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屠龍寶劍
宇文乾的注意力一下子被濃鬱的劍氣所吸引，隻單單感覺這劍氣，就可以猜測出這龍泉劍的非凡。
“果然劍氣逼人。”走進，一把渾身透亮的寶劍懸掛在空中，遺世獨立。
楚倚天對自己花費了數年心血的寶劍帶著對孩子的期待和慈愛，“恩人滿意就好。”說著雙手運用功力，把內力置於掌心，忽然猛地朝著那劍就是一指，一股強烈像是被絕對控製一般，直直朝劍奔去，隻聽“嘭”的一聲，好像什麽應聲而斷，楚倚天的手中早就多了一把渾身透黑的寶劍，“恩人，請。”雙手把寶劍奉上，頭微微低著。
宇文乾掃視了一眼那寶劍，隻見劍身通體發黑，黑的好像都要發光一樣，可隱約間又仿佛能見到劍身上流動著清如泉水的白光，眼裏已然興趣濃厚。
手一接觸到寶劍，隻感覺全身上下透過這手都能感覺到一股清涼之意，讓人心神清晰，為之一震。
“不愧是龍泉劍。”
“好劍自是要配相配之人，”楚倚天看著宇文乾手中的劍，更是滿意。
宇文乾笑笑不再說話，倒是一直沒有出聲的宋初突然道：“不知道莊主你那屠龍寶劍如何。”
一直沒有表情的劍奴略有些驚訝的看了宋初一眼，楚倚天表情一下子變得複雜。這一切都被宇文乾看在眼裏，本來沒什麽興趣的人也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不知可否方便給予我們一看？”
“倒沒什麽方不方便的，”楚倚天沉默半晌，悠悠道，“隻是，隻是……”仿佛自己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直接道，“恩人隨我來吧！”這次他沒有說阻止宋初的話，“隻是那鍛造屠龍劍之地陰氣十足，宋姑娘還望當心。”
“多謝莊主提醒。”宋初回道。
楚倚天帶著他們繼續往前走，在一個很不起眼的地方停下，兩人看到楚倚天在牆上摸了一下，一道石門卻突然從身邊打開。
楚倚天做了個請的姿勢，宋初剛剛走進這道門，就感覺到和剛剛的劍氣十分不一樣的氣勢，忽冷忽熱。
宋初跟著宇文乾向前走去，慢慢的身上忽冷忽熱的感覺越來越強烈起來。摟著她的宇文乾察覺到了宋初拉緊衣服的動作，“很難受嗎？”
“還好！”宋初搖搖頭，回以對方一個溫暖的笑容，隻是手把人握得更緊了。
“這洞府屬性極陰，卻要加入陽性之血，兩種氣流相衝，便會忽冷忽熱。”楚倚天緩緩解釋，看了看宋初有些難受的樣子，想要開口說什麽，話到嘴邊還是變了方向，“劍奴，把火把打起來。”
那劍奴哼哼的嘟囔了一聲，宋初從未習武，沒有聽清楚，宇文乾倒是把對方抱怨的話給聽清了，朝楚倚天點了點頭，算是承了對方的好意。他們習武之人耳聰目明，對於這黑暗倒是不在話下，隻是為了宋初罷了。
“給！”等到宋初被前方一個粗魯的聲音給打斷，抬起頭來才明白了怎麽回事，卻很快反應過來，“謝謝前輩關照！”接過劍奴遞過來的火把，認真道謝。
那劍奴原本不滿的臉色一愣，隨後嗤笑一聲，“我可當不起什麽前輩。”話雖然謙虛，語氣卻沒有半分要謙虛的意思。
“別怕，挨著我就好。”宇文乾接過宋初手裏的火把，靠在她耳邊低聲說道。回答他的是宋初低低一聲“嗯！”
楚倚天瞧著宇文乾對那不會武功之人關懷備至的樣子，剛剛為自己的女兒升起的那點兒自豪感都沒有了，不過，恩人真的心儀這麽一個事事都需要保護的女人嗎？
“那火光？”楚倚天的思緒被宇文乾打斷。隻見他們離中心越來越近，那忽冷忽熱的感覺更加強烈，甚至不時還會聽到劍氣產生的陣陣陰風掃來，打在石壁上甚至還能感覺到震動。慢慢的，前麵出現了一點兒火光，隨著他們腳步的靠近越來越大。
“那就是鍛煉屠龍寶劍的地方了，”楚倚天看著本應該是畢生傑作的作品，卻沒有絲毫炫耀之感，濃濃的都是能聞到的悲哀，“那是個血池，隻有經過鮮血的不斷祭奠，這屠龍寶劍才可以稱之為屠龍寶劍啊！”習劍之人都有劍出必見血的怪癖，可是隻有作為帝王之劍的屠龍寶劍在還沒有形成之前，早就不知道吸食了多少人的鮮血，好像象征著那條帝王道路的殘酷和血腥。
傳說中的東西隻是聽說過，都沒有自己親眼看到那麵震撼。宇文乾拉著宋初走上前，麵前的紅越來越大，整個眼睛都好像裝不滿一般，那一股股陰冷的劍氣好像帶著無數人悲哀的嚎叫一齊朝他們湧來，宋初下意識的身子往後一傾，幸好被宇文乾護住，“拉緊我。”
宋初點點頭，也不害羞於還有外人在，兩隻手臂緊緊的拉著宇文乾，雖然沒有看到任何東西在晃動，可是總能感覺到有股力量在攻擊自己。
麵前紅紅的血池好像燒滾的岩漿，隨著溫度的升高冒著熱氣和氣泡，血腥味被無限的放大，宋初忍住想要嘔吐的欲望，眼睛被血池上方的寶劍所吸引，那劍，好像外麵罩上了一層看不見的保護住罩，仿佛有股無形的氣流在周圍流走，在血池的映襯下，顯得越加的幽深和神秘，像是要吸引著人去探索一般。
“別盯著劍。”楚倚天掃視了一圈血池的情況，剛想和眾人說些什麽，就發現宋初雙眼發光，整個人看上去迷離又誘惑，急的一下子後背冒汗，大吼一聲。
宇文乾也感覺到了什麽不對勁，被這一吼立馬回神，看了一眼楚倚天，瞧見他眼神的方向，趕緊朝宋初看去。“初兒，初兒，”手輕輕的拍著她的臉。
宋初感覺到自己不對勁，身體和意識好像分開了，大腦好像理解不了為什麽身體有種想要膜拜這劍的衝動，更是阻止不了，好像那劍身上加諸了神的色彩，讓人望而生畏。
“銀針，紮手心。”淡定的語氣在這氣氛中格格不入，可是每個人都聽見了。
宇文乾左手一伸，一根銀針落到手裏，他深深的看了一眼連臉色、眼神都沒有絲毫變化的劍奴，手一使勁，銀針插入了宋初的手指。
宋初隻覺得自己變成了一個細微的泡沫，掙紮著想要離那劍更進一步，再進一步，可突然間，不知道誰戳破了自己，化作了空氣間的水分，揮發不見。
就在感覺自己快要消失時，“我……我……”呆滯有神的目光還沒有來得及消散，宋初直直的看著宇文乾的樣子說不出的可愛，剛剛一下子的擔心都被這一秒被治愈了。
“沒事兒了！”最後宇文乾淡淡的說了幾個字，拿過宋初剛剛被自己紮過的手，放在嘴裏吮吸。
宋初嫩臉一紅，剛想罵這人不分場合，就感覺到指尖上一陣鈍痛，剛剛沒有反應過來的思緒全部都回來了，她慢慢掃了眼四周，還是一樣的幽深黑暗，又看了一眼寶劍，最後把目光對準了宇文乾，“我，我……剛剛有點兒不對勁，”她試圖把自己的感受給說清楚，指了指那把劍，“我感覺到那裏有股力量在吸引著我，明明知道不應該卻控製不了。”
感覺嘴裏的血腥味沒有了，宇文乾才鬆開自己的嘴，把宋初的手緊緊的握在自己的手裏，好像在安慰自己一般，“倚天大師。”
楚倚天知道這是宇文乾要他給一個解釋，本就沒有打算隱瞞，他歎了口氣，緩緩開口，“恩人應該聽說過屠龍寶劍吧！”
“隻是稍微有些了解。”這都是好久以前不知道在什麽書上看到過的了，而且對這方麵的記錄並不多。
楚倚天點點頭，“古書曾記載：屠龍現，明主出，山河一統，萬世千秋。”
幾人沒有插嘴，隻聽楚倚天緩緩繼續，帶著悲天憫人的無奈，“可是沒幾個人知道這寶劍是怎麽鑄成的。”
“鮮血？”宋初情不自禁的吐出兩個字。
“是啊，鮮血，”他停了一會兒，繼續道，“屠龍寶劍之所以被傳的神乎其神，傳說中就是因為用了活人的鮮血作為祭祀。”他像個慈愛的父親一樣，看著那在血池之上的寶劍，“傳說遠古時代，天下戰亂不休，百姓流離失所，一個王室貴族不願天下蒼生如此不堪，率著忠於自己的上千勇士自願以鮮血獻祭，由當時著名的鍛造師造就了一把神劍，最後這劍被贈與了這位貴族的哥哥。哥哥不願弟弟的心意白費，用這擁有強大信仰力的神劍統一了大陸。”
“這把劍就是所謂的屠龍寶劍？”宋初道。
楚倚天點點頭，“是啊，這就是我們這塊大陸統一第一人的傳說。”他特意在這傳說兩個字上停頓了很久。
“難道就因為這傳說，帝王便下了這樣的命令嗎？”宇文乾說不出來是什麽樣的感覺，他一直都知道自己的父皇隻有對五弟才有那麽一點兒父子情分，現在看來，不隻是一點兒了，自己實現不了的願望，希望由他最愛的兒子來實現，自己成不了的曆史威名希望自己的兒子能實現，甚至希望他能成為那樣的一個千古一帝。即使不對自己的父親再抱什麽希望，也禁不住有些羨慕。
宋初以為他是為了那些無辜的百姓而傷心，握緊了對方的手，給予無聲的安慰，眼卻看向楚倚天，“獻祭者要自願？”說完又把眼神瞄向了血池，其中意思不言而喻。
“嗯！他們都是帝王的信徒。”說完一句，閉上了眼睛，“隻是現在寶劍才剛剛成形，信徒卻是有限啊！”
各人都明白了這是什麽意思，並不是每個人都願意獻出自己的生命做這麽一件傳說中的事情的，宋初突然眼神一暗，“這屠龍寶劍真的那麽神奇？”
想到剛剛自己的反應，宋初有些懷疑了。
楚倚天的悲傷之色也變得迷茫起來，“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那麽神奇，但是我相信沒把劍都是有靈魂了，如果說開國的那把神劍，或許在擁有那麽多正能量的信仰力下，能讓天下歸一我倒是願意相信的。”
“那如果獻祭之人信念不純呢？”宇文乾聯想到楚倚天的擔憂，一下子抓住了關鍵。
“這也是我擔憂之處啊，”楚倚天搖搖頭，“這件事情現在看來瞞也瞞不住了，隻怕到時候……”說著楚倚天朝著宇文乾猛地跪下，“願恩人看在天下蒼生的份上，再救老朽一次吧！隻怕這消息到時候外傳出去，不說我這百劍山莊會成為眾矢之的，就是這劍，到時候那些爭權奪利之人若是用無辜之人獻祭，恐怕會在這劍上聚集怨氣，到時候也不知道會發生怎樣的災難啊！”
黑暗中隻餘那一池鮮紅血水和那散發著幽光的寶劍，還有老人斷斷續續的抽噎聲，靜的連各自的呼吸聲都能聽到。每人都沒有再說話，隻是眼神卻都瞥向宇文乾，好像在靜靜的等待什麽裁決一般。
仿佛過了很久，久到那滿池血水都要被燒幹了一般，宇文乾才慢慢開口，“大道有常，輪回因果，如若那傳說為真，即使始武帝第一次統一了整個大陸，最後整個王朝在他死後不久也覆亡了，或許這就是因果吧！”
楚倚天聽出了對方的意思，忙問道：“那還請恩人教在下一個方法。”
“得到什麽，必是會付出什麽的，”宇文乾看了眼寶劍，“我會派人來駐守山莊，你自己找借口拖延練劍，若有必要，把那劍也毀了吧！”宇文乾深深的看了一眼寶劍，一股不詳的感覺籠罩在心裏。
最後一句話說的極輕，眾人卻還是聽見了，楚倚天身子一怔，看著寶劍不知道在想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