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他在等她

  “你為什麽要這麽做?”吳恙死死的盯著他的眼睛,試圖從中獲取一些答案:“你明明恨的人是周子意,為什麽要和他們聯手對付寧衍?”


  顧西墨伸出手圈住她的肩膀,緊緊的往自己懷中拉扯:“為什麽?你不如先問問寧衍為什麽要對我顧家下手。”


  “他在美國使的那些手段,讓顧家損失慘重,我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你當真不知道寧衍為什麽要這樣做嗎?”


  吳恙奮力的掙紮著:“他這麽做,不過是為了替我出口氣而已,你有什麽衝著我來,何必牽連到別人身上。”


  他恨恨的掐住她的脖子:“替你出氣?打壓顧氏來替你出氣?我倒想問問,我顧家有什麽對不起你的,需要他來替你出頭。”


  衣領急劇的收縮,吳恙的脖子被卡住,窒息的壓迫感撲麵而來,她向後仰著,試圖呼吸到新鮮的空氣。


  “顧氏損失慘重那是你用人不當!當初我趕到美國去看夏琳琅,是向晚阻攔著我們與其見麵。若不是她給我臉色看,寧衍也不會對她下手而波及到顧家。”


  顧西墨微微一愣,手中的力度漸漸消失,他喃喃道:“在琳琅死之前,你曾去了美國?”


  “不然你以為我去美國就為了參加她的葬禮嗎?我可沒有那麽好的閑情逸致。”


  吳恙終於能夠呼吸到新鮮的空氣,她劇烈的咳嗽著,伸手扶住牆壁喘著粗氣。


  顧西墨的眼裏閃過一絲光亮,複而又握住她的雙肩:“你的意思是,如果不是向晚的阻攔,你可以見到琳琅的最後一麵?”


  她不答話,隻顧著急促的呼吸:“我說過,你從來不相信我。”


  顧西墨鬆開了雙手,在她旁邊坐了下來:“那又怎樣,即便你去見了她,我未必就會原諒你。”


  原諒?吳恙隻覺得可笑,她什麽時候需要顧西墨的原諒了。


  在他開口回憶往事之前,吳恙搶先說道:“我的事和寧衍無關,你也沒有理由為了報複我而去針對他。”


  “我知道,相比起來你更痛恨周子意,如果將寧氏集團拉下馬,隻會讓久遠集團一家獨大,到時候周子意緊攀著莫久遠這棵大樹,我看你一個人如何自持。”


  顧西墨陷入了沉思,吳恙又說道:“你我都知道,顧氏主要的發展項目都在國外,要想在國內做大,任重而道遠。”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個性,讓你向他人低頭,比登天還難,就別提和周子意一起在莫氏的打壓下生存了。”


  顧西墨皺著眉頭笑了一聲:“你說的很有道理,可是如果我甘願放棄國內的市場,專心在美國發展,這些產業不要也罷。不過你要我幫忙也不是不可以,你要答應我一個要求。”


  吳恙想都沒想:“什麽要求?”


  他揚起嘴角,露出一抹邪魅的笑容:“如你所願,我們造個孩子。”


  她的臉上頓時燒了起來,他就是想要看她憤怒的樣子,於是更加猖狂的將她按在沙發上,笑道:“你知道的,我向來對美麗的女人沒有抵抗力。”


  吳恙發著呆,目光失神。顧西墨還在等著她暴怒發狂的樣子,卻看到她眼裏的光暗了下來。


  這實在不是吳恙的作風,他又晃了晃她:“你聽到我說話沒有?”


  孩子?她心裏熊熊燃燒的火焰被這一瓢冷水澆得透濕。


  她聳了聳肩,故作輕鬆的說道:“你還不知道吧,我不能懷孕了。”


  這句話說出來時,她盡量表現得雲淡風輕,毫不在意的樣子,可還是被顧西墨察覺到她的異樣。


  “你怎麽了?”顧西墨鬆開了禁錮住她的雙手,在她的身邊坐了下來。


  “能怎麽,就是不能懷孕了。”她無所謂的攤手:“所以你說的條件我不能滿足你。”


  顧西墨身子發硬,他保持著那個姿勢僵了許久,才問道:“所以,這就是你一直不肯和寧衍在一起的原因?”


  又回到這個話題上來,吳恙躲閃著:“這和你有什麽關係,我隻是希望你能好好的權衡利弊,放棄繼續和莫久遠、周子意等人為伍,做出損人不利已的事來。”


  他想了許久:“這樣吧,你知道我一直對夏琳琅的死耿耿於懷,隻要你願意待在我的身邊,我就放棄和寧衍為敵。”


  既然對夏琳琅的死耿耿於懷,為什麽還要留她在身邊。吳恙心裏冷笑,他還不如直接說留她在身邊任他折磨,哪天等他氣消了,便可以祈求他放過自己。


  吳恙站起身:“我不會答應你的。”


  顧西墨倒是有些意外,他諷刺著她:“寧衍都願意為了你將自己的家業毀於一旦,你就不願意為了她出賣自己的肉體?我說,你這所謂的節操,還真是值錢。”


  “你不會明白。”吳恙走到門邊將門打開:“我找你是因為覺得你比起周子意和莫久遠,還不至於壞到讓我惡心。你不願意放手那便算了。”


  說完她用力的將門鎖拽開,打開門就要往外走,顧西墨頓了頓,忽然喊出聲:“我可以給你時間考慮,你要是後悔了,就回來找我。”


  吳恙不回頭,隻將身子微微側著:“你放心,不會有那樣的一天。”


  ……


  從顧西墨的公寓出來,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吳恙漫無目的的走著,不知怎麽就來到寧氏集團的大樓下。


  夕陽的餘暉裏,高聳入雲的大樓顯得有幾分神秘。


  她鬼使神差般的就走了進來,前台的小姐看到她忙走過來和她打招呼:“吳小姐,你是來找總裁的嗎?他說了誰也不見,所以……”


  吳恙明白,木然的點了點頭:“好,我知道了。”


  本來她也沒有想好自己是要幹什麽,即便寧衍肯見她,她也不知道要說些什麽。於是她轉過頭就要往外走。


  “等一下,吳小姐。”


  熟悉的嗓音從身後傳來,她回過頭,正是許久不見的舒伯。


  “啊,舒伯,是你啊。”


  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隻能局促的低著頭,簡單的打了個招呼。


  舒伯走到樓下,來到她的麵前:“吳小姐,上去吧,少總在上麵等你。”


  “等我?”她倍感詫異的指著自己:“她怎麽知道我要來?”


  舒伯笑笑:“我也不知道,隻是少總交代過我,說你今天要是來了,便一定要你留下。”


  吳恙噢了一聲,便跟著他往電梯走去。


  總裁專用電梯已經開了門,她走進去熟練的按下十七樓,和舒伯很久沒見,也沒什麽好說的,氣氛尷尬得有些讓人不知所措。


  好在電梯很就到了,舒伯伸手扶著電梯,讓她先出來。吳恙點頭致謝,一切都還是那麽的熟悉。


  走廊裏靜悄悄的,舒伯解釋:“少總喜歡安靜,這一層樓原本的會議室都移到樓下去了。”


  她點點頭,除了變得更加安靜以外,倒沒什麽變化。


  兩人走在地毯上,寂靜無聲。終於來到總裁辦公室,舒伯敲了敲門便直接走了進去。


  “少總,吳小姐來了。”


  寧衍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夕陽淡淡的透過玻璃撒到他的身上,像是閃閃發光的金子。


  他身姿筆挺的看著前方,聽到舒伯的聲音才慢慢回過頭來。


  兩人的視線在這一刹那間交匯,已經抵過了千言萬語。她看著他站在自己麵前,有著從未有過的安心。


  “舒伯,你先出去吧。”


  舒伯應聲走了出去,房間裏終於隻剩下他們二人。


  氣氛再一次尷尬起來,她手不知道往哪兒放,於是便掐著自己的衣袖:“我……我剛好路過,就想來看看你。”


  寧衍沒有出聲,她悄悄抬起頭看了一眼前方,才看到寧衍也正看著她。


  她慌張的低下頭:“我是真的隻是湊巧路過,新聞上說……算了,沒什麽事我還是先走了。”


  受不了自己的扭扭捏捏,她轉身就要離開。


  “恙恙,別走,到我這裏來。”


  吳恙不自覺的停下了腳步,他的聲音好似一根結實的繩子,就這樣牢牢的將她綁在了他的身邊。


  “走吧,不要再成為他的軟肋!”心裏不斷有一個聲音呼喊著她,不要回頭,不要回頭,回頭她就再也走不了了。


  腳步卻在地上生了根,她無法挪動分毫。


  耳邊忽然傳來一聲冗長的歎息,緊接著是被人攬入懷抱的溫暖,她整個人被寧衍摟在懷裏,隻露出兩隻大大的眼睛。


  “真是拿你沒辦法,都說了讓你過來,你還要往哪兒走?”


  她試圖掙紮,奈何這個擁抱太讓人心醉,太讓人沉迷,她陷在這個懷抱裏,當著一隻縮回保護殼的烏龜。


  這個擁抱像是經過了一個世紀那麽漫長,從他的懷裏抽身出來的瞬間,她才發現寧衍的襯衣上被她的淚水打濕,斑痕點點。她不好意思的擦了擦眼淚:“對不起……”


  “為什麽要和我說對不起。”寧衍用手擦著她的眼淚,滾燙的淚水滴在手上,他手居然微微有些顫抖。


  吳恙扶住他的手:“公司的事情怎麽樣了?新聞說得好像很嚴重,還有,你真的將司橋市的產業都撤出來了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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