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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一個時辰,就聽到太監尖著嗓子喊:「太子妃……太子妃殉了……」
藺雲婉猛地驚醒。
齊載鈞睡眼朦朧地起來,揉著眼睛問:「母妃,怎麼了?」
藺雲婉捂著他眼睛,扶著他躺著,皺眉說:「……你繼續睡,聽到任何動靜都不准出來,聽到沒?」
「好。」
藺雲婉把孩子交給翠沁,自己出去看,太子妃就倒在了太子妃的棺材前。
宮裡的人都嚇傻了。
藺雲婉過去主持大局,吩咐人先請太醫,再讓宮女給太子妃整理衣裳容貌,把人扶到可以休息的地方去。
又派了人去找齊令珩過來。
「太醫還沒有來?」
藺雲婉摸著太子妃的手,心都跟著涼了。
「就來了就來了……」
太子去世,太醫都不敢離宮,就怕景順帝傷心過度,出了差錯。
但深夜,事出突然,趕不及也是有的。
等了不到半個時辰,太醫終於來了,衣服都沒穿好,急忙給太子妃把脈,臉色很難看:「……王妃,太子妃是服毒自盡的。」
藺雲婉愣道:「不是撞死的?」
「不是。」
這是帶著必死之心!
齊令珩來了,藺雲婉趕緊出去和他說:「……太子妃跟著太子去了。你去告訴父皇和母后吧。」別人去說,只怕景順帝更加傷心。
「好。」齊令珩吩咐阿福:「去通知太子妃娘家。」快步去見景順帝。
景順帝根本就睡不著,聽說兒媳婦也跟著去了,心中一痛,只說兩個字:「厚葬。」
太子和太子妃同時下葬皇陵,前後用了一個月的時間。
一轉眼京城就入夏了。
齊令珩和藺雲婉主動為他們夫妻守喪半年,著素衣,不食葷腥。要是沒有必要的理由,也不怎麼出門見客。
齊載鈞倒是常常進宮。
因為景順帝的精神越來越差了,只有他過去,皇帝的氣色才明顯好一些。
「皇祖父,您怎麼又不高興了?」
景順帝累了,覺得眼睛都花了,就不批閱摺子了,帶著齊載鈞出去散步,笑著問:「你從哪裡看出來朕不高興?」
「您的頭髮都白了很多呀。」
景順帝笑道:「朕沒有不高興,只是有些,有些……」
「有些什麼?」
齊載鈞對皇祖父是有感情的,很想知道他為什麼不開心。
景順帝苦笑:「有些自責。」
齊載鈞想了想,「因為大伯和大伯娘嗎?」
「嗯。」
「那皇祖父您和均兒說說,均兒幫您排解排解。均兒最會排解心事了,每次皇祖母不高興,我都能哄皇祖母高興。」
這種事情,和一個孩子是說不清的。
但是景順帝還是想說一說:「你大伯是朕的嫡長子,雖然先天身體不好,朕還是立了他為太子。可惜你大伯沒有這個福氣,長大之後身體反而更差了。也沒給你留下一兩個堂兄弟。」
「這樣也好……真留下了,也是個麻煩事。」
齊載鈞已經懂了一點,「皇祖父,您是不是喜歡我父皇和我更多一點?」
景順帝笑了,敲他額頭說:「你心裡知道就好,不要說出來。」
齊載鈞捂著額頭,疼的臉都皺了。
景順帝忽然苦笑問:「均兒是不是也覺得朕偏心?」
齊載鈞心酸地說:「您偏心均兒有什麼用,您都長白頭髮了,您能看到均兒也長白頭髮嗎?」
景順帝愣了,說:「朕不能。」
齊載鈞委屈地道:「可您已經見過大伯父的白頭髮了。」
景順帝怔住了。
他其實從不覺得自己偏心,寵愛嫡長子十幾年,親自把長子養大。他寵齊令珩也不過十幾年,甚至在他十二三歲時,就因為太子乳母的事情,把齊令珩趕出了京城。
嫡長子在時,他也從未剝奪過他太子的身份。
雖然……他心底里是認定了齊令珩為繼任太子。
「均兒說的對,有些事,只要是人就做不到兩全的。朕是皇帝,朕也只是個普通的父親罷了。」
齊載鈞笑嘻嘻說:「皇祖父,均兒把頭髮染白了給您看看好不好?」
「不好。朕不想看到你有白髮。」景順帝摸了摸自己的鬢角,說:「朕的白頭髮就夠多了,你小子的就算了。」
太子去世半年後,景順帝的心情漸漸正常了。
但畢竟年邁,白髮越來越多。
一年後,順應群臣的意思,立齊令珩為太子。藺雲婉為太子妃。
「咳……朕身體不適,想和你母后過點舒服日子,以後就由你住持朝政吧。」
景順帝打算放權了。
齊令珩早就熟悉政務,他已經這個年紀了,接手政務沒什麼難處。
「兒臣,遵旨。」
因他們夫妻在江潛成的婚,和太子大婚時候相比,實在簡陋。
封太子和太子妃禮的時候,格外隆重。
那天,藺雲婉從天不亮就起來換衣服,上妝。
回到太子府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睡了一整天,一醒來齊載鈞就在她眼前,「母妃,母妃,母妃。恭喜你呀。」
藺雲婉說:「你都這麼大了,不能再隨便往我房裡跑了。」
齊載鈞說自己知道了,高深莫測地說:「母妃,您猜誰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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