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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真是個女兒,那就很好,貼心的小棉襖。
要是個男孩兒……
她站起來,福身說:「奶奶,妾身這一胎如果是個男孩兒,就全仰仗您以後教養了。妾身願意把孩子放在您身邊!」
她還很卑微地表忠心:「奶奶,妾身說句掏心窩子的話,妾身真不要這孩子以後多大的出息,絕不讓他跟長弓少爺爭搶什麼,妾身只求他平平安安,一輩子過得順順利利就行了。」
這真是做母親的心裡話了。
藺雲婉扶起她說:「我明白你。」
很溫柔地安撫竹青:「你正懷孕,不要想太多,以後你們母子平安才是要緊的。」
竹青見藺雲婉十分大度,心裡踏實了很多。
「奶奶,這是藺夫人派人送來的信。」
萍葉拿著厚厚的一封信進來,也沒瞞著竹青。
竹青很自覺地說:「奶奶有事,妾身就先回去了。」
她打了個哈欠,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最近總是犯困。」
藺雲婉讓桃葉送竹青。
桃葉心細,抱著個手爐子,拿了一把傘出去。
藺雲婉拆了信讀,一看字跡就說:「是雲逸親筆寫的。」
有些潦草,看得出來寫得有些心急。
萍葉也看了一眼,道:「逸少爺在書院裡念書,恐怕也是忙裡抽閒給您回的信。」
藺雲婉點點頭,一口氣把信給看完了。
她放下信,惆悵地說:「原來是桓王在幫藺家。」
她就說朝中怎麼忽然多了很多一起聲討武定侯府的人。
「桓王?」
萍葉十分驚訝地說:「咱們家老爺雖然教過桓王爺,也是很多年前的事了吧!」
人走茶涼,藺太傅去世了那麼多年,藺氏清流還自詡清高,不屑於攀附皇室。
藺家和桓王府早就沒有真正的來往了。
藺雲婉也很不懂:「不知桓王最近怎麼會想起藺家了……」
但這份恩情她是記著了。
說不定武定侯府的事情沒有連累到她,也是桓王幫了忙。
很快就到了藺雲婉要去赤象寺的日子,跟她的馬車一起出去的,還有武定侯府的買辦。
上馬車之前,藺雲婉交代萍葉:「去和他們說,要是敢在長弓的東西上撈油水,拿次品的東西糊弄我,別怪到時候不給他們臉。」
「是。」
萍葉潑辣,有她去說,藺雲婉就安心了。
大族的下人很多都是幾代的家生子,根本就不好管。
從前她管家的時候,他們知道她不好糊弄,當然嚴謹很多。
現在是衛氏管家,那就說不好了。
別的她管不了,但是長弓很快要去族學裡念書,還要跟著師傅學習拳腳武功,一些用得上的東西,一定要給他置辦好的。
主子們坐上馬車,一切穩當之後,桃葉和馬車外面的人說:「可以走了。」
武定侯府的車隊往赤象寺去了。
排場不大,但車夫、護院、婆子丫頭們加起來,也有二十多個人。
到了赤象寺,藺雲婉和陸長弓現在客房裡落腳。
「請奶奶和大少爺用齋飯。」
知客送了他們的飯食過來,藺雲婉和陸長弓一起吃了一頓素齋,她覺得有些撐了,想去消食,就和陸長弓說:「壁畫在哪裡?你帶我去看看。」
陸長弓輕咳一聲,說:「沒有壁畫。」
「沒有?」
藺雲婉眉頭一蹙,很快就明白過來,失笑問他:「你是想哄著我出來走走?」
陸長弓笑著說:「這裡清淨,我覺得母親很喜歡。」
他五官長開了,笑起來忽然有少年人的秀氣,不像剛來府里的時候,還是一團孩子氣。
藺雲婉一下子心裡就舒服了。
像是精心養大的一朵花,猝不及防就開了。
「敢騙我。現在罰你陪我去佛祖面前謝罪。」
藺雲婉假裝嚴肅,好像真的要懲罰陸長弓。
他倒是不怕,摸了摸鼻子說:「兒子認罰。」
母子倆一起去了,留了陸家的丫頭媽媽們收拾房間。
佛門真的清淨,母子兩人到了這裡,不像在侯府里拘束,去寶殿的路上,有說有笑。
陸長弓說:「這裡的清幽,是府里遠遠比不上的。」
藺雲婉點點頭,遠處枝頭上還有沒有完全融化的雪,藏在紅色廟宇的後面,是武定侯府里看不到的畫面。
「奶奶,這邊請。」
知客把他們帶到寶殿裡面,讓人鋪了很乾淨的錦繡蒲團,燒了幾炷香。
藺雲婉剛想接了香,外面一個小沙彌過來說:「陸大奶奶,有件事想打擾一下您。」
她回頭問:「師傅,什麼事?」
也雙手合十,跟對方行了禮。
陸長弓學著他母親,很敬畏佛門裡的人。
沙彌低著頭,說:「住持在題新年用的對聯,聽說陸大少爺也是個讀書人,住持讓貧僧過來問問夫人,赤象寺今日有沒有這個福氣,得幾張陸大少爺賞的墨寶?」
藺雲婉笑了。
這些出家人,真是圓滑。
拿了長弓的墨寶,不知道要誇成什麼樣子,她少不得要給打賞錢。
不過這也沒什麼,要是真張貼在寺廟裡,也是長弓的榮幸。
她道:「長弓畢竟是個孩子,寫幾個字沒什麼,但是不要太捧著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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