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突來的調戲
閑閑地在東陵地宮逛了半日,木姑娘百無聊賴,隻得拉著自家刑大公子出去,咳咳,放風。
許是臨海的緣故,東陵的夜市帶著明顯的海風的溫涼,隱隱有一絲腥氣。處處可見精致的極具海域風情的飾物,五光十色的珊瑚雕,兼具各式各樣的貝殼,分外別致。
木姑娘看得興起,卻倏地嗅到一股很是詭異的氣息,她不覺側眸,恍惚間一襲墨藍長衫的背影,發上綰著一根骨白的珊瑚簪,再是平常不過,可是剛剛,她分明是嗅到了很不尋常的氣息。
思忖再三,她才恍然,那分明與扶桑神木下的黃金巨龍一般,隱隱一股懾人的龍息。
隻是,龍族不是幽居深海麽?又怎麽會來逛人界的街市?
她不覺放下手中把玩的飾物,轉而站直了身子,明媚的月牙大眼遙遙看向那隱隱消散在人 流中的一襲墨藍長衫的背影。
見此,刑大公子那瀲灩的桃花眼倏地一暗,他不覺伸手在木姑娘近乎凝滯的眸前晃了晃,狀似咬牙切齒地說道:“所以,你現在是有恃無恐了公然在公子我麵前出牆麽?那位藍衣公子,你很喜歡?”
感受到周身一瞬而起的殺氣,木姑娘陡然回神,她趕緊討好似的搖了搖自家公子那修長的手,很是眉眼彎彎地開口:“怎麽會,阿淵,我心裏隻有你一個。” 說著,她頓了頓,轉而一本正經地開口:“我隻是見那公子有些不尋常,便多看了兩眼,嗯,若是我感知無誤,他應該是龍族之人。”
聞言,刑大公子卻似是並不意外,他惡狠狠地捏了捏掌心那綿軟的小手,甚是霸道地開口:“管他龍族鮫族,以後除了本座,其他男人你能不看就別看。”
對於這種近乎無理的要求,木姑娘表示不是一般的喜歡,怎麽辦,她家公子連耍狠都是這麽得撩人,她感覺簡直愛死這種不可一世的囂張了。
再次被自家姑娘萌一臉,刑大公子那懾人的殺氣才稍稍收斂,他拉著木姑娘,很是小心地走在這喧鬧的街市,轉而柔聲哄道:“這樣才乖,記住,以後要聽話。”
見此,木姑娘忙不迭點頭,她很是軟糯地開口:“嗯,我很乖。”
因為木姑娘如此上道,刑大公子欣慰之餘,也就沒有拒絕木姑娘去吃夜宵的提議。
其實有一點清風說得不錯,那便是木姑娘大抵是九重天宮最沒有仙緣且無限接近凡夫俗子的仙女了,沒有之一。
一路吃過一條街,木姑娘終於也算是體驗了一把所謂的女主角應有的待遇,她不覺摸了摸自己圓潤了不隻一星半點的小腰,明媚的月牙大眼很是饜足地半眯著,隱隱看著那長燈如晝的街市深處。
至於刑大公子,木姑娘很是理直氣壯地表示,他去履行所謂的男主角的義務給自家姑娘買言情小說必備撒嬌神器——糖葫蘆去了。
等了許久,不曾見自家公子回來,木姑娘不禁有些心急,話說萬一自家刑大公子情難自禁把人家勉強被自己多看兩眼的小販給人道毀滅怎麽辦?
那她要不要因為這幾乎給自己捍衛六界普度眾生的大業抹黑的敗筆而裝作不認識某人?
正思忖著要不要前去找找看自家隨時可能化身恐 怖 分子的妖孽公子,鼻尖驀地嗅到一股霸道的龍息。
她倏地抬眸,眼前卻並不是那一位墨藍色長衫的公子,而是一位眉目冷厲凶煞的公子,一身極盡奢華的錦袍,帶著明顯的王者霸氣。
錦衣公子看著木姑娘乖巧軟萌的大眼,似是邪肆一笑,爾後頗為紈絝地開口:“小美人,長夜漫漫,你一個人麽?”
木姑娘看著眼前陌生的公子,不禁默默腹誹:丫的,舉止輕浮且腳步虛浮,一看就是長期縱欲過度,倒是可惜了這一張還算是看得過去的一張臉。
隻是,什麽時候幽居深海的龍族開始在凡界紮堆了?
見對麵的綠衣姑娘不說話,錦衣公子卻隻當她是見自己天人之姿太過羞澀,想著,他那雙稍顯渾濁的墨眸漫起一抹更深的笑意,故作溫柔地開口:“小美人,怎麽不說話?放心,公子我對待你這般的小美人可是很溫柔的。”
聞言,木姑娘軟萌的小臉不覺狠狠一皺,她似是嫌棄又似是嫌棄地看一眼對麵那自大狂妄且自以為風流無限的錦衣公子,咧出一口小白牙,近乎一字一句地說道:“抱歉,姐不稀罕。”
丫的誰來告訴她傳承自太古洪荒的龍帝血脈什麽出現了如此一個齷齪的異端?
見此,錦衣公子那墨色的眸子隱隱泛起一抹弑殺的血光,他似是不緊不慢地開口:“小美人,公子我耐心有限,你說,是你自願,還是我動手呢?”
聞言,木姑娘明媚的眸子似是狡黠著眨了眨,她緩緩伸出一根粉白的手指,悠悠一指錦衣男子身後,很是軟糯地開口:“喏,其實要不要跟你回去,得我家大美人說了算。”
大美人麽?莫非他今天還可以左擁右抱享齊人之福?錦衣男子倏地轉身,順著她的視線看去,所有的狠厲和下作頃刻間灰飛煙滅。
那一襲月白錦袍的公子,瀲灩的桃花眼隱隱泛著不滅的殺氣,許是拿著那一串與他風華萬千的氣度極其不符的糖葫蘆,過分寬大的袖擺滑下一截,一圈細碎的紫微花半開半合,卻不及那皓白的手腕一分顏色,如若清淺的月華,更添一分優雅。
一眼過後,便是天地山河紅塵不滅的極致風流,隻覺塵世汙濁,踏一步都是輕慢。
刑大公子悠然地走到木姑娘麵前,甚是溫柔地把那一串糖葫蘆放到她掌心,似是無奈地開口:“笨蛋,我果然還是太過心慈手軟了一些。”
他的聲音很輕,清冽之中透著一抹難掩的寵溺,雖然似是不耐,但卻不難看出,他分明是喜歡得緊。
話落,他不著痕跡地站到自家姑娘身前,瀲灩的眸子稍稍一斂,化作無盡的幽深,他似是漫不經心地開口:“如果我沒有聽錯,你對我家姑娘很有些心思?”
感受到那一霎鋪麵襲來的殺氣,錦衣公子不覺後退一步,他大概也意識到,自己今天可能是踢到鐵板,想著,他也顧不得那麽些旖旎的心思,故作鎮靜地開口:“公子誤會了,我乃東海龍主之子,倉贏,早聞建水城晚間繁華,特來此領略一二,恰逢這位姑娘一人獨立,便想結識一番。”
說著,他那雙略帶邪氣的眸子不著痕跡地看一眼木姑娘,心裏卻不住暗忖,不論眼前這位白衣公子是何身份,看在他東海龍主的麵上,也需斟酌一二。
然而,他大抵不會知道,眼前這位可是太古洪荒的殺神殿主,如今九重天闕的紫微大帝,一個龍主,他根本是不看在眼裏。
聞言,木姑娘倒是聽不下去了,她甚是鄙夷地給倉贏一個木氏大白眼,爾後拉了拉刑大公子寬大的袖擺,似是撒嬌又似是告狀道:“才沒有,阿淵,他就是想欺負我。”
丫的出來獵豔還說得這麽冠冕堂皇?敢不敢再無恥一些?
見此,刑大公子似是無奈地淺歎一氣,他一下把木姑娘甚是不老實的小手握緊,爾後耐心地哄道:“乖,公子我幫你欺負回去。”
感受到他周身一霎濃烈的殺氣,倉贏不自覺後退一步,他墨色的眸子淺淺一眯,故作鎮靜地開口:“公子此話何意?”
難道這小小的建水城,還真的有人敢挑釁他東海龍族的威嚴麽?
似是知他心中所想,刑大公子那瀲灩不再的桃花眼稍稍一挑,爾後漫不經心地開口:“回去告訴海殷,再不知收斂,公子我不介意,替扶幽清理門戶。”
話落,倉贏那還算是平靜的黑眸驀地一縮,他深深看一眼刑大公子,爾後倉皇轉身,近乎狼狽地離開。
直到走過一條長街,倉贏才堪堪停下,胸腔裏那隱忍的一口血驀地噴出,染得那一身奢華的錦袍一片狼狽。他緩緩回身,看向那已模糊的來路,墨色的眸子陡然間狠厲,似是嗜血地笑笑,他近乎無聲地說道:“我想要的,從來沒有得不到。”
隻是,這般妄言要替龍帝扶幽清理門戶的,不知是哪一位尊神?
東海龍族,龍主海殷一脈,乃是傳承太古洪荒之初的龍帝血脈,雖然龍帝扶幽已經隕落,但是,其至高無上的權威,曆經百萬載滄桑,卻無一人僭越。
那位耍流氓的倉贏一走,木姑娘似是惡狠狠地咬一口手中的冰糖葫蘆,爾後眉眼彎彎地看向自家連耍狠都是這麽美到不行的刑大公子,些微口齒不清地說道:“大美人,你果然沒有讓我失望。”
怎麽辦,木姑娘覺得她已經忍不住要把自家刑大公子給帶回太清聖境狠狠長一回臉了。
見此,刑大公子周身殺氣一斂,爾後捏了捏自家姑娘軟萌的小臉,不緊不慢地開口:“乖,以後別給公子我惹這些爛桃花,不然,我不介意替道德天尊清理門戶。”
木姑娘:……
此時長街盡頭,一藍衣女子遙遙看著這一幕,那婉轉的水眸深處隱隱閃過一道墨藍流光,她嫣紅的唇似是勾了勾,爾後近乎無聲說道:“果然,沒有讓我失望呢。”
正待轉身離去,卻突聞背後傳來一聲似是歎息的低喚:“綃綃。”
她都已經快要忘記,還有人這樣喚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