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代價
柳青靈討厭黑暗和安靜，她也害怕對方會陷入沉睡一睡不醒，她害怕在這個冰冷的密道內自己在恐懼和不安中死去，她還不想死，她想找些話題來吸引對方的注意力，可是自己和林思憶也沒見過幾次面，對於他的了解僅限於青雲師兄的朋友。
「能和我說說你的事嗎？我記得登仙大會那時候你不是在太一門的地盤嗎？怎麼又拜入了儒聖院？」
林思憶口乾舌燥，意識昏沉，他真的提不起力氣來回答對方的問題，可是他也害怕自己會一睡不醒，他左手又輕輕捏了捏對方的玉手，希望可以通過異性身體之間的接觸這點點的異樣感覺刺激自己。
「你那時候怎麼會注意到我？是不是早就喜歡上我了。」
「下流，都傷成這樣了，還調戲我。」
「呵呵……咳咳……。」若是放在平常他肯定不會說出這種話放蕩的話語，只是現在他也不知道自己能撐到什麼時候，一切都無所謂了，開開玩笑活躍下氣氛，希望能帶給對方更多的活力撐到別人來救他們。
柳青靈輕靈細微的聲音回蕩在密道內：「以前救過你們，對你們四個比較在意，當時我可是驚訝了好久，沒想到你們四個竟然都入了仙門，所以我一直覺得怪不好意思的，當時在飛船上和你們說那些話。」
「原來如此，其實我也覺得挺意外的，進了仙門之後才知道仙門難入，沒想到我們四個都進了五大仙門，至於我——。」林思憶又想起了自己睡過頭最後求先生收留的回憶。
「我當時睡過頭了，錯過了太一門的啟程時間，只好求著子墨先生收下我。」
「嘻嘻……。」黑暗中傳來了少女銀鈴般的笑聲，在這冰冷的環境中讓林思憶心裡感到微微暖意。
「你這人還真有趣。」
「你呢？」
「我？」
「我都說了我的事情，你難道不說說你的事？」
「我沒什麼好說的，我從小到大都在玄意門度過，師父和端木師姐只知道修鍊和閉關，而且我又經常惹事遭師父打罵，其他師姐們也都不怎麼和我相處，大多數時候我都是一個人獨處，是不是覺得很無聊？」
「怎麼會呢，羨慕你還來不及。」
「不過也有一些和你一樣的下流小賊故意接近我，然後被我狠狠教訓了一頓，你還是第一個拉我手的男孩子，是不是很高興。」安靜的密道內並沒有再聽到少年的回答，柳青靈心中一陣慌亂。
「喂，你怎麼了？怎麼不說話！」少女急道，壓榨著自己的每一丁點靈力換來生機之力注入到少年的身體中，林思憶聽到少女的喊聲，艱難的睜開垂下的眼皮，有氣無力道：「說到哪了？哦，下流小賊，我們儒聖院都是君子，不會下流。」
林思憶的情況越來越差，柳青靈忍著淚眼中的淚水：「哼，抓著人家的手不放，你還好意思說自己是君子！」
「我這不是擔心你出了事情才一直抓著，咳咳……咳咳。」林思憶一陣陣咳嗽，而他嘴裡已經滿是血泡。
「喂，你怎麼了，喂，快說話呀！」
「爹，娘，來接我了。」林思憶精神恍惚，彷彿看到了爹娘再和自己招手。
「林思憶，快醒醒——」
柳青靈突然發覺抓著自己的手有些鬆動她心中一顫：「小賊，小賊……。」
「先生——。」林思憶又看到了先生，先生背對著自己離他而去，先生不要自己了。
閉關中的蘇子墨心中突然感受到一陣慌亂，他背著雙手走出房間眺望著西南之地。
「子墨賢侄，你怎麼到我這來了？」
「聶老，我要出去一趟，學院若有要事，你和夏老商量著處理，我很快就回來。」
聶老沒有多問，只是淡淡的應了一聲。蘇子墨化作劍光朝著西南之地急射而去。
柳青靈心中感到絕望，旁邊的少年再也沒有說話，師姐到現在還沒來，難道師姐也放棄救自己了嗎，她的心沉到了谷底，她的眼前一片黑暗，因為絕望而放棄了生存的念頭。
「轟！」被堵上的通道碎石慢慢凝結成冰，隨著一聲轟響，冰晶碎裂。
「師妹——。」
「思憶——。」
柳青靈不知道已經過了多久，她記得自己昏過去的時候好像聽到了師姐的聲音，她想要睜開眼睛，模糊中感受到有人在自己身體上摸索，她努力了好久眼睛終於睜開了一道縫隙，她看到了師姐絕美冰冷的容顏，她的眼圈微紅肯定是悄悄的哭過，臉上的擔憂之色一覽無餘。（原來師姐也會露出這種表情呀，還以為師姐會越來越像冰塊呢！）
「師姐！」柳青靈有氣無力的喊了聲。
端木筱雪見到柳青靈醒來，一把摟住她，將臉貼在她的肩膀：「師妹。」
「師姐，你哭了？」
「我沒有。」
「師姐乖，不哭。」
端木筱雪埋著頭不願意起身，不想讓師妹看到自己的失態，不過柳青靈還是能聽到輕微的哽咽聲。她想要抬起手撫摸對方的秀髮給予安慰，只是一抬手右臂還是傳來陣陣疼痛，她委屈道：「師姐，我的手臂好痛。」
端木筱雪起身輕輕抬起柳青靈的手臂，催動靈力不斷滋養著她手臂上的經脈。柳青靈的傷勢很重，左臂骨裂，右臂和身體多處經脈受損，顯然是受到了強烈的撞擊所致。不過相比較另一位少年而言這也算是輕的了，那位少年經脈俱損不說，胸骨和脊骨有多處斷裂，就連五臟六腑都有嚴重的破損，要不是師妹用生命之力吊住了他一口氣，恐怕早就一命嗚呼了，不過即便這樣他的情況也極為不樂觀。
柳青靈看著外面夕陽殘照：「師姐，過去多久了？」
「離我們將你們救出來已經差不多有十二個時辰了。」
「已經這麼久了！師姐，他怎麼樣了？」
「他——。」端木筱雪露出猶豫之色。
「她怎麼了！咳咳——！」柳青靈剛想起身又牽動了身體上的傷口傳來陣陣咳聲，端木筱雪連忙按住她。
「師妹，不要激動，他還沒死，林青雲正在給他療傷。」
柳青靈情緒平復下來，然而端木筱雪卻不敢將實情告訴師妹，林思憶現在的情況極其糟糕，以她和林青雲的修為和所帶的藥物恐怕很難醫治。
「師妹，你好像很關心那個少年？」
柳青靈臉色一黯：「因為他是個笨蛋，明明境界比我低卻還要逞英雄，最後遭受異魔獸攻擊的時候，還一直護著我，若是沒有他我恐怕我也堅持不到師姐前來，師姐，求求你，救救他好不好。」
「好，師妹你先別擔心，在這裡先安心養傷，我去那邊看看情況。」安撫好柳青靈，端木筱雪走出房間將門帶上，特意設置了一道封印，她這才安心的朝著另一邊的房間走去。
房間內，林思憶臉色蒼白的躺在床上被凍成了一個冰雕，兩人發現他的時候因為他傷勢太重根本不敢去動他，端木筱雪情急之下用冰魄之力將其凍結，此時林青雲坐在床邊不斷催動靈力注入到冰晶之內嘗試著修復林思憶的身體，哪怕他已經累得滿頭大汗可是收效甚微，憑著他的修為根本無法治療這麼重的傷勢。
「怎麼樣？」
「不行，我一直靠吞服回氣丹幫他治療，可是根本沒用，師姐怎麼辦？」林青雲此時的臉色異常憔悴，滿頭的汗水，這樣不斷的壓榨自己使得他的身體也開始支撐不住，剛才想要站起身險些昏倒，只好又坐回床上，目光投向走進來的女子，希望她能想些辦法。
端木筱雪沉默，因為這種傷眼下真的沒什麼辦法。
「師姐要不我們去找雲中帆幫忙，以他洞玄境的修為肯定有辦法。」
端木筱雪搖了搖頭：「他的傷勢太重，涉及到五臟六腑的傷勢都是極其致命的，門派中曾有一位長老的弟子同樣是五臟六腑受創，那位長老為了救他，修為直接從洞玄中期掉到了洞玄初期，這種代價你覺得雲中帆會出手么！」
「難道就沒有其他方法了嗎？」林青雲氣急，抬起手想要拍下，意識到這是林思憶躺的穿上，他又將手輕輕放下。
「有，傳言靈隱宗的獨門丹藥冰魄生機丹可以生死人肉白骨，歸墟道門的血靈髓可修復一切內傷，但是這兩樣都是極其珍貴的靈藥，先不說他們願不願意拿出來救治一個小輩，歸墟道門在東南之地，靈隱宗在東北方與我們相距數千里，遠水解不了近火，除了這兩種藥物以外恐怕再沒辦法。」當然還有一種辦她沒有說，柳青靈乃是稀有的木靈體，配合其修鍊的《青木神功》應該也可以救治這位少年，但是自己的師妹也身受重傷，出於私心，她沒有告訴林青雲。
林青雲臉色異常難看，他看了眼林思憶，若是真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他只好帶著林思憶去求師父哪怕以死相逼。
「師姐，這冰魄靈氣能持續多久。」
「二十四個時辰，冰魄靈氣只是阻斷了傷勢的發作，可是一旦寒冰化解，傷勢就會迅速爆發，哪怕再次使用冰魄靈氣也不會再有任何效果。」
「我這就帶著他回師門。」林青雲剛想起身。
「誰！」端木筱雪一聲爆喝召出靈劍冰淵臉色緊張的盯向門外，剛才突然出現強烈的鋒芒之意讓她有些心驚。
「子墨師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