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將計就計
邊關的海風吹得宋初一陣一陣的頭痛。銀桃有些擔心地道:“小姐……”
宋初淡淡地道:“沒事。隻是想些事情罷了。”
說著卻打了個噴嚏。
銀桃連忙拿了衣服想要給宋初穿上,卻被拒絕了:“我不冷,咱們先回去吧。”
銀桃無奈地放下衣服道:“小姐,您什麽都好,就是太強了。有時候,銀桃甚至覺得您幾乎是在自虐……”
宋初聞言沒有回頭,言語當中頗有幾分蕭索:“是啊,在很多時候,甚至還不曉得該怎麽對自己好。”
銀桃聞言不知該說什麽,隻好沉默不語。
拓跋玉走了之後,宇文乾漫不經心地拿起桌子上的東西拆開,那個黑色的匣子裏麵竟然裝著的,是一份奏折。
宇文乾懶懶地笑了笑。這些年彈劾他的人倒是不多,眼見他在戰場上做出了些事情,那些人的眼睛便重新回到了自己身上。
這也算是一種出名吧。難不成那宋芊芊就以為這樣一份奏折就能威脅到他?顯然是癡人說夢。
宇文乾笑了笑,伸手將那奏折打開。
那奏折是一個匿名的人上書的,沒有落款,但想必職位也定然不會低到哪裏去,那人在奏折裏麵詳細了寫了他的十條罪狀,宇文乾不禁笑了起來。
一一看去,無非是在說他拿著大把兵權,實在讓人心中不安。
隻是下麵的那個大大的朱批卻是異常顯著:“此子早有篡位之心,請國公找個機會殺之。”
那字跡異常熟悉,一看便知道是皇後的手筆。以安國公的脾氣,倒是真的有可能將他殺掉。隻是安國公沒想到的是,宋芊芊竟然將這奏折偷來給了他。
宇文乾唇角微微勾起。
皇後,終於要有所動作了。
宇文乾正要將那奏折放下,卻看見黑匣子裏麵竟然還有一樣東西。是一條粉色的手絹,手絹上散發著異香,上麵還寫著一行字跡。
“夜半鍾聲,想要四皇子一敘,定然助四皇子成大事也。”
宋芊芊的這個誠意,倒真是夠大。宇文乾漫不經心地笑了笑,隻是他已經有了宋初,其他人便再放不到眼中。
微微勾起唇角,宇文乾將那奏折放到一邊,低低地笑了一聲。
“德全,出來。”
德全從黑影中走出,恭敬地道:“四皇子。”
宇文乾笑了笑,道:“你也不用偷偷看我。這些年你主子是什麽脾氣,難道你還不清楚?恐怕這次那女人是要失算了。”
德全心中一喜。
就知道自家皇子,才不會被其他女人所左右。
夜深了。
宋芊芊悄悄地到四皇子門口,果然看見書房隱隱約約地亮著一盞燈,心知是四皇子在等待著自己,心中不禁有一絲喜意。
果然,天下的男人沒有一個能夠同時經受得起權利和美貌的誘惑。
門口並沒有人守著,宋芊芊輕輕鬆鬆便進了房間。書房裏不知是燒著什麽香,隻是異常好聞,聞起來便讓人舒心。
“吱呀——”
宋芊芊小心翼翼地將門推開。還未說話,便聽見屋子裏有男人低笑了一聲,吹滅了桌子上擺著的一根蠟燭。
皎白的月光照耀進來,宋芊芊隻模模糊糊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正近距離地看著自己,身上有種十分好聞的香味。
“四皇子……”
宋芊芊不盛嬌羞地叫了一聲,“沒想到您竟還等著芊芊,芊芊實在是太不好意思了。”
她話還未說完,便感受到了一個強有力的懷抱正緊緊地抱著她,懷抱裏的溫度不禁宋芊芊一陣眩暈,再也說不出話來了。
柔軟而濕潤的吻,鋪天蓋地地落了下來。
宋芊芊隻覺得心中萬分欣喜而又開心,也緊緊地抱住了對麵那個男人。兩人一起倒在床上,皎白的月光靜靜地照耀著。
……
“銀桃,該睡了。”宋初揉了揉眼睛,“你明日陪著我去一趟西麵的那個小鎮上可好?”
銀桃卻沒回答。
“銀桃,你在哪?”宋初合上手中的書頁,“該睡覺了。”
剛剛站起來,宋初卻敏感地發現身後竟然有一個黑色的影子,不禁吃了一驚,回頭看的時候卻發現是宇文乾。
“呼,你嚇死我了。”宋初長長出了口氣,“你是屬貓的啊?”
宇文乾不禁笑出聲來,有些不滿地道:“我都在你身後站了半晌了,你也不曾發現我。若是別人在你身後,那還了得?”
宋初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你怎麽不在書房?”
宇文乾聞言不禁笑起來,俯下身反問她:“難道你希望我現在在書房?”
“當然不。”
宋初毫不掩飾,“若是真的,我會對你很失望。”
宇文乾笑著摸了摸宋初的頭:“放心好了。”不料一摸之下卻發現宋初的額頭竟然要比他的手掌燙得多,吃了一驚道:“你發燒了?”
“啊?”
宋初有些迷茫地看著他,“沒有啊。”
“還說沒有。”宇文乾的眉緊緊地皺在一起,“我去給你拿些藥來。”
“不要。”宋初卻拉住他的衣角,可憐兮兮地道:“我睡一覺就好了。再說了,也可以讓銀桃去拿,你再和我說會兒話。”
宇文乾不禁一陣心疼,一麵將宋初擁進懷裏,一麵憐惜地道:“好,我不去,讓銀桃去拿。我今晚哪裏都不去,就陪著你說話便是了。”
宋初聞言不禁笑了笑,一麵命銀桃去拿藥,一麵和宇文乾說起話來。
“小姐,藥好了。”銀桃頭也不抬地說道,放下藥碗便目不斜視地出去了。宋初也有些微微紅了臉,嗔怪地道:“都怪你。”
宇文乾一麵低笑,一麵將藥碗端了起來:“來,喝藥。”
那藥剛剛熬出來,自然有些燙。隻是發燒喝藥卻應當喝熱一點的,這樣發發汗便會好得多。宋初下意識地想要接過放涼了再喝,卻看見宇文乾竟拿起藥碗,直接喝了一口。
宋初不禁大驚失色。
“是藥三分毒,你怎麽能亂喝?”
“幫你嚐溫度啊。”宇文乾自然地說,“這藥得趁熱喝才行,再說就權當我也預防發燒了吧。”
宋初鼻子一酸,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自從母親沒了之後,哪裏有人對她這麽好?丫鬟們再好,也是有限的。她終究少了一個能說心裏話的人。
宇文乾像是看不見宋初有些微微發紅的眼圈一般,抱著宋初低聲道:“睡吧。睡醒了,我們一起去看好戲。”
宋初料到是在說宋芊芊,不禁微微一怔。
“她是不是手裏有你的什麽東西?要不然定然不會這樣猖狂。”
宇文乾一麵將宋初的眼睛輕輕蓋住,一麵漫不經心地說道:“隻是一份彈劾我的奏折罷了。這樣的奏折要多少便有多少,真以為隻是這樣便能威脅到我?”
宋初聞言有些不放心地道:“是誰上的奏折?”
“一個無名小卒罷了,也隻是為了讓皇後關注他。”宇文乾摸了摸那藥碗,又嚐了一口方才端到宋初麵前笑道:“快點喝了吧。現在喝剛好。”
宋初接過藥碗喝了半碗,隻覺得渾身暖融融的要出汗,不由得舒服了歎了口氣。
“喝完。”
宇文乾霸道地說。
宋初隻覺得那藥雖然苦,甜卻像是從心底裏彌漫出來的一般,她實在歡喜得緊。聽話地點了點頭,端起剩下得藥一飲而盡。
“乖。”
宇文乾幫她擦了擦汗水,不知從哪裏變出一個蜜餞來放進她口中。中藥後味極苦,那蜜餞竟恰到好處地中和了口中的苦味。
“難道你就猜到我會發燒?”宋初好奇地說,“要不然那蜜餞是從哪裏來的?”
宇文乾神秘地道:“你還不知道麽?我乃是天山上的仙人。你想要什麽,盡管說,你夫君一一都會給你變來。”
“胡扯。”
宋初笑著打他,“誰說你是我夫君?沒臉沒皮。再說了,我想要天上的星星,不知道仙人能給我弄來麽?”
“這個好辦。”
宇文乾說罷,便吻上了宋初的唇。
蜜餞在兩人口中滾來滾去。
等到兩人分開來的時候都有一些微微的氣喘,宋初一麵喘氣一麵無力地伏在宇文乾的肩頭。宇文乾隻覺得心軟得要滴下水來,啞聲道:“有沒有看見星星?”
宋初的臉紅得像是熟透了的蝦子,一麵輕聲喘氣,一麵喃喃地道:“看見了。”
“是不是好多好多星星?”宇文乾笑了起來,“你夫君有沒有很棒?”
“嗯……”
宋初的聲音越來越小,竟然趴在宇文乾的肩頭上睡著了。
宇文乾啞然失笑,緊緊地抱著懷中那嬌小女子,像是抱著全世界。
宋初不曉得自己睡了多久,隻覺得這次睡得仿佛分外好,她夢見自己全身周圍都事暖暖又軟綿綿的棉花,而自己就在這棉花當中甜甜地睡著。
宋初不禁笑出聲來。
這一笑不打緊,卻把自己笑醒了。宋初茫然地看了一眼周圍,卻看見宇文乾正含笑地看著她。
“做了什麽美夢?都笑出聲來了。”
宇文乾戲謔地說。
宋初的臉紅了紅,搪塞地道:“夢見了一大桌子好吃的。可惜四皇子後來全都給我吃光了,我便醒來了。”
真是孩子氣。宇文乾笑著不揭穿她,低聲道:“現在才三更天。要不要再睡一會兒?”
和一個大男人躺在一張床上,自己還可恥地抱著他。
她還怎麽睡得著?
宋初臉紅道:“不睡了,我有些餓,等下讓銀桃做了飯來吃。”
宇文乾笑笑,道:“好。吃完飯,我帶你去書房。”
軍營裏的清晨,總是來得特別早。
不到四更天的時候宋芊芊便已經醒了。她抬起頭看了看天空,確定還早著,又轉過同行看了一眼還在熟睡著的四皇子,心中泛起一種極其的滿足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