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藺雲婉淡笑說:「馬馬虎虎,只能做些粗淺的繡活兒。」
夏老夫人覺得她是謙虛,不肯信。
幸好女紅大家還真說得上話,衛氏也插了一句:「做女工最打發時間了,不過比女工更打發時間的,就是打牌。」
「我就常和丫頭們打牌,可惜丫頭們比我厲害,我輸多了有時也生氣。」
夏老夫人冷淡地笑了笑:「何必跟丫頭們置氣,失了身份。」
衛氏說:「嗐,這有什麼。都是身邊服侍好些年的丫鬟了。」
陸佳暗暗瞪了衛氏一眼。
她這個嫡母,真是不會說話,好好的提什麼打牌!還是和丫頭們打,哪怕是說和什麼伯府、侯府家的太太夫人打,那也體面些。
自己本來就在婆婆面前不得臉,嫡母怎麼還想辦法為她抬抬臉面。
真是越想越生氣。
陸佳喝了一口茶,杯子裡的茶都冷了,嫡母這裡的丫頭也不知道過來換。
藺雲婉瞥了一眼,吩咐道:「給我換杯茶。」
她這話沒有明著命令誰,幸好衛氏這裡的丫頭還算伶俐,聽到了立刻過來,訕訕道:「夫人,姑奶奶,是奴婢疏忽了,奴婢這就給你們換熱茶來。」
陸佳臉色才好了些。
結果一轉臉就看到她婆婆讚賞地看著藺雲婉,比看自己親女兒還親。
明明她才是夏家的兒媳婦!
衛氏屋裡擺著一扇繡出來的屏風,四折的屏風,連接成一幅《千軍渡水圖》。上面畫龍點睛的一筆是馬背上的人物。
這扇屏風,是衛氏房裡唯一一件稍有品位的物品。
夏老夫人高看了一眼,誇讚上面的人物:「針法用得不錯,是很難得的佳品。」
衛氏笑笑:「這是雲婉繡的。她剛過門的時候繡了整整一年,送給我做生辰禮物。我很喜歡,一直用到現在,都捨不得收起來。」
「哦?原來是雲婉繡的?」
夏老夫人笑著「責備」道:「你還說你繡藝馬馬虎虎,這可不能叫馬虎了!」
陸佳看了屏風一眼,張口就說:「這裡明明該用虛針。乍看確實不錯,可惜啊……用錯了一處針法。」視線落在人物的臉頰上。
「她那是虛實並用,以實現需。這一整幅秀作,虛實過度都非常好。」
夏老夫人冷冷看她一眼:「學藝不精你就閉上嘴。」
陸佳咬住了嘴唇。
她學藝不精,還不是因為陸家沒有重視她的女紅。
夏老夫人覺得還訓斥的不夠,竟然直接說:「做媳婦你遠不如雲婉,好好和你弟妹多學學。」
陸佳臉色一白,僵著臉說:「我弟妹當然處處都做得好,我要和她學的地方多著!」
藺雲婉覺得不妙。
這個夏老夫人,對她實在是太過喜歡,話也說得太直白傷人了。
陸佳那麼狹隘的性格,怎麼受得了。
一定要恨上她了。
不過她現在最好什麼都不要說,說什麼都是火上澆油。
衛氏可不敢和夏家老夫人辯駁什麼的,她嘴笨,說不贏夏家人。
陸爭流卻不得不為自己姐姐解圍,可他到底是男人,也不好明著插嘴內宅女眷的事,就說起了男人們的事情:「老太爺身體可還好?」
夏老夫人淡笑說:「勞世子關心,一切都好。明兒你見著就知道了。」又隨便提了一嘴:「因我有個當大夫的弟弟,醫術很好,家裡人都勞煩他幫著調理身體,小病防微杜漸,我家裡人都不大生病。」
「有人從醫,這倒是家族人的幸事,不知這回入京,舅父可跟著過來了?」
夏老夫人猶豫了一下,才說:「也來了,不過……他有要事在身,來辦完了就走。」
陸爭流點著頭說:「既來了您不要見外,一併在家中落腳也無妨。」
夏老夫人才說:「他尤擅看眼疾,這回進京,是為一位貴人看眼的。自有人接待他,不必再麻煩你們了。」卻不提那位貴人的身份。
「看眼疾?」
藺雲婉驚訝地問。
夏老夫人看著她,關心道:「雲婉你眼睛可有不適?」
陸爭流搶著替她說:「我岳母就有眼疾,已經盲了數年。不知可否請舅父抽出時間,為我岳母看一看眼睛?」
「當然可以,我這就讓人去他落腳的地方傳個話。」
藺雲婉趁機說:「再勞煩舅父多跑一趟,長弓這孩子也是眼弱,我擔心這孩子以後長大了得眼疾,耽誤他入仕。」
夏老夫人頓了頓,才說:「這也無妨,不過就怕時間緊迫,恐怕能給長弓看診的時間不便利。你得叫這孩子隨時等著。」
藺雲婉一笑:「應該的。萬沒有讓大夫等病人的道理。」
夏老夫人和身邊的丫頭說了句話,去請她的弟弟。
陸爭流看了藺雲婉一眼。
她就這麼惦記一個養子?
藺雲婉卻沒有看他。
她的事,陸爭流一向不插手的,不知這次動的什麼念頭。或許是想在親戚們面前,博一個好丈夫的名聲?
那他很難如願了。
藺雲婉也懶得深想下去。
第50章 偏心
「你們都這麼關心長弓,怎麼不見慶哥兒?弟妹不是我說你,兩個孩子都是侯府的嫡子,你怎麼能只偏疼一個?」
陸佳冷不丁開口,還道:「我聽說你只教長弓這孩子,卻不親自教慶哥兒,你厚此薄彼的也太明顯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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