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1章 設計離開
宋初的背影有種哀傷的孤寂,龍承毅輕輕掀開衣服,手臂上包紮好的傷口沁出的鮮血染紅了紗布,胸膛上的傷口也在隱隱作痛。那狗皇帝身邊都是些什麽人,功夫那麽厲害,差點兒就成獵物了,可惜了自己那些勇士。
宋初拿著掃帚出現,好久,龍承毅才出口,“小琪,我們並不是不相信你,而是擔心你。”
宋初垂著眸子,聲音聽不出悲喜,“嗯!”
第二天,龍思思就察覺出了自家哥哥和宋初之間奇怪的氣氛,瞅瞅這個,瞧瞧那個,八風不動,她還是覺得不對勁。
“幹什麽,吃飯。”龍承毅瞪了龍思思一眼。
喲,瞧你這煩躁的語氣,龍思思賤兮兮的湊過去,“哥,怎麽啦?”不就是一個晚上嘛,難道在自己睡著的時候這兩人發生了什麽?
不會吧!龍思思捂臉,不會真的是自己想的那樣吧!哥,雖然我早就看你對宋姐姐態度有點兒不對勁,但是你也不能趁人之危啊?
龍承毅詭異的看著沉浸在自己思維裏的妹妹,以他這麽多年對自己妹妹的了解,不知道在想些什麽齷齪東西,“吃飯。”在對方桌子麵前重重一敲,回神。
龍承毅抬起的目光不著痕跡掃過宋初,如往常般安安靜靜的用餐,可他就覺得有什麽不一樣,那種不被自己把握的感覺不爽極了。
“哥,你這是在做什麽啊!”推開門,滿地都是紙,龍思思撿起攤開,皺巴巴的紙上寫著靜心的詩句。看了眼人,得,根本就沒用嘛,越寫越煩躁了。
龍承毅停下筆,“怎麽了?”
你那副不耐的樣子我真是見夠了,龍思思手一拋,一條拋物線從半空劃過,穩穩落在龍承毅手裏。
“這是宋姐姐讓我給你的,說什麽療傷聖藥。”龍思思也懶得給人收拾屋子,踩著這些“廢物”走到龍承毅麵前,也不管龍承毅臉上的表情是有多奇怪,才有點兒閑心關心關心自己的哥哥,“哥,怎麽了,昨晚事情不順利?受傷了?”龍思思像小狗似的在龍承毅身上嗅嗅,血腥味、藥草味。
“嗯,”龍承毅點頭,的確不順利,本是想刺殺宇文浩南,死了更好,沒死也要弄出個大亂子來。可昨晚那批人實力強悍,要不是死士拚命護著他,恐怕也逃不掉。想到昨晚那一幕,龍承毅眼睛都發黑,活這麽大,這還是第一次有種命懸一線的感覺。長老說的果然對,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千萬不要以為自己天下第一。
“哼,都和你說了讓妹妹我也去,偏偏不幹,怎麽樣,受傷了吧!”龍思思挑著眉眼,幸災樂禍裏麵掩藏不住的關心。
龍承毅難得的沒有插科打諢,臉色鄭重,“以後不要就想著這個。”
龍思思嚇得禁了聲,哼了一聲,“記得抹藥啊!”不甘心的走了,走到門口,勉為其難的回頭,“對了,我來是想告訴你,宋姐姐走了。”
龍承毅三步衝過來,“什麽?”
“宋姐姐走了,”龍思思也不高興,好不容易有了個伴兒,“都是被你給氣的。”
龍承毅哭笑不得,“什麽時候走的。”
“已經有一個時辰了。”
“你……你怎麽就不早點兒說。”龍承毅急的想罵人,看到龍思思委屈的模樣,火隻能往肚子裏吞。
“宋姐姐說你不想見她。”
龍承毅幾步走出來,挑了匹馬,“往哪個方向。”
龍思思指了左麵,自己也跳上一匹馬。
“你會使鞭子麽?”柯正明一雙眼睛好像夜明珠,亮的讓人不敢直視,而那個刺激他的人正接過柯正明遞過來的鞭子。長鞭如黑龍吟叫,發出嘶吼,身形不斷翻飛,變幻,好像活了一般。似乎要衝破天際,在空氣中劃出一道口子。
柯正明看得熱血翻騰,這人實在是太牛了,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比那顏司宇不知強了多少倍,怪不得能得到五皇子如此禮遇。
“錢先生,您真是……”柯正明不知道該怎麽形容才能把自己的崇拜之情吐盡,豎著大拇指,語無倫次。
“……您的長鞭武得太有力道了,比顏司宇,不比安親王都還厲害……”
宇文乾閑來無事在練武場活動活動筋骨,偶然遇到了這小子,居然不怕生,膽子也大,敢讓他表演。心情不錯,武了幾把,也不在意,忽然聽到自己的稱號,放鞭子的手一頓,似笑非笑,“哦?”他帶上了一張麵具,千麵先生出品,連表情都活靈活現。
柯正明摸摸頭發,感覺自己比的不正確,可是,“沒錯,就是比安親王都厲害……”
“何以見得。”和柯正明相熟幾日,倒是知道那個“安親王”在他眼裏的分量。
柯正明鬼頭鬼腦的瞧了瞧四周,才湊近宇文乾耳朵,“其實安親王還是很厲害的,不過,他已經不在了,而錢先生你卻還在,所以還是你厲害。”
這是什麽邏輯,宇文乾一愣,隨後哈哈大笑起來,不過,安親王已經死了,這個錢宇肯定比宇文乾厲害。“不錯,說的不錯。”怪不得能讓初兒都評價一個有趣、不羈的人,果然對她胃口。
宇文瑞匆匆趕來,就聽到一陣暢快的笑聲,自己卻沒有耐心和自家兄弟一起笑了,“越城地動了。”
笑聲戛然而止,瞬間,連空氣都變得凝重。
疾馳的快馬在官道上留下“噠噠”的馬蹄聲,宇文乾還嫌不夠快,手握韁繩,抽動駿馬,嘴裏不停,“什麽時候的事兒。”
“就昨晚。”地動不是小事兒,加上越城如今坐著身份不一般的人,消息快馬加鞭傳入京城,不過才十個時辰。
“駕!”一道道焦急的呐喊在空氣中飄蕩,“初兒,你千萬不要有事兒。”
不到十個時辰,一對人馬在夜色掩護下匆匆穿過城門,直抵越城城守府。
半路,最前的一匹馬停下。“錢先生!”前麵的人猝不及防,趕緊勒住馬,生生衝過一截來不及調轉馬頭,直接跳下馬往回跑。
“你們先去太守府,我一會兒就趕過來。”宇文乾字字沉穩,讓拓跋熙止住了勸說的話,上馬,“那太守府見,走!”手一揮,馬匹踏起層層硝煙。
宇文乾看著人群中某處,眼睛血紅,雙手發抖,那麵的人好像被剛剛的動靜影響,偏過腦袋,淡漠的視線在空中遇到火熱,一下子有些不知所措,又恢複鎮定。視線在空中交戰纏綿,宇文乾分開人群,大步朝坐於熱鬧人群中卻依然如獨身的人走去,嘴唇發抖。抱住那人的瞬間,他聽到了骨骼響動的聲音,聽到了那人呼吸加重的顫抖,聞到了那人熟悉的體香,“初兒,初兒……”
猝不及防被抱住,宋初一陣驚慌,陌生的臉。熟悉的觸感和味道讓緊張驟然消失,使勁仰起臉,失措的、焦躁的、狂亂的、欣喜的……那麽多複雜的表情糅雜一起,她不知道男人怎麽了,好像帶著無盡的悲傷和不能言語的傷痛,“你,你怎麽了?”手不自覺環上男人的腰,忘記了這裏是大庭廣眾。還好夜色漸濃,銀桃和阮曉以及後來的德全早就擋住了眾人探究的視線。
男人咬著牙齒不說話,怕自己激動之下會爆發,他隻能抱著這個讓自己心亂如麻而又安心的人。那張加了一層膜的臉上都顯出血色,不知是激動的還是氣得。
好久,久到宋初覺得自己的骨頭都快被人扼斷,男人才放開,臉色看上去依然恐怖,宋初忍著疼痛,“怎麽了?”
“叫我的名字。”宇文乾捧著宋初的臉,語氣強硬不容拒絕。
宋初皺眉,這人出現得莫名其妙,不要再得寸進尺。
“叫我的名字。”手上力道加重,宋初臉被捏得變形,剛剛還曖昧感動的氣氛忽然間有些變樣。
銀桃一直默默注視,小姐的脾氣變了不少,她看看德全,努努嘴,主子要是再這麽逼,恐怕會適得其反。
眼看火苗就要碰到火苗成燎原之勢,德全頂著壓力,“主子,夫人沒事兒就好了。”宇文乾也是太急了,大喜大落之下氣得狠了,哪裏有多餘的力氣來自製。
德全溫和的話像是珍珠掉入玉盤,清脆動聽,滅了兩人將要燃起的火焰。
手上力道鬆了,才發現宋初臉上紅了大片,呐呐的居然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宋初碰了下臉,生疼,狠狠剮了眼莫名其妙的男人,“回去。”好好的一頓飯就這麽破壞了。
男人像喪家之犬一般跟在後麵,雖然昂首挺胸,氣勢驚人,銀桃幾人還是覺得有些可憐。
宋初走在最前麵,不著痕跡的動了動腰,哎呦,真是快斷了。臉又黑了幾分,這男人是屬熊的嗎?力氣那麽大。
進了熟悉的別院,幾人神情明顯一鬆,德全湊到阮曉耳邊嘀咕一陣,宋初和宇文乾早就進了房間,關上了門。忠實的和銀桃在門外守著。兩人對視一眼,看到了無奈。
路上趕得急,前額的頭發濕透貼在皮膚上,俊臉沾著一路的灰塵,細看之下,頗有幾分狼狽。門吱嘎一聲關上,宋初仰起頭,剛好看到宇文乾輪廓分明的側臉,好像上帝精心雕琢的傑作,即使一身風塵,不減本分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