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香檳塔
吳恙站住舉起酒杯笑了笑:“是嗎,反正我也準備要離開了。”
寧衍聲音冷冷的:“將宴會攪得一團糟就想脫身嗎?”
看樣子剛剛在舞池中央發生的一切都已經被寧衍盡收眼中,那之前的顧西墨對她上下其手,也被他見到了嗎?
吳恙心裏有些發怵,轉而就將這個念頭甩掉,不管她怎麽樣,和寧衍又有什麽關係。
“噢,你都看到了。”她坦白:“是我幹的。”
他冷哼一聲:“你倒是有手段。”
吳恙隻覺得心裏發寒,卻依舊若無其事的笑笑:“嗯,說我有手段的人的確很多,讓我來算算你是第幾個,第五個?還是第六個?哎,太多了,已經記不清了。”
“看樣子你好像很自豪。”寧衍對她的厚臉皮似乎有些不滿,吳恙卻不管不顧的回答:“也許人家是想說我聰明呢?”
沉默了一會兒,吳恙忽然想起一件事來,她說:“差點忘了,上次你幫我在咖啡廳買單的錢,我有想轉到你的賬上,不過我才發現我居然沒有你的賬戶。”
“上次遇到你,又和秦小貝在一起,我也不方便說,今天既然你在這裏,就索性賬號給我,我回去也好將錢給你轉過來。”
寧衍卻好似沒有將她的話放在心上,問道:“秦小貝有和你說什麽嗎?”
她不做聲,心裏卻是翻江倒海。
他說這話是什麽意思,他又想要秦小貝和她說些什麽,說他們是如何在一起的嗎?
吳恙搖搖頭,她已經不想再在這裏待下去了,於是懶得和他周旋,喝盡杯中的酒就要離開。
但在這個時候,在這有些混亂,燈光繚亂的時刻,他忽然叫住了她:“吳恙,等一下。”
她回過頭來看著他,他的聲音很輕,甚至極為溫柔,卻讓她有著強烈不安的預感。
“有什麽事嗎?”
寧衍低頭看著兩人身邊的香檳塔,他不輕不重的說道:“你說,假如現在這個香檳塔倒了怎麽辦?”
她心底已經有些不安,更是急於離開:“平白無故的,它怎麽會倒呢?”
“噢?”他輕輕吐出幾個字,卻讓人心裏發怵:“那也未必。”
就在他話音剛落的瞬間,他伸出手將壓在香檳塔下的白色桌布提了起來,吳恙有心製止,卻已經來不及了。
隻見他用力一提,高高擺放的香檳塔便應聲而落。
玻璃杯夾雜著香檳一一墜落,伴隨著轟隆一聲巨響,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過來。
現場一片狼藉,吳恙白色的禮服上已經被沾染些許酒漬,而寧衍的西裝上,也隱隱可以看到被弄髒的痕跡。
吳恙對於他這番舉動,簡直是一頭霧水,在場人的目光更如灼灼燃燒的火焰,將她身上留下一出處處傷痕。
立刻有侍應生過來打掃殘骸,寧衍看著她溫柔一笑:“吳小姐是太過激動了罷,才會撞倒這座香檳塔。”
簡單的一句話,便將責任全部推到她的身上來。
在香檳塔轟然倒地之前,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顧西墨那一塊,自然沒有人注意香檳塔到底是怎麽到他的,自然寧衍說是什麽就是什麽。
她敢保證,就算現場有人看到是寧衍動的手,也不會站在她的這邊,戳穿寧衍的謊言。
而寧衍似笑非笑的眼神,無不在嘲笑著她,她能用手段捉弄顧西墨,他便能用同樣的手段來捉弄她!
這場麵,儼然隻要她站起來為他拍手叫好,就是一出極為精彩的好戲!
坐在不遠處的秦小貝走了過來,第一次穿這樣高級的禮服,她顯得有些不適應。
她看著場麵怪異,氣氛尷尬的兩人,出聲問道:“寧衍哥,小恙姐,你們沒事吧?”
“沒事。”寧衍搶先回答:“這裏好像不太適合吳小姐,你的衣服髒了,不如去樓上換件衣服吧。”
表麵上聽來他是給吳恙台階下,實際上卻是諷刺她,這根本就不是她該來的地方,最好還是早些走了為好。
吳恙側眼看著剛剛路過的侍應生,忙輕輕叫住他:“你好,麻煩借你的紙巾一用。”
香檳不似紅酒,沒什麽顏色,所以即便打翻在身上也沒有多麽顯眼。她拿著紙巾將打濕得較為嚴重的地方擦幹,對寧衍甜甜一笑:“是我剛剛見到寧先生太過激動,本想與你跳一支舞,沒想到竟然撞倒了香檳塔,真是不好意思。”
寧衍噢了一聲,走上前挽住她的手:“既然原本是要與我跳舞,那便跳完這一曲再走。”
他優雅的像是英國中世紀貴族的伯爵,帶著她的手便步入了舞池中央。
音樂響起,確是換了一曲新的,舞池裏的人紛紛退到一旁,將整個舞池空了下來。
鋼琴優雅的奏響篇章,居然是華爾茲的音調,吳恙握住他的手,姿態大方,從容,無不讓人感歎到底是大家庭裏出來的女人。
兩人的舞步,隨著音樂緩慢而起,舞曲流暢,一起一伏的波濤連綿不斷。
寧衍的舞姿是這樣優雅卓倫,他一貫的高高在上鶴立獨行,這樣的出眾。
再看向他攜手的舞伴,那位破產千金吳恙,卻也是這樣的優美!
她的身體輕巧靈動,舞步莊重而典雅,舒展的姿勢大方多姿,那垂落的裙擺隨著步伐旋轉散開悠揚,竟有著獨特的風韻。
這一刻,晚宴裏的賓客們都忘記了他們兩人誰是誰,更沒有人再在意那破敗的禮裙,唯有他們起舞的華美身影。
一曲音落,眾人皆沉醉在他們二人的舞步當中。
過了許久,才爆發出熱烈的掌聲。
吳恙向後退了一步,微笑著說:“現在,我可以可以去換衣服了。”
寧衍從不知道原來她的舞步這樣優美,一曲華爾茲幾乎讓所有人都震驚下來,台下賓客莫不在竊竊私語。
“你別說這個吳氏破產的千金,還真有兩下子,這舞步哪裏是尋常人能比得上的。”
“確實,就拿方才與寧總開舞的那個女人相比,高下立見啊。”
……
這些議論聲不大不小,一一落入了秦小貝的耳中,她看著寧衍將吳恙帶走,眼底的深紅,越發濃鬱起來。
而在一旁看著好戲的顧西墨,也收起了眼中的笑意,這個寧衍,比他想象中的要難對付得多。
酒店總統套房裏,吳恙安心坐在沙發上,茶幾上放了一套嶄新的衣裙,吳恙拿起看了看,就要走進洗手間換好。
不過還未等她踏進房門,門鎖嗒的一聲,被人從外向裏推開。
她一回頭,果然看到寧衍站在門邊。
“我以為你不會上來,或者等我過來你已經走了。”寧衍看著她淡淡的說。
吳恙低下頭:“顧西墨和你,還是顧西墨比較可怕。”
他錯愕的問:“什麽意思?”
她自知失言,慌忙解釋:“沒什麽,我先換衣服了。現在我們兩人的情況,還是不適合單獨在一起,被小貝知道了,你該難做了。”
“除了你,從來沒有人能讓我為難。”寧衍卻看著她的眼睛如是說道。
吳恙又開始難過起來,明明已經決定放棄的人,為什麽又要說這樣的話來擾亂她的心。如果他還愛她,秦小貝又算什麽。
不管怎樣,他和秦小貝早有說不清楚的關係是事實,她不能生育,兩人不能有結果也是事實。既然如此,就不該再對他還有所眷戀。
她別過臉:“我要換衣服了,你回避一下吧。”
“回避?”他沉下臉來:“我們之間就不必遮遮掩掩的了吧,你自己想想,你身上哪一個地方沒有被我碰過。”
縱然與他有過無數次親密的體驗,她依舊無法在他麵前做出這樣的事情,何況現在兩人之間有著無法跨越的距離,她怎麽可能如他的意。
“你要是這樣的話,我便穿著這身弄髒的衣服回去好了。”
說完吳恙放下衣服就往走,她的動作卻被寧衍看穿,一把便將她拉回了懷裏,用力的按在了沙發上。
吳恙沉下眸子一字一句的說道:“放開我!”
他呼吸變得急促:“不可能。”
房間已經被反鎖,除了寧衍的呼吸聲,再無其他,吳恙平靜的瞪著他:“寧衍,我們已經分手了,死纏爛打可不是你寧大少該有的風度。”
“風度?在你麵前我什麽時候有過風度。”寧衍如同一座巨石,狠狠的將她壓在身下,她拚命掙紮,卻隻是徒勞。
吳恙被他死死的禁錮住,完全動彈不得,胸口因為呼吸急促,而上下起伏著,她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忽然就惹惱了他。
在兩人僵持的時刻,她沉下心來,忽然用力抬腳向他踹去,然而還沒碰到他,就先被他按住壓在了腳下。
他將兩人距離逼近,幽幽的說道:“下手這麽狠,當真想讓我斷子絕孫嗎?”
話一出口,寧衍便察覺說錯話了,吳恙眼裏一閃而過的失落與痛苦,是那麽的觸目驚心。
她不再掙紮,而是悲憫的看著他的眼睛,那樣黝黑深邃的眸子,有著無盡的悲傷。
“寧衍,放開我吧。”她輕輕的歎著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