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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令珩微笑。
蠢的人總是不知道自己是蠢的那個。
藺雲婉打扮好了,和齊令珩一起去見林華彬。
「二老爺。」
她進去先喚了一聲,也是不必請安的,林華彬現在也不敢受她的禮,想作揖又猶豫,欠身道:「王爺,王妃。」
齊令珩讓他坐。
林華彬十分忐忑,畏畏縮縮坐下。
這幾年的官場生活實在不順,在林府日子也很難過。
他連裝溫和都裝不下去,已經有點喜怒無常了。
不過他並不敢在桓王和桓王妃面前發脾氣。
林華彬滿臉的笑容,說明來意:「聽聞王爺王妃不日就要離開江潛,回京城了。」
藺雲婉早知道他的意思,就道:「旨意來的突然,我與王爺也不好耽擱了聖上旨意。就不麻煩二老爺為我們踐行了。」
她這麼一說,林華彬也不好為難。
但他要是現在不能跟去京城,以後恐怕就沒機會了!
這都好幾年了,他可從來沒有在王爺面前擺譜,王爺王妃都要走了,他想讓他們幫點忙,不過分吧!
林華彬也沒有臉皮去委婉,索性直說:「王爺,王妃,我、我這幾年在衙門裡實在……實在是……做不出政績。我自覺有愧,有心造福百姓,又不得志。想來是那衙門不適合我。」
「兩位既要走,能不能走之前,將我也調離江潛?」
他生怕他們不答應,厚著臉皮咬牙說:「王妃,不管怎麼說……我……我從未上門求過您二位,這一次也是最後一次!」
桓王妃欠他林府的恩情,總要還的吧!
齊令珩:「本王心裡有數,林二老爺放心。」
居然這麼順利?
這是林華彬沒有想到的,他驚喜地看著齊令珩:「王爺,當真?」
齊令珩溫和一笑:「當真。你在江潛沉寂幾年,也是時候升遷了。但是眼下家裡事情繁雜,林二老爺先回去等消息。」
他想了想,說了個確切的日子:「最遲我們離開江潛那日,你的調令就到。」
「王爺,下官、下官……」
這是要給他立馬就升官了?
林華彬有點語無倫次。
「你先別激動。」
林華彬只好忍了忍,顫抖地說:「下官告退。」
藺雲婉等人走了,才問齊令珩:「王爺,您真要帶他去京城?」
京城何等繁華,也更險惡。
「林華彬那個性格過去了,打著國舅的名聲,是個麻煩。」
藺雲婉蹙眉道:「您沒真的想帶他去京城吧?」
做夫妻幾年了,她已經有些了解他的為人。
齊令珩笑道:「他本來也只說要離開江潛,又沒說要去京城。」
他笑吟吟去找齊載鈞。
藺雲婉:「……」
她搖頭為林華彬嘆息:「大意了。」
桓王府倉促地辦了一場踐行宴,藺雲婉和齊令珩就帶著行囊和僕婦們,先坐船走水路,換陸路再走水路上京。
那天很多人去碼頭送行。
林華彬也去了,他回到馬車,很高興和蔓姨娘說:「……等下去一趟衙門,我的調令也該到了。老爺我啊,就要升京官了!」
蔓姨娘將信將疑。
她是看穿了,這幾年老爺在王妃心裡根本就沒有什麼份量。
「到衙門去。」
等三輛船隻都走了,林華彬帶著蔓姨娘一起先去了衙門。
蔓姨娘在馬車裡等了半天,林華彬再出來的時候,臉色黑沉沉的。
她小心翼翼地問:「老爺,怎麼了?不是要當京官了嗎?官職太小還是……」
林華彬沉默不語地回去,聽說是告了假,三天三夜都沒出門。
蔓姨娘卻心情好了很多。
「母妃,我想釣魚。」
齊載鈞沒有坐過大船,十分興奮。
齊令珩說:「父王教你釣魚。」
「父王會釣魚?」
齊令珩拿上了魚竿。
藺雲婉等他們父子倆都坐定了,魚兒又半天不上鉤,才和齊令珩低聲說:「你把二老爺送到那種苦寒之地去,真是要他的命。」
林華彬是升官了,但是去了天涯海角那麼遠的地方,他過了大半輩子錦衣玉食的日子,根本就吃不消。
「他不應當折壽嗎?」
齊令珩漫不經心地說。
林華彬手裡間接地捏了兩條人命。
藺雲婉淡笑:「在江潛還有老太太壓著,他總不敢放肆。以後沒有人管,他想做什麼就可以做什麼。」
齊令珩漠然道:「本王留他一命。你和林府的事,就兩清了。」
林老夫人這幾年裡,頗有幾次過分的試探。
就看她是想留兒子的命,還是要別的。
藺雲婉微微一笑:「好一個一箭雙鵰。」
船上風聲大,齊載鈞聽不到他們說什麼,不滿道:「父王,母妃,均兒也要聽。」
齊令珩輕輕擰了擰他的耳朵說:「釣你的魚。」
「母妃,父王揍我。」
齊載鈞眼淚已經擠出來了。
藺雲婉假裝沒有看到,這孩子的眼淚總是說來就來,跟團海綿似的好擠。
她已經不吃這一套了。
與此同時,林老夫人動了一場大怒,差點就撕了調令。
她問林華彬:「王爺怎麼會突然把你調任到那種地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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