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好久不見 你瘦了
吳恙眼淚簌簌的落下來,終於還是忍不住哭出聲來,她根本無法控製自己的顫抖,咬著牙對他吼道:
“顧西墨你混蛋,你怎麽能這麽欺辱我,好,你要是覺得我是騙你,那就當我不要臉的拿著我和寧衍的名譽向你扯了個謊吧。我走,我現在就去訂機票,馬上就走!”
吳恙傷心至極,她站起身,轉身就要離開。
忽然,她的手被拉住,因為用力,她直接摔倒在他的床上。
顧西墨拉開被子將她裹住:“這麽冷的天,怎麽連外套也不穿一件?”
她還沉浸在悲傷之中,像隻發狂的小貓一般,拚命的掙紮著,顧西墨將她緊緊抱住,用頭抵住她:“你要是再動,我的胸口又要疼了。”
吳恙終於停止動作,隻默默的流著眼淚,顧西墨歎了一口氣:“我要拿你怎麽辦才好,你脾氣也太大了些,明明是你的原因,現在倒弄得像是我的錯一樣。”
她恨恨的說:“沒有人逼你,放手!讓我走。大家眼不見為淨。”
顧西墨緊緊的摟著她:“不放,有本事你就推開我。”
她恨極了咬他,眼淚突然就往外湧,牙齒隔著衣服,還是深深的陷到皮肉裏去,隻是抑不住的嗚咽,像是受傷的小動物,沒有辦法再保護自己。她蜷縮成一團,隻恨不得蜷到人看不到的地方去。她從來沒有這樣軟弱過,覺得像是被剝了殼的蝸牛,隻有最軟弱最無力的肉體,沒有任何遮掩的暴露在空氣裏。
他輕輕的拍著她的背哄她:“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我不該和你生氣,說那些傷人的話來。以後我都不說了,對不起。”
顧西墨用手指拭她臉上的眼淚,她的身體還在劇烈的顫抖著,深深的低著臉,不肯抬起頭來,讓他看見自己的淚痕。
她一直哭了許久,才抬起頭看著他:“放手,我要回去睡覺了。”
“不生氣了?”
吳恙懶得理他,又推了推他的胳膊,顧西墨按住她的手:“你說你不生氣了,我才放手。”
“憑什麽?我就是氣,你不放就不放吧。”
他微笑著用鼻梁蹭了蹭她:“我真不知道你脾氣這麽倔,以後可真的不敢再惹了。”
兩個人的距離被縮短到最小,彼此的呼吸交纏著,曖昧的情愫讓顧西墨的呼吸都變得沉重起來。
吳恙顯然感受到了他她的變化,卻又不敢動彈,隻怕自己的排斥,會傷害到他,心噗通噗通幾乎要跳出胸口。
就在她幾乎要咬咬牙,放棄抵抗之時,顧西墨卻笑著鬆開手:“回去睡吧,看把你緊張得滿頭大汗。”
“哦!”
如臨大赦般,她飛快的爬下床,連鞋子都忘記穿便直接衝出了房門,顧西墨看著她的背影,苦澀的笑笑,然後起身將她的鞋子揀好放在她的房門邊上,做好這一切,他才關上房門。
第二天一清早,顧太太便將兩人叫了起來,吳恙顯然沒睡好,眼窩泛青,顧西墨揉著惺忪的睡眼抱怨:“媽,你幹嘛呀,這一大早的。”
顧太太招呼著吳恙吃早餐:“你們準備一下,已經給你們訂了下午的機票,國內的生意出了些問題,你回去處理一下。讓恙恙陪你去,我也好放心。”
“什麽問題啊?”
“之前我們和寧氏集團合作的項目已經在進行了,但是這次寧氏集團被舉報,寧氏集團的負責人也正在被調查,我們的項目暫時被擱置,需要負責人過去交接一下。”
寧氏集團出了問題?吳恙的手一抖,差點沒拿住手中的杯子,但是杯中的牛奶仍舊灑了大半出來,傭人趕緊過來接過杯子,然後拿起抹布擦著桌子。
顧太太關心的問:“怎麽了?”
她慌張解釋:“沒,沒事,可能剛剛洗完手,還有點水就沒拿穩。”
顧西墨若無其事的回頭她了一眼:“燙到沒有?”
吳恙搖搖頭:“沒有,要不你帶向晚回國吧,我就不去了。”
他握住她的手:“不了,還是你和我一起去。”
“是啊,西墨聽你的話,你去他不會胡來,還是你去我比較放心。”
顧太太說著已經安排傭人將行李拿了出來:“再說了,機票我已經安排人訂好了,臨時隻怕不能再給向晚定到一個航班的,你們先去,向晚會晚點過來。”
她隻能答應著,顧西墨一定是知道她擔憂著寧衍的處境,才會一定要求著要帶她回國。
顧太太送他們到機場,千叮嚀萬囑咐,才放他們二人登機,飛機等待了十分鍾之後,終於起飛了。
因為定的是商務艙,大家要麽都安靜的躺著休息,要麽就是翻閱著手裏的文件,她有千言萬語,卻如鯁在喉,不知如何開口。
顧西墨坐在靠近走廊的一端,他帶著眼罩,呼吸輕盈,也不知道到底是已經睡著了,還是根本沒睡。
大概是她在座位上扭來扭去的動作太過頻繁,身後有人站起來輕輕的說:“小姐,麻煩你動作輕一點好嗎?”
她趕緊道歉,然後乖乖的躺在椅子上不敢動彈。
顧西墨摘下眼罩問她:“怎麽了?不舒服嗎?”
吳恙皺著眉頭:“你知道我心裏在想什麽,何必還要這樣問。”
顧西墨伸出手將她的手放在掌心,然後緊緊握住:“我不想你在美國擔驚受怕,還不如回來弄個清楚,我沒有別的意思,再說了,我也實在也是在舍不得和你分開,哪怕是一天,我也受不了。”
“對不起,是我小心眼了。”她尷尬的開口。
原本隻是他的一番好意,她卻誤以為是他的試探,這樣比較起來,她真真顯得有些小肚雞腸。
顧西墨笑著將她的頭扶著靠在自己的肩膀上:“我們之間,永遠用不上對不起這三個字。”
她靠著他的肩膀,覺得格外的安心,窗外大片大片的雲朵,像白色的棉花糖,輕飄飄的在她眼前晃來晃去,她枕著顧西墨的肩膀,沉沉的睡了過去。
再醒來時已經是晚上了,她嘟囔著問他:“西墨,我們到哪了?”
顧西墨打開一瓶水遞給她:“馬上就準備降落了。”
“就到了?這麽快?”
他回答:“哪裏快,你睡了十幾個小時,空姐拿餐過來問你,怎麽都搖不醒,我肩膀都被你枕麻了。”
她啊了一聲反應過來:“你幹嘛不叫醒我,肩膀是不是很麻啊。”
顧西墨揚起眉毛壞壞的笑著:“很麻啊,你親我一下就不麻了。”
“想得美!”
吳恙甩過頭,換了個舒服的姿勢,顧西墨還在不斷的打趣著,她隻當作沒聽見。
下飛機的時候,已經是淩晨,
有司機過來接了兩人的行李,淩晨的機場,冷得人直隻哆嗦,顧西墨將身上的大衣脫下來要給她穿上,吳恙拚命拒絕著:“不行,你病才好,沒聽說過嗎,病去如抽絲,你可千萬不能感冒了。”
他再堅持,她也是拒絕,顧西墨自知她的性子,隻得把衣服穿上,然後將衣服打開,從背後將她摟在懷裏。
兩人就這麽一前一後的走著,吳恙抬頭問他:“怎麽樣,肩膀還麻不麻?”
顧西墨依舊沒個正經:“麻,怎麽不麻,說了讓你親一下就好了,你又不親。”
她紅著臉在他的臉上扭著:“親,怎麽樣,給你親個夠。”
他一邊笑一邊慌亂的躲著,不留神撞上從身後經過的行人。
兩人的嬉笑聲在空曠的機場顯得格外的刺耳,他們趕緊回過頭道歉,她一抬頭,卻看到顧西墨撞上的竟是舒伯!
如果舒伯在機場的話,難道,寧衍也在嗎?
舒伯的眼神證實了吳恙的猜想,她順著他的眼神望過去,正對上寧衍黑色的眸子。
三個月,他們整整有三個月不曾見麵了,原本說好後會無期的人,還是再度重逢。
他看起來瘦了一些,修長的身軀在昏暗的光線下,投出一道長長的影子。
一眼萬年,恍如隔世。
顧西墨挽著她走上前先開了口:“寧總,好久不見。”
她每一步都邁得格外艱辛,像是小人魚的雙腳走在尖刃上,每一步心都是鑽心的痛。
寧衍的目光直直的落在兩人緊緊交纏的雙手上,不知道他是什麽時候出現的,更不知道方才他們兩人一路的打鬧,他是不是也盡收眼中。
“顧總,是好久不見了,聽說你得了肺癌,現在看來,應該是逃過一劫了。”
顧西墨禮貌的笑了笑:“是,上天待我不薄。”
寧衍垂下眼簾直視著吳恙:“上天,確實待你不薄。”
她幾乎要落下淚來,恨不得立刻掉頭消失在他的眼前,可顧西墨的手將她拽得死死的,絲毫沒有讓她逃避的機會。
外麵忽然下起雨來,雨點打在巨大的落地窗上啪啪作響,吳恙隻覺得這每一滴雨,都是打落在她的心上,一個雨點就是一個窟窿,她的心已經千瘡百孔。
寧衍的眸子裏閃爍著異樣的情愫,他沉默了許久之後,看著吳恙開口:“胖了。”
吳恙尷尬的笑笑:“是啊,美國那邊夥食好,我又能吃,就胖了。”
他淡淡的說:“胖點好,你太瘦了。”
她呼吸一滯,竟不知如何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