忽然之間得知氣息也需要100%的玉化之後，整個人都有一種傻眼的感覺在了，事情是誇張的啊！！
至於什麼時候才能夠將這一切進行補足？
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或許完全的想要補足底蘊，少說也得要10年左右時間，甚至於都遠遠的不止，主要還是因為自身的黃金樹已經是非常的夯實了，在這種非常夯實的固有情況之下再去進行改變，其改變的難度是極大的，這就像是一個樹木在長大的情況下，已經是彎的，又想要去將它掰直，這永遠不如樹苗的時候，進行處理會更加方便！
而在得知這一切的時候，高冷泉等人也是哭笑不得啊，這種事情誰能夠想得到？這種事情誰又能知道的呢？一直都以為自己的底蘊非常的足，一直都覺得自己體內的玉化氣息挺不錯的！這種含量、這種當量、這種純粹程度怎麼看怎麼完美，然而真的等到得知蘇北100%的玉化之後，這一切忽然之間就顯得有那麼一點搞笑的感覺在了。
補！
這時候就是在瘋狂的進行彌補啊，好在亡羊補牢，為時未晚，有解決的辦法總好過於沒有！於是這一群神意瞬間就回到了剛剛進入武道這一條路的初始時期，開始狂修。
……
1號星球，蘇北已經歸來。
他並沒有穿著熊貓外裝，但是顧往昔依舊是白狐狸的模樣。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顧往昔現在的特性太過於明顯，骷髏跟在後面總是太誇張。
懸崖邊。
蘇北站在那裡望著眼前一片浩渺的花海，這些紫色的蓮花花朵一朵又有一朵非常的明亮，讓整個的這一片花海看起來頗為震撼，數以10萬計的花朵，壓平了整座海浮動。
陳青楓正在收拾一些儀器，他扭頭看見蘇北出現之後，他也是微笑著點頭：「蘇北你來了。」
蘇北走到他的旁邊：「是的，今天已經是5月31號，明天就是6月1號，就是七星域開啟的時機，我們來到這個地方已經是過去了一年，明天我們就要從這個地方離開了。」
蘇北是一個人過來的。
顧往昔現在安排跟在方天建兩個人身後，只要是蘇北的命令，顧往昔都會執行，對於她來說，命令並沒有任何的情緒判斷，只要是蘇北的命令，她的回應都是極為直率。
再去看著旁邊這一個男人，眼神之中的悵然若失，蘇北說道：「還是沒有找到任何的線索，對嗎？」
陳青楓默認的接過蘇北遞過來的這一支煙，他靠在一個摺疊椅子的椅背上，一邊看著蘇北，坐在他的旁邊，一邊也是無奈的說道：「我在這個地方一年了，雖然將這一個地方的花朵都做出了掃描，都做出了一種非常深刻的建模，但並沒有意外的發現。」
「我們弄不清楚這個地方花朵和環境的因素，我們也弄不清楚這個花朵到底是如何誕生，又該如何進行阻止的，我們唯一能夠知道的也就是這個花朵是不能夠進行大肆的破壞。」
「破壞的速度越快，花朵繁衍的速度就越快。花朵繁衍的速度越快，利維坦到來的速度就越快。」
事情還是痛苦，還是麻煩，還是有一種讓人難受的感覺在的。
蘇北首先問：「陳，這些花朵對於人類有直接的威脅嗎？比如說這些花朵會釋放有毒的氣體？」
陳青楓雖然不知道蘇北為什麼這麼問，但是他給出來的回答是萬分確定的：「沒有，這些花朵對於人類沒有任何的生理威脅，甚至於這些花朵對於人類還有好處的。」
蘇北：「好處？」
陳青楓：「是的，單純的這些花朵，可以有效的去治理環境，其本身就像是綠植，一顆花朵能夠吸收的各種雜質，以及各種各樣有毒有害的物質，大概相當於100棵大樹，而且它們會以一個相當智能的方式去動態的調頻，最終穩定大氣各氣體的含量！」
動態的調頻非常關鍵。
常規的綠植沒有辦法做到動態的調頻，也就是一個植物如果產生的氧氣太多，最終有可能會導致大氣的氧含量超標，形成各種各樣的負面效果，畢竟對於各種各樣的東西來說，氧氣又或者是氧化，這是衰老本源之一，過量還會引起各種意料之外疾病。
但是這種特殊的紫色花朵就不一樣。
它顯然是有一個大氣目標的。
氮氣78%，氧氣20%，其他的氣體佔據剩下來的一些部分。
這種氣體明顯就是空氣的目標成分。
如果氮氣多了，花朵就會吸收氮氣去補足其他的氣體，就像是一個極為綜合，極為智能的空氣調節劑，永遠將空氣設定在一個最為標準的值，所以這哪裡是有害的呢？
簡直就是神啊。
而探究這些東西對於四大機構來說並沒什麼太大的難度。
實驗室中給出來的各種各樣的數據，各種各樣的分析，都沒有任何的問題。可以確定這些花朵單純對於人類是沒有任何的壞處的，而且好處多多，再多的這些花朵也不會幹涉人類的生存。
「只可惜花朵是召喚星空死神利維坦的……誒，所以美麗完美的東西也是會有大缺憾啊。」
聽見陳青楓的這一道嘆息，蘇北稍稍的思考之後，先是問了一句：「花朵就像病毒嗎？」
陳青楓：「對的，就像是我們常規理解的電腦病毒一樣，如果讓系統完全處於靜默，它們可能還稍微的老實一點，但如果我們這邊的動作太大，它反應速度也極快。」
蘇北：「最終就會引起星空死神利維坦的注意。」
陳青楓：「是啊，星空死神就會被它喚醒，接著過來滅掉我們了。」
言語說到這裡的時候還是相當沉重的。
為什麼就不能夠引起星空死神的注意呢？又該怎麼樣去阻止這些花朵呢？！
陳青楓包括各種各樣的研究人員都在為此而付出，各種各樣的努力都在試圖去剖析這樣的一朵花，試圖去弄明白這一朵花到底是怎麼引起星空死神注意的？但實在太難。
陳青楓在這個地方已經是一年的時間了，在這一年的時間內他做盡了各種各樣的研究事情，弄清楚這個紫色的花朵和現場環境的問題，最終給出來結果卻完全空空蕩蕩。
無奈。
太大的無奈。
蘇北則是突然之間說道：「或許我們可以換一個角度來去思考這件事情。」
陳青楓不太能夠明白蘇北意思，他看著蘇北坐在椅子上，凝視遠方的目光：「怎麼說？」
蘇北將目光也落在了陳青楓的臉上，說道：「陳，會不會存在有一種可能性，也就是星空死神利維坦，本質上不是為了滅絕我們人類，所以才來到這樣的一顆星球中的。」
陳青楓略有疑惑：「什麼意思？」
蘇北：「我的意思很簡單，星空死神利維坦，如果真的能夠完全的凌駕於我們人類之上，它真的會過來滅絕我們？這不合理高等級生命體，不會無條件殺戮的基礎準則。」
陳青楓：「你說的這一點我是能夠明白，越是高階的文明，越是高階的生命體，其本質上一定是極為仁善，當然這種仁善並非是好人的意思，只是說這種仁善是不支持它們莫名其妙欺凌弱小，也就是它們骨子裡面絕對不是兇殘暴力的，絕對是正義的。」
蘇北稍稍的點頭：「所以我覺得星空死神利維坦之所以會出現在這樣的一顆星球中，本質上不是為了我們人類而來的，而是為了這些紫色的花朵而來的，是為了除花。」
陳青楓：「為了除花？為了除花，那麼為什麼要滅掉我們人類呢？」
陳青楓給出來的問題是非常直接的，你除掉這些花朵，就除掉這些花朵。
為什麼要將人類的文明也一併滅去呢？
這件事情顯得有一點莫名其妙，更是違背了高階文明，應該會有的仁善之心。
這就和之前蘇北所說的東西完全相悖。
假設星空死神利維坦真的是一個高階的文明，它即便是過來除掉這些花朵，但也應當小心謹慎一點才是吧？
蘇北在對方疑惑的目光之下，給出的這一句回答，極為的讓人震撼：「陳，伱在給你的花園除草的過程中，會在乎這些雜草旁邊無辜的一些細菌？你將細菌當成生命嗎？」
陳青楓：「！」
他瞬間瞪大著眼睛看著蘇北，人類的文明……人類引以為豪的文明……是……是雜草旁邊的細菌？！這是什麼樣子的，一種誇張的言語？這種言語若是被其他的民眾知道，這言語會極大的打擊整個文明的自尊心，會讓整個文明一蹶不振！是反圓桌的啊！
陳青楓第一時間情不自禁的對著蘇北說道：「蘇北同志，這種話語可不敢亂說啊，這種話語你也千萬不要在任何其他人的面前說出來的，這種話語是非常的反圓桌，這種話語，會直接給你冠上一個背叛文明的罪孽，你將會被迫跪在地面上永生永世不得超生啊。文明的尊嚴是最為重要的東西，文明的尊嚴是非常非常需要被維繫的啊。」
蘇北：「所以你覺得我說的有道理嗎？我說的這個可能性存在嗎？」
陳青楓完全沉默。
蘇北眼睛從陳青楓的臉上移開，他重新注視著眼前的這一片浩渺的紫色花朵：「對於我們人類而言，我們人類現在最終的敵人是誰？目前來看，最終的敵人是這樣的一顆星球，我們在與這星球的意志去做戰鬥，只是我們對這顆星球做出探索實在太少。」
「我們甚至於不知道這一顆星球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這一個誇張的人造物，其本身被做出來的意義又是什麼？」
「我們這一切完全都不清楚的。」
「我們尚處在一個完全懵懂的狀態，我們對這一個星球可以說是完全的無害。至少站在星球的這一個角度來看，我們所謂的文明尊嚴，被星球的鐵蹄踐踏的一文不值了。」
蘇北說的是實在話。
七星域一行，成功讓他看見了七星域背後真正的秘密，以及那無數誇張的星球。
這種東西值得自豪么？恐怕未必。
無數的人類如同試驗的小白鼠一般，被關在一顆又一顆星球之中，不斷的輪迴不斷的往前。
雖然這一條路被冠以文明之火的漂泊搖曳，但這一條路永遠沒有辦法對應尊嚴。
倒像是一個苟延殘喘的人。
不計代價的去追求壽命上的延續，以至於做出來的漏洞百出，違背倫理各種誇張世俗。
蘇北按照他的理解，默默的說道：「想要變強大，首先就要承認自己的弱小，連自己弱小的方位都沒搞清楚，莫名其妙的說自己強大，最終也只是自己在欺騙自己罷了。」
「站在我個人的角度上來看。」
「星空死神利維塔應當不是為了我們人類而來的，我們人類不值得星空死神長時間的奔襲至此。」
理由卻也很簡單。
星空死神出現是需要有很多前提條件，如果星空死神能夠隨意的出現，能夠隨時隨地的來到這樣的一顆星球中，能夠隨時隨地的出現在所有人的面前，那麼根本就不需要如此大動干戈，根本就不需要有這麼多花朵達成的一個觸發的最終閾值，太麻煩。
以各種各樣收集到的線索來看，星空死神來一次盤古星球，這是需要大動干戈的，而大動干戈的專門來去處理人類？以後可能會有，但至少目前來看，還是完全不夠格。
人類驕傲的自尊，讓人類站在人類的視角下去看待眼前的這一切，頗有一種先入為主的概念。
感覺別人就是奔著自己來的，實際是順帶著被抹殺。
而且對方根本就不理解不認可，這是一個文明。
就像是人類不會認可細菌和其他的微生物是生物一般。
或許有人會因為踩死一隻螞蟻而道歉，燒香拜佛。
但不會有人，在隨意的踐踏之下，殺死無數的微生物，而痛哭流涕，這件事是不成立。 善良的本源，善良的根本則是在於承認對方與自己是平等生命體。
若是本質上都不認為自己和對方是平等，這就不會有文明的仁善一說。
人類將貓狗視為平等的生命體，對貓狗的閹割，都能在網上引起各方的議論。
花卉次之，常規的修剪，被視為養花的根本。
至於微生物？不好意思，那是什麼？不熟，真的不熟。
「放在星空死神利維坦的身上，它所理解的，平等的生命體，平等的文明應該是要遠遠的超過我們人類所在的這一個程度，它對於那些文明，才會有基礎的仁愛之心。」
「正是因為我們現在沒有辦法弄清楚這個花朵到底是什麼。」
「這個花朵對於我們而言太具有神秘性，所以這個花朵所在的文明等級應該是超過我們。」
「於是星空死神來到這個地方，就像是一個園丁，給自己的花園除草。」
「這個星球就是他的花園。」
「花朵就是它要除的草，這些花朵的數量太多，正常的一個園丁都不會一顆一顆的慢慢去拔，索性使用除草劑，而在使用除草劑的情況下，我們就被順帶著一併殺死。」
說到這裡，蘇北眼神重新回歸到了陳青楓震驚的臉上，他輕輕的嘆了一口氣：「雖然說人類的文明是細菌，這件事情實在是有一點過分，但至少我們應當像是花園中的螞蟻。」
「除草的過程中。」
「又有幾個人會關心這螞蟻的死去？本質上都是一樣道理，我們的確是有點高看自己。所以我之所以說這些話語，這並不是為諷刺我們人類，並不是為了挫敗我們人類的自尊心，只是換一個角度去進行思考而已，只是為了反方而成為反方，這很關鍵。」
陳青楓努力的消化吸收蘇北所說的這些話語。
最終。
在以一包煙的催化之下，他相當慎重的對著蘇北說道：「所以站在你的角度上面來看，這一朵花應該是對這個星球是有危害的……也就是它們對於我們人類而言是沒害的。」
「但是對於這個星球來說確實有毒害的。」
「所以這一顆星球的管理人員，也就是這一個星空死神利維坦才會來到此地進行除草。」
花園之中經常會長出各種各樣的雜草，如果天天都來去處理，這樣未免是麻煩。
等到雜草長到了一定的程度之後，統一進行處理，這樣會更加好一些，也會更加方便。
雜草生長則是需要時間，而時間代表著很多的變數。
也就是雜草固然是在生長的，其他的微生物，其他的花園小生態體系，也是在生長的。
對於這些小的生態體系而言，如果有智慧，那麼一定是會痛哭流涕的對天抗訴，為什麼總是要針對它們？為什麼在每每發展的不錯的情況下，都會接受到毀滅性的打擊？
本質是一樣的道理。
蘇北點頭：「是的，我所站著的這一個角度上來看，我嚴重懷疑花朵正在吸收這一顆星球的算力，這些花朵對於這一顆星球來說還真的就是病毒，一種特殊的美麗病毒。」
「還是花園的那一個例子。」
「這些花朵就是雜草，這些雜草會吸收土壤的養分，這裡的養分就是星球的算力。」
「所以這些雜草對於土壤來說是有害的。」
「而雜草在吸收算力之後，產生各種各樣養分，又能夠去供養另外的一番小天地。這和常規生態循環沒有任何的不同，只是換到了一個更加宏觀的層面去看，我們有的時候就看不懂了，我們有的時候就弄不清楚自己的地位，以為自己還是食物鏈頂端。」
陳青楓滿臉苦笑：「所以我們人類也有可能是這個花朵代謝算力之後的隨機產物？我們人類在它們的幫助下，這才能夠產生文明的火花，它們是最為基礎的環境塑造者。」
蘇北略微聳了聳肩膀：
「我並不能夠清楚這背後深層次的邏輯關係，我想要表達的東西，我相信我已經是說的差不多了。所以下一次星空死神利維坦過來，若是我們依舊沒有辦法進行阻止，我們是不是可以嘗試著與它進行溝通？如果是它能夠願意聽我們的辯解，我們或許只有幫助它除草，對它來說，我們才有活下去的必要，甚至於會幫助我們繁殖了。」
陳青楓聽得驚心動魄：「所以我們這是在自己毀自己的環境？」
蘇北：「是的，利維坦或許要的只是這個星球的乾淨。」
「我們也好，花朵也好，都可以，通通不在意的，這一個誇張的人造物，我們在沒有弄明白它最終的目的是什麼的情況下，我們也只能是嘗試著自己毀自己的環境，試圖讓這樣的一顆星球的主人滿意了，很卑微，但卻是我們人類文明真正自尊的體現。」
說到這裡。
蘇北的眼神有些狠厲：「當然還有另外一種方法，也就是全力以赴的去幫助繁衍這種花朵，星空死神不是害怕這些花朵嗎？那我們就全力以赴的去幫助這些花朵，讓這些花朵生生不息，讓星空死神一次又一次的除草，終究精疲力盡，與我們達成完全的和解。」
「甚至於我們可以通過研究這些花朵，通過繁衍這些花朵，徹底榨乾這一顆星球的算力。」
「就像是小小的病毒，從內在破壞整個人體。」
「如果只是小小的一兩枚病毒，完全沒有辦法突破人類皮膚的防禦屏障，但如果是成千上萬，成百億上千億的病毒同時襲擊，哪怕是沒有辦法最終的長壽永昌，但至少可以和宿主同歸於盡。」
兩條路，蘇北現在直接甩出來的兩條路可以選擇了。
兩條路真的只有一條路能夠選擇嗎？
未必。
兩條路可以同時都走。
前者是卑微，後者是拚命。
只走一條路，未免太過於莽撞，兩條路同時走，或許才有一線生機。
星空死神是什麼境界的東西，蘇北都不知道，打不過的，絕對絕對打不過的。
以現在蘇北的實力來看，他連里世界是什麼樣子都過不去。
而且整個人類文明的體系來看。
現在最強的就是神意，神意境界很厲害嗎？站在武者境界來看，那絕對是頂尖的厲害，絕對是讓無數人誇讚厲害，但正是因為如此，所以神意不厲害，所以人類不厲害。
也就是這個世界，如果只有武者境界那麼武者境界厲害嗎？
不厲害。
上限太低！
星域中難道都是蠢貨嗎？難道都是那種畏手畏腳，難道都是那種看不清現實的蠢貨嗎？
不可能的，星域絕對不可能都是蠢貨的。
他們雖然做的事情是在維繫整個文明的自尊心，但本質上已經是放棄了自尊心。
以一個相當羞愧的方式苟延殘喘。
他們深深的知道人類文明的渺小，深深的知道人類文明能夠做的事情，並不如想象之中那麼多，所以他們才會藏起來，所以才會出現滿天繁星隱藏的那種卑微的舉動。
而陳青楓在聽見蘇北說出來的這些話語的時候，他的頭皮發麻。
以這些花朵來去要挾星空死神利維坦！
這簡直就是小小的螞蟻不自量力的去要挾人類，讓人類對它們以文明。
同樣的例子。
同樣的做法真的發生在人類的身上，一旦立場發生改變，那種難受的感覺是顯而易見。
太痛了。
這種選擇實在是太過於痛苦了，更是有一種說不出來發自靈魂的卑微感啊！
陳青楓哭笑不已的說道：「蘇北同志，我懂你的意思，我完全懂你的意思了。」
「這些紫色的花朵，即便我們弄不明白其本身的原理到底如何，但從大致邏輯以及整體的利益去進行分析。」
「我們要麼去幫助利維坦，我們要麼去幫助花朵，我們現在沒辦法單獨的去挑起大梁。」
蘇北：「當一個文明只想著以自己獨自挑起整個宇宙的大梁時，這就不是文明而是獨裁者。」
「而獨裁者永遠是沒辦法走到最後的，我們是不是在不知不覺之中走到了一個獨裁者的境地？」
「所以這本質上不是一種幫，這本質上不是一種選擇，而是文明發展的必然。」
「又稱文明命運共同體。」
「單純的一個所謂的文明，不是文明，聯合在一起，多樣化的，才是文明，才是命運，才能夠對抗整個宇宙那至高無上的死亡意志，才能夠跳脫宇宙死亡意志，來到宇宙對立面，尋找真正意義上的永恆，也就是萬千生命，亘古不變對於那永生的想象。」
陳青楓呼吸顯得非常的急促，整個人的眼神都在綻放著無比的光芒，這是一種莫大的神光，是一種對於整個宇宙立場悄無聲息改變時的驚心動魄：「文明命運共同體嗎！」
蘇北：「我只是簡單的說說，也只是簡單的陳述一下個人的立場而已，不代表四大機構，也不代表其他的任何人，更是不代表圓桌的意志，只是一個圓桌之下默默言語。」
「只是簡單的一個想法。」
「至於說星空死神利維坦，到底是不是如我所言，是為了這些花朵而來？」
「這一切都不確定，一旦有一個前提條件發生錯誤。」
「那麼這一切都需要推倒重來，我不認為我是一個天才，所以我更是不認為我所說的這一切都是有實際的意義。但是人類的文明想要延續，總得是要有多一些方法才行。」
「畢竟在有一件事情上，我們人類的想法應該是100%正確的，也就是任何一個文明的連續想要在漫長的時間洪流下，抵抗住各種的殘忍沖刷，其本身一定是命運多舛的，源於隨機，卻又想要追求最終的永恆，以一種完全的不穩定，去追求最後的穩定？」
「這不就像是黃金么？」
「源於星系之中的巨大爆炸，巨大的坍塌，各種各樣的毀滅力量，在無數的隨機之下激烈的碰撞，最後才能夠誕生出如此穩定的黃金。人類的文明想要延續，其必須要接受黃金形成之時，那璀璨的星系爆炸，那璀璨的意識與形態，包括各種哲學碰撞。」
「但凡少一點力量，都沒辦法將隨機出現，撲朔燭火般的人類文明，變成徹底的永恆。」
蘇北要說的東西也就只有這麼，或是簡單的發一發牢騷，或是表述一下對於星域的埋汰，但不管如何，現在對於這種事情的解決方法或者說是看法，也就只有這麼一些。
陳青楓這一次，則是真的受教了。
他以前從來沒有考慮過，事情居然會這樣，站在這個角度來看，蘇北是悲觀主義者嗎！
不是。
好像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