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美夢
“你問這個做什麽？”他有些不耐煩地說，“那丫頭性格倒是和宋初一樣倔強，別的我就不知道了，府中那麽多丫鬟，老爺我能記住名字就已經不錯了。”
李墨耘笑了笑，道：“沒什麽，就是之前聽宋姑娘說過，所以問問。”
宋進賢也沒再說話。
等到傍晚時分，宋芊芊正準備再次去拜訪宋初，卻迎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爹，三姨娘，你們怎麽來了？”
宋芊芊開了門，發現竟然是這二人，有些不愉快地道。
“好久沒見你了，就來看看你。”宋進賢一麵說一麵打量了一眼宋芊芊的房子，滿意地點了點頭。
別說住兩個了，住三個都能住的下，比他那兒寬敞多了。
“原來三姨娘也在啊。”宋芊芊不冷不淡地說，“什麽時候來的軍中？”
三姨娘有些尷尬地道：“早就來了，來了一個多月了。”
宋芊芊不鹹不淡地“哦”了一聲，又道：“爹爹這幾日肯定過得十分滋潤了。隻是芊芊還有事，你倆先坐，我去去就來。”
“去哪裏？”宋進賢瞪著眼睛，“我和你娘在這裏坐著，你卻要出去，不覺得十分不孝嗎？”
宋芊芊聞言隻得又回來，有些不耐煩地道：“不知父親是為著什麽事？”
宋進賢冷笑一聲，道：“你娘來了這麽多天，你不曾去看望一眼，甚至連什麽時候來的都不知道。眼下安國公護著你，你就真的無所忌憚了，連爹過成什麽樣都不管了！”
宋芊芊冷笑一聲，道：“我不管你們？你們難道管過我麽？二姨娘來了這麽久，不曾有人告訴我一句，何況舅舅現在已經不管我了，我和哥哥隻是自力更生罷了。”
“自力更生？誰相信！”三姨娘也看不下去了，冷笑一聲：“大小姐，不是我說你，這件事的確是你過分，四小姐雖然也不曾看我們，但是每月都給了五兩銀子。何況四小姐的確很忙，不來也就算了。聽說你前一段時間爬上了拓跋老將軍二公子的床，難道正是因為如此才橋橫跋扈，不去看我們不成？”
“三姨娘，你說話莫要太過分了。”
宋芊芊看著三姨娘的目光當中充滿了森森寒意：“你算是什麽東西？竟然敢和我這樣說話。”
宋進賢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咳嗽一聲。
“芊芊啊，你三姨娘說的也是事實。那拓跋老將軍的二公子就算是再好，可是若是沒有我們點頭，你也是一樣嫁不成的。難道你想自立門戶不成？”
“滾。”
宋芊芊看著麵前兩人讓人惡心的嘴臉，平靜地說道。
“你說什麽？”宋進賢震驚地看著眼前的女兒，“何時你竟然敢這樣說話了！”
“我說，讓你們滾，莫要讓我說第二遍。”宋芊芊朝著三姨娘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姨娘可還記得當年小綠？”
三姨娘的臉色一下子白了下來。
小綠是她養的一條寵物狗，因為好奇所以輕輕地咬了宋芊芊一口。可誰知宋芊芊竟然將這件事情告訴了大夫人，大夫人當時就將那條狗當著三姨娘的麵活活掐死。
“若是你執意要賴在這裏，我不介意告訴國公一聲，把你變成當年的小綠。”
三姨娘看著宋芊芊陰狠的表情，再也忍不住，尖叫了一聲便衝了出去。
宋芊芊看著兩人離去的身影，彎起嘴角冰冷地笑了笑。
宋文驛回來的路上驚訝地碰見了宋進賢二人，不禁問道：“爹，三姨娘，你們怎麽在這裏？”
“哎呀……別提了啊，我的命怎麽這麽苦…”三姨娘一麵哭訴一麵將這件事告訴了宋文驛，宋文驛不禁怔了怔，安慰地道：“沒關係，想必芊芊也隻是一時被刺激到了而已。我回去再跟她說說。”
三姨娘千恩萬謝地走了。
宋文驛沉下臉來，準備回去好好問問宋芊芊。
宋初卻在這裏忙得不可開交。傷員的病情很多都已經惡化了，何況那小帳篷裏不透風不透氣，說是折磨也不為過。
宋初給一個小士兵包紮。那小士兵竟然一聲不吭地挺了過去，事後還說了謝謝，宋初驚訝地道：“你多大了？”
那小士兵沒回頭，比了一個十五。
宇文乾沉思地道：“軍隊當中是不允許有這麽小的士兵出現的。隻是有的人家實在太窮，便讓自己的孩子喬裝打扮，混進來混口飯吃。”
“那個孩子，也太可憐了。”宋初搖頭歎息道。
“去問問那個孩子是誰。我看他能忍受得了疼痛，何況身姿也矯健，是個可造之材。”宇文乾對著身邊的德全說道。
“是。”德全答應一聲便去了。
宇文乾卻突然咳嗽了兩聲，口中彌漫起腥甜的味道來。他心知是毒發，隻是卻也無可奈何，隻得強行運功，準備將毒壓製下去。
“你怎麽了？”宋初貼心地將窗子關上，“是不是風涼？”
宇文乾勉強笑道：“沒有，可能是有些上火。”
宋初嗔怪地道：“上次給你拿茶葉你卻不要。這次還要拒絕不成？”
宇文乾笑道：“哪兒能？你現在去拿來給我罷。”
宋初不疑有他，去拿茶葉。宇文乾眼見宋初走遠了，方才將緊緊握著的授信慢慢鬆開手心當中正握著一灘血跡。
看來要盡快找到師父才行。宇文乾皺眉，自從那次之後他便再也沒見過師父了，所謂師父派人送了藥來當然也是假的。
宋初剛剛將茶葉拿來遞給宇文乾，宇文乾笑笑還沒說話，便聽見一陣敲門的聲音響了起來。
“誰？”
銀桃開了門，卻見是宋芊芊和宋文驛，有些不軟不硬地笑道：“原來是宋大小姐和搭訕也，實在是稀客。隻是我們小姐現在正在和四皇子說事兒，不知二位能不能先等等？”
宋芊芊朝著門裏看去，果然依稀看見宇文乾的身影，又想到之前宇文乾對她所做的一切，心中不禁五味陳雜。
宋文驛聞言隻好道：“那便請四小姐先忙。我和芊芊就在這裏等著四小姐。”
銀桃答應一聲，自顧自地去了，竟然真的將二人晾在門口。倒是宋初看見，皺了眉道：“姐姐和文驛哥哥怎麽來了？快請進。”
兩人方才進了房門。
宋初便瞪了銀桃一眼，有些嗔怪地道：“銀桃，你真是越來越沒大沒小了。怎麽能讓大小姐和大公子站在外麵？還不快去端茶來。”
銀桃連忙答應了一聲，便去了。
宇文乾明知有人來，卻絲毫不動，隻是坐在那裏喝茶。宋文驛頗為尷尬地看了宇文乾一眼，道：“四皇子真是好興致。”
“宋姑娘這裏一向是難得的幽靜，自然是好興致。”宇文乾笑笑說道，卻將宋文驛噎得無話可說：“沒想到宋家大公子今天也有這樣好的興致。若是大公子沒什麽重要的事情的話，我就在這裏聽聽可好？”
宋文驛沉默半晌，隻好道：“也沒有其他的事情。隻是小妹之前得罪了宋大人，我麽便來賠個不是。”
宇文乾聞言倒是笑了起來。
宋初不禁驚訝道：“四皇子笑什麽？”
宇文乾笑道：“我倒是第一次聽說竟然有一家人這樣道歉的。要我說，本來便是血緣關係，哪裏用得到道歉？隻要真心互相幫助，比什麽道歉都強得多。”
宋芊芊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半晌方才說道：“四皇子說的有道理。隻是芊芊之前做了太過錯事，若是不道歉的話實在心中過意不去。”
這就是傳說當中的打一巴掌給個甜棗嗎？
宋初笑了笑，道：“姐姐說笑了。姐姐何曾有對不住我的地方？何況就像四皇子說的那樣，又是一家人，實在用不著道歉。”
宋芊芊勉強道：“即便是這樣，妹妹也一定要接受我的道歉才行。”
然後再繼續被她坑害？
宋初隻覺得十分可笑，微微笑道：“姐姐實在是多心了。我沒有怪罪姐姐的意思，這麽多年來也從未主動招惹姐姐。我想姐姐是不是誤會了什麽？還有大公子，當年的事情您又知道多少？若是為了道歉而來的話，兩位還是回去吧。你們沒有必要向我道歉，也不必道歉。”
說罷便端了茶。
宇文乾微微笑道：“初兒說的有道理。”
宋芊芊隻覺得像是一巴掌狠狠地落在了自己的臉上，跟本不知道說什麽好。看見宋文驛站起來說告辭，也隻得站起來勉強地道：“既然如此，我便先回去了。妹妹保重。”
“多謝姐姐吉言。”
等到兩人出去的時候，宇文乾方才沉下臉來。
“你就是太心軟。”
宋初笑了笑。
“哪裏有什麽心軟不心軟，隻看值得不值得。他們還不值得我去動手。”
宇文乾將宋初攬在懷裏，歎了口氣。
“我過兩天可能會出去一趟，你在縣城當中不要外出，走到哪裏都務必讓銀桃跟著你，我絕不想看見上次一樣的事情了。”
“你去哪裏？”宋初下意識地問道，言語當中有一絲不舍的意味。
“去找個人。”宇文乾笑著摸了摸宋初的頭，“難道你還不相信我？”
宋初搖了搖頭道：“隻是覺得心中不安罷了，就像上次打了敗仗，你也受了傷一樣。你這次出門，一定要保護好自己才是。”
“我曉得。”
宇文乾含笑道。
皇宮。
“報——報——”
一個遠遠的聲音傳來，聽起來有著十二分的疲憊。京城的城門緩緩地打開，探子帶著奏折飛也似的跑了進去。
那馬實在跑了太久，已經不能負荷馬上的重量，剛剛到了城門便已經倒了下去，再也站不起來。
那探子卻再顧不上身邊那匹愛馬，站起來便飛快地朝著皇宮的方向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