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第56章 嘴瘸

  「上次我說跟皇上玩捉迷藏,皇上還笑我,說堂堂一國之君,怎麼會玩那種弱智的遊戲。現在他可不是玩上了嗎?」史景撅著嘴。


  原來男人不是不想玩遊戲,只是不想跟她玩遊戲。


  晦氣。


  還得站這兒看皇上玩遊戲的現場直播。


  又過了小半個時辰,上官雲兒似乎是累了,撲進了皇上懷中。


  皇上眼睛上蒙著白綢子,緊緊地抱著她聞著她脖頸處的香氣。


  上官雲兒笑得更大聲了。


  高讓背著手,望了望遠處的山。


  皇宮盡頭,是連綿起伏的山巒。


  山巒無語,靜立默然。


  高讓也無話。


  要知道以前時時刻刻陪著皇上的,都是他這個太監頭子高讓。


  自打上官雲兒進了宮,高讓的地位明顯不如以前了。


  現在時時刻刻陪著皇上的,變成了上官雲兒。


  以前夜裡皇上要喝水,叫的都是高讓吶。


  現在連高讓也失寵了。


  遠遠的,有飯菜的味道傳來。


  傳膳了。


  御膳房精心烹制的飯菜,流水似的端了上來。


  陳國御膳房設有葷局、素局、掛爐局、點心局、飯局共五局。


  葷局主要管魚、肉及海味菜。


  素局主要管青菜、乾菜、油料等。


  掛爐局主要管燒、烤菜品。


  點心局主要管包子、餃子、燒餅及宮中獨特糕點。


  飯局就簡單些,管粥及飯。


  皇上對吃穿用度並不講究,但因為上官雲兒進宮,太和宮的飯菜明顯比以前精緻了許多。


  東窗下,小太監捧著盤子,一樣一樣把飯菜佈於膳台上。


  品種之多,工藝之繁瑣,杜僅言得藉助小電才能勉強認得。


  壽行鴨方:首先將鴨子煮熟,接著燒成醬鴨,再拍成肉泥,然後塗上蝦肉,再在蝦肉上鋪滿核桃,最後放在油鍋煎炸而成。


  龍舟活魚:相傳乾隆皇帝有次泛舟江上,時過中午,乾隆飢餓令傳膳,只見船家從江中撈起活魚,烹制了一道「金水渡舟」,只見諾大的魚盤中,金黃色湯汁里浮動著一條用魚做的「龍舟」。乾隆吃過後很是讚賞,更名為龍舟活魚選入宮廷菜譜。


  山海葵、酥骨魚、眉公雞、蟹釀橙、碧澗羹、三脆羹、蘑菇燉人蔘豆腐、棗泥酥餅、松子百合酥、蜜汁蜂巢糕……


  以前是妃嬪給皇上布菜,現在是皇上給上官雲兒布菜。


  皇上給上官雲兒夾了一筷子涼拌蔥絲,還細心地吹了吹,大概是怕蔥燙嘴?


  高讓遠遠站在門外,這情形,他一天看三頓。


  以前誰敢讓皇上干這些活,高讓頭一個不答應。


  現在風水變了。


  高讓只能當睜眼瞎。


  杜僅言跟史景跪在膳台下給皇上請安。


  太和宮鱷梨香裊裊浮升。


  沙漏輕輕,紫色的細滑的沙子一點一點兒往下落。


  上官雲兒咬著筷子倚在皇上懷中:「皇上,她們兩個來了。」


  這時候才發現來了?


  這要是竄親戚,來這一大陣子都該走了。


  史景有點氣不過。


  難不成皇上故意叫她們來,在她們面前秀恩愛的?

  飯沒吃上,倒吃了一嘴狗糧。


  史景都有點埋怨她那個進宮可騎馬可坐轎的爹了。


  她爹是帝師,兢兢業業傾其所有教導皇上,是如何把皇上教劈叉的。


  見了一個夜郎的美人,就把國家大事都給忘了,凈整些兒女情長。


  說起來太后也有些著急了。


  皇上持續罷朝,在太和宮裡跟上官雲兒親親我我,消息不停傳入慈寧宮,太后就有些憂心。


  皇上可以寵,但不可以獨寵。 獨寵就易生事端。


  況且皇上獨寵的,是夜郎國的女子。


  畢竟夜郎對陳國不過是表面恭順。


  太后也曾授意,把陳國妃嬪的綠頭牌擺在顯眼處。


  可皇上根本不記得綠頭牌這回事了,根本就沒翻,小太監端上去的機會都沒有。


  太后也曾讓衛昭寧以彈奏琵琶的名義到太和宮來請安,可皇上根本不見,衛昭寧也吃了閉門羹。


  上官雲兒用了碗湯,依偎著皇上道:「皇上,這兩位妃嬪,有何才能?」


  史景梗著脖子,語氣就不那麼友善:「奴婢無才無德,憑著家父進的宮。」


  杜僅言悄悄拉了拉史景的衣袖。


  上官雲兒嫵媚一笑:「我知道你,史景,你父親是皇上的老師史遇,皇上的文韜武略都是你父親教的。」


  「沒想到你還有點見識,可惜不多。」


  「哦?怎麼講?」


  「我父親配享太廟,他的名諱豈是小小夜郎國的人能提的。」


  上官雲兒有些訕訕。


  史景骨頭硬,不好啃。


  上官雲兒決定換個人磋磨。


  「杜僅言,你有何才能?」


  「無能。」


  「你父親是?」


  「五品監察御史杜仲。」


  「才五品。」上官雲兒嗤笑。


  就見不得她那輕狂樣兒。


  「七品監察御史已經可以彈劾朕了。」皇上摟著上官雲兒:「這幾日朕因你罷朝,杜仲連上了三道摺子來罵朕,一道比一道難聽。」


  果然監察御史是硬骨頭。


  冒著掉頭的危險也要約束皇上的一言一行。


  「在我們夜郎,可沒有哪個臣子敢如此大膽,敢罵皇上,皇上該處置了他。」


  「皇上已經處置了,貶了他到七品。」高讓嘆了口氣。


  杜僅言也才知道,他爹的官又降回去了。


  監察御史貶謫到七品,已經是貶到底了。


  真是升的沒有降的快。


  老爹杜仲這大半輩子又白忙活了。


  上官雲兒給皇上倒了一杯酒,明黃的酒水盛在天際白的琉璃杯里,皇上一飲而盡。


  「孤酒無味,不如讓這兩位小主給皇上表演些才藝助興。」


  說是給皇上表演才藝。


  皇上哪有功夫看。


  不過是被上官雲兒提溜過來羞辱的。


  史景一向堅持士可殺不可辱原則,何況她也沒什麼才藝,當即眼睛一翻:「皇上想看什麼才藝?」


  「跳舞也行。」


  「奴婢不會。」


  「那唱一曲兒。」


  「嘴瘸。」


  史景嘴硬。


  那就換杜僅言。


  「杜僅言,你表演點才藝給雲貴人看。」


  「才疏學淺。」杜僅言福了一福。


  「杜小主怕是謙虛。」


  皇上歪在那兒凝望著杜僅言:「她沒謙虛,她才疏學淺朕有印象。」


  杜僅言……


  史景:我還是吃了沒才藝的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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