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4章 求開脫
車子沒開多遠，手機響了。甄有為來電說會開完了，局裏對這個案子很重視。
“你們局裏重視，關我屁事！”馬東先前被甄有為說得有點來火，口氣一點都不客氣。
“老弟，你先別著火，這不跟你談著嘛。”甄有為道，“在哪兒？”
“剛從你們局門口離開。”馬東道，“甄隊，不是我著火，我這無緣無故的被你扣了個嫌犯的帽子，心裏堵得慌，開始我還懷疑你跟我玩笑呢，剛才打電話求證了一下，才知道是真的。”
“你別到局裏找我，外麵約個地方談談。”甄有為道，“我得把事弄清了。”
“也別到什麽場子了，人多眼雜，就城東新建路上吧，沒什麽人。”馬東道，“我先去了，等著你。”
站在新建路上，馬東舉目四望，多處塔吊正擺著吊臂忙著，幾個小區已經初具規模。
甄有為的車老遠過來了，馬東迎前幾步，“甄隊，這事對我來說可真是個天大的好消息！再也不用擔心祁願那小子報複我了！”
“別好消息了！”甄有為道，“局裏把案子壓到我頭上，非破不可。”
“破就破吧。”馬東嗬嗬一笑，“我也看個熱鬧，看看到底是祁願的那個仇家，照我看啊，想搞他的人多著呢！”
甄有為沒說話，點了支煙吸了一大口，聚著眼對馬東說道，“老弟，這不是小事，你得跟我說實話，真不是你幹的？”
“不是，絕對不是。”馬東道，“我不會跟你說假話，你應該明白，否則不就是對自己不負責了嘛。”
“嗯，那可太好了！”甄有為一聽，一個樂嗬，“這下我可逮著機會了！”
“啥機會？”馬東問。
“我升局長的資本呐。”甄有為道，“我們方局長有話，可能隻要我破了這案，下一批人員變動可能我就有戲！”
“哦，那就恭喜了！”馬東笑道，“有把握破這案子？”
“雖然沒有大把握，但有小自信。”甄有為道，“祁願的小區監控很多，多少能有點現場線索。還有，嫌犯肯定是經過跟蹤才下手，所以祁願事發前到過的地方，也有可能找到點痕跡。”
“就憑這個？”馬東嗬嗬一笑，“人家跟蹤可能在外麵侯著，還跟著他進各個場合？”
“不管是跟進還是外麵侯著，都有辦法！”甄有為道，“你知道嘛，現在咱們市裏，治安探頭很多，再說，一些酒店、酒吧甚至一般的場所外，也都有私營業主裝的探頭，可以調出資料來。如果嫌犯是在外麵侯著的，被拍的機會很大，隻要道祁願去過的地方都調調影像，幾下一對比，就能從一定程度上鎖定目標。”
“哦，是這麽個事。”馬東道，“那照你這麽說，這大街上到處是探頭，那不侵犯人隱私？”
“啥叫侵犯隱私！”甄有為笑道，“好人不會那麽想，遵紀守法，咋能那麽容易就受到傷害？隻有作惡的人才會因此而受到懲治！”
“嗯，也在理。”馬東點點頭，“不過你咋知道就一定是他人所為？”馬東又道，“那個範小冰你知道吧，我問過她了，說是喝多了去噴池洗臉栽進去的跌暈了，然後被水淹泡了導致大腦缺氧昏迷，難道有疑點？”
馬東想看看甄有為分析的和範小冰有什麽區別。
“一點就能說明問題。”甄有為道，“祁願腦後的撞擊，明顯是鈍器打擊所致，不過這還沒對外公開。”
“照你這麽說，是有人跟蹤祁願，在他下車後將他擊暈，然後拖到噴池邊推進去的？”
“應該是。”甄有為道，“接到報案後我去現場查看過，從祁願停車的位置到噴池的地方，綠化地裏有拖痕，方向一致，也能說明問題。下一步還將深入了解，比如有沒有到噴池邊洗臉醒酒的習慣等，細節性還很多，反正我比較有把握破案。”
“那先祝賀你，早日破案，早日升遷！”馬東笑道，“我說過，在你升副局的事上會幫忙，現在看來用不著了！”
“也不一定。”甄有為笑道，“事情哪有一定的，一秒前和一秒後可能就正反兩個樣。”
“是啊，世事變幻無常。”馬東看看被劃傷的手臂，“你說我半個小時之前，還擔心會不會有人在我肚子上劃一刀，現在完全不用了。”
“好好幹工作吧，有方市長撐著，這麽好的條件還不大幹一場！”甄有為拍拍馬東肩膀，“行了，那就這樣，改日有空再聊侃，我先回去分析分析案情，怎麽說這對我來講也是個機會！”
甄有為啟動車子，一溜煙飛去。
馬東對著消失的車影嘿嘿一笑，“你自己升副局長，還省得我囉嗦。”
回去的路上，馬東神情愉悅，晃著腦袋哼著調子。
“馬大，啥事這麽喜慶？”李二狗抱著方向盤，憋不住問了。
“猜猜看！”馬東丟給李二狗支煙。
李二狗笑嗬嗬地點了，“電話裏聽說啥破案不破案的，抓到襲擊我們的人了？”
“比這還喜慶！”
“有大錢賺了？”
“算了，別瞎猜了。”馬東笑道，“祁願出了事，昨晚被人給整得很慘，現在正躺醫院昏迷著呢，據說至少也是一傻子。”
“喲！”李二狗一拍方向盤，按中了喇叭，“迪迪”地鳴著，“那可是好事！真是天意呐，祁願那狗東西，罪有應得！”
“有點不爽的是，甄有為竟然懷疑是我幹的。”馬東道，“不過他能主動找我，說明還是想幫我，得感謝他。”
“咋會呢！”李二狗樂嗬嗬地說道，“本來霍生一走，你缺少保護，小心得很，這幾天可哪兒都沒亂取啊。”
李二狗提起霍生，馬東腦際突然一個閃電，回想起那天喝酒時的場景，一下直起身來，“李二狗，我咋覺得這事是霍生幹的？”
李二狗一聽，也是一個激靈，歪頭傻愣愣地看著馬東，“馬大，你別開玩笑，他不是去找媳婦了麽！”
“撒謊呢！”馬東閉目沉思，道：“不用說了，肯定是他！”
如果確定是霍生幹的，就不能讓甄有為動真格的。
“甄隊，還沒到局裏吧，趕緊回頭！”馬東趕緊打電話給剛離開的甄有為，“有事，十萬火急！”
“剛進大門口呢，啥事這麽著急，要不等下班找個地方坐坐？”
“等不到下班！”馬東道，“你還是回頭吧！”
幾分鍾後，甄有為站到馬東跟前，“老弟，你搞啥啊，逗我玩呢，前腳剛走，這後腳又讓我回來。”
“甄隊，我，我還是跟你說實話吧。”馬東故意躲躲閃閃，“祁願那事，是我幹的。”
“啥？！”甄有為眼珠子差點掉下來，“你，老弟，玩笑開大了吧！”
“不是玩笑。”馬東晃著腦袋，低頭歎了口氣，“本來是想不給你添麻煩，糊弄一下過去得了，沒想到你破案胸有成竹，我害怕了，所以最後還是選擇坦白，爭取從寬。”
“唉，你說這事搞的。”甄有為眉頭緊皺，“你是個聰明人，咋也犯糊塗呢，你早跟我說，知道能避免多少麻煩？剛才我回去的時候，電話裏已經布置開了，五六路警力已經出去挖線索了！”
“甄隊，這事怪我，有沒有挽回的餘地？”馬東問。
“有沒有餘地，那肯定也要幫你度過這一劫啊。”甄有為道，“這兩天我先看看情況，沒準也挖不出啥線索。我對你還不了解麽，做事幾乎滴水不漏。”
“甄隊，瞧你這話說的，你是火眼金睛，我做啥事還逃過你的法眼！”馬東笑了起來。
“剛才不就是被你給騙了？”甄有為道，“你說不是你幹的，還真把我給騙了。憑我的經驗，一般人撒謊，我看看眼神、表情，還有呼吸深度和速度，就能估個差不多。”
馬東暗暗一笑，剛才根本就沒撒謊，要被你甄有為看出撒謊來，就是你有病！
甄有為重新點了支煙，對馬東說道，“最近幾天你不要到局裏找我，也不要給我打電話，要打的話就用公共電話。這次得小心點，你可知道祁願這人，憑他父親的關係，在市裏多少也有點門路，方局長也很上心。”
“甄隊，一切都聽你的！”
“你覺得哪個環節考慮不太妥，容易露出馬腳？”甄有為道，“到時我單獨去處理，能抹平的就抹平。”
“誒喲，我現在正慌這呢，要不這樣，我回去靜一靜，好好想想，然後告訴你。”
“好吧，要盡快。”甄有為道，“時間就是生命，現在來說恰如其分！”
“我知道我知道！”
馬東笑著，把甄有為目送走。
“這個霍生，也不跟我商量商量，自以為是！”馬東坐進車裏，一臉怒色。
李二狗看看馬東，小聲道，“馬大，你咋就確定是霍生幹的？”
“你想想，霍生這人平日的為人，跟那天喝酒時說的事是不是不一樣？”馬東道，“我跟他接觸雖然不多，但了解還是夠深，你認為他真能為了個女人在這個時候離開他老娘，托付給咱們照顧？還有，那天喝酒時他表現是不是有點奇怪？就算是出去找媳婦，用得著弄得悲悲戚戚的，跟生離死別一樣。”
“馬大，你這麽一分析，還真是！他之所以這麽著急對祁願下手，就是擔心你再次遭到祁願的黑手。”李二狗歎道，“那小子，也不跟我商量商量，自己就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