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第149章
阜州,望川城。
望川城是距離陔余秘境最近的一個城池,無極宗的飛舟到達望川城時,陔余秘境開啟還有兩日。
而這兩日,其他幾個宗門也會陸續趕到。
然後在秘境開啟的當天,他們再一同趕往死靈湖。
因為死靈湖本身就處在一處險地,隨後趕來的中小勢力,也需要提前與無極宗、太白宗幾個宗門打好交道,該送弟子上飛舟的上飛舟。
尤其是不願交付(或者說根本就交付不起)大量天材地寶和靈石的宗門,則更需要在無極宗和太白宗這兩個宗門面前刷個臉熟。
這樣即使弟子不乘坐大宗門的飛舟,但到時他們跟在後頭有個什麼問題的話,也不至於被這兩大宗門給無視了去。
雲間宗就是這樣一個付不起靈石送弟子上飛舟的小宗門,因此這個宗門的領隊長老一到望川城,就不得不第一時間帶著弟子去了無極宗和太白宗的駐地進行上門拜訪。
「長老,我們為什麼要這麼急著來拜訪他們?剛剛好丟人啊!」
說到最後,領隊長老身後的男弟子聲音里都帶了幾分羞恥。
那麼多太白宗弟子看著呢,長老來了后,卻是連他們這隊的人都沒見到,元嬰修士架子是大,但也不能只派個築基境弟子來跟他們說話。
這也太瞧不起人了。
長老好歹也是個金丹境修士,被人這麼下臉面竟然都不生氣。
男弟子心裡嘀咕著,絲毫沒有察覺到,素來在宗門很有權威的長老形象此刻在他心底已經出現了一絲絲裂痕。
而這絲裂痕,或許再過不久,就會變成對長老作為的不理解,進而心生更多的不滿。
「我也覺得,長老……」
一旁的女弟子跟著弱弱地附和起來,「要不,我們就不去無極宗拜訪了,我總覺得他們看我們的眼神,好像是在瞧不起我們一樣。」
其實太白宗弟子真的瞧不瞧起他們還另說,只是很明顯,這幾個在宗門從來都是被眾星捧月般的存在,跟著長老出來本來以為是長見識的。
結果誰知道,這趟見是見識到了,卻讓得他們大吃一驚。
先是被太白宗弟子整體的修為都比他們高出一個小境界給震住,而後就又看到長老一個金丹期修士上門拜訪,不僅沒見到人,還破天荒地放下在宗門的架子,跟一個築基境修士聊得很開心。
女弟子很討厭那些人看自己的眼神,彷彿自己是個一點也不重要,暼過一眼就放下了。
「長老……」女弟子還想抱怨什麼,卻他們長老一句話猛地打斷。
「閉嘴,你懂什麼。」
他年紀雖然大了,但長老卻眼明心也明,這幾個哪裡是嫌他們去這一趟很丟臉,分明是在嫌棄他。
年輕人好面子,又被宗門寵了那麼多年,心氣也高,所以一出來在太白宗那受了挫,心裡一時覺得抹不開面子,會抱怨,會不滿。
這也沒什麼。
誰都有個不順心的時候,但遇到事就退縮,而且還是在別人都沒怎麼他的情況下,就這麼快打退堂鼓。
長老心裡簡直有點糟心透了。
你說,他也不求你們一上來就能克服心裡那一關,從而正視自己處境,但是只是上門一趟去拜訪別人,別人多看了他們幾眼而已,連這點壓力都承受不住。
他們是嬌生慣養的大小姐和大少爺嗎?宗門培養了他們這麼多年,難不成就養了個「廢物」出來。
幾個弟子不出意料額額被長老罵了一頓,話里話外,無外乎就是矯情,經不住事,白瞎了宗門這麼多年的培養。
還說了宗門決定要送他們來這的打算有多不容易,損失了弟子是小事,可要是精心培養出來的弟子中沒一個能經得住事的,那宗門這些年的投資就全都打水漂了。
雲間宗可不是慈善堂,這次秘境這幾個要是沒弄出個什麼名堂來,那以後在宗門的修鍊資源就會直線下降。 不同於大宗門對弟子的各种放養,小宗門對有天資的弟子從來都是重點關注,其他有一點天賦的弟子雖然不至於得到宗門資源的及時傾斜,卻也會在發現后第一時間去觀察他們。
因此弟子間競爭十分激烈,有時競爭手段也比較殘酷。
新生更迭快,且極易缺乏人情味。
齊月在無極宗見到這群人,正和常勝男幾人討論皇甫惠靜識海似乎已經恢復了的事。
本來就不是故意害她那樣的,齊月對皇甫惠靜的事也並不心虛。
所以聽到她這麼快竟然恢復了識海,齊月除了臉上剛開始露出一絲驚訝外,後面倒也沒什麼多餘的想法。
因為皇甫惠靜好與不好,於齊月來說,都沒什麼兩樣——就是陌生人,外加一個手下敗將。
要不是人直接陰陽怪氣到她面前來,齊月都懶得抬頭看她。
「說來,齊道友看到我就沒什麼話想說的嗎?」
畢竟朱萍萍還是極塵峰的人,而皇甫惠靜現在雖然搬到了如意峰,身邊卻也還有不少在極塵峰交好的同門。
因此,看到朱萍萍和齊月她們待在一塊時,皇甫惠靜就立即想起了這一兩月來她忍受的那些痛苦。
她不怪三賢真君會那麼激進,因為對方不僅是一位元嬰修士,更是她現在唯一的靠山——她的識海並沒有完全恢復,只是用了某種秘葯,才能恢復到如此地步。
可就是因為這樣,她才明白了三賢真君最後會收自己做記名弟子的原因。
想到自己的未來本該一片坦途,卻被迫地淪為了別人試道路上的一枚棋子。
皇甫惠靜心中就不止不住地怨恨,她不怨自己自負衝動,也不敢怨她師尊。
於是就只能來恨這個親手毀了她一切的齊月,如果不是她的異火貪吃,她又怎麼會淪落到這個地步。
齊月挑了挑眉,有些不解地與朱萍萍他們對視了一眼,說,「我跟皇甫道友好像不熟,不知道我應該對道友要說什麼。」
皇甫惠靜冷哼,餘光掃了一圈,周圍都是無極宗弟子。
「你在擂台上突然下重手,差點毀了我仙途,你竟然一句話都不想對我說?」
皇甫惠靜的聲音頗有幾分疾言厲色,而配合著身形微微顫抖,要是不知情的人,肯定第一反應就是齊月是不是對她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
不然怎麼一上來就開撕。
齊月也十分無語,無語的同時又覺得頭疼。
她說,「毀你仙途?你說得可妙!不知道的還真以為我狂妄呢?在你們無極宗中這麼多人面前耍心眼,還得你自己來為自己洗清白。
請問你還有把你們執法堂放在眼裡嗎?」
「你少巧言令色,你不過就是仗著有個好爹罷了。」
皇甫惠靜迅速打斷她道,「我這次過來,就是想告訴你,別以為那事就這麼算了。」
說罷,她惡狠狠地瞪了齊月一眼,就想轉身離開。
她根本就沒打算跟齊月爭辯什麼,她就是來潑髒水的,只要無極宗弟子都還偏向「自家人」,那齊月這次在陔余秘境就討不了好。
解釋,哼!
她的解釋說了又怎樣,只要她咬死了就是她下手太狠,齊月就永遠也別想乾乾淨淨地離開無極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