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把衍哥哥讓給我姐姐
趙霜霜自從知道自己毀容以後，性格大變。雖然她不再尋死，但也不再像往常一樣，無憂無慮。每次叫她名字，她都要好半天才反應過來。
“霜霜？”
“霜霜？”
連續好幾次呼喚之後，她這才回過神：“嗯？”
吳恙把頭從廚房伸出來：“霜霜，大蝦你想吃白灼的還是紅燒的？”
她淡淡的說道：“隨便吧。”
“那就白灼好不好？”
“嗯。”
吳恙在廚房裏手忙腳亂，寧衍站在旁邊，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她惱火道：“不幫忙就算了，還在那邊礙手礙腳。”
他走了進來，從後麵抱住她，將頭放在她的肩上：“恙恙，有你在我身邊真好。”
她詫異的回過頭：“嗯，怎麽了？”
寧衍的下巴泛出青色的胡渣，竟讓人覺得有些憔悴。
“沒什麽，隻是看到你在廚房忙碌，我就站在你的旁邊，這樣的場景，讓人覺得不真實。”
她隻當他坐太久飛機太累了，便不再多問。她側過身子，在他臉上親親啄了一下。
他看著她，眼裏閃爍著耀眼的光芒，她閉上眼睛，卻遲遲沒等到他的吻。她詫異的睜開眼睛，順著寧衍的目光向旁邊望去，趙葭葭和蘇長明站在門邊，正麵無表情的看著他們。
趙葭葭提著一袋大大的水果，她支支吾吾的開口：“恙恙，剛蘇先生提了這些東西敲門，說是送些水果給你。”
吳恙慌忙推開寧衍，臉羞得通紅，她走上前接住趙葭葭手裏的袋子，朝蘇長明笑了笑：“長明你怎麽來了，還沒吃飯吧，你也留下一起吃晚飯吧。”
蘇長明淡淡的說：“好啊，小安呢？”
寧衍走上前接過她手裏的東西，一邊回答：“他和小君去買飲料了，應該就快回來了。你先去沙發上坐，飯一會兒就好。”
寧衍語氣間已把自己當成主人，客氣的招呼著拜訪的客人，蘇長明毫無反應的點了點頭，便坐到了客廳。
吳恙把廚房門關上，輕輕抱怨：“有人在旁邊你怎麽不出聲呢？”
他默不作聲，隻將她摟在懷裏，重重的吻了下去。她掙紮要推開他，眼神示意著，外麵還有客人！
他卻索性將她抱起來，更用力的加深著這個吻，她閉上眼睛用手環住他，熱情的回應著他，兩個人吻得意亂情迷。
天然氣上燃著的鍋子正在煮著一鍋水，開了的水發出咕咚咕咚的冒泡聲，她趕緊拍了拍寧衍：“水！”
寧衍這才將她放了下來，看著她一臉的紅暈，他忍不住露出一絲滿意的笑容。
新鮮的蝦子放到滾燙的開水裏，瞬間由青變紅，像一隻隻熟透了的小辣椒，她盛好，將熱氣騰騰的大蝦端了出去。
大家歡歡喜喜的圍了一桌，吳恙將所有菜都擺好，衝趙霜霜說道：“霜霜，這些菜可都是為你準備的，你看有你最愛的白灼大蝦，清蒸螃蟹，糖醋排骨還有鐵板小牛排，你可千萬要多吃些！”
剛才還心不在焉的趙霜霜，現在卻像變了個人，她舉起筷子，樂嗬嗬的說：“好呀，那我就不客氣了！”
眾人皆麵麵相覷，都不明白她這是怎麽了，自從被明靚鬧過那麽一次，她言行舉止都與以前大相庭徑，更多的時候，她都像個木偶，任人擺布。
想也無用，總歸她現在還好好活著，以後總還有機會讓她慢慢接受。大家不再多想，或許是她真的徹底想開了，這樣一想，便都放下心來。
她咬著螃蟹看著大家，疑惑的問道：“大家怎麽都不吃啊？”
“吃，來來來，大家都開動吧！”
大家都拿起筷子，開始吃了起來，吳恙看著眼前的蝦子，筷子動了動，忽然想起自己剛做的指甲，又將筷子收了回去。
寧衍不動聲色的夾了幾隻蝦子，放到碗裏開始剝了起來，剝好後他直接放到了吳恙的碗裏，吳恙看著碗裏突然多出幾隻蝦仁，愣了愣神。
她轉頭看向寧衍，寧衍直顧著低頭對付手裏的蝦子，對她的眼神視而不見。她心裏一暖，笑著將蝦仁放到嘴裏。
自己調的醬汁分明是鹹味的，她卻覺得嘴裏像吃了一塊蜂蜜，甜到了心裏。
蘇長明坐在對麵，苦澀一笑。
“阿衍哥哥，你喜歡小恙姐姐嗎？”
趙霜霜停住正在扒拉食物的手，歪頭看著她。
吳恙慌忙的放下筷子：“霜霜別胡說，他才不可能喜……”
“是啊，霜霜真聰明。”
寧衍將手上擦拭幹淨，打斷吳恙的話，又再自然不過的拿起了筷子。
心噗通噗通跳得飛快，吳恙腦袋裏嗡嗡作響，幾乎什麽都想不起來。
雖然之前在記者麵前，他公開承認過自己和他的關係，可那時她以為，總還有替自己解圍的成分在。而現在，他如此真誠自然的說出，他喜歡她，簡直是她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原來，愛真的會讓人患得患失。
趙霜霜看了看吳恙，又看了看寧衍，她歎了一口氣：“阿衍哥哥，其實我姐姐一直喜歡你。”
“霜霜！”
趙葭葭手中的筷子掉落下來，她慌亂的去撿筷子，卻又不小心的磕到了頭，她痛得咧了咧嘴，眼淚幾乎都要掉落下來。
“你們別聽霜霜胡說，我和阿衍一直是很好的朋友，他幫助我那麽多，我一直很感謝他。”
趙霜霜冷冷的說道：“姐姐，你不要再撒謊了，我知道你一直喜歡阿衍哥哥，你看阿衍哥哥的時候，就像阿衍哥哥看小恙姐姐一樣，眼睛裏麵有星星。”
氣氛尷尬至極，溫度似乎降到冰點，吳恙有些不自然的笑了笑：“霜霜，你還小，你不懂的。”
趙霜霜搖了搖頭：“不，其實我比你們大人要明白得多。阿衍哥哥，可不可以請你以後，還是一樣的多照顧我姐姐呢？我知道她為了我吃了很多苦，一直都在我麵前佯裝堅強，可是她經常一個人躲著偷偷的哭，我都知道。”
寧衍拍了拍她的腦袋：“當然，小丫頭，這可不是你要操心的事，你現在要做的，就是好好聽話，把傷養好。”
趙霜霜卻垂眸，搖了搖頭：“我的臉是好不了了，我都知道，你們不用安慰我了。”
眾人心裏一驚，卻又見她笑了笑：“你們別被我嚇到啦，我隻是說出事實而已，我不會再尋短見的。”
大家都沒什麽心思再吃東西，索性放下筷子聊天。吊燈的光芒有些刺眼，光芒照射到眸子裏讓人目眩神離。
玻璃杯裏的紫色的葡萄汁散發著誘人的香味，趙霜霜拿起杯子輕輕抿了一口，她朝吳安笑了笑：“小安，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麵嗎？”
吳安點了點頭：“你說我的葡萄汁看上去很好喝，可不可以給你喝一口。”
趙霜霜揚著頭，似乎陷入了回憶裏：“是啊，我以為你會罵我神經病，可是你沒有。那個時候我覺得你真是我見過最好看的男孩子，我一定要和你做朋友。”
她越說越起勁，回憶越湧越多，“還有，那次我們去郊遊，你讓我帶傘，我偏偏不帶，結果下了好大的雨，我以為你會埋怨我，可是你沒有，你還把你的傘借給了我，結果自己淋成了落湯雞。”
不管趙霜霜說什麽，吳安隻不住的點頭，忽然他覺得眼裏酸酸的，他趕緊拿起杯子喝了一大口飲料。
喝得太急，他嗆了一大口，隻將眼淚都嗆了出來。
趙霜霜伸出手指著他笑了笑：“小安，你都多大人了，還哭鼻子。”
吳安順從的微笑：“是啊，太沒出息了”
見他強撐著的笑意，趙霜霜眼中一陣酸澀，原本硬撐著的笑臉，也不再撐得住。
她趴在桌上，眼淚終於掉了出來，一滴滴的打在桌上，她吸了吸鼻子：“我以前，不覺得自己的容貌有多重要，所以當別人誇我漂亮的時候，我從來沒有放在心上。”
言語間，滿是濃濃的鼻音，“可現在，我出去，別人不把我當怪物就已經很好了。我再也聽不到別人發自內心的對我說，霜霜，你長的真好看。你們也不用安慰我，我雖然人簡單了點，可是我不傻啊。”
趙霜霜似乎想將這些日子憋著的傷痛，都發泄出來，她轉頭看向吳恙：“小恙姐，你不用自責，我一點也不怪你。姐，你也不要怪小恙姐好嗎？”
吳恙的眼底一片潮濕，胸膛裏一直跳動的心髒，像被人伸手狠狠揪了一把，她覺得很痛，可是又不知道傷口在哪兒，就隻能這麽讓它痛著。
趙葭葭早已淚流滿麵，她慌亂的點著頭：“霜霜，我答應你，你說什麽我都答應你。”
“我曾經有很多夢想，比如我很喜歡唱歌，說不定長大後可以當歌星呢，或者像小君哥哥一樣當律師，替別人伸張正義。遇到小安後，我才確定要和他一起學醫，這樣可以幫助很多很多的人。可是，我現在才知道，醫者也不能自醫。”
趙霜霜揚著腦袋，她費力的去直視天花板上那耀眼的燈光：“我最喜歡我的十五歲，那是我最開心的時候，我有好多奢望，我想愛，想吃。可現在，我隻想在一瞬間，變成天上半明半暗的雲。”
她又低下頭，緊緊握住吳恙的手，她看著吳恙，眼神淒涼：“小恙姐姐，可不可以求你一件事？”
吳恙反手握住她：“你說！”
她一個字一個字的開口：“可不可以，把阿衍哥哥，讓給我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