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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止是藺雲婉看到他,他也看到了藺雲婉。
隔著花窗驚鴻一瞥,他雖沒立刻認出她的身份,卻有種強烈的故人之感,果然……是藺太傅的女兒。
天資絕色,卻梳著婦人髮髻。
她已經嫁人了。
阿福又問:「王爺,香要今日就送進宮嗎?」
齊令珩道:「送。」
阿福又命人將香粉全都送到皇后的坤寧宮裡。
皇后趙素素正頭疼,和身邊的宮女抱怨:「你說說,你說說!哪有弱冠了還不成親的王爺!」
建朝以來,是沒有。
可不還是因為皇上皇后縱的桓王這般任性麼?
宮女笑眯眯地安撫道:「老神仙不是說王爺的緣分還未到麼,等緣分到了,王妃也就有了,不光王妃有了,皇后的皇孫也有了。」
皇后臉色略好看了一些,輕哼著說:「他要是真讓本宮抱上了皇孫,本宮什麼都依著他!」
想想又覺得抱皇孫遙遙無期。
朝野內外非議的聲音也越來越多了,只怕皇上以後動怒的次數也會越來越多了。
往後她還真不知道怎麼勸這父子倆!
拿香的藉口不是永遠有效。
「娘娘,桓王府的人送香來了。」
皇后的香也快用完了,又聽說這回還有郭娘子新研製的香,就讓人立刻點上聞一聞。
蘭香襲人,聞了叫人心裡平靜。
她這才口吻平和地吩咐宮女:「你去桓王府里問一問,他到底喜歡哪樣的!但凡他肯娶,不論什麼身份,只要是清清白白的一個姑娘,本宮和皇上都同意。」
齊令珩聽完宮女的話,並沒有給出答案,態度冷淡地打發她走。
宮女朝阿福看了一眼,拜託他幫幫忙。
阿福點點頭,待皇后身邊的宮女走了,才諂媚笑著問道:「王爺,滿京城您都挑遍了,一個貴女也看不上。奴婢斗膽問一句,您、您到底中意什麼模樣的姑娘?」
齊令珩怎麼會不知道阿福心裡的那點小九九?
他並不是有意為難母后身邊的宮女,只是他確實對那些貴女都沒有想法。
父皇自從有了母后,便專寵他母后一人,他是父皇最後一個兒子,前面六個皇兄早他出生,天資卻不如他。
從小到大,沒有什麼他得不到的。
他也沒有敗過。
妻子,他的妻子,將來這個王朝最尊貴、母儀天下的女子,又不是隨便一個女人都行。
「會馴服男人的女人才有意思。」
說完這話,齊令珩如玉的容顏,露出深沉的笑容。
阿福盯著桓王雋美的臉愣神,我的個老天爺啊,皇上皇后甚至都不能說服您,這天底下還有誰能馴服您喲?
第7章 花紋
回了武定侯府,藺雲婉沒有急著理事,而是拿出字帖,在窗前臨摹。
一寫就是三天。
萍葉進來幫她研墨,輕聲問道:「夫人,您都好久沒有像這樣練過字了,您這幾日一直在臨摹《竹枝帖》,是不是想親自教兩位少爺寫字?」
要是前一世,藺雲婉還真是這麼想的。
可她沒忘記,當她主動提出這個主意的時候,他們居然懷疑她是捨不得花銀子為慶哥兒請老師!
並非她誇大其詞,從前她的字在內閣大臣面前都拿得出手。
不過陸家侯爵之家,根本不懂得這些。
後來慶哥兒短短一個月,寫字的功底突飛猛進,陸家的人才信了她是真心的。
「不是。」
藺雲婉聲音淡淡的。
她斷不可能再教慶哥兒了。
萍葉鬆了一口氣,狠狠出了一口惡氣似的,道:「慶少爺到現在都一直在老夫人那邊住著,沒來給您正兒八經請過安,品行也不端正,夫人不教他才好。」
但是,陸長弓是無辜的。
萍葉很同情地說:「若是能只教長弓少爺倒還好些,不論您有沒有空見不見他,他每天都過來請安,可見是個孝順懂事的。」
又嘆氣道:「府里肯定一視同仁,您怎麼可能只教一位少爺呢?」
藺雲婉只是說:「這字帖就是為長弓準備的,他用得上的。」
抄完了一篇賦,她停下筆低頭審視自己現在寫的字……前世一心打理武定侯府,竟把父親和老師教的本事都忘了。
要是父親看到她現在的字跡,只怕氣得鬍子都要吹起來。
真是生疏太多了!
可她前世生命的終點,卻只有這些本事才真正屬於她,誰也拿不走。
寫到日落西山,與壽堂里派人過來傳話:「夫人,世子接了表姑娘回來,老夫人請您過去。」
慶哥兒的生母葛寶兒,終於到陸家了!
藺雲婉放下筆,揉了揉泛酸的手腕,勾了勾唇角:「知道了。」
萍葉服侍主子換了一身衣裳。
心裡其實憤憤不平,悄悄嘟噥著:「什麼表小姐,還敢耽誤了夫人回門的事情,肯定不是什麼好東西!」
藺雲婉去得遲了,與壽堂里已經相談甚歡。
葛寶兒竟然坐在了老夫人身邊,衛氏也在旁邊和顏悅色,陸爭流就更不用說,他雖然沒有參與女眷的談論,臉色卻比平常溫和愉悅多了。
「老夫人,大奶奶來了。」
裡面說話聲戛然而止,葛寶兒連忙站起來,過來向藺雲婉行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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