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了解淺沫
自上次昏迷醒來,自己在蓬萊越發感到焦躁不安,且日日噩夢,後來為什麽就好了呢,好像是因為吃了閔陽每日非要自己吃下去的藥,看來這其中必然有什麽師父及閔揚都不願意告訴自己的原因了。
曼華打定了主意一定要把這個事情弄弄清楚,師父和閔陽是不用指望的,眼前這個女子心思難辨且總覺得不壞好意,曼華更不肯問她些什麽了。
那該向誰打聽淺沫這個女子呢?花栩?肯定不行,上次他瞞著自己去見師父,定也不會告訴自己的,蓬萊年輕的弟子也不清楚這些事情,曼華想起一個人來,向她問,也許她會願意告訴自己點什麽。
“華兒?華兒?你在想些什麽?”玉驪輕輕搖著曼華的肩頭。
“奧……額,玉驪仙尊剛剛在說什麽?真是不好意思,華兒昨日沒有休息好,現下總是忍不住的瞌睡起來,提不起精神。”曼華假裝不好意思道。
玉驪笑笑:“也沒說什麽,你風寒剛好,是該好好歇息,那我就先走了,改日再來看你。”
曼華點頭起身相送玉驪,心中卻不斷哀嚎:玉驪大仙,你好歹也是蓬萊仙首,就這麽閑麽,不用處理事務麽,天天往這跑,能不能求你別再來了。
玉驪可不知曼華心中在想些什麽,說起來這小丫頭也不是真的天真可笑,明明她能感覺出曼華在抵觸她甚至於討厭她,可她這麽頻繁的來攪擾,曼華竟然沒露出過一絲不快。
如果自己真的像平常女子那樣,想叫曼華知難而退或者使些小手段讓紫煥誤會她還真是不那麽容易,好在,自己從來不屑也不願用那些不入流又麻煩的心機。
隻不過剛剛曼華在自己客套的時候恍然出神,這還真是少有的情況,她才不信曼華真的是沒睡好導致的。最近紫煥和閔陽也都是神神秘秘的,鳳鸞的徒弟來了夜裏又匆匆的走了,這些情況隻能說明一個問題,那就是肯定有什麽事情是自己不知道的。
玉驪回到主殿,來到自己做居住的後堂寢居,坐在椅子上,輕聲喚道:“玉環,你去跟著曼華打探一下。”
隻見一團黑色煙霧閃過,轉眼便沒了蹤跡。
玉鳶居
“玉鳶仙子,你就告訴告訴我吧,淺沫到底是何人啊。”曼華拉著玉鳶的袖子不斷的央求著。
她一大早就把玉鳶堵在自己的寢居內,死纏爛打的好不容易才讓玉鳶這個冰山美人的臉色有了一絲絲的鬆動,必須的趁熱打鐵才行。
玉鳶無奈至極,這個鬼丫頭清早就把自己困在屋內,大有不告訴她些什麽就不放自己出去得意思,罵不得打不得,自己真是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
可是三千多年前的事,大家都是心照不宣的雪藏下來,根本沒人提及,這丫頭怎麽會突然想到要問這個問題。
“你為什麽不去問你的師父,他更清楚啊,再說你問閔陽仙人也可,憑著他與花栩的關係,也許會有什麽旁人不知道的內幕消息也不一行啊,為什麽偏偏要來找我不可。”玉鳶無可奈何道。
那麽多人放著不問,偏偏要來為難她這個局外人。
她的師父紫煥,怕是世上再也沒有比他更知道事實真相和始末的了,何況這件事情涉及到師父玉蝶,能不提及還是不提及的好。
“玉鳶仙子,你是蓬萊最善良美麗迷人的仙子了,華兒就想知道誰是淺沫,又不是什麽了不得的大事,仙子就成全了我嘛。”曼華一臉祈求,桃花眼中寫滿了不達目的是不罷休的堅決。
玉鳶頭疼,這個小女子,堅持起來還真是讓人沒法拒絕,但紫煥上仙都不告訴她什麽,自己說了會不會不大好。
“玉鳶仙子,求你了,何況你師妹及你的徒兒能冤情昭雪,也有華兒的一些努力在裏麵,玉鳶仙子就不思回報麽,仙子.……華兒的請求又不過分,隻是一點小小的好奇心嘛,你就當給華兒講了一個故事可好?”光求沒用,曼華就搬出她對玉鳶的一點幫助來說話。
曼華知道玉鳶仙子看起來冰山一塊,但是心底卻是一片柔軟的女子,從她一直為自己的徒兒打掃屋寢就能看的出,玉鳶是一個長情的人,長情之人以情相交最是可靠,所以她不怕抬出這個理由來玉鳶會拒絕自己。
雖然從一開始曼華並沒有打算以密室之事為人情相脅,但是今日能拿出來達到目的也是好事一樁,她做事從來出於本心,如果玉鳶因此而誤會與她,她也沒什麽。
不過玉鳶卻半點也沒有質疑曼華本意的意思,隻是點點頭道:“也罷,就告訴你也無妨,仙子的確幫了玉鳶極其蓬萊很多,玉鳶一句輕飄飄的感謝也實在不能報答仙子一二,既然仙子有問,玉鳶就知無不盡,言無不實吧,隻是我蓬萊並未參加那次紛爭,或有不詳實的地方,曼華仙子也不要太放在心上。”
曼華點點頭:“曼華在此先行謝過,華兒想問得是,淺沫是何人?現在何處?”
玉鳶果然沒再猶豫,直接道:“那女子已經死了,聽聞出自蠻蕪之地。”
曼華不解:“已經死了?”淺沫已經死了,那花栩和紫煥談及的時候,怎會還說八百萬年前的事不查清楚,淺沫會有危險呢?蠻蕪,為什麽一提到這個地方,自己的心就會揪著的生疼?
“對,已經死了很多年了,一切都源自於三百萬年前的蠻蕪血戰。”玉鳶的神情追憶,仿佛又回到了三百萬年前的日子。算起來,蓬萊仙界各種奸佞之事,也全是自那一年開始。
曼華急道:“三百萬年前,究竟發生了什麽?”又是三百萬年前,又是蠻蕪血戰,為什麽這一切都讓她覺得與自己休戚相關呢。
“三百萬年前,自蠻蕪出了一個膽大視世間凡俗為虛妄的女子,名淺沫……”
時間過去了半個時辰,玉鳶才把事情的全過程與曼華說完,卻看見曼華的眼睛紅紅的,淚水也不斷流出。
“曼華仙子,你這是怎麽了?怎麽好端端的聽哭了?”玉鳶疑惑不解,拿出帕巾遞與曼華。
曼華淚眼朦朧的看著玉鳶,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果真是淚水,自己是真的哭了,可是這又是為誰而哭呢?
是為了那個張狂邪肆的淺沫,還是那些玉鳶口中被生撕的仙兵仙將,抑或者是心怡之人被天雷轟身而無能為力的花栩?
抬手接過帕巾,把自己的眼淚拭幹:“既然不過是塵封舊事,那為何所有人都閉口不談?”
玉鳶感歎道:“蠻蕪眾人雖是罪大惡極,但是當時泉玄仙首的命令是全部殺光,那蠻蕪人在那裏生活了那麽久,其中不乏有成親生子的,連孩子也未曾幸免,這對於仙界來說,是極不光彩的,自然沒人敢再提。”
曼華的手不自覺的握緊,:“請問當時泉玄仙首為何非要滅了蠻蕪所有人不可?”
玉鳶欲言又止,終於還是實話實說道:“其實當時蠻蕪眾人已經避世不理凡俗,按理說仙界是不會如此大費周章的非討伐不可,可……可當時蠻蕪有一罪人,是仙首做夢都想挫骨揚灰的對象。”
見曼華不解的看著她,玉鳶道:“我的師父玉蝶及她腹中骨肉死於同年.……”
這原因,已經昭然若揭,愛人及未出世的孩子,這理由,自然是把蠻蕪殺光才能泄憤,何況那些人本就是犯了極大的罪過的。
曼華的心底有一個聲音在不停的叫囂,不可能,蠻蕪中不會有人做出這等事,絕不可能。
“那……蠻蕪中可有僥幸存活下來的?”曼華問。
“無……”聽到玉鳶這一個無字,曼華清晰的聽到自己手掌骨節發出的嘎嘎的聲音。
無,無一生還,她突然想起在睡夢中那些人,那些口口聲聲叫她淺沫的人,那不甘的質問,為什麽背叛,為什麽不為他們報仇,聲音哀戚絕決,想起來她都會悲痛不已。
“玉鳶仙子可曾見過淺沫?”曼華接著問。
玉鳶想了想,:“有一次與師姐去找紫煥上仙,曾遠遠見過,那女子,一身白衣,輕妙俏麗,是個難得的佳人……”
曼華的心頭浮上一股說不出的滋味,道:“玉鳶仙子好好看看我,我與她可有相似?”
玉鳶不知道曼華的意思,但還是仔細打量著曼華,然後搖搖頭:“並無.……”
曼華豔麗嬌嬈,眼角含情,而那女子一看就是俏麗清秀,兩種不同的風格,若真說相似,這世間所有相貌奇秀的女子都或多或少的有些相似,並不奇怪吧。
曼華想想,也確實對,如果自己真的與淺沫相像,認識淺沫的人那麽多,怎會沒有認錯的,特別是花栩,第一次見到自己時也不會那麽平靜了。
可自己那逼真的夢境,心中的難過,不時閃出的畫麵,都讓她確信了一件事,她與淺沫絕對關係匪淺,就算自己不是她,那估計也是蠻蕪眾人中的一個。
二人未注意的角落中,一小撮黑煙淡淡散去,轉瞬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