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7.第307章 一具屍首 是發熱了
庭院內
南葵走了出來。
槐樹下的龍生起身行禮,「南姨,寒墨師弟身子怎麼樣了?」
畫溱顏手中端著的杯盞,輕輕放了下來,轉過身看她。
南葵輕笑一聲,「原鞭的威力,你又不是不知道,沒死就是好事了,能怎麼樣?」
龍生被嗆了一下,也沒有生氣,反而低聲說道:「是,原鞭威力巨大,想必師弟定是受苦了。」
「呵,能下如此重手的人,真不知道他是心大還是對自己太過自信了?」
再幾鞭子下去,墨兒的小命就別想要了。
畫溱顏臉沉了下來,「南師長,你這是何意!」
別以為他聽不出來,她這是明裡暗裡的在諷刺他呢。
南葵走向前來,爭論道:「他都被打的爬不起來了,渾身是血,皮肉都綻開了,你說我是什麼意思?!」
「什麼?」龍生十分誇張,非常重聲的重複道:「師弟的傷竟會如此嚴重?渾身是血,皮肉都綻開了?!」
畫溱顏轉頭,冷著眼瞥他。龍生立馬咳嗽了一聲,沒再說話。
畫溱顏緩緩站起身來,低沉:「我知道你和他的關係是何,但我處理門下弟子有我自己的規矩,不需要外人多言。」
南葵輕嗤,「是,您是誰啊?我們倉齡山上名聲若日月的長老院大長老,是門下弟子眾多,威望雀起的木槿山畫長老!我一個小小的醫者,怎敢多言什麼?」
「不過就是今兒個木槿山抬出去一具屍首,明兒個木槿山又多了一個廢胳膊廢腿的弟子罷了!」
「你——!」畫溱顏面色一怒,看她的眼神威嚴肅穆,氣息十分的壓迫。
她竟敢如此大膽,當面數落他的不是,還是在他的徒弟面前!她好大的本識啊!
「今兒個我能來,是看在墨兒的面子上,看在他父母的面子上,可不是因為你木槿山,因為你畫溱顏。」
「你——!!」他又氣又怒。
龍生連忙低首行禮,「是,南葵師長慈愛,這是寒墨師弟之幸。」
南葵抬頭看了他一眼,輕笑出聲:「我想你這麼晚了還過來,恐怕也是害怕自己的新師弟,會再成為一具屍首吧?」
龍生面容一僵,嘴角的笑意在頃刻間就隱了下去,沒有作聲。
是啊,他們木槿山上,這短短几十萬年以來,抬出去的師兄弟還少嗎?前一個是珞皚師弟,再前一個是鳳棲師弟,這一個,會是寒墨師弟嗎?
一旁的畫溱顏氣的再也忍不住了,怒目而斥道:「南葵!別以為你是風菱軒上的人,本長老就不敢輕易動你!」
那雲羽族的羽均騁在大殿之上拐彎抹角的罵他也就算了,如今她一個倉齡山上小小的醫者師長,竟也如此多舌,胡亂言語。
竟還三番兩次的駁斥於他,數落於他的不是,他看她這小小的師長是要翻了天了,簡直是大不敬。
南葵轉頭看他,面色冷寒了下來,「畫長老以待如何?」
「我——」
「難道你木槿山門下的弟子不夠管了,竟也要管到本師長的頭上來了是嗎?」
畫溱顏赫然而怒,「閉嘴。」
「那我倒要問問宗主大人,何時我們這些做師長的,竟也歸到了你的門下管轄?」
「南葵!!」
龍生急忙上前,擋在二人之間,「師傅息怒,師長息怒,如今寒墨師弟有傷在身,需要靜養,我們還是不要在這裡打攪師弟的好。」
南葵冷哼一聲,轉身便走,「寒墨若是真的死在了你們木槿山,我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不信,我們便走著瞧。」
畫溱顏陰沉至極,盯著她那逐漸遠去的背影,怒火焚身,難以平息。好,好啊,他的弟子倒是出息了,給他找了好大的一座靠山來對付他啊。
「師傅,您……」龍生轉過身來,剛要勸些什麼。 畫溱顏沉著臉,怒哼一聲,便甩袖大步離開了。
他想怎麼做,還沒有人能夠管得了他。幾百萬年了,他一個堂堂倉齡山上的大長老,豈是他們說什麼,他就會聽之任之的人?
呵,簡直可笑。
不過是懲罰了一個門下弟子罷了,還輪不到他們一個個的來他面前說三道四。這寒墨他該罰,更該嚴懲。
龍生長長的嘆了一口氣,看來他今夜講的口乾舌燥的話,他老人家還是沒有聽進去啊。
這樣下去,可不僅僅是一個寒墨師弟的命,還有其他師兄弟的處境,又該如何自處啊。
……
天色大亮,暖陽高照直下,明媚燦爛,刺骨的寒氣都因此退卻了幾分。
昨兒個喝了酒的人,今兒個不知是不是都起不來身了。
反正妙媛是起不來了。也不知是不是昨兒個喝了冷酒的緣故,導致現在身子冷得很,多添了兩床被褥都沒有用。
慕容灃猜到她今早肯定是起不來床的,所以特意到了正午時分才過來看她。卻沒想到這正午時分一到瀟琦閣庭院內,就見房門大關,窗戶緊閉,連一絲風都吹不進去。
師妹這是還沒醒嗎?
慕容灃疑惑的上前,站在走廊下敲了敲房門,「師妹!」
「師妹,你可醒了?」
敲了幾下房門都沒人應,慕容灃真怕她出什麼事,敲門的聲音也越發的加重了起來。
「砰砰砰!!」
「師妹?師妹!!能聽見我的聲音嗎?可是身子不舒服?」
「師妹?!」
妙媛聽到聲音,裹著厚厚的被褥坐起身子來,虛弱無力道:「進來吧師兄。」
若是一般人,還真的聽不到她這虛弱蚊叮的聲音,但好在慕容灃是修鍊之人,聽的清楚。
他推門而入,心中已是預料她怕是要生病了,可當親眼見著了,還是十分詫異。
她一個人孤零零的坐在床榻上,裹著厚厚的被褥,半垂著蒼白的小臉,有些虛弱和無力。她的臉上沒有多少的神情,上眼皮子和下眼皮子在打架,困的睜不開。
見他走向前來,她閉著眼睛給他點頭行了一禮,「師兄……」
聲音也有氣無力的。
慕容灃一下子也顧不了那麼多了,忙上前探了探她的額頭,驚詫,「師妹,你這是發熱了。」
四指下的溫度滾燙,遠超乎他自己的體溫,這不是發熱了這是什麼。
妙媛強撐著眼皮子,睜開眼來看他,「師兄,我這真的是病了嗎?」
那她可以好好躺著睡覺,不用去修鍊了嗎。
「是,你這有點發熱的癥狀,你等一會,我去叫南姨來。」
「南、南姨?」妙媛開始在腦海中搜索著這個人的信息,「是…是上次那個給我看診的醫長嗎?」
「是,是她,你身上的傷好了,還多虧了她,你稍等一會,師兄去去就來。」慕容灃不與她多說些什麼,看她這如今的糊塗樣子,怕是真的病了,他不能耽擱下去。
他得快些找南姨過來,好在南姨的虞甯閣距離這瀟琦閣不遠,一柱香的功夫就可以把她找來。
妙媛想拉著他,不要他去請醫長過來,可是實在是太難受了,剛從被褥下伸出的手,便如垂柳一般垂了下來,渾身沒有力氣。
「我……」她嘭一下倒了下去,實在是沒有勁起來了。
好生難受啊,感覺身上又冷又熱的,這是怎麼回事啊?
慕容灃疾步離開,走的時候還給她小院的房門關的緊緊的,生怕透風進去再讓她給凍著。
他得速速去請南葵姨過來,她這疾病突如其來,病如山倒,可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