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28章 四歲

  「綿娘來了！」


  「你怎麼不在屋裡陪著壯壯，他剛到咱們家，得多陪陪他，才能讓他覺得心安。」李氏無處安放的手在襜衣上擦了又擦。


  唐綿裝作沒看見李氏的窘態，「娘，沒事的，壯壯很乖很聰明，他心裡都明白。再說，我這一天陪他的時間也不少。」


  「爹又去地里了嗎？」唐綿岔開話題，想緩解李氏的尷尬。


  李氏清清嗓子點點頭，「嗯。稻子眼看著可以收了，最近他一天要往地里跑幾趟才安心。」


  「等會兒他回來，我就將壯壯叫你娘的好消息告訴他，他鐵定比我還高興。」說道這件事，李氏的眉眼都是喜色。


  「嗯。」唐綿揚起的唇角也昭示著她的好心情。


  走到碗櫃旁，取下另一條由破碎布縫製而成的襜衣圍在身上后，又回身走到灶台邊接過李氏手中的鍋鏟，「娘，我來吧，您歇會兒。」


  李氏也沒拒絕，「行，我去看看火。」


  鍋里正煮著絲瓜湯，灶台上的碗中是混著生薑的肉沫。


  唐綿洗乾淨手，給肉沫裹上芡粉，然後捏成小圓團放到鍋里和絲瓜一起煮。


  將所有肉沫都弄完后，唐綿拿起鍋鏟在鍋里拱了拱，防止粘鍋。


  趁煮的這段時間，唐綿拿著裝肉沫的碗去水缸邊打水清洗乾淨。


  這是家裡唯二的大碗，待會兒用來裝絲瓜肉圓子湯。


  另外一個大碗，裝著壯壯的湯藥。


  肉圓子煮熟的時候，絲瓜也煮軟了。唐綿拿起大勺子，將絲瓜肉圓子湯舀進大碗中。


  「筲箕里的野菜葉子也給炒了。」李氏見唐綿做好絲瓜湯說道。


  唐綿將絲瓜湯端到飯桌上涼著后應了一聲好。


  拿起水瓢舀了一瓢清水將鍋洗乾淨，等鍋燒得滾燙放一點點豬油進去滑下鍋，再倒入野菜葉子加一點點清水快速翻炒，直到野菜葉子炒熟起鍋。


  「娘，還有要做的菜嗎？」炒完野菜葉子，唐綿問了一句。


  李氏把沒有燃盡的柴退出來，「沒有了。等你爹回來，咱們就吃飯。」


  「嗯。」唐綿應了一聲，舀水將鍋清洗乾淨。


  李氏拍了拍襜衣上的柴灰，也起身去洗了手。當初建房子的時候在灶房外打了井，用水倒還方便。


  李氏洗好手回過身，唐綿已經將碗筷擺好，陸正也是在此時回的家。


  「老頭子，告訴你個好消息，壯壯都答應了。」陸正剛進門，李氏就眉開眼笑地迎上去。


  陸正臉色一喜，「哈哈哈，好好好。」


  以後家裡也算有了小孩子的聲音，好好養大，綿娘老了就有依靠。


  「我這就去族長家，跟他說入族譜的事情。」


  李氏輕瞪他一眼，「你慌什麼，飯菜都上桌了，先吃飯。」


  唐綿也跟著上前勸道：「爹，不急這一會兒功夫。」


  「行，行，咱們先吃飯，吃了飯再去。」陸正笑呵呵地說完走向灶房。


  李氏沒好氣地盯了盯他的背，而後轉頭溫和的跟唐綿說：「綿娘，壯壯才吃了荷包蛋不久，你先吃飯，吃完再給他端過去。」


  唐綿應了一聲好。


  三人高高興興地坐上桌，覺得今天的飯菜格外香。


  「老頭子，稻子今兒個怎麼樣？你覺得什麼時候能收？」李氏邊吃飯邊問。


  陸正慢慢咽下口中的湯，說：「差不多了，現在都能收。不過，我還想等稻子再長几天，老一點收成更好。反正看天色，這兩天也不像會下雨的樣子。」


  唐綿聽后想著，確實不會下雨，上一世也是晚幾天才收的。


  「行。那就再等兩天，正好趁這兩天時間將禾桶收拾出來。」 陸正點了點頭。


  唐綿緊接著說道：「爹，壯壯說想重新取一個名字，我想著讓您來取。」


  陸正眼睛一亮，「哈哈哈，好。綿娘，你告訴小傢伙，爺爺會給他想個好名字。」


  「嗯，好。」


  一家人吃完飯，午時已經過半。


  「綿娘，你把剛才單獨裝的飯菜端去給壯壯吃，這裡我來收拾就行。」李氏起身收著碗筷說。


  唐綿點點頭，「我這就去。」


  「你們娘倆慢慢弄，我去族長家。」陸正笑眯眯地摸著鬍子說。


  李氏皺眉看向他，說：「你就非得趕在大中午的去，族長家這會兒說不定也在吃飯呢！再說了，你總不能空著手去吧？」


  陸正擺擺手，「不會，族長曆來一天只吃兩頓。我那兒還有些煙葉，族長就好那口，我給他送去。」


  「不說了，我回房拿煙葉去族長家。」


  說完轉身就走，留李氏和唐綿無奈地看著他的背影。


  「娘，我先回房間。」唐綿端著飯菜說。


  李氏揮揮手，「去吧。」


  唐綿推開房門時，壯壯正坐在床上捏著自己的手指傻笑。


  「壯壯。」


  壯壯捏手指的動作一頓，揚起笑臉看向唐綿，「娘親。」


  唐綿端著碗走進屋，坐到床邊，「你手受了傷，娘喂你吃。」


  「嗯嗯嗯。」壯壯點頭如小雞啄米，張開小嘴等投喂。


  娘親真好！


  唐綿一勺一勺地喂完整碗飯。


  壯壯摸著自己微鼓的肚子，滿足的打了個飽嗝。


  在那個家，他不記得什麼時候吃飽過。


  來到這裡吃了三頓，三頓都吃得飽飽的。


  不僅吃飽了，還有肉，今天還吃了兩個蛋，他好幸福！

  唐綿放下碗，輕輕給他擦嘴，「娘已經跟你爺爺說了取名字的事情，爺爺說一定給壯壯取個好名字。」


  「哇！那我很快就能有好名字了！」壯壯眼睛閃亮亮地說。


  「對。」唐綿唇角微彎，「壯壯，還有件事，娘親想問問你，你生辰是哪天，到時候爺爺奶奶和娘親好給你過生辰。」


  小傢伙霎時間變得沉默。


  「怎麼了？你不知道自己的生辰嗎？」唐綿有些詫異。


  「知道。」壯壯情緒不高，低低地說。


  小傢伙蔫蔫的模樣，唐綿瞬間明白了。


  心疼的將他抱進懷中，「你要是不想說，娘親以後都不問了。」


  壯壯沉默一瞬說：「娘親，我上個月就已經過了四歲生辰。但是，我以後的生辰想過昨天的日子，可不可以啊？」


  「可以，可以，自然可以。」唐綿疼惜地摸著壯壯的小腦袋。


  「你的生辰是七月十九，今年四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