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失敗
第88章 失敗
台下的人距離有些遠,根本沒有看到兩人之間的暗流涌動,更沒有察覺到剛剛鶴隱的那一擊,是沖著奪走謝爭流的命來的。
他們只見到兩人驟然發力,短暫地交手了一刻,而後就再度拉開了距離。
但之前打法還算中規中矩的謝爭流,似乎受到了什麼刺激一樣,轉眼就改變了打法不說,還一副要與那鶴隱不死不休的樣子。
謝爭流的刀已經斷了,她握著只剩半截的刀,每一下都揮動得無比用力。
原本在這場比斗顯得分外遊刃有餘的鶴隱,也一改先前的淡漠,在謝爭流的步步緊逼之下,臉上的青筋都一條條跟著鼓了起來。
如果說之前的謝爭流還懷著那麼幾分同門之誼,那麼現在的謝爭流就是投入了全部的心神,沉浸在了這場比斗之中。
這一回兩人的速度不像先前那麼慢了,他們的動作終於可以被眾人看清了。
但取而代之的,就是謝爭流一刀重過一刀的力道。
每當謝爭流揮動一次殘刀,他們面前的結界上就會憑空出現一道裂痕!
伴隨著咔嚓咔嚓的聲音,謝爭流用刀的動作也越發靈活起來。
「你是在利用我練招!」鶴隱的匕首架住了謝爭流的殘刀,他表情十分難看地望著面前的少女。
不得不承認,這個叫謝爭流的女修的確非常有天賦。鶴隱自己是壓制了修為與對方打的,但即便在這樣的情況下她也只是短暫地落入了下風,如今甚至在氣勢上壓過了自己一頭不說,竟然還利用他練習起了新的招式。
這一點旁人或許看不清楚,但身處其中的鶴隱哪裡能不明白?
她對自己使用的刀法從一開始的略顯生疏遲鈍,到如今的靈活,分明就是在掌握新招式!
「你竟如此看輕我,在這種情況下還戲耍我?」鶴隱心中屈辱極了,謝爭流的做法就像這場比斗對她而言根本什麼都算不上一樣。
可分明,前不久這個人還差點兒死在了他的匕首下不是嗎?
「戲耍你?」謝爭流面無表情,「你恐怕是想錯了,我不是在戲耍你,我是專門為了打敗你才臨時將不熟練的刀法拿了出來。不過沒關係,現在,我熟練了。」
她猝地收回了殘刀,只剩半截的刀在空中劃出無數道影子。刀影雜亂地向鶴隱撲過來,它們看著好似沒有任何殺傷力,但真正落到鶴隱面前後,他才驚覺這些刀影竟然如同他的風刃一樣,鋒利得駭人!
刀影像鬼魅一樣不斷逼近,鶴隱不知道謝爭流的刀法到底是從哪裡學來的,但他從前從未見過這樣可怕的刀法。
這彷彿已經不是刀了,在他的眼中,這些不斷交織在一起的刀影構成了一幅幅可怖的畫面,像一隻隻身披鎧甲的惡魂舉著刀朝他奔襲而來。
刀影數量太多,鋪天蓋地一樣過來。鶴隱每每驚險地躲開了其中一道,卻會發現那只是虛影而已,根本不是真實的。
而當他下一次迎向同樣一道影子,卻會被那道影子在身上留下深深的傷痕。
幾次下來,他已經分不出真實和虛假,更看不懂謝爭流在做什麼了。
終於,那些奇怪的惡魂與刀影開始消失,被打得毫無反擊之力的鶴隱剛剛收回理智,想要找到謝爭流把匕首插進她心口的時候。
一切都安靜了下來,眼前的畫面變得清晰又真實。而最為真實的,是謝爭流抵在了他喉嚨前的殘刀。
鶴隱的喉管有些發乾,他很想咳嗽一聲,但他清楚,謝爭流的刀抵得太近了,他稍微動彈一下,脖子上的皮肉就會被劃破。 「這是什麼刀法,怎麼從未聽謝師妹提起過?」鶴隱也從記憶里翻出了孟扶危使出過的刀法,沒有一個與今天的相似。
謝爭流聞言稍稍靠近了他一些,感受到男子撲通撲通劇烈跳動的心臟,她知道這人應當是被修羅刀給嚇得不輕:「新悟出來的,往後師兄定然會常常從旁人口中聽到有關我這刀法的消息。」
因為她會重新將修羅刀宣揚得天下皆知!
兩人說話間,結界已經撤下了。
謝爭流在聽到裁判的判定后,終於將刀收了回來。
她沒有選擇在這個時候對鶴隱動手,這人目前還算是衡天宗的弟子。衡天宗的門規第一條就是不能同門相殘。
不過沒關係,只要想辦法讓他不是衡天宗的人就行了吧?
她在心裡默默計劃著,沒有去看鶴隱此刻難看到了極點的表情,而是在其他同門高聲的歡呼中走下了演武台。
「好樣的謝師妹,這一局比之前都精彩多了!」
「以後也要打啊,看你從前把那幾個師兄師姐給摧殘的。」
在一聲聲滿是友好的打趣里,謝爭流走到了庄有乾兩人面前,他們的身邊就站著付星雲,而這位聲名在外的師兄也和善地給了她一個微笑。
「幹得不錯,我就等著三日後和你對決了。」付星雲輕輕地拍了拍謝爭流的肩,他眼尾的餘光掃過了還攤在演武台的鶴隱,目光里滿是思量和警惕。
作為勝利者的謝爭流被眾人簇擁在最中間,而作為失敗者的鶴隱也不是沒有人去關懷他——即便鶴隱平日里根本不屑於和衡天宗弟子打好關係,來衡天宗幾年時間了,也沒交到一個說得上話的朋友。
但這些人的好意顯然鶴隱並不接受,不等台下的人主動上來扶起他,鶴隱就強忍著身上的疼痛,自己死命催動靈力御使著飛行法器離開了。
他的做法十分不近人情,讓那幾個想要上來幫忙的修士都落了面子。
這一切都被付星雲默默收入了眼底,在謝爭流被越銘仇他們帶走去療傷后,他也默默走出了人群,不知去往何處了。
謝爭流這次受的傷可不輕,鶴隱的匕首不是凡品,雖然最後沒有插進她心口,但也在她肩上留下了一道不淺的傷。
等孟扶危取出靈藥給徒弟上藥的時候,在看見那個血窟窿的瞬間,他就皺起了眉頭:「怎麼會這麼嚴重,這不是普通法器留下的傷口吧。」
他語氣里滿是肯定。
「的確不是普通法器,一個看著平平無奇甚至連師父都沒有的內門修士,會有這麼厲害的法器嗎?」要知道,鶴隱的匕首可是將她昂貴的法衣都刺破了。
孟扶危挑了挑眉,表情帶著興味:「看來,衡天宗里混入了些有趣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