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 嫌疑犯

  湯靜虹，那女人是湯靜虹。馬東認出她的時候，她也認出了馬東。


  司機看出湯靜虹和馬東的表情有異樣，不說話了。湯靜虹輕輕一皺眉頭，隨即笑了，問候馬東好。馬東一看人家主動問好，自然不能怠慢，畢竟自己是男人，更得大度一些。


  輕輕一笑，馬東很和善地說好久不見湯總，現在應該是湯董了吧。湯靜虹嗬嗬一笑，說那還得感謝你馬東，要是劉廣達不被冤屈進牢，她也沒這個機會。


  這話說得馬東不太樂意，如果不反駁，那就是承認自己陷害了劉廣達。馬東忙說湯董講話知道運用輕重的技巧，看似隨意的一句，卻能壓死人。湯靜虹微微一笑，說正在趕時間，事情就這麽算了，每次都是不打不相遇，也算是緣分。


  馬東可不想就這麽算了，看樣子湯靜虹很得意，劉廣達出事之後，她接手光大房地產，搞得還挺紅火。不過這不奇怪，湯靜虹有梁本國做靠山，幹啥啥不成？想到梁本國，馬東心裏就不痛快，怎麽也的找點事再和湯靜虹攪和攪和。


  “湯董，你不能急著走，這追尾的事故責任全在你，你的車子沒有留出足夠的安全距離。”


  馬東的不陰不陽不軟不硬，說得湯靜虹很無奈，倒是她的司機按捺不住躥騰起來，罵他不識抬舉。他不生氣，嗬嗬一笑，告訴湯靜虹應該換個開車的，眼前這人太粗笨，出來丟主人的臉。


  司機聽了這話急得直轉圈，但礙於湯靜虹在場又不能真躥上去對馬東動手。


  “你想怎麽樣？”湯靜虹明顯感覺到了馬東的挑釁。


  “報警，等警察大哥來處理呐。”馬東靠在車門上，晃著腦袋掂著腳，得意洋洋。


  湯靜虹深吸一口氣，吐出來，說真的趕時間。馬東說他不是趕時間，而是追時間，他的每一秒鍾，就像小小的印鈔機在不停地運轉，耽誤不起。湯靜虹問他做啥，馬東說販賣人口，前兩年行情不好，現在趕上時候了，抓緊幹幾票，賺點錢到時也跟湯董學學，到房地產市場闖蕩闖蕩。


  “行，到時你有什麽需要盡管找我。”湯靜虹說完，鑽進車裏。馬東當然不會去攔，笑嘻嘻地看著車子從旁邊駛過，一時心情不錯，他還瀟灑地向車子揮了揮手。


  馬東的心情不錯，是因為丁新華的電話。凶手抓到了，那也就是說他可以完全放心了。


  甄有為也暫且不找了，回去看看到底啥情況。


  帶著激奮的心情，馬東回到縣城就找丁新華，問到底是怎麽回事，說民警看來辦案效率挺高。丁新華問咋這麽關心那破事，得想法子對吳勝利才是。馬東說對付吳勝利那是早晚的事，關心那案子隻是一時的事，因為被民警找過談話，案子不破就覺著不自在，所以急於知道來龍去脈。丁新華點點頭，說也是，起碼曾經是懷疑範圍之內的人，案子不破的確有心理影響。


  馬東讓丁新華去打聽打聽，自己騰出點時間來，考慮新官上任得至少得燒一把火。


  得整點實際的，務實！

  馬東覺得有必要為環衛工人再做點啥，雖然為他們爭取漲了點工資，但他覺得還很不夠。


  工資不夠，獎金來湊。沒有獎金，福利提升。


  按照這個思路，環衛工人該提高獎金來彌補工資的不足，然而環衛口沒啥東西可以用來發獎金的，總不能發一遝免費廁所門票吧，所以馬東決定給環衛工人提升福利待遇。


  發獎金沒錢，提升福利待遇就有錢麽？馬東當然有他的打算，福利待遇，是可以尋求讚助的，名正言順。


  第一件事，馬東想為環衛工人搞一套帶反光的工作服，就跟警察同誌晚間執勤時穿的那種一樣。反光工作服可以提高環衛工人工作時的安全性，他有所了解，淩晨掃馬路的環衛工，每年或多或少總會有車禍發生。除了反光服，還得準備一件雨衣，最好再弄雙高幫的水靴，要不逢到雨季，腳長時間泡在水裏都潰爛了。


  一件反光服、一件雨衣、一雙高幫水靴，加起來起碼也得一兩百塊，整個榆寧的環衛工三四百口，一下得七八萬，這樣的讚助也不是太好找，而且還得考慮到長期性，起碼一年一套。


  正想著先讓哪家企業出血，伍家廣打電話來了，要請馬東喝酒，說從農林局走的匆忙，還沒來得及送行祝賀呢。馬東也不客氣，現在和伍家廣是一條戰線了。他提議喊上嶽進鳴，還有欒大鬆、丁新華，都是自己人，有些事情可以說得深入一些。


  飯桌上，馬東把想找讚助的事說了，伍家廣一口應承下來，說一年七八萬麽，小意思，跟農林掛鉤的公司多了，到時分攤下去根本就沒啥問題。馬東說那好，到時報紙電視都會報道，給他們提提名氣。


  談得暢快，馬東又想到福利的第二件事，就是逢年過節的表示，米麵油、水果點心，重要的還有現金，比如中秋節、春節啥的，怎麽說也得弄幾百塊意思意思。


  這件事馬東在酒桌上沒提出來，做事得有個度，再提出來那就是給伍家廣難看了。不過馬東也不愁，肯定有法子，隻要想整點錢，城管手中的權限還是挺硬朗的。實在不行就找李二狗那朋友，再想法子給他弄點別的項目，到時讓他出出手。最後沒法子的法子，那就是找莊重信了，藥材種植基地一年也不少開支，拿出點來買三四百袋大米是不成問題的。


  酒桌上還談了很多有關宋光明和吉遠華的事情，覺得他們也都算是新官上任的，怎麽就沒點動作出來。


  “他們還有那吊本事？”欒大鬆大都不聲不吭，話不多，但一說就說得挺實在。


  欒大鬆說得的確不錯，宋光明抓整個盤子，不用多說，就說吉遠華，分管經濟工作。分管經濟的副縣長，那可都應是絕對有實力，一般來說，應該是重點培養對象。可是吉遠華有那個實力麽？滿酒桌的人，都嗤之以鼻，從人品到能力，都認為吉遠華是個下等貨。


  馬東不想多談吉遠華，因為太了解，談起來都膩歪。


  “丁局長，那案子的事問了麽？”馬東和丁新華說起了悄悄話。


  丁新華說問了，很簡單，感情糾紛導致過失殺人。馬東一聽這話，當然得追問下去，因為有點不可思議。丁新華說，前麵講過的就不講了，就說那拍磚的那家夥，是那小夥女朋友的前男友，和那女孩的關係還沒完全斷開呢。當晚，他一直跟蹤，跟蹤到女孩家樓下，發現那小夥在和她猛搞，氣血上湧，於是腦後拍磚，不巧落點有點刁，不知咋的就把腦幹給砸壞了，而且搶救又不及時，去了。


  “是真的麽？”馬東瞪著眼，因為酒喝得多，有點呈血紅色。


  “誰知道。”丁新華一歪腦袋，斜著眼道，“公安是這麽定性的。”


  “嫌疑犯沒辯解？”馬東緊問。


  “辯了，他說沒有一直跟蹤，隻是在女孩家的小區裏候著，也看到女孩被別人朝家裏護送，不過一直沒看到那人出來，便想摸過去看，快要到的時候，聽到了女孩的尖叫，剛要小步跑過去，沒想到又被人撞了一下，但當時沒多想，還是繼續朝前跑，最後發現了女孩光著下半身，蹲在同樣是光著下半身、躺在地上的小夥旁邊。”丁新華點了支煙，繼續說道：“那嫌疑犯說，真正的凶手應該是撞他的那個人。”


  荒唐！馬東一聲冷笑，說真是荒唐，嫌疑犯太會編故事了，反正也沒人看得到，隨他怎麽說，沒準還說是天上掉下隕石砸的呢。末了，他還問是不是女孩舉報的，要不公安不會逮到嫌疑犯。丁新華說女孩沒舉報嫌疑犯，是嫌疑犯口袋裏的錢包被撞掉了，就是那個線索立了大功。


  “這麽說，還真有人撞了那個嫌疑犯？”馬東問。


  “誰知道。”丁新華道，“沒準是他自己跑掉下來的呢！”


  “就是。”馬東端起酒杯，“來，喝酒，不說那些屁事了，反正跟咱們無關。”丁新華舉杯相應，一飲而盡。


  放下酒杯，馬東拿起筷子夾菜，心裏翻騰開了，看來那晚他撞的那個人，就是女孩的前男友了，咋就那巧呢？是活該自己幸運，還是那人倒黴？不管怎麽說，心裏很不是個味，搞不好就是取了兩條命呐。


  “馬局長，架著筷子不落，想啥呢？”伍家廣看到馬東舉著筷子發呆。


  馬東一愣神，“哦，我在想天天吃喝，能不能科學點呢，要不身子骨都吃壞了。”


  “這話咋說？”伍家廣問。


  “很好理解麽！”馬東笑道，“我說話可不客氣呐，你們先摸摸肚子，再摸摸下麵，是不是肚子吃大了，家夥吃小了？”


  肚子變大家夥變小那是自然生理現象，酒桌上的人都這麽說，大笑馬東瞎鑽牛角尖。


  馬東也跟著笑，沒啥，能把注意力轉走就行，起碼不能讓他們覺得自己發呆有啥蹊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