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深情告白
宇文乾一時半會也答不上來。半晌忽然又道，“可若是海上來的人，咱們在海邊鎮守這麽多天，倒是也未曾見過。難道說是障眼法不成？”
兩人討論了半日卻也沒什麽結果，隻得先去操練海軍。
宋初看著那一大串珠子，卻有些哭笑不得。
她今天是怎麽了？難道是命犯桃花不成？一個兩個的都喜歡她！
宋初努力地對著眼前那提督笑了笑。
“這個…小女子才疏學淺，實在是當不得厚愛。何況提督家境甚好，為何要找一個罪臣之女呢？實在讓小女子有些想不通。”
那提督執意要將手中那一大串透亮的珠子送到宋初的手中：“給你的，你就拿著。這是我自小便帶著的，據說高僧曾經開光。在戰場上，也能保個平安。”
宋初委婉地道：“可是這珠子太大了些。比較適合提督戴，宋初就不必了吧。再說了，我還有玉佩呢。”
說罷連忙將雲曉拿給自己的玉佩亮了亮。
那提督看見那玉佩，疑惑道：“我怎麽覺得好像在哪裏見過似的？”
宋初不禁怔了怔。沒錯，她也有這樣的感覺。這玉上沒什麽圖騰，卻偏偏給人一種感覺——她在哪裏見過這玉佩。
宋初強行壓下心中的驚訝，笑道：“敢問是在哪裏見過？”
那提督皺眉想一會兒，道：“卻是想不起來了。”
宋初有些失望地笑道：“天下玉佩千千萬，都是差不多的樣式和花紋。許是見過相似的罷了。”
那提督明顯對玉佩沒什麽興趣，心不在焉地“嗯”了一聲，又道：“宋姑娘真的不賞臉麽？據說有上好的酒肉。在邊關竟然能吃到牛肉，真的是很難得的。”
宋初誠心地道：“真的不用了。李提督性情好爽，小女子實在佩服。”
李提督見自己不管說什麽宋初都是拒絕，心知眼前這個溫潤的姑娘是真心不喜歡自己，心中一陣難言的失望，強笑道：“那便算了。宋姑娘若是什麽時候閑下來了，便去找我聊天喝茶。”
“這是當然的。”宋初客套地應承下來。
李提督方才一步三回頭地走了。
女軍醫們總是要敏感一些。果然歡兒便好奇地問道：“不知剛剛那個男子是誰呀？”
宋初不欲和她說太多，隻是笑道：“是李提督。找我問個人罷了，沒什麽要緊事情。剛剛讓你去拿些金瘡藥來，可拿好了？”
“她呀，在偷懶呢。還是我們去拿的。”另外一個女軍醫探頭笑道。
“要你多嘴！”歡兒惱羞成怒，“宋姑娘別聽她們瞎說。我剛剛真的去拿了的，諾，桌子上放的都是我拿來的。”
宋初笑道：“這有什麽好吵的？”
兩人又吵鬧了一會兒，方才住嘴。
宋進賢卻坐在一堆文書裏，愁眉苦臉地歎了口氣。
“諾，這個給我再寫一份。”那個老秀才轉來轉去，又將一個文書丟在宋進賢麵前。宋進賢一麵抄寫得手腕子都是酸痛的，一麵卻看見那老秀才什麽事都不做，一時便有些氣不過，冷冷地道：“我都做了，那你做什麽？”
“我做什麽？”老秀才像是不敢置信，又問了一遍。
宋進賢冷冷地看著他。
“我的任務嘛。便是監督你，給你分配任務識時務者為俊傑也，難道曾經的相爺連這句話也不懂？”那老秀才搖頭晃腦地說道，還特意加重了”曾經的“三個字。
宋進賢幾乎要被那老秀才氣得吐血，冷冷地道：“可你也是軍中文書，我也是。咱們兩個乃是平級，你憑什麽要我把你的那一份都做了？”
那老秀才掀起眼睛看看他，嘲弄地“切”了一聲。
“你有什麽能比得上我的？”那老秀才毫不留情，“論力氣。我每天幹那麽多活，打你三個都不成問題；論學問，我也是秀才，你也是秀才，隻不過比我多考了幾年罷了；論家裏的兒女嘛…”那老秀才諷刺地看了他一眼。“我的兒女們是沒有什麽本事。但是卻每天看我給我送吃的，你那麽多兒子女兒，可有誰來看過你？”
宋進賢滿臉通紅，厲聲道：“胡說八道！”
那老秀才不屑地看了他一眼。
“老爺啊，我的心肝寶貝老爺啊——”
一陣鬼哭狼嚎的聲音從外麵傳來。
這次終於輪到宋進賢諷刺那老秀才了，不禁“哈哈”笑道：“你娶了這樣的老婆，還有什麽可炫耀的？”
那老秀才也是冷下臉來，認真聽了一耳朵然後疑惑地道：“這不是我媳婦。”
“行了，別裝了。”宋進賢毫不留情地諷刺道，“是就是了，我才不會像你一樣諷刺別人。”
那老秀才鄙夷地看了他一眼。
“我說了不是，真的不是。”
宋進賢的臉色逐漸變了。那聲音越來越近，可是怎麽這麽耳熟呢？莫非……
“噗通！”
書房沉重的門早就已經發黴壞掉了，如今更是不禁推，三姨娘輕輕推了一下便倒了。三姨娘就這樣涕淚橫流地跑了進來。
“你…你怎麽來了？”
宋進賢此刻才是麵色灰白，啞著聲音問。
“老爺啊，妾這不是實在太想你了嗎？二姨娘說讓我和嘉哥兒先跟著她回杭州老家，我便把孩子托付給她，來找老爺來了……”三姨娘哭得稀裏嘩啦，比上次還要傷心得多。
那秀才“哈”地笑了一聲，慢悠悠地道：“老宋啊，沒想到你竟然還有這麽漂亮的妾。”
宋進賢的老臉頓時有些掛不住，狠狠地瞪了一眼三姨娘：“哭哭哭，就會哭！再哭出去哭去，我沒有這麽丟人的妾！”
“老爺啊，你瘦了……”
三姨娘根本不為所動，依舊哭得天崩地裂。
宋進賢深深歎了口氣，覺得十分無力起來。
“好了，莫要哭了。咱們回我的房裏再說，行不行？”宋進賢放緩聲音哄道。
果然三姨娘慢慢地止住了哭聲，眼淚婆娑地看著他。
“你先幫我弄了，我去去就來。”宋進賢實在無法，便朝著那個剛剛自己才嘲笑過的老秀才懇求道。
“哦，憑啥子呦。你去和老婆快活，讓我在這裏給你擦屁股。”那老秀才瞪了他一眼不平地道。
奶奶的，宰相就是好，老婆都這麽漂亮！
宋進賢實在沒辦法，隻得將懷中藏著的一小塊碎銀子塞給那老秀才，低聲道：“莫要說了，去買杯酒吃吃吧。”
那老秀才捏了捏懷中的銀兩，這才滿意地笑了笑。
聽完了三姨娘的哭訴，宋進賢簡直是一個頭兩個大。
“你是說，你娘家現在已經不讓你回家了？”
二姨娘含淚點頭。
“那你準備怎麽辦？”宋進賢煩躁地問道。這樣一個蠢女人，即便美若天仙他也不想帶在身邊！何況他現在正是非常時期，竟然每天帶著小妾，別人不諷刺死他才怪！
“妾…妾自然是跟著老爺了。”三姨娘吞吞吐吐，又帶著一絲期待地看著他。
“不行！”宋進賢一口回絕，“我明天就給你找輛車。你自己回去！”
“哎呦…老爺，您怎麽能這樣絕情……”三姨娘又咿咿呀呀地哭了起來。
宋進賢隻覺得頭大如鬥，從來沒說過髒話的他此刻卻也忍不住，往地上吐了口口水，憤怒地道：“他***的！”
……
深夜。
宇文乾閉著眼睛安靜地睡著，卻突然覺得身邊好似有腳步聲傳來，立刻銳利地睜開眼睛：“誰？！”
床前果然站著一個黑衣人。
宇文乾自枕頭下抽出軟劍，便朝著那人刺了過去。
那人武功倒是也不低，每次都能躲過，卻也不曾主動進攻。
她的武功套路不知怎的，倒是頗為眼熟。
宇文乾皺眉仔細回想，驀地想起了白天曾經碰見過的一個人。他試探性地開口：“東臨將軍？”
那人果然頓了頓。
“四皇子，什麽事？”外麵有侍衛的聲音傳來。
“沒事。”宇文乾簡短地說，“不必進來。”
那人已經走到門口，聞言毫不遲疑地道：“是。”
東臨海全身緊張的肌肉方才慢慢地放鬆了下來，回頭神色複雜地看著宇文乾。“你為什麽不抓我？”
宇文乾皺眉看著她。
“你沒有惡意，抓你作甚？”
東臨海眼中閃過一絲像是失望又像是希望的光芒，張了張口卻沒說話。
“有什麽事？”宇文乾簡短地問道。
“我的匕首，你要還我的。”東臨海遲疑地說，“那匕首對我很重要，是父親送給我的。”
“哦？”宇文乾腦子飛速地轉動著，“可是那匕首卻還是新的。”
東臨海立刻意識到對方在套自己的話，警惕地住了口道：“那些都不重要。那匕首卻是我最寶貴的東西，你得還給我。”
“可是已經被我送人了。”
宇文乾遲疑了一下，還是說道，“我這裏還有不少好兵器，你若是喜歡的話便送你幾個。”
東臨海原本已經舒緩下來的身體重新更為緊張起來，像弓弦一樣緊緊地繃著。
“你送給誰了？！”
“一個很重要的人。”宇文乾笑道，“覺得這匕首很適合她。”
“還給我！”
東臨海更為生氣，竟然赤手空拳地朝著宇文乾發起了進攻。宇文乾輕輕鬆鬆地將對方製住，隨即笑道：“都說了已經送出去了。何況那匕首被我拿到，難道不應該是我的？你若是再無理取鬧，便將你直接扣在這裏。”
“試想一下，明日若是你的軍隊沒了將軍，豈不是要亂套？”宇文乾談笑一般地說道。
“管我什麽事？匕首現在還給我！”
不曾想東臨海絲毫不為所動，反而更為堅定地想要要回自己的匕首，朝著宇文乾的臉上便是一拳：“你這個忘恩負義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