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我的女人
“我的女人從來就隻有吳恙這一個,一直沒有公開消息,是為了保護他們母子,今天在這裏不得已將真相公布,也是不想你們再憑空捏造不實的消息,什麽牛鬼蛇神都往我的身邊安。”
“今天是我最後一次強調這件事情,以後再有流言蜚語,別怪我寧某人不客氣。”
說著他直接將吳恙攔腰抱了起來,就往外走去。
舉著攝像機的記者還目瞪口呆的看著他的背影,而剛才那個敢在太歲頭上動土的記者,有些後怕的看著顧西墨:“顧總,你說這該怎麽辦?”
他陰沉著臉,渾身上下都散發著要將人吞沒的戾氣,許久才回頭看著出聲的男人:“這點小事都辦不好,滾!”
他原本是想趁著這次機會,讓寧衍一直以來維持的潔身自好的形象徹底崩塌,沒想到他會這樣幹脆果斷的就承認了與吳恙的關係。
還有那個秦小貝,說好在關鍵時候要站出來作證,結果事情發生時,她竟早就溜之大吉。這次和寧衍的較量,他還是棋差一招。
躺在寧衍懷裏的吳恙,已經忘記了掙紮,她哭得眼睛微腫,隻有餘光能微微看清寧衍的模樣。
從記者出現的那一刻,她已經意識到了事情的不對勁,可是那個時候已經晚了,她沒有後悔的餘地了。
她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在這樣的事情麵前,顧西墨居然會利用她!
為了讓寧衍名聲掃地,為了讓寧氏集團造成惡劣的影響,他居然利用了她!
那些看準時機過來的記者,怎麽會提前聽到孩子的事情,如果不是顧西墨提前通知,他們又怎麽會有如此靈敏的聽力?
從一開始要帶她來這個宴會就是個局吧,顧西墨知道這個宴會的影響有多大,才會帶著情緒失控的自己來見寧衍。
他明明知道她自從沐沐被人帶走,這些天是多麽的精神恍惚,見到寧衍一定無法控製自己的情緒,所以安排了那麽多的記者守在一旁。
種種計劃,不過是為了逼他在這樣的場合無法承認自己與她的關係,從而營造出一種寧衍薄情寡義的假象罷了。
車裏開了暖空調,吳恙終於停住了顫抖,寧衍從旁邊抽出紙巾遞到她的跟前,卻被她一把打掉。
“我不用你在我麵前假惺惺的示好,沐沐在哪裏?我隻有這一個問題。”
寧衍的臉上湧過一絲愁雲,他緊皺著眉頭:“你寧願相信顧西墨也不願意相信我?”
她避開他的眼神:“你讓我怎麽相信你?當初難道不是你逼我打掉孩子?好,你不要我就不要我了吧,為什麽又還要回來打破我平靜的生活?”
他眉間的怒氣更深了:“我什麽時候說過不要你,你明知道當初生下那個孩子有多危險,我不能拿失去你這個賭注來換孩子。即便是現在有了孩子,也不能和你在我心中的地位相提並論。”
多麽令人心醉的甜言蜜語,若不是在他這裏受過傷,她差點就要相信了。
看著她不屑的眼神,寧衍呼吸一滯,他反問道:“你還是不信嗎?”
“你怎麽還能這樣理直氣壯的問我這個問題?”她痛不欲生的哭了出來:“當初若不是你讓秦小貝懷了孕,我又怎麽會走。現在你一邊和她糾纏不清,一邊又來覬覦我的孩子。不可能的,我不可能會相信你的!”
她真的是絕望傷心到了極致,已經什麽話都聽不進去,隻一味的哭泣著。
她的孩子被人奪走了,可她卻無能為力。自以為能相信的朋友,居然利用了她,而她一直以為深愛的人,還值得她付出自己的愛意嗎?
一直哭到她沒了力氣,她才靠著椅子輕輕的啜泣著,心中的劇痛讓她無法言語,寧衍痛惜的眼神也讓她幾乎作嘔。
“現在可以聽我解釋了?”寧衍歎息著:“你總是倔強到偏執,隻相信你自己眼前看到的。我從來沒有和秦小貝發生過什麽,當初沒有否認她懷孕是以為你會受到刺激,同意將肚子裏的孩子流掉,可是沒想到你會一氣之下離開我。”
她冷笑出聲:“多好的借口,如果是這樣,那為什麽你還要把秦小貝留在身邊。”
寧衍像是在思考著:“我自有原因,但是你隻需要明白,我留著她不是因為對她有感情,隻是為了懲罰她。”
好一個懲罰,懲罰她會帶她來這樣盛大的宴會,懲罰她會讓所有人都以為她才是他的女人。原來世界上還有一種懲罰是這樣的讓人紙醉金迷。
她始終不去看他的眼神,像是一直受過傷害的刺蝟,將自己渾身上下的刺都用力的朝他豎了起來。
寧衍眼中一閃而過的哀傷統統無法落入她的眼中,她用自己所相信的事實,建立了一道高不可摧的圍牆,決絕的將他阻隔在外。
“需要你的時候你不在,現在我已經不需要你了!”
他頓了頓,像是心中受到了極大的傷害一般,痛苦的皺緊了眉頭,隻一瞬他又將傷痛的神色強壓了下去。
車裏除了暖氣的出風口呼呼的朝裏灌著熱氣以外,再也沒有其他的聲音。
寧衍伸出手摟住她的肩膀:“你怎麽會不需要我?難道你忍心看著沐沐沒有父親嗎?”
她咬住嘴唇回頭看著他:“你到底把沐沐藏到哪裏去了,如果他出了什麽事情,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小沐沐失蹤已經三天了,從發現失蹤到現在,他居然連什麽消息都沒有收到。
而吳恙又告訴他,親眼看到是寧家的車和人將小沐沐接走的,能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做出這種事的人,隻有一個!
寧衍扣住她的肩膀,卻好像始終抓不住她似的:“帶走沐沐的不是我,是我的母親。”
是黎錦?
吳恙驀然間幾乎不能思考,如果是黎錦將孩子帶走,那她一定知道了事情的所有。
就算她念在那是自己親孫子的份上,不對他做出什麽過分的事情,可是黎錦那麽討厭她,她卻永遠不可能見到她的孩子了。
一時之間吳恙隻覺得天旋地轉,脖子上像是被人用極細的鐵絲,勾住了頭顱,她的呼吸變得越來越困難,似乎已經漫步在死亡的邊緣。
“恙恙?恙恙!”
看著她越來越蒼白的臉色,寧衍趕緊輕輕拍了拍她的背脊,又從旁邊拿出一瓶水,打開蓋子喂她喝了一些,她才稍微清醒過來。
眼睛回神的瞬間她再抑製不住的哭了出來,寧衍疼惜的將她摟在懷中安慰著她:“你放心,有我在,不會讓她傷害到你們母子的。”
吳恙被他死死的圈在懷裏,像是終於找到了發泄口,她用力的捶打著他的胸膛,似乎要將這些年所受的委屈統統發泄出來一般。
“為什麽要這樣對我!我懷著孩子擔驚受怕的時候你在哪裏,沐沐生病我痛不欲生的時候你又在哪裏,我恨你,恨死你了!”
她的每一個字都打在他的心上,像是夏日的瓢潑大雨,打在滿是沙子的海灘上,一個雨點便是一個深深的窟窿,可是她的心又何嚐不是千瘡百孔。
“是,是我不好。”寧衍輕輕撫摸著她的脊背,任由她將所有的怒氣都發泄出來。
其實這些年他過的哪裏又如同他人想象的那般瀟灑,每晚要入睡時都是煎熬。
隻要閉上眼睛,腦海裏都是她揮散不去的影子,可她就像是從來沒有出現過這個世界一般,消失得徹徹底底。
他甚至不敢再去她的房間,不敢看和她有關的一切,因為隻要想到她,心中便是無法抑製的痛。
吳恙一直哭了很久,直到已經精疲力竭,才靠在他的肩頭沉沉的睡了下去。
兩人已經很久沒有如此親密的接觸過了,寧衍看著懷中熟睡的人兒,一舉一動都變得格外的小心翼翼。
他隻擔心這是一場夢,唯恐驚醒了她。因為他曾無數次夢到這樣的場景,可醒過來時,枕邊終是空無一物,什麽都不剩下。
司機小心翼翼的將車門打開,寧衍抱著她攝手攝腳的向裏麵走去。他進門時鞋也沒換,就徑直往自己的房間走去,他是極愛幹淨的,可是卻不敢輕舉妄動從而吵醒了她。
她的房間從來沒有動過,寧衍抱著她站在門邊停留了一會兒,還是將她放到了自己的房間。
其實就算他發出聲響,她也無法察覺,幾天的殫精竭慮讓她的大腦承受已經到了極限。
這些夜晚,她根本無法入睡,一靜下來就會想到沐沐的樣子,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哭,也不知道他有沒有吃飯。想著想著,她就忍不住掉下淚來。
那幾晚起來,她的眼睛都是腫的,連陌生人看了,都無不唏噓。
寧衍看著她昏睡在床,心中劇痛不已,讓她承受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就是他啊!
眼睛忽然被燈光閃了閃,他抬起頭來,看到牆邊屏幕上的監控,有人站在了門口,他眼中的柔情頓時消散殆盡,隻剩下即將噴湧而出的怒火。
他驀然站了起來,轉身朝門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