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第203章 嘉文動搖！恐懼將至！
第203章 嘉文動搖！恐懼將至！
巨龍的低吼響徹天地，熊熊烈焰將希瓦娜完全包裹，並且在朝著四周迅速擴散，很快就將尖塔內部完全充斥。
烈焰開始逐漸凝實，而搜魔團總部所在的尖塔也因為無法容納巨龍那龐大的身軀開始坍塌。
之前嘉文四世下令圍在搜魔團之外的士兵全部朝著這邊看了過來，在他們的注視下，希瓦娜那近三十米長的龐大身軀於烈焰中現世！
長有利爪的巨大龍翼朝著兩側伸展開來，將壓在身上的建築徹底撕開，仰天長嘯。
「吼！」
希瓦娜的口中積蓄起熊熊龍焰，俯身一口朝著塞拉斯所在的方向噴吐而去。
下方，正狼狽躲避巨大落石的塞拉斯看著眼前的一幕，他同樣陷入了震撼當中。
他曾聽說過嘉文四世的身邊跟著一個亞龍類魔法生物，但是如今真正見到希瓦娜的本體，他才明白，自己聽到的那些謠言是多麼離譜。
巨龍與亞龍，這壓根兒就不是兩種生物好不好！
塞拉斯雖然沒有見過元素亞龍，但是卻親眼見過德瑪西亞邊境上的亞龍犬，德瑪西亞還專門設有訓導亞龍犬的導師。
如果說用那些亞龍犬與眼前的烈焰巨龍相比的話，塞拉斯只能說，眼前烈焰巨龍估計一根腳指頭就能踩死十頭亞龍犬。
手臂之上黑氣瀰漫，塞拉斯的上方浮現起一面寒冰盾牌，而他則飛快朝著化作廢墟的尖塔外衝去。
在尖塔內，他根本無法躲避希瓦娜的龍焰，只有去到空地上他才有一戰之力。
意識到塞拉斯的舉動，希瓦娜一手抓起身旁重傷的嘉文四世，同樣朝著尖塔外追去。
幾息之後，德瑪西亞雄都內出現了一道比大多數建築還要高出很多的巨龍身影。
本就因為法師叛軍而瑟縮的平民在此時更是陷入了極大地驚恐當中。
希瓦娜的龍爪朝著下方塞拉斯瘋狂拍下，她的每一次攻擊都足以開山裂石，在地面上留下一道深深的裂痕。
塞拉斯脖頸處的黑色紋路已經徹底濃郁到了極致，就連血管都已經變成了黑色，洶湧的黑氣不斷逸散而出，就連他的魔法中都帶上了這些黑氣。
一次又一次碰撞，不管是塞拉斯還是希瓦娜的呼吸聲都無比粗重，但兩人卻都沒有任何留手。
「咔咔！」
終於，又一次碰撞之後，塞拉斯手臂上的禁魔鎖鏈突然傳來了陣陣刺耳的碎裂聲，緊接著他左臂上的禁魔鎖鏈徹底粉碎。
而也正是在這時，希瓦娜那粗壯的龍尾已經橫掃而至！
「嘭！」
塞拉斯就如同一枚炮彈一般重重撞進了一側的廢墟當中，等到他再次掙扎著站起時，他的腰間已經出現了一道猙獰的貫穿性傷口。
塞拉斯的眉頭緊緊皺起，他不得不承認，即便自己的力量與當初有了質的飛躍，但他依舊無法輕易戰勝眼前的烈焰巨龍。
而如果能夠繼續獲得那道黑影的力量，他有很大的自信能夠在下次相遇時徹底殺死嘉文四世，他已經沒有必要在這裡與希瓦娜耗下去了，否則一旦德瑪西亞的援軍來襲，他最終也只能撲空。
所幸，埃爾德雷德已死，他此行也算收穫頗豐了。
想到這裡，塞拉斯腳下猛地一踏，他的身體瞬間拔地而起，懸浮於空中，塞拉斯的手中亮起冰藍色光芒，無數寒冰尖刺隨之朝著下方的德瑪西亞士兵們穿刺而去。
見此一幕，希瓦娜只能調轉方向，硬生生以自己的身體幫助這些士兵擋住了塞拉斯的攻擊。
可就在希瓦娜轉身，準備繼續攻擊塞拉斯的時候，塞拉斯的身影卻已經消失在了原地。
這一刻，天地之間徹底安靜了下來。
希瓦娜終究還是用自己的力量成功守護了嘉文四世。
只是，就在希瓦娜的眸光投向下方時，她那巨大的龍軀卻猛地顫抖了一下。
因為就在那裡，她剛剛以身相救的那些士兵，此時正用驚恐的目光看著她，甚至有些人正在下意識的後退。
希瓦娜的眼中滿是黯然之色，她的身體再一次燃起了熾烈的火焰，同時她的體型開始縮小，最終恢復到了人形的模樣。
就在這時，希瓦娜的身後傳來了嘉文四世那虛弱而感激的聲音。
「希瓦娜，多虧了你，如果不是你，我或許真的就要死在塞拉斯手中了。」
希瓦娜轉頭看向嘉文四世，她輕輕搖了搖頭。
「嘉文，你的身體還好嗎？」
嘉文四世擺了擺手：「還好，不過可能不能繼續戰鬥了，我們回皇宮吧，塞拉斯被擊退，剩餘的法師叛軍就交給搜魔團吧。」
嘉文四世說完，他下意識的就準備去搭一下希瓦娜的手臂，以此來讓自己的身體保持平穩。
可也是在這個時候，嘉文四世看到了希瓦娜臉上的抗拒，同時也看到了她那掙扎的眸子。
「希瓦娜？」嘉文四世輕聲喊道。
希瓦娜看向身旁這個她守護了很多年的男子，她輕聲開口道：
「嘉文，我們都目睹了法師遭受的磨難，他們之所以會叛亂也絕非沒有原因的。或許，伱可以放鬆對法師的法律條例，將搜魔團手中的權利收回來，讓德瑪西亞人與法師和平共處。」
這一次，再次聽到希瓦娜說起這種話，嘉文四世沉默了。
正如希瓦娜所說的那樣，他同樣目睹了在搜魔團的折磨下，法師們所遭受的苦難。
只是，在提到徹底解放法師這個問題時，他卻猶豫了。
父親慘死時的模樣依舊回蕩在他的腦海中，同時他轉頭看向了身處戰火當中的德瑪西亞雄都。
沉默了很久很久，嘉文四世抬起頭眸光堅定地看向了希瓦娜。
「希瓦娜，我可以向你保證，未來的某天，我一定會下令廢除禁魔令，但現在，還不行。」
「至少在殺光這些法師叛軍之前，還不行。」
始終在注視著嘉文四世的希瓦娜在聽到嘉文四世的話時，她那平淡的臉上突然露出了一抹酸澀而釋然的苦笑。
就像是積壓了很多年的失望徹底爆發，這一刻，希瓦娜的內心可謂五味雜陳。
她知道，自己或許真的該離開了。
這片大地沒有她的容身之地，以前沒有，今後依舊不會有。
即便她再如何掙扎著想要融入這裡，但等待她的依舊只有來自各個方向的排斥。
「嘉文。」
希瓦娜輕聲開口說道：「或許我該離開了。」
「！！」
聽到希瓦娜的話，嘉文四世的情緒同樣變得激動：「希瓦娜，你給我一點時間，我一定可以處理好一切，我可以向你保證。」
如果放在以前嘉文四世這樣說，希瓦娜即便受了再大的委屈，她也一定會選擇相信他的話。
但這一次，希瓦娜搖頭了。
「我已經不想終日活在身旁人類的白眼與謾罵中了，我也想尋得一片能夠接納我的土地。」
希瓦娜看著面前的嘉文四世，她抬起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
「嘉文，照顧好自己。」
最後一句話說完，希瓦娜頭也不回的朝著遠處走去，熊熊烈焰再一次從她的肩頭兩側延展開來，一對火焰龍翼正在緩緩浮現。
她從高聳的高架橋上一躍而下，幾息之後，在諸多德瑪西亞士兵那震撼的目光中，一隻烈焰巨龍從下方衝天而起，她那龐大的身軀掠過德瑪西亞雄都的建築，飛快朝著遠方遠去。
直到希瓦娜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視線中，嘉文四世才怔怔的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失神的站在原地，嘉文四世只感覺自己的生命中似乎有某種無比重要的東西離他而去了。
「我真的錯了嗎？」嘉文四世輕聲呢喃著，眸光逐漸失去焦距。
這是這麼久以來，他的內心第一次如此動搖。
「陛下！」
就在這時，嘉文四世的身後有一名士兵上前一步。
「趙信總管已經回到了雄都，並且正帶領軍隊清剿剩餘的法師叛軍。禁魔巨象加里奧從無畏先鋒駐紮地趕回了雄都，並已經參戰。」
就像是失落的孩童終於見到了家中的長輩，嘉文四世的眼中閃過了一抹熱切之色。
「告訴叔父，讓他之後進入皇宮見我。」
說罷，嘉文四世帶著身後的親信們返回了皇宮。
他的內心無比雜亂，他需要時間來捋順自己究竟該如何做。
另一邊，塞拉斯離開了搜魔團的總部，飛快的朝著德瑪西亞雄都的城門方向趕去。
他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將自己殺死搜魔團團長以及重傷德瑪西亞暴君的消息散布出去了。
可是，就在塞拉斯剛剛穿過一條巷道，準備繼續前沖的時候，他的腳步卻猛地頓在了原地。
緊接著，塞拉斯的雙眼開始充血，身體也在劇烈的顫抖著。
「是你！！！」
在塞拉斯視線的盡頭，左池靜靜地站在原地，一臉淡笑的打量著此時的塞拉斯。 當左池看到塞拉斯脖頸以及臉頰兩側那密集的黑色紋路時，他的眸光變得愈發深邃起來。
再一次見到左池，塞拉斯的腦海中也不禁浮現起了那天在密銀城中發生的一切。
他曾親眼見證了左池的強大力量，即便到了現在，他對左池依舊有著很深的恐懼心理以及巨大的仇恨。
他現在已經受傷，禁魔鎖鏈也缺少了一根，他不確定此時的自己能不能從左池手中成功逃脫。
「你是來殺我的？你為德瑪西亞皇室效力！」塞拉斯沉聲問道。
左池搖了搖頭，無奈一笑：「你為什麼會覺得德瑪西亞皇室有資格讓我為他們效力？還專門為他們來殺你？」
塞拉斯一頓，隨後試探性的看向左池：「那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左池邁動腳步，一點點朝著塞拉斯走了過去，同時他將手伸進懷中，拿出了那捲古樸的惡魔圖錄。
正如上一次見到塞拉斯時一樣，此時惡魔圖錄中代表著「夢魘」的那一條分支依舊在閃爍著黑光。
「我的惡魔感應並沒有向我預警，但是惡魔圖錄卻在閃光。所以我是不是可以判斷為」
左池語氣略微停頓，他已經來到了距離塞拉斯不足五米的地方，同時就像是審視獵物一般審視著塞拉斯：
「魔騰雖然並不在這附近，但是你身上卻有著他的力量！」
「我就說呢，你的力量為什麼會在短時間內得到如此巨大的提升，而且還如此邪惡，一點都不像莫甘娜和凱爾的星靈之力，原來是獲得了惡魔的力量。」
聽到左池的話，塞拉斯的身體突然劇烈的晃動了一下。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不知道嗎？」
左池歪頭一笑：「讓我猜猜，你在幾天之前，一定做過很可怕的噩夢，然後就有什麼髒東西找上你了，你說我說的對不對？」
這一次，塞拉斯心中的驚詫已經達到了無以復加的程度。
他身上有惡魔力量這件事他從未告訴過任何人，他無法想象，左池究竟是如何知道這一切的！
塞拉斯強行讓自己鎮定下來，厲聲問道：「你到底想說什麼！」
左池的視線與塞拉斯的視線在空氣中交織，左池的聲音悠悠響起：
「我想知道你在獲得魔騰的力量時付出了什麼代價，當然了，你要是能帶我去找到他，我會更開心。」
塞拉斯的腳步緩緩後退了一步：「我根本不知道他在哪裡！」
他選擇直接避開左池的前一個問題，轉而去回答第二個問題。
「是嗎？」
左池不置可否的點頭：「那我可能需要親自感受一下你身上的這股力量。」
左池一邊說著，他再次邁步接近塞拉斯，同時抬起手朝著塞拉斯抓了過去。
「你休想！」
察覺到左池的舉動，塞拉斯緊緊咬牙，狂暴的魔法再一次從他的身體中湧出，無數夾雜著黑氣的寒冰尖刺朝著左池穿刺而去。
塞拉斯準備故伎重施，就像之前從希瓦娜手中逃脫那樣以寒冰尖刺分散左池的注意力，只要左池抬起手抵擋他的攻擊，他就能從左池手中逃脫。
可是，讓塞拉斯驚駭的是，在面對他那恐怖的攻擊時，左池的動作居然沒有一絲一毫的停頓，身體中甚至沒有流露出絲毫魔法波動，沒有任何防禦的手臂依舊朝著他伸了過來。
「去死吧！」塞拉斯嘶吼道。
在塞拉斯癲狂的目光中，那足以轟碎城門的鋒銳尖刺重重撞擊在了左池的身上。
在塞拉斯的預想中，即便自己的攻擊無法殺死左池，但絕對能夠將其重傷，至少也讓他徹底失去行動的能力。
可是，就在寒冰尖刺接觸到左池的下一刻，塞拉斯的眼睛卻瞬間睜得老大，就如同看見了什麼無比驚悚的事物一般連呼吸都停滯了。
他想象中的左池被尖刺穿透的一幕根本沒有發生，恰恰相反，那些寒冰尖刺在接觸到左池身體的一瞬間，就如同撞擊在了堅不可摧的鋼鐵上了一半，徹底爆碎成一陣冰霧。
下一瞬，左池的手臂直接穿過了那密集的寒冰尖刺大網，一把掐在了塞拉斯的脖子上。
塞拉斯的眼球幾乎要凸出眼眶，因為他此時直接被左池掐著脖子舉過了頭頂。
塞拉斯的腳下不斷踢騰著，但左池掐著他脖子的力量卻正在變得越來越大。
「我只問最後一遍，魔騰到底讓你來做什麼。」
塞拉斯的嘴巴長大，他極力的想要呼吸，但是喉嚨被掐住，他卻只能無助的掙扎。
這一刻，死亡的威脅無比真實的降臨到了他的頭上。
「恐懼.製造大範圍的恐懼.」塞拉斯一字一頓的掙扎著說道。
就在他說完，他察覺到左池的神情變得有些玩味，只是手中的力道卻絲毫沒有減弱。
「放我走」塞拉斯掙扎著說道。
被他的話拉回現實，左池手上的力度卻越來越大，塞拉斯甚至已經聽到了自己的咽喉被捏碎的聲響。
到了這時，塞拉斯又怎麼還能不知道，左池壓根就沒有打算放過他！
事實也正是如此，左池可不會做那种放虎歸山的事情。
對於那些存在潛在危險的敵人，還是能殺就趕緊殺了比較好。
「嗡！」
突然，就在塞拉斯的生機幾乎完全消失時，左池與塞拉斯周圍的天色卻在一瞬之間徹底黑了下來，整片天地都陷入了徹底的黑暗中。
在這無盡的黑暗中，一道黑影正以極快的速度從遠方朝著這邊靠近，他的目標直指左池手中的塞拉斯！
左池手臂上的汗毛在這一刻完全豎起，一股與當初遇到塔姆時無比相似的預警在他的心頭浮現。
黑暗中，左池身側長刀驟然出鞘，一刀朝著自己的西方砍去。
「咔！」
如同刀刃被砍斷的聲音響起，緊接著左池的手中傳來了一陣極強的拉扯力。
正有什麼東西在試圖救走塞拉斯。
左池有些玩味的看著前方的黑暗，但他手中的力道卻沒有絲毫減弱。
「咔！」
骨裂聲響起，塞拉斯的頸部被左池完全捏碎。
一直到此時，左池才放開了手中的塞拉斯，並且猛地出手，對著前方的黑影抓去。
「鏘！」
依舊是刀刃相擊的聲音傳來，左池發現眼前的黑暗開始逐漸退去。
黑暗來得快，去的同樣很快。
等到天色再一次恢復光明時，寂靜的巷道中就只有左池一人獨自站立。
這時候，左池看到了那把斜插在地面之上的巨大刀刃。
左池幾乎一眼就認出了這刀刃的主人。
夢魘惡魔——魔騰！
有些失神的捻了捻手指，左池依舊在思索著剛剛塞拉斯的話。
將手中惡魔圖錄捲起塞進懷中，左池不禁抬起頭朝著北方看了一眼。
「原初惡魔這種事情尼菈要是缺席了，她不得後悔的睡不著覺啊。」
收回調侃似的目光，左池的身影消失在了原地，再次出現時，他來到了德瑪西亞的皇宮之外。
之前走了這麼多步棋，也到了收尾的時候了。
希瓦娜已經離開，嘉文四世的內心已經動搖，距離德瑪西亞廢除禁摩令，還差最後一步。
——
此時，如果能夠以上帝視角看向整個德瑪西亞雄都的話便會發現，此時正有著一縷縷黑色霧氣從德瑪西亞雄都的各個地方升起。
這些由精純的恐懼匯聚而成的黑色霧氣從地面上那些平民身體中飄出，在空中匯聚成一隻只通體黝黑的烏鴉，隨後這些烏鴉一同飛向了雄都外的某片空間。
空間的盡頭，一方低矮的墳墓前插著一根歪歪扭扭的殘破墓碑，那些烏鴉正是全部撞進了這方墳墓當中。
視線拉進，只見那墓碑上歪歪扭扭的刻畫著許多小字：
王者十位，王座十張，
王冠九頂，加冕頭上。
獨剩一人，掘土墓葬，
獨剩烏鴉，不死不生。
突然，不知沉寂了多少歲月的低矮墳墓傳來了一陣古怪的聲響，就像是堅硬的骨骼被粉碎，又像是清脆的竹竿被折斷。
「噗！」
下一瞬，伴隨著一聲悶響，一把染血的生鏽鐮刀從灰黑色墳土中穿刺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