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 要求
緩緩的，劍氣好像都消散了很多，宇文浩南動了動身子，“你好好準備，若是辜負了朕的心意，用你全家人的性命來償還都是輕了。”
楚倚天看著帝王的背影苦笑。
“宋姑娘你，宋姑娘，您去看看娘娘吧！”德妃身邊的心腹丫鬟也是沒了主意，自從剛剛陛下走後，娘娘就把自己鎖在房子裏，怎麽叫也不出來。
“怎麽了？”德妃身邊的丫鬟都是極守禮數了，還從來沒有看到他們如此慌亂的樣子。
“宋姑娘，您幫我們勸勸娘娘吧！剛剛陛下走後，娘娘就一個人把自己鎖在屋裏，也不用膳，這還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呢？”丫鬟記得不行，居然不顧禮儀的去拉扯宋初的手。
如此反常，宋初一下子就想到了什麽，來不及細問，自己急衝衝的就朝德妃的屋裏跑了過去，“娘娘，是我，宋初！”門果然從裏麵鎖著，宋初打不開，急切的敲起門來，這樣不顧行為舉止的模樣卻沒有人上前阻攔。
宋初？裏麵的生不如死的德妃忽然眼神一亮，匆匆抬腳，忽的門一開，宋初差一些跌倒，可德妃接下來的動作嚇得她心跳都快沒了，幸好宋初反應迅速，把門急急的關上了。
“娘娘，您這是做什麽？”宋初跪在地上，雙手使勁像要把同樣跪在地上的德妃拉起來，可惜在一個母親用盡全力的時候，完全沒有用。
“宋姑娘，求求你救救我的皇兒吧！”一直強忍著的哭聲悲傷這一刻終於釋放出來。
在宋初的印象中，德妃一直都是端莊的、溫柔的、謹慎的，不要說在一個女人麵前哭得搶天動地，就是高聲說一句的時候也是極少的。德妃的失態，嘴裏的人名，宋初又急又擔心，可她不能失態。
“娘娘，你先起來，有什麽我們慢慢說。”
宋初聲音低沉，吐字極慢，不停的安慰著她，慢慢的，德妃也冷靜下來，來不及為自己的失態解釋，擦了擦眼淚，乖乖的讓宋初把自己扶著坐好，這才開口，“宋姑娘，乖乖陛下和我說了一件事，”宋初沒有問什麽事，果然，德妃繼續道，“他說要皇兒和你成親。”
宋初眉梢聳動，心情七上八下，腦子飛快亂轉，為什麽帝王會做如此安排，頓珠公主不是已經確定是他的未婚妻了嗎？
德妃不知道宋初在想什麽，她回想著剛剛帝王在這裏言笑晏晏，渾身都發冷。什麽叫做既然皇兒不喜歡頓珠，那就不勉強，既然喜歡宋初那丫頭，直接賜婚就好了。什麽叫做瞧他們互相愛慕的盡頭，不到一年便可抱孫子了。若是宇文浩南真是一個普通的父親，這話還有幾分可信度，可那是誰，宇文王朝的帝王，想當初曾經暗示自己若不娶頓珠或許便有大患，現在卻來個態度大轉變，除非有陰謀。
“娘娘可是要宋初做什麽？”宋初不是傻瓜，若帝王真的賜婚自己和宇文乾，德妃再怎麽樣也不會如此狀態， 隻可能裏麵必有陰謀。
果真是個靈敏聰慧的孩子，德妃拉著宋初的手，如若生在尋常百姓家，得一媳如此，也是幸福了，隻可惜呀！“宋姑娘還記得上次和你說過的事情嗎？”
想起關於屠龍寶劍祭祀的事情，“和這個有什麽關係嗎？”宋初想不明白。
德妃搖頭歎氣，“他是怎樣的人，我最清楚不過，帝王說一不二，如今卻來了這麽一個大反差，想來他是真的決定了。”枉自己還有一絲希望，如今想來倒是諷刺。
宋初靜靜的思考了一番，不禁瞳孔放大，“陛下真的如此狠心？”
“他是帝王啊！”德妃凝目遠眺，看到的也不過是一方之地，“虧得他還有些不忍心，想彌補他，這才讓皇兒心願得以滿足，甚至還說出要早些抱孫子的話。”難得他好心，不想皇兒絕後，德妃露出一絲諷刺的笑。
“那……那……我們該怎麽辦呢？”雖然不敢相信，卻不得不信，最後那人不是死在戰場上，也不是死在陰謀詭計中，難道最後卻要死在自己的親生父親手上嗎？一向有主意的宋初一下子迷茫起來。
德妃一下子抓住宋初的手，宋初像是失去了知覺一般，手被抓得生疼也恍若未覺，隻能聽見德妃的聲音在自己耳邊回響，“初兒，求求你了，趁著帝王旨意還未明確下達，讓乾兒娶了頓珠公主……隻有成了西蒙的駙馬，陛下才會對乾兒有所顧忌……”
後麵德妃說了什麽她已經聽不清了，她不知該哭還是該笑，該慶幸還是有一線生機，還是該傷心能救他的不是自己。原以為隻要自己努力，一切東西都是可以得到的，原來在身份麵前，自己真的什麽都不是。正是因為自己的身份，沒有辦法為自己所愛的人提供一個庇護，因為自己的身後隻有自己的影子，而頓珠，他的身後是一個國家。就算要他的命，帝王也要考慮和一個國家開戰是不是劃得來。
“可是他不喜歡頓珠啊，而且五皇子他和頓珠……”宋初隻覺得自己的嘴巴在張，卻被知道該說什麽，或許說什麽都沒有用處吧！
“所以，宋姑娘，求求你勸勸乾兒吧！”瞧宋初的樣子，德妃不忍心，可為了自己的孩子啊，她再次跪了下來， “宋姑娘，我以一個母親的身份求求你，勸勸乾兒吧！”
屋裏，長者跪著，年輕人坐著，臉上的表情卻如出一轍，看上去好不詭異。
明明陽光燦爛，宋初卻感覺不到任何溫度，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走出的宮門，看著帝都繁華的景色，自己怎麽就感覺不到生命的氣息呢。
“宋姑娘，宋姑娘……”肩膀被人一拍，宋初才停下腳步，動作都帶著慢半拍的節奏轉頭。
“宋姑娘，你這是怎麽了？”本想問對方怎麽在這裏的拓跋玉看到宋初一張臉都寫滿了憂傷，話到嘴邊咽了下去。
“沒事兒。”宋初機械的搖搖頭，她眨了眨眼睛，仿佛這才看清來人，露出個微笑，“正巧，我正好想去找你呢？”
拓跋玉驚喜的笑了出來，“宋姑娘找在下什麽事？”哪怕上刀山，下油鍋也要完成的陣勢。
宋初看了看周邊，拉著拓跋玉到了一處僻靜之地，湊到他耳邊低聲說了半天。
拓跋玉臉色越加難看，“宋姑娘為什麽要如此為難自己？”
“你隻說幫還是不幫。”沒有多餘的解釋，態度堅硬。拓跋玉再三看了宋初，艱難的點點頭。
宇文瑞剛從安親王府出來，沒想到看到那一幕。
一處不怎麽顯眼的地方，兩個自己熟悉的人拉拉扯扯，態度親密，不時傳來的聲音證明自己沒有看錯人。
“初兒，我們什麽時候才能正大光明的在一起啊！”
“對不起，玉，為了複仇，你受委屈了。”
“都是我沒有本事，沒本事幫你，才讓你和四皇子糾纏在一起。”
“不，玉，你放心，他如今要和頓珠公主成親了，到時候肯定會更加愧對我，這樣我們既能理所當然的在一起，更能利用他對我的愧疚幫助我們。”
“還是初兒聰明。”
宇文瑞像是聽到 什麽驚天大秘密般震驚了，接下來的話宇文瑞都不好意思聽了。真是想不到啊，原來自己的四哥隻是別人手中的工具，他看向宋初的眼神不禁多了些崇拜和仇視？
一會兒，兩人分開。宇文瑞隻見宋初臉帶嬌羞，蓮步慢移，不時還要向後望一眼，一副熱戀中的模樣。宇文瑞勾起一抹微笑，剛剛某人還說有人在宮裏修養，不知道看到這幕會氣成什麽樣子。
“宋姑娘？”
一道聲音在宋初耳邊響起，似是受了驚嚇般，宋初猛一回頭，就看到宇文瑞微笑的臉。
“五皇子？”眼睛朝四周望了望，好像在確認什麽。
“你這是要回安親王府嗎？我這才從四哥那裏出來，他還和我說你什麽時候回去呢？”
“嗯，”宋初終於有了些反應，他直直的盯著宇文瑞，好像要從對方臉上看出什麽端倪，是否看到了自己和拓跋玉。
宇文瑞被看得不自在，“宋初？”
“哦！”宋初狠狠的捏了捏自己的手，“我沒事兒。”
“我送你回去吧！”你這樣子可真不讓人放心，不就是去了一趟宮裏，怎麽就這樣了。
宋初想要拒絕，奈何宇文瑞堅持，便同意了。
邊上熱鬧非凡，兩人之間卻無一絲交流，詭異的很。宋初也發現了，想要打破沉默，“你覺得你父親是個怎樣的人？”
宋初的反常宇文瑞看在眼裏，想著一會兒要怎麽和自己的四哥匯報，冷不丁聽到宋初發問，有些懷疑自己聽錯了，“我父親？”看到對方點頭，宇文瑞閃過一絲疑惑，還是答道，“堅定、冷血、為了國家可以犧牲掉一切。”是啊，他那可憐的母親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嗎？
陷入自己思緒的宋初沒有發現說完這些臉色也冷下來的宇文瑞，繼續問道，“那他對你好嗎？”
宇文瑞笑了笑，“對我算是很好吧！”說完看到宋初張了張口，最後卻什麽都沒說。他倒是發問了，“聽說宋姑娘一直都在宮裏修養，今兒怎麽在外麵？”
“已經很多天了，再打擾就不好意思了。”宋初遮掩道。
不好意思，你是會完情郎被自己撞見了，你剛剛要走的那個方向可不是去四哥府上的方向啊！那個拓跋玉，真不是個好東西，也不看看宋初是誰的人，居然都敢去招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