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 戰場勝利
宋初第一次聽到男人在自己麵前如此示弱的話,他一向堅強如鐵,無所不摧;一向強者自居,舍我其誰;一向驕傲似火,撲不滅,居然親口承認自己有些事情辦不到,宋初隻覺喉嚨幹的厲害,眼睛低著,好像不忍看到某人的狼狽。
宇文乾不用看都知道宋初的表情,他緩緩抱住身邊溫軟的身子,“初兒,我隻不過像有個家,我們一起好好的,帶著你和孩子走遍天下河山,等老了,享受天倫,好不好。”
宋初張張嘴,複又閉上,眼睛迷茫一片,隻聽男人的聲音繼續,“初兒,我也害怕,怕你出意外,怕留下你一個人,怕我們永不相見,以後我們再也不分開了好不好?”
好像蜜蜂采取的花蜜,好像春天的和風,甜的讓人溺斃。眼淚不由主人控製,一發不可收拾。
宋初沒有動作,男人親親的抱著,嘴唇小心翼翼的親吻決堤的河流。不管時光怎麽過去,都分不開相擁的兩人。
好半天,宋初帶著鼻音的嗓子開了,“遊什麽天下,亂糟糟的,我可不想看戰場和死人。”
男人一愣,“好,我們不去。”像哄孩子似得。
宋初忽然著急起來,“可是我想去。”像個任性的小孩兒得不到家長的滿足。
“好……”宇文乾都急了,半天摸不著頭腦。
宋初氣急,在宇文乾肩上一咬,“你就不會等天下太平了然後再去嗎?”宋初惡狠狠道,看著宇文乾的眼神好像在看一個笨蛋。
宇文乾怔愣住,忽的笑出了淚,還能聽到宋初的聲音,“師傅既然把風雲閣交給了我們,就不能讓師傅失望。”
宇文乾從來沒有這麽高興和激動,比以往打了勝仗還讓人振奮,忍不住把人抱得更緊,好像要嵌入自己的身體裏,成為自己的血肉。
感受著要把人勒死的痛感,好像心裏的一塊石頭落了地,“別,孩子……”一手使勁推拒男人有力的胸膛,“孩子,孩子好像動了。”
身上的禁錮慢慢鬆開,空氣你爭我奪闖進來。低頭,看著宇文乾難掩激動,麵上的沒一快肌肉都在起舞,耳朵貼在宋初肚子上,“真的,好像真的動了。”明亮的眼睛抬起來,看著宋初。
宋初覺得自己醉了,刀刻的五官一下子柔和了,不習慣地側過臉,“我們、我們慢慢熟悉好不好!”嘴張了幾次,宋初終於說出來了,鬆了口氣的同時不知道為什麽有些失落,“我不知道還會不會再次愛上你,你……”
嘴巴被人輕輕捂住,宇文乾慢慢起身,“初兒,你什麽都不用做,隻要給我一個愛你疼你的機會就好了。”雙眼對視,看到彼此眼裏的認真和驚訝。
麵前的人因為懷孕,臉比以前圓潤了一圈,嘴唇倒更加的小巧迷人,宇文乾好像被眼前的一抹紅蠱惑,微微偏著頭,往下移。
那甜美的美食就在麵前,宋初冷不防一縮,宇文乾撲了空,神智也回爐,略帶尷尬的笑笑。
宋初保持後仰的動作不知道該說什麽,愣愣的看著垂著腦袋的男人,覺得他有些可憐。
“小姐,娘娘叫用晚膳了。”門外銀桃的叫聲打破了詭異而曖昧的氣氛。
“嗯,好!”下意識答應一身,“走吧……”男人半個身子都壓著宋初的大腿,他不動,宋初就別想出去了。
掃視一圈,原來外麵已經天黑了,宇文乾感歎一聲時間過的真快, 自己先站起來,又小心扶著宋初。
這麵喜悅濃濃,那麵也不甘寂寞。
今夜的皇宮是新年來最熱鬧的一天,正殿前,擺滿了盛裝的筵席,兩邊坐著的都是宇文厲如今的文武大臣。中間鋪著一個台子,現在正好有舞女在上麵隨著絲竹之樂高歌舞動,妙曼的舞姿、美麗的容顏,不時朝場中的人物拋去一個眼神,晃的人心曠神怡,仿佛在彰顯著盛世繁華。席上的眾人無不端著酒杯喜笑晏晏,靠近上座的一個位置,更是眾人矚目的焦點,敬酒的人沒有斷過。
“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來,宋將軍,老夫敬你一杯。”
“宋將軍,以前我有眼不識泰山,宋將軍大人有大量可不要和我一般見識。”
“來,宋將軍……”
恭喜祝福的話絡繹不絕,杯子空了自然有服侍的人給滿上,整整一個時辰,宋文驛的座位旁沒有空閑。
“是陛下英明神武,末將宋文驛敬陛下一杯。”宋文驛得了個空,端起慢慢的酒杯朝上座的帝王看去,依然帶著那張駭人的麵具,無端讓人敬畏。
宇文厲遙遙舉杯,心情和喝進肚裏的酒一樣暢快,宋文驛一連勝了三場,把顏司宇打了個落花流水,宇文瑞被迫退回越城,真真是個好消息。
宇文瑞,你有父皇的寵愛又如何,現在還不是我的手下敗將?等到老匹夫死了,你可就真的成了孤家寡人了,到時候看你怎麽折騰,隻要有我坐在這個位置,你就是個造反者。
宇文厲努力控製自己笑容的幅度,看著下麵鶯歌燕舞,好像自己坐在天堂。
熱鬧過後,更顯寂靜。兩個時辰後,隻剩下宮娥收拾筵席餐具相碰的點點聲音。宋文驛今日被灌了個飽,被人扶著跌跌撞撞的回到宇文厲賞還給他的宋府。
宋芊芊端來醒酒湯,擔心道,“哥哥,喝點兒茶,醒醒酒。”
宋文驛趴在桌子上的腦袋抬起來,雙眼幽深,哪裏像是醉酒的模樣。接過東西喝了,問,“這幾日宇文乾他們怎麽樣?”
宋芊芊在一邊坐下,笑了,“本來我還以為宇文乾有後招,可是這一個月都規規矩矩的。他們收拾了個院子出來,沒有下人,什麽事兒都親力親為,還以為會發脾氣,沒想到還淡定的很。”宋芊芊第一次聽到監視宇文乾的人回來稟報的時候,還吃了一驚,現下可鎮定多了,“照這個樣子,看來還是很能過粗茶淡飯的日子嘛!”
宋文驛眼裏閃過不屑,“宇文乾狡猾多端,宋初也不可小覷,不要大意。”
宋芊芊癟癟嘴,宋初?她從來沒放在眼裏過,以前不過是她運氣好罷了,“哥哥,你放心,宋初現在懷著孩子,她才沒有其他心思呢?再說,宋初不就是一直期盼有個家嗎?現在恐怕是她幾輩子都盼不到的日子呢。”
宋文驛眼神一閃,“孩子?”
宋芊芊眼波一動,“哼,還不知道要怎麽懲罰他們,上天就給了我一個機會。”
宋文驛才不管宋芊芊要怎麽對付宋初,喝了幾口茶,更加清醒了。
“哥,風雲閣的事兒有消息了嗎?”
風雲閣在江湖中最為隱秘,哪裏那麽容易被發現,搖搖頭,“不過我的人在路上發現了一個人。”
“誰?”
“楚雪兒。”
沉默半晌,宋芊芊眉毛一挑,“哥哥,我有辦法了。”
時間過得飛快,宋初肚子裏的孩子都九個月了,從芳菲四月一下子到了盛夏。安親王府的一個院落充滿了人味。
“德全,你瞧,主子在做什麽呢?”銀桃躲在一根大樹後,朝德全努努嘴巴。
哼,他早就在主子書桌上看到了成品的圖畫,張口就道,“是給小主子做的床。”
銀桃捂住嘴巴,沒讓自己驚叫出來,堂堂一個王爺、皇族,能親自給孩子打造這玩意兒的恐怕宇文朝隻有自家主子一個人。
笑話,也不看看我們的王妃是誰?
隨著孩子的長大,宋初更加嗜睡,可惜天氣越發的熱了,又不像以往還有冰塊可以降降溫,宇文乾特意在花園邊上做了個簡陋的棚子,花園裏那條從外麵引入的活水帶來幾分涼意。
銀桃偷了個懶,立馬回到花園給宋初扇著扇子,就怕夏天的文字叮咬到宋初。天兒太熱了,宋初睡不著,和德妃聊了會兒天,看著人睡了,又到了花園裏,眯著眼睛躺在榻上,倒是很悠閑。銀桃砸吧砸吧嘴,想到宇文乾剛剛熟練的動作就發笑。
“笑什麽呢?”這裏麵就他們五個人,能鑽出什麽新鮮事兒來。
“主子他在那麵弄東西呢!”銀桃捂著嘴嘻嘻笑。
自從再次回到這裏,宋初覺得自己長見識了,不,應該說她從來沒有了解過那個人。像個平頭百姓過日子那人也不喊累,這都三四月,那人居然忍得下這無聊而空洞的日子。倒是是不是折騰些小玩意兒。抬頭看了下自己這個避暑棚子,不就是那人做的嗎?
“走吧,去看看。”好奇心被刮起,宋初坐起身。
宋初挺著個大肚子,不知道什麽時候孩子就會從裏麵鑽出來,銀桃看得都害怕,趕緊把人扶住。
還沒有走近,就聽到劈劈啪啪的聲音,安靜了幾年的院子忽然間好像活了過來。
聽到聲音,宇文乾轉頭,衝宋初一笑。穿著一件薄衫,頭上汗水淋漓,襯得宇文乾男人味十足,隻是那挽起的袖子,怎麽看和皇子皇孫都扯不上幹係,整個木匠。
“這又在搗鼓什麽呢?”宋初慢步過來,剛好看到一個雛形,“這……這是……”
“嗯,怎麽樣,相公我做的還不賴吧!”小小的嬰兒床隻有個框架,打磨光滑的木頭,看得出男人很用心。
“嗯,很不錯。”被男人如此用心對待,是塊鐵都化了,宋初心裏不是不感動,偏偏好像有塊天幕擋在兩人中間,宋初不敢跨出去,宇文乾如獵人般耐心的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