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 軍營再見
宇文乾接到宇文瑞宋初在軍營消息的時候,已經出了京城。心下著急,更是加快了步伐。帶著擔憂、焦慮、自豪的情緒一路狂奔。
“初兒,你……”宇文乾匆匆趕到軍營,來不及和宇文瑞說上幾句話,隻問了宋初的行蹤便匆匆趕去。本以為會發脾氣的宇文乾在宋初淡然的目光中,怒火好像碰到了極地冰川,一下子澆滅,連個火星子都找不到。
“來的很快啊!”宋初仿佛早就預料到男人的到來,信步走來,看著男人滿身風霜,心裏止不住有些憐惜。這情緒太陌生,宋初裝作若無其事的往回走。
宇文乾愣住,然後又是喜悅,他還以為宋初不想見到他,難道是自己回錯了意?激動之下,連責備都忘了。
“初兒,宋文驛的事兒你可都知道了。”果不其然,宋初點點頭。
宇文瑞特意照顧孕婦,給宋初在外麵找個間房子,現在已經晚了,屋裏僅僅一盞煤油燈在桌上照著,淡黃的燈光散發出可憐的熱氣,印的宋初臉頰微紅,像是喝了小酒微醺,宇文乾不禁看呆了,連宋初說了什麽都沒注意。
“……你覺得呢?”對方沒反應,宋初咳嗽一聲。
“初兒,怎麽了,你不舒服啊?”宇文乾緊張的站起來,第一眼朝宋初的肚子看去。
宋初尷尬的不行,男人赤裸裸的眼神好像要把人給看透,又氣惱這人不專心,語氣也變了,“我剛剛和你說話呢,你聽到了嗎?”
宇文乾摸摸鼻子,也沒有不好意思,笑話,看自己老婆有什麽難為情的,“初兒再說一遍,剛剛你太迷人了,我都看入迷了。”
不要臉,宋初深深懷疑這是傳說中冷麵冷心的安親王嗎?被這麽個俊美剛毅的男人盯著,臉頰發燙,趕緊說道,“自你出事後,風雲閣一直監察著宋文驛,一度被大鷹王軟禁,卻不知道怎麽又把人放了,更是悄悄潛入宇文,要不是接到皇宮的消息,我恐怕都不知道他們入京了。我雖然不怎麽了解他,可是要他真的背叛宇文和東胤合作,大哥還是做不出這樣的事兒,你覺得呢?”
宇文乾本還有點兒心不在焉,聽著聽著倒是入了神,把自己和宋文驛合作的事情簡單說了。
“你是說上次就是因為和宋文驛傳遞消息出了差錯,被功敗垂成。”宋初皺眉,“你覺得是宋文驛在迪尤就開始計劃這件事情,還是後麵出了什麽差錯。”
宇文乾自己都不確定,人總是會變的,他不敢說相信宋文驛,“那個時候他不像是在騙我。”
宋初垂著眸子,好像在深思,宇文乾專心的盯著宋初的側臉,柔和的很,心裏忽的就柔軟起來,臉上冷峻的顏色都變了幾分。
“我倒是更覺得後來發生了些我們不知道的事情。”宋文驛被大鷹王軟禁起來的時候防守太嚴,暗探不敢靠的太近,出了什麽事兒根本無從所知。
“難道宋文驛是假裝妥協?”宇文乾不敢輕易下結論,那場戰爭敗的厲害,對宋文驛更不會全然相信。
宋初搖搖頭,“我也不知道。”
“我去會會他。”
“別去。”宋初也不知道為什麽忽然嘴裏鑽出這兩個字,說出來兩個人都愣住。
都有些尷尬的撇開腦袋,隻剩中間一盞細小的燭光在閃耀。宋初的手忽的被一雙更大更暖的手包裹住,她掙紮著卻甩不開,凳子邊上增加了一個人的重量,男性的雄厚氣息撲麵而來。宋初不自在的向邊上移動,想要離熱源遠一點兒,可那把火緊追不舍,眼看就要坐到遞上去,宇文乾手疾眼快索性把人抱在自己懷裏。
禁錮住想要掙紮的人,“初兒,你放心,為了你和我們的孩子,我不會再去冒險的。”耳邊的聲音沉穩有力,抵押暗沉,帶著從胸腔發出的震動,宋初不知道怎麽回事,隻覺得眼淚發熱,好像有什麽要從裏麵流出來。偏過腦袋,吸吸鼻子,試圖把那陌生的感覺趕走。
“別進去,主子在裏麵呢?”德全守在門口,攔住想要送飯進去的銀桃。
銀桃見了德全,心下有了依托,想到主子也來了,什麽擔憂都沒了,把東西放一邊,拉著德全窸窸窣窣的說話去了。
太陽早早爬了上來,透過窗簾,打下一道道光影。宋初迷糊的動動眼睛,或許昨晚睡得太沉,上眼皮和下眼皮生在一起。索性動了動手。手上的觸感軟軟的,有十分有彈性,溫熱的氣息非常舒服,宋初忍不住整條手臂都攀了上去,連帶著把沉重的腦袋放上去。心滿意足的扯上被子,蓋住眼睛。
一聲暗啞的輕笑讓宋初動了動,還迷迷糊糊的不知道反應,感覺脖子邊一道不可忽視的呼吸,宋初睜開眼睛,下意識地看向左麵,臉上的血液好像瞬間停住了。
右手不著痕跡的伸進被窩,衣服還在。即使心裏馬匹馬飛奔,宋初麵上依然淡定如水,“那個,我……嗯,起來了。”
本想生氣,可看到男人溫柔和煦的目光,心裏的火氣怎麽都發不出,撐著一條手臂坐起來。還沒動作,邊上的男人殷勤的扶著宋初,“餓了嗎?要現在吃還是等一會兒?”宇文乾心裏笑開了花,語氣自然好得不行。
“我自己出去吃。”宋初呆呆的,心裏還在想著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昨晚她和宇文乾好像在說事情,說著說著,自己好像犯困了,可是也是等著人走了才睡的呀,怎麽這男人會出現在自己床上,更氣人的是,為什麽會不生氣,難道這是習慣使然?不,她才不要重蹈覆轍。
想清楚的宋初目光恢複平淡。
“好,”說著拿起一邊的衣服,瞧那架勢是要給宋初更衣。
宋初忍住心裏陌生的蠢蠢欲動,抬起頭,直視,“雖然你是我還在的父親,但是我還是希望我們能保持一定的距離,”男人的目光瞬間黯淡下來,宋初安奈住那絲陌生的心疼,“我們現在畢竟不熟。”
宇文乾張了張嘴,把反駁的話吞進肚子裏,又擠出笑容,好像剛剛沒有聽到任何話一般,手裏的衣服遞過去,一邊穿衣一邊道,“那我先出去看看。”離開的步伐依然穩重,宋初不知道為什麽看出了一絲狼狽。
銀桃怎麽都想不通,小姐這個狀況,主子居然沒有勒令她回去,反而天天兩人不知道在商量什麽,倒是給了兩人相處的機會,隻是,小姐好像一直都在躲著主子,今天早上更是一副心神不在的樣子,這到底怎麽回事?
“德全,我覺得主子現在好可憐啊!”銀桃蹲在地上,撐著腦袋,仰望天空四十五度,真是明媚而憂傷。
德全站在一邊,一高一矮非常滑稽,“我也覺得,夫人她……她……”主子的悲傷他看在眼裏,自自己回來後,還沒有看到主子開心過,即使有了小主子。他作為一個下人,也不敢說什麽。
銀桃和德全共事多年,哪裏不知道未出口的話是什麽,身體一個大幅度站起來,在空中劃出一條快速的曲線,眼神狠狠,站在德全對麵,抬手就罵,“你知道什麽,你以為小姐好過嗎?那時候主子沒有半分消息,小姐忽然有了身子,又要顧及這頭又是那頭。小姐是真的受不住主子的任何消息了……你眼睛抖什麽抖,抽風啊……”
德全低垂著腦袋,手偷偷向後指,銀桃 意識到不妙,準備轉身的時候,拿到高大的身影從身邊一晃而過,連餘光都沒有給兩人一點兒。
銀桃和德全呐呐的站著,頭低著不敢說話,等著主子的雷霆之怒,卻發現壓抑的氣息越來越遠。銀桃心有餘悸的拍拍胸脯,狠狠剁了德全一腳,“主子來了,怎麽不告訴我。”
和女人真是沒道理講,“我明明做了手勢了!”聲音低低。
銀桃剮了德全一眼,湊到他身邊小聲道,“主子不會一會兒又來懲罰我們吧!”
德全給了她一個白眼。
銀桃退開一步,看著宇文乾身影消失的方向,自言自語,“主子真的好可憐啊!”那背影好像帶著秋天的孤寂,帶著不被理解的痛楚。
“啪”德全肩膀被人狠狠一拍,“你幹嘛?”可能都大青了,好疼。
銀桃眼神靈動,“我有辦法了,我們可以給主子和小姐他們創造機會啊!”
皇宮
幾天前慌亂的氣氛好像是一陣風,現在已經恢複平靜,宇文厲坐在龍椅上看著下麵的百官,麵帶笑容,四肢百骸都在起舞,這個位置,隻能是我的。
“陛下,微臣覺得太上皇他老人家既然還活著,不如我們恭迎聖駕,也免了我宇文百姓遭受戰爭流離之苦。”
“陛下,微臣附議。”
“微臣附議。”
宇文厲的笑容漸漸暗淡下去,東胤帶來的好消息瞬間煙消雲散,手撐著龍椅,看著跪在地上的人,眼神好像帶著極地寒冰。哼,真是愚蠢,既然你想死,那朕便讓你死,讓天下人看看不服我宇文厲者的下場如何。
“都說了,朕已經得到密報,父皇早就身死南方,宇文瑞打著先皇的旗號造反,你們倒是要朕迎個賊人進京,到底是何居心。既然你們想要去陪先皇,朕也留不住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