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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遠房親戚』

  登仙大會結束的第二天,眾仙門已經帶著自己的弟子陸陸續續離開了神都城,太一門的飛行寶船也載著數百弟子朝著師門的方向飛去。

  船艙內,東華真人獨自一人拿著自家門派的仙冊看了良久,只見其手掌上有靈力波動,他朝著『林思憶』的名字一抹,那裡又成了一片空白。

  「小子,可別怪我。」

  「師伯,師伯,不好了,我剛才清點了一下人數發現少了一人,要不我現在乘飛劍再回一趟儒聖院。」他剛一轉身,東華真人叫住了他。

  「靜右,不用去了,去看好外面那些弟子吧。」

  靜右再三確認師伯沒有在說胡話,他慢慢退出船艙將門帶上,這裡面有古怪,難怪之前師伯看起來那麼奇怪。

  清風在飛船上來來回迴轉悠了好些趟一直沒找到林青雲口中所說的那一位。

  「奇怪,不是說有一人加入了太一門,怎麼沒找著人?」

  他看到太一門的小道長連忙上前打招呼:「小道長,小道長。」靜右正在胡思亂想之際,聽到有人似乎在喊自己,卻見是一個穿著道袍的弟子朝著自己走來。

  「我記得你叫清風吧,清風師弟,你以後叫我靜右就可以了。」他可是記得對方是七十九階的成績,說不定到了門派就被掌門長老們搶去當真傳弟子了,到時候身份比之自己還要高,所以他都沒敢讓對方叫自己靜右師兄。

  「靜右師兄,我還沒入門呢,怎麼能直接稱呼道號呢!師兄,和你打聽個事,你們有沒有收一位姓林的弟子就是和林青雲他們一夥的。」

  靜右一聽就知道對方說的是誰,他不動聲色:「抱歉,姓林的弟子倒也不少,但是和林青雲一夥的我倒是沒什麼印象。」

  「這樣啊,謝謝師兄。」等到靜右走後,清風才摸著下巴暗想林青雲那小子應該不會說謊才是,真是怪了。

  儒聖院內等到眾仙門走後,這裡又恢復到了往常的平靜。

  「先生,先生,外面有一位叔叔讓我把這封信交給你,說是東華真人讓他轉交的。」小書童手中搖著一封信小跑著朝子墨那邊跑去。

  「東華師叔?」

  子墨接過信件,『子墨師侄親啟』只見信封上蘊含陽剛劍意的字跡的確是來自東華真人,這是太一門的獨門劍訣《東陽烈火劍》。

  子墨拆開信件:「子墨師侄,當你讀到這封信時我已經遠離了神都,這裡有一事相托,還望師侄相助,我有一遠房親戚,因家中遭到意外前來投靠於我,但我觀其心性乖戾怕其修為高深后做出有傷天和之事,燧將他留在貴書院東廂房內,望賢侄能收他為記名弟子以聖院浩然正氣洗去他心中劣性,我願承賢侄一個人情,日後賢侄若有困難,老道我必會鼎力相助。」

  「這老頭子葫蘆里賣的什麼葯?雖然儒聖院講究修心修性,但你們道家這方面也不差吧,何必這麼大費周章?」他將信件折好又裝進信封中獨自一人來到東廂房處,稍一感應便發現某處廂房內有勻稱的呼吸聲。

  子墨來到廂房內,發現房間的床上躺著一位十五六歲的少年,少年只是一凡人被人下了咒法一直陷入沉睡,子墨觀其面相併不像是心有乖戾之人,眉頭一皺心中疑惑更深,他隨手打了一道『醒神咒』,少年慢慢睜開雙眼。

  「遭了。」林思憶猛地坐起,這才想起今天要跟隨仙人他們一起回師門,正準備下床卻見身前站著一位青衫書生,林思憶認得對方,這是儒聖院負責招收弟子的子墨先生。

  他微微一愣不知對方為何出現在此,不過這時候哪還有閑工夫去亂想,林思憶連忙披上衣衫穿上鞋朝著子墨行了一禮迅速奪門跑出。

  子墨先生站在房間里靜靜的看著他。

  林思憶很快臉色難看的又回到房間里,他有所猜測可能太一門把自己給忘了,這般一想臉上頓時血色全無。

  子墨先生說道:「太一門的人已經走了。」

  聽得子墨的話,林思憶跪倒在地抱著頭痛苦萬分,溫熱的淚水順著臉頰流下,好不容易得來的修道之路卻被自己給葬送了,為什麼自己會睡過頭,會犯這種低級的錯誤。

  「爹、娘,對不起。」他心中絕望,若是不能修道治好身體,回去也是兩位老人家添麻煩,那還不如……。

  「咳咳,你叫什麼名字。」(這小子就這麼無視自己的存在?算了,就當幫東華一把吧,看這小子也怪可憐的,留在儒聖院自己教導一番也算給東華一個交代,順便能獲得一個洞玄境高手的人情,這筆買賣好像也不賴,子墨心裡一盤算有了計較。)

  林思憶因為事情太突然對自己的打擊太大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聽到子墨的問話,他這才想起對方也是仙人啊,猶如抓住了最後的救命稻草,林思憶眼中燃起了一絲的希望,他雙膝擦著地面挪到子墨的腳下:「先生,求求你先生,收留小子,只要先生能給我修道的機會,哪怕天天伺候在先生身邊端茶倒水,小子也無怨無悔。」子墨先生不為所動,而是淡然的問道。

  「你為何而修道?」

  「我想修道治好我的身體,不用再給爹娘添麻煩,大夫說我的身體醫不好,聽說仙人百病不侵,所以我想修道。」

  子墨一手撫在林思憶的額頭,靈氣在林思憶身體里遊走了一圈,的確,這小子先天性體弱,凡人大夫很難治好,只有修鍊至剛至陽的神通或可改善體質。(怪了,這和東華那老牛鼻子說的壓根對不上啊。)

  「你能有顆向善盡孝之心卻是不錯,你叫什麼名字。」

  「林思憶。」

  「林思憶——!」子墨喃喃,他縮回的手掌一抖,本已經修鍊的坐懷不亂波瀾不驚的心神猛地震顫了一下,他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仍然跪倒在身前的少年,子墨連忙側身躲開了對方跪拜的方向。

  「少年人,你既然不想給爹娘添麻煩,我可給你用之不盡的財富,你們一家三口從此不用勞作坐享富貴如何?」

  林思憶只當仙人在試探自己修道的決心,他連忙挪動朝著子墨的方向跪拜:「先生,我向道之心堅決,不會因榮華富貴而動搖,還請先生收留於我。」

  子墨已經閃身來到了林思憶身後頗有些頭疼:「小子,你不是擔心自己會給爹娘添麻煩,我既然已經解決了你的後顧之憂,你為何還要修道?陪在你爹娘身邊不好嘛?還是說你所表達的孝心不過是口上說說?」

  林思憶仍然跪著想要轉過身體卻比子墨一手按住讓他挪動不得。

  「哪怕有了榮華富貴,爹娘仍然會每天因為我的身體擔驚受怕寢食難安,他們疼愛我,而我也不想因為自己的原因讓兩位老人擔心,求求先生收留我吧,我什麼事都願意去做,求求你了,先生,求求你,思憶一定不忘先生的恩情,求求你」,林思憶不斷朝著前方跪拜懇求著。

  房間里只剩下兩人的呼吸聲,安靜的可怕,林思憶想要給對方跪拜磕頭,可是對方一直按住自己沒有鬆手,子墨先生臉色陰晴不定,哪怕作為有涵養的讀書人,此刻心中也已經將東華那老頭問候了無數遍,把這麼個燙手的山芋丟在了自己手上,真是可惡,你那欠下的人情定要叫你好好奉還。

  子墨閉上眼睛想起了那個夜晚,良久他睜開眼深深吸口氣平復了自己的情緒:「我可以將你收在儒聖院,但我有三個條件。」

  林思憶大喜,別說三個條件就是三十個條件他現在也會答應著。

  「先生請說,思憶一定遵守。」

  「第一,你要成為我認可的君子,否則我和學院里的人都不會教你一招一式的仙術道法。」

  「何為君子?」

  「琴棋書畫六藝精通可為君子;懲惡揚善幫助弱小可為君子;博古通今傳道授業可為君子;心懷蒼生濟世為民是為君子……;君子在我們心中,而我們每個人心中的君子都有所不同。」

  「先生所認可的君子又是什麼樣的?」

  「我不知道,這需要你來給我答案。」

  見林思憶不再提問,子墨繼續說道:「第二,你不得拜學院內任何一人為師,而我也不會收你為徒。」

  「先生!」林思憶一驚。

  「我知道你想問為什麼,我同樣給不了你答案。」

  「第三,三年之後,無論你學的怎麼樣都必須離開學院。」

  「以上三條若你願意遵守,可以留在儒聖院學習。」

  林思憶臉上的喜色已經褪去,他苦著臉問道:「那我這還算儒聖院的弟子么。」

  「自然不算。」

  「思憶不懂,既然不算弟子,為何先生還要收留我?」

  「你只需回答我是否想留在學院,其他你無需明白。」

  林思憶知道留在這裡是自己可以修鍊的最後機會,又哪裡會放棄:「我明白了,便依先生,思憶此生定不忘先生恩情。」

  (不忘我的恩情么,子墨先生心裡不是滋味,希望你以後不要恨我才好)

  「跟我來。」得到了想要的答覆,子墨率先朝著門口走去。

  路上不少弟子偷偷打量起這位跟在子墨先生身後的新人弟子,不知是誰家的孩子竟然這麼幸運得到了先生的賞識?

  林思憶低著頭跟著對方來到了一處名叫事務堂的地方。

  「這裡是管理學院所有事務的地方,包括弟子各種資源和用品的領取都在這裡,以後你缺什麼需要什麼都可以來這裡。」子墨帶著林思憶走進去,裡面這時候因為招了不少新弟子的緣故又亂又忙,不過弟子們再見到來人的時候還是連忙放下手中事務對子墨行禮,子墨對著眾人點點頭帶著林思憶朝著最裡面走去。裡面的房間一位老者正靠在椅子專註的看著手中的書典。

  「許叔。」

  老頭一見來人是子墨,連忙站起身:「是子墨呀,你怎麼有空來這地方?」作為儒聖七賢之一,子墨在學院裡面的地位自然是無與倫比。

  「許叔,我是帶這小子和你打聲招呼,他叫林思憶,以後這小子如果缺什麼我讓他拿著我的身份牌直接來找你,他所需的東西一應給他。」

  「一應給他?」老者訝然。

  「是,一應全給他,到時候直接算在我頭上。」

  「你徒弟?」

  子墨搖搖頭。

  「算了,你既然不願多說那就不說吧,行,我知道了,我會和下面那些小子交代一聲。」

  子墨以晚輩的身份行了一禮,李銘也行禮之後兩人告辭來到外面。

  子墨將自己的身份牌交給林思憶:「拿著這塊令牌,整個儒聖院沒有你不能去的地方,這三年你能學成什麼樣全看你自己。」

  林思憶拿著令牌卻有些不知所措:「先生,我該怎麼去學?」

  「學院有藏書閣,有授業的課堂,有學生之間召開的交流會等等,怎麼去學,需要你自己去摸索,該給你的我都給你了,能學成什麼樣全看你自己咯!」子墨說完轉身留給林思憶一個瀟洒的背影(小子安安穩穩的度過三年趕緊離開吧!反正那所謂的君子也必須獲得他的認可,他不認可便不用教這小子任何道法神通)。

  林思憶獃獃的看著手中身份令牌又看了看走的快沒影的子墨先生,他又環顧四周,除了這個事務堂他沒一個認識的地方,他有些凌亂呆愣在當場,自己這就這麼不明不白的加入了儒聖院,也這麼不明不白的成了沒人管的『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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