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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第109章 皇后支棱起來了

  高讓手裡的茶壺要穩不住了。


  皇上,你這是什麼危險的想法。


  杜僅言追著皇后跑,是因為她想給皇后做一塊綠頭牌。


  雖然陳國後宮規定,每月初一十五,皇上得讓皇后侍寢,可一到初一十五,皇上大概率會頭疼腦熱,每個月的初一十五,皇后都是自己呆著。


  杜僅言主動幫皇后做綠頭牌,都把皇后弄害羞了。


  「杜常在,本宮知道你是好意,可是皇上甚少到景仁宮來,機會還是讓給姐妹們吧。」


  皇后的意思是說,後宮眾人,盼皇上如盼甘霖。


  她這個當中宮的,明白皇上的心不在她這兒,那不如把機會讓給有需要的人。


  皇后的胸懷,一直都很寬廣。


  杜僅言認為,皇上不喜歡皇后,可皇后可能喜歡皇上啊。


  皇后是女人,偶爾可能也會需要點男人。


  綠頭牌怎麼能少呢。


  「皇後娘娘身子弱,時常葯不離口,伺候皇上,恐怕是力不從心的。」孟玉珠撥弄著盤子里的甜棗,冷不丁給了皇后一刀。


  皇后的臉就紅了起來。


  「我看皇後娘娘的臉色最近挺好的,娘娘們覺得呢?」杜僅言問了一嘴。


  大夥都等著杜僅言給她們做綠頭牌,當然要向著杜僅言說話。


  「皇後娘娘的臉色紅潤多了,比舊歲還圓潤了些。」


  「皇後娘娘一日比一日強壯了。」


  「皇後娘娘的瞌睡也少了。」


  「皇後娘娘若不要綠頭牌,大夥就都不好意思要了。」史景加了一句。


  皇后略帶羞澀,算是答應了杜僅言給她做綠頭牌,能不能得皇上召幸是一回事,杜僅言的手工,皇后一直很愛啊,誰還不喜歡點小東西呢。


  「大夥都想要什麼樣式的綠頭牌?」杜僅言掏出了她的小本本,這業務她相當熟練了,給後宮眾人做木偶的時候,就是這樣的流程。


  「杜常在,你覺得本宮用什麼樣的綠頭牌好?」皇后詢問著,內務府的綠頭牌幾乎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不過是尋常的一塊板子。大家的綠頭牌都是一個樣子。


  杜僅言想給大夥弄個私人定製,這把大家整懵了。誰享受過這待遇。


  「庭前芍藥妖無格,池上芙蕖凈少情,唯有牡丹真國色,花開時節動京城。這首詩常用來形容牡丹,凸顯了牡丹的超群姿色和華貴雍容的氣質。」杜僅言搜腸刮肚引經據典,正想要用牡丹來給皇后做綠頭牌,皇后卻截住了她的話:「庭前芍藥……那庭前燒窯是燒的什麼窯?」


  這……


  孟玉珠掩嘴笑起來。


  杜僅言只得道:「回皇後娘娘,燒的可能是瓷器」


  「燒的瓷器啊。」


  「不如我給娘娘做個胭脂紅粉彩尊圖樣的綠頭牌如何?胭脂紅粉彩尊,是很好看的瓷器。」


  中國瓷器,歷史悠久。


  歷朝歷代,不管是官窯還是私窯,出過多少巧奪天工,賞心悅目的瓷器。


  碗、盤、瓶、罐、盒、觚,黃地粉彩器、綠地粉彩器、藍地粉彩器、豆青地粉彩器,加以紋飾圖案融合裝飾技巧,如繪畫、開光、描金、壓印、剔划、色釉、鏤空,做出的器皿能坐著大船航行萬里進行出售。


  這是老祖宗傳下來的智慧跟技巧,是獨屬於國人的驕傲。


  而胭脂紅粉彩尊,既有尊的大器,也有女兒家的爛漫。


  既符合皇后一國之母的身份,也符合皇後天真爛漫的性情。


  光聽名字,胭脂紅粉彩尊,就丑不到哪裡去。


  皇后當即准了。


  接著到貴妃。


  孟玉珠有些瞧不上杜僅言。


  這個小小的常在,她懂什麼審美,懂什麼是好看的樣式,她連怎麼伺候皇上都整不明白。


  腰果給孟玉珠捧著暖爐:「娘娘,不如給您做一個牡丹花樣式的。」


  孟玉珠表示滿意。


  腰果便仰臉道:「杜常在,我們貴妃要一個牡丹花樣式的。」


  欠欠的。


  杜僅言也不慣著:「不會。」


  孟玉珠.

  其它的妃嬪已經坐不住了。


  她們知道,杜常在最近忙得很,向杜常在求東西,得趁早,有就不錯了,哪裡還能挑三撿四。


  趙答應幾乎跪在杜僅言腳下:「杜常在,可憐我連皇上枕頭朝哪個方向都不知道,給我做個綠頭牌吧。」


  「你想要什麼樣式的?」


  「我能吃兩碗大米飯,想要個碗狀的。」


  好吧。


  趙答應是務實型,她只想要一個踏踏實實的碗狀綠頭牌。


  安排。


  包貴人:「我喜歡擼貓,特別是那些安安靜靜的喜歡母雞蹲的小貓最討喜了,我想要個小貓形狀的。」


  杜僅言把娘娘們的愛好一一記下來。


  最後,統計得出:


  皇后:胭脂紅粉彩尊型

  蘇妃:石榴簪子型

  香嬪:合歡花型


  包貴人:小貓型


  趙答應:碗型

  統計完了各人的喜好,杜僅言就回永福殿幹活。


  魯班大師留下來的工具還能使用。


  木工這活,杜僅言是越干越熟練了。


  這一堆形形色色的綠頭牌,雖然是杜僅言免費做的,但後宮里的娘娘們都不小氣,也都上道。


  趙答應派人送來了五兩一錠的銀子。


  包貴人派人送來了一支玉釵。


  梅貴人送來了一個玉鐲。


  皇后那邊更不用說,讓宮女給杜僅言送了一錠金子,衛貴人對她的琵琶型的綠頭牌也很滿意,賞了杜僅言一把宮制的金線綉滿月的蠶絲扇,連扇墜兒都懸著美玉。


  杜僅言悄悄打開她的小包袱。


  好傢夥,在宮裡做木工比給皇上做小老婆還有前途。


  給皇上做小老婆,一個月是固定的月俸,眼前這些釵環鐲子,竟比她一年的俸祿還要多。


  似乎是找到一條生財之路了。


  孟玉珠沒混到綠頭牌,有些生氣,當即就著內務府趕緊給她打制新的綠頭牌。


  內務府的小太監只能新做了綠頭牌給孟玉珠遞過去。


  孟玉珠摔了綠頭牌生氣:「做的這般獃頭獃腦還敢送來,不要腦袋了嗎?」


  重做。


  內務府太監又小心翼翼送了新的綠頭牌過去。


  「沒有新意。」


  綠頭牌被扔得遠遠的。


  內務府的小太監嚇得不知如何是好。


  腰果伺候著孟玉珠洗腳,小心翼翼道:「娘娘,杜常在已經把她們的綠頭牌都做好了,娘娘想做怕來不及了。」


  「啪」一巴掌給腰果扇到地上。


  「認真洗腳。」 腰果再不敢吱聲。可她瞧得出來,貴妃孟玉珠也看中杜僅言做的綠頭牌了,只是憋著一口氣不肯張嘴罷了。


  新做好的綠頭牌很快送到了太和宮。


  有粉色的,有綠色的,有米黃的,有碗,有小貓,有梔子花、合歡花

  真是各式各樣,巧奪天工。


  皇上撫摸著一個一個的綠頭牌,直誇杜僅言手藝好。


  「皇上翻牌子吧。」高讓陪著笑,皇上翻了牌子,他就可以開著鳳鸞春恩車去接人了。


  皇上摸了摸趙答應的牌子,又摸了摸包貴人的牌子,最後,落在杜僅言的牌子上。


  杜僅言的牌子,是長方形的。


  無花無草,沒任何修飾,這麼敷衍的制式,是有多不想侍寢。


  「皇上想讓杜常在侍寢嗎?」


  皇上搖搖頭。


  杜僅言把自己的綠頭牌做得這樣潦草,看來她不想侍寢。


  是為什麼呢?


  後宮女人不該都盼望得到皇上嗎?


  皇上撫摸著綠頭牌,百思不得解。


  突然想到杜僅言好像是皇后的狗腿兒,她一直對皇后愛戴有加,為皇后做的綠頭牌,一看就是精心設計過的。


  皇上的手就落在胭脂紅粉彩尊上:「這尊做得大氣。」


  高讓何其機靈。


  當夜就開著鳳鸞春恩車去接了皇后。


  非年非節,高讓竟然開著著鳳鸞春恩車把皇後接去了太和宮,而且是在大白天,眾目睽睽之下。


  皇后何曾有過這種待遇。


  大夥自然把皇后的福利歸結於杜僅言做的那塊綠頭牌上。


  自然是綠頭牌做得好,皇上看了喜歡,所以想起來皇后的好處,於是迫不及待讓高讓來接人。


  長樂宮裡紅蘿炭一直未斷,內務府的那幫奴才伺候的殷勤,大雪紛飛的季節里,長樂宮暖如夏日。


  孟玉珠靠在暖榻上,手心裡汗涔涔的,卻感覺有一股涼意順著她的腳底往上升,一直升到她的頭頂,頭頂戴著狐狸毛暖帽,卻感覺有無數冰凌在暖帽里散開,到處都是寒氣。


  好端端的,皇上竟然想起皇後來了。


  最近,皇上跟皇上的關係似乎有些緩和?


  長樂宮的小太監跑出去打探消息。


  說是皇上在太和宮門口親自迎接皇后。


  二人和和睦睦進的太和宮。


  御膳房流水似的送去了許多菜肴。


  皇上跟皇后還共飲了一壺酒。


  又說用過飯不久就熄了燈,伺候的奴才也都退到了二門外。


  吃飽了熄燈。


  接下來的劇情都不用小太監打探,孟玉珠自己都能腦補兩千字。


  「皇后那樣羸弱的身子,竟還能侍寢?」腰果給孟玉珠布菜。


  孟玉珠一點兒也吃不下去。


  「娘娘,咱們該怎麼辦吶?」


  「怎麼辦,難道本宮這時候去搶皇上不成。」


  腰果趕緊閉嘴。


  孟玉珠卻突然來了主意,叮囑了腰果幾句,腰果就小跑著去了太和宮。


  不一會兒,腰果又從太和宮跑了回來。


  「怎樣?」


  「奴婢說了貴妃娘娘您病了,皇上說,讓奴婢去太醫院給您叫個太醫。」


  孟玉珠.

  以前但凡她有個頭疼腦熱,皇上跑得比太醫還快,就是田令月病了,皇上也來探望了一回。如今說她病了,皇上竟如此敷衍?

  變天了呀。


  沒愛了呀。


  自從這個杜僅言冒了尖,不知怎的,皇后的身體是一天比一天硬朗,如今連侍寢的活都接二連三的接,他這個貴妃就處處吃癟。


  孟玉珠真的就頭疼起來。


  太和宮的一夜過得既快又慢。


  皇后在皇上身旁躺了一夜。


  皇上要去早朝,皇后親自為他更衣。


  為皇上系好了香囊,整理好朝服,正了正朝冠,皇后跪了下去:「臣妾知道,皇上並不喜歡臣妾。」


  皇上扶起了皇后。


  「你是皇后,朕召幸你是應該的。」


  皇后感動的幾乎流下淚來。


  自打她進宮,一直坐冷板凳,難道是冷板凳快要暖熱了嗎?


  因為皇上讓皇后侍寢,前朝嘩然。


  五品監察御史杜仲樂呵呵道:「皇上皇后陰陽調和,實在是天下人之福,臣夜觀天象,紫薇星閃爍光明,主大吉,是吉兆啊。」


  帝師史遇直點頭:「皇上皇後天作之合,這都是該當的。」


  欽天監靈台郎默默地閉上了眼睛。


  這一幫馬屁精,把欽天監的話都說了。


  下朝後,皇上束手走在甬道上:「高讓,杜仲是不是杜常在的爹?」


  高讓……


  皇上這是明知故問哪。


  「這父女倆怎麼回事,是被皇后收買了嗎?」


  「未曾聽說。」


  「朕瞧著皇后侍寢,杜仲高興得比他自己女兒侍寢都高興。」


  「奴才瞧著帝師似乎也很高興。」


  皇上看出來了,帝師笑的嘴都快咧到耳朵上去了。


  皇后似乎是支棱起來了。


  太后自然是高興的合不攏嘴,連午膳都多用了一碗,飯後還破天荒吃了個葡萄柚,又讓太醫院趕緊去給皇后把脈,關姑姑笑著伺候太後用完午膳,又挪了一張暖榻扶太后歇著:「太后,皇後娘娘算是苦盡甘來了。皇上近來頗愛見她。」


  「誰說不是呢。也不知道是哪陣風,皇上怎麼突然願意對皇后好了,當初讓她娶衛家的女兒,他是一百個不願意,哀家瞧得出來。現下好了,皇后的爹在朝堂上胸脯也能抬起來了。」


  「聽說是杜常在為皇后做了一塊精緻的綠頭牌,皇上看了很喜歡。」


  「杜僅言?」


  「是啊,最近後宮里,就數她最忙了。」關姑姑一邊給太后揉腿,一邊把宮中近來發生的事講給太后聽,太后聽著這劇情,感覺跟看戲似的就不敢相信:「她真能做出一模一樣的皇上?就用幾塊木頭?這幫後宮的女人未免有失體統,怎麼能明目張胆讓杜常在做「皇上」呢,外人聽見了豈不是要笑話?」


  「太后所慮甚是。「


  「得空了你去永福殿一趟,把杜僅言叫到哀家的慈寧宮,慈寧宮裡有先帝的畫像,到時候讓她照著先帝的畫像做個「先帝」出來,哀家也好有個寄託。」


  關姑姑……


  「一晃先帝走了許多年了,留下我們這些孤老婆子,以前還打打吊牌,聽聽戲曲,如今眼也花了,你把杜常在叫來,讓她可著先帝的畫像,做幾十個先帝出來,給壽康宮的太妃們,每人一個,讓大家都高興高興。


  關姑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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