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六年後
第11章 六年後
朝露殿?
少女睜開朦朧的眼,眼底一閃而逝的茫然,旋即眼神就飛快清明起來。
「好,我知道了。」
說著,食指一抹,兩顆硃砂果就被她丟向了朱鳥,「小小,勞煩帶我去趟朝露殿。」
唧唧!
那朱鳥也不知是聽懂了,眼珠子滴溜溜一轉,露出一抹人性化的渴望,趕忙撲騰兩下去銜住硃砂果。
背過身,朱鳥的身形突然變大匍在地上。
齊月也不同它客氣,跳了下去。
唧!
伴隨著一聲雀鳴,一道流光從玉境峰掠了出去。
兜兜轉轉,六年已過。
齊月也在修仙界待了六年。
兩年前齊月那個便宜爹並沒有如約出關,於是掌門謙儀真君便接手了無處可去的齊月,成了她名義上的監護人。
朝露殿。
齊月過來時,一身書卷氣、宛若凡俗白面書生的謙儀真君正好把極霧茶泡好,而他對面,則是坐著一位紅衣男子,容貌丰神俊朗,氣質斐然。
雖說齊月一直都知道合歡宗一向多俊男美女,可如這紅衣男子這般俊美的,她還是頭一次見。
眼神在那紅衣男子身上多停留了一會,齊月便收了回來,朝謙儀真君微微拱禮道:
「見過謙儀師兄。」
「嗯」
謙儀真君微微頷首,隨即給她介紹對面的男子道,「這位是三情峰峰主,道號九羅。」
齊月心裡瞭然,「見過九羅師兄。」
因是宗門化神道君的直系後輩,在宗門又無師承,所以齊月的身份是按輩分來算,與元嬰真君同輩。
嗯。
九羅真君淡淡應了一聲。
謙儀真君揮手讓她過來坐下:「知道我這次讓你過來是為什麼嗎?」
「為什麼?」
齊月依言坐下,聞言語氣並沒有多大的波動。
反正總不可能是讓她出去歷練的,想著,齊月心下苦笑一聲。
「元道宗封塵真君前些日子剛突破化神,宗門收到請帖,不日就要派人上門祝賀。」
似是並沒有察覺到齊月突然低落下來的情緒,謙儀真君神識隱晦地在她身上飛快地掃過。
練氣期十二層,看來兩年後的落陽秘境也可以讓她去試試水了。
收回目光,他繼續道,「我看你修為也已經到練氣期十二層,一直待在宗門對你的心境也無多大益處。
所以這次你就和九羅師弟一起去元道宗參加封塵真君的化神大典,與其他宗門弟子多多交流,也好增加下你的閱歷。」
「我去元道宗,可是……」
齊月臉上一閃而逝的訝異,然後就是皺了皺眉。
「怎麼,你不願意?」
九羅真君眉毛微微一挑,眼神在她進來后第一次正眼瞧了她一眼。
「沒有。」
齊月搖搖頭道。
「我只是有些擔心。萬一我跟著一起去了,路上又出事了那怎麼辦?」
齊月說這話,餘光還不忘暗暗打量了下兩位師兄的臉色。
也不怪她會這麼說,她來合歡宗的第一年,剛突破練氣期一層時,就去了一趟山腳下的坊市,結果卻意外地碰到了邪修,被擄走。
然後第三年,她突破練氣期五層,接了宗門任務去采草藥,卻被一頭堪比結丹境的妖獸無故追殺,差點根基盡毀。
之後的第三次、第四次,一次兩次還能說是巧合,但後面她再出門,就沒人敢跟她走在一起了。
「無妨,你去后九羅自會護著你。」謙儀真君眼神看向了九羅。
九羅神色淡漠,不過卻並未反駁。
見她猶豫,兩人各自喝著茶,也不催促。
良久,齊月給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設,長吁了一口氣。
她抬頭道:「那就麻煩九羅師兄了。」
見狀,謙儀真君眼底閃過一抹淡淡的笑意。
……
修仙界有九洲,然人族便占其一半,四洲分別為雲洲、明洲、玉洲和東洲。 而元道宗就坐落在東洲。
也因此,合歡宗與元道宗的距離雖然算不得最遠,卻也不是最近的。
九羅真君帶著齊月一行人足足花了半個多月的時間,輾轉於好幾個城池的傳送陣,這才踏入東洲的地界。
溧陽城。
伴隨著耳邊傳來的嗡嗡聲,所有人眼前都是突然一亮。
嘔!
一出來,就有人受不了地跑到一邊乾嘔。
齊月雖然沒有他們那麼誇張,但也是緩了好一會,喉嚨里肚子里的那股子難受勁才慢慢平復下去。
「小師叔……嘔」
微韻真君的小弟子身形略晃地走出來,一開口,就也不住跑到旁邊大吐特吐了起來。
等吐完回來,原來一光鮮亮麗的小鮮肉整個人就像是從水裡剛撈出來的一樣,凄慘得簡直不像話。
齊月看得表示眼睛疼,掐訣直接就往他身上丟了個凈身術。
「小、小師叔,你看起來怎麼一點事也沒有?」
徐鈺覺得自己真的遭了好一大場罪,說話連著聲音和腳步都飄浮了起來。
「我有煉體。」
所以情況自然會比他們好一點。
看他走得活像個不倒翁,齊月下意識地伸手去扶。
少女的手溫涼溫涼的,像極了那些師姐師妹們平時身上戴的暖玉,靠得近,徐鈺甚至能聞到從她身上傳來淺淺的桃花香。
徐鈺知道小師叔從他們峰頭搬走後,就自己一個人住進了桃花塢。
那山上的桃樹聽說還是小師叔自己親自從外面帶回來親手種下的,沒想到,小師叔身上的女兒香竟然也染上了那膩人的桃花香。
不,小師叔身上的香根本一點也膩人。
「徐鈺,你是想手被我剁了嗎?」
就在徐鈺臉上浮現可疑的紅暈,眼神迷離時,頓時就聽到啪地一聲,然後小師叔摻著冰渣子的話也潑到了他臉上。
徐鈺瞬間就清醒了過來。
「小師叔,對不起。我、我只是……」
齊月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轉身就走。
徐鈺懊惱地拍了下頭,不過還是趕緊追了上去。
「哼,我說她假惺惺的,是個*子,你們還不信。徐鈺這會還真以為她生氣了。」
說這話的人,是三人中一個穿著粉衣的少女,容貌也端得是嬌俏可愛。
可惜,這會她說酸話的樣子,卻是讓得臉上透露出一股尖銳的刻薄,齊銘忍不住皺起了眉。
而粉衣少女身旁的兩個跟班沒察覺其他人心裡的不適,聽到這話后,就迫不及待地跟著附和起來。
「就是就是,當誰看不出來了一樣。」
「徐鈺也真是天真……」
「……我看啊!當初微韻師叔為什麼要趕她走,指不定就是因為她年紀小小就這麼會了。」
「咳,都還愣在這做什麼,走了!」
見其他人紛紛都豎起耳朵,露出一副聽八卦的表情。
齊銘眸光閃了閃,猛咳了兩下,提醒他們趕緊跟上。
「哈哈,這就走這就走!」
「徐鈺,你和小師叔等等我們啊。」
「小姐,他們都走了。我們……」
「閉嘴!」
看著齊銘離開的背影,粉衣少女心裡說不出的嫉妒。
齊月她不就是比她更會投胎而已。
明明她們都犯了一樣的錯,可憑什麼他們肯原諒她,卻不能原諒自己,不就是因為齊月有個化神境的爹爹嗎?
「走啊,還愣著做什麼?」
身邊的兩個人就跟個木頭人似的,人都走完了也不知道提醒自己。
粉衣少女吼完人,就甩袖怒氣沖沖地走了在前面。
兩個跟班見狀連生氣都不敢,急忙小跑著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