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7章 真的有高人?
“你和思清一起多久了?”宋初聲音溫柔,如他想象中一般。
“將近一月了。”小孩兒扳著手指算了算,“那天我記得正是下雨天,我暈倒在路邊,淋得濕答答的,被哥哥給撿了。”想起這些日子來的幸福日子,小蘇不自覺笑出了牙齒。
“思清這個月麻煩你照顧了,他的腳……”宋初拖長了後麵幾個字。
小蘇麵露可惜,“聽哥哥說是被摔傷的,怕他傷心,我沒有細問,”揚起臉,一下子又笑了,期盼道,“姐姐,出去了,可否找大夫給哥哥看病。我曾經提過,可是哥哥總是不搭理。我懷疑他是沒有那麽多銀子。”
宋初一下子笑了,點點頭,“好。”見小蘇如此乖巧懂事,欣慰不少,見小孩兒深秋也一件單薄的衣衫,“思清對你可好?”
小孩兒笑得更歡,一個勁的說著閆山雨是如何待他的,“……哥哥待我可好了,每日管我住處,管我飯食,做錯了事兒也不打我……”描述的閆山雨如同一個救世主。
銀杏在邊上忍不住插嘴,“真是蠢。”
小蘇不高興了,轉過頭反駁,“你才蠢,哥哥是世上待我最好的哥哥。”
“那幹嘛還讓你穿這衣裳,難道就不冷麽?”此處地勢高,比之外麵更顯涼爽幾分,小蘇無自覺的縮著身子,明顯的銀杏都看出他的不適來。
說到這個小蘇更是理直氣壯,仰著脖子似是覺得累了,索性站起來,和銀杏差不多高矮,“都怪你,明明這次出來哥哥說要給我買新衣服的。要不是你們……”小蘇倏得閉了嘴,扭頭訕訕的瞧著宋初。
宋初怎會把孩子的抱怨當回事,微笑道,“原來是我壞了小蘇的好事兒啊,那我們出去了,姐姐賠你幾件衣裳可好。”
小蘇尷尬極了,他對宋初本就印象不壞,在知道她與哥哥的事兒是誤會之後,更是喜歡,連忙擺手,“不,不,我說著玩兒的,其實哥哥要給我買衣裳,我也是拒絕的。”怪就怪閆山雨武力值太強,他反抗不能。
“為什麽?”
“我,我要給哥哥湊錢,治病啊!”小蘇一板一眼說著,卻不知在宋初心裏蕩起了多少火花。
眼眶慢慢有了酸軟的痕跡,“好孩子,好孩子……”
念叨了會兒,才發現下去的人還沒有消息,緊張的探出身去,一眨不眨的盯著崖壁。三人一下子安靜下來,日頭升的越發高了,他們卻覺得渾身冰冷。
忽的,宋初嘴角勾了起來,兩人似有默契般紛紛看出去,閆山雨的身影在幽深的崖下冒出來,幾下功夫,一隻手露出崖麵,抬頭微笑,那是絕處逢生的喜悅,“下麵有條路,還有水流,應該可以出去。”
岩壁之下,水流湍急,驚濤拍岸,浪花起伏。四人相扶下了山崖,眼中震驚更甚。高崖之上,隻聞其聲,已知波瀾壯闊,下了期間,身臨其中,方知想象所不能及。
一條狹窄僅容一人通過的棧道固定在一邊山崖之間,離對岸山崖不足一丈,沿著山體蜿蜒蔓回,左有崖壁上自有突出的怪石森森,右有江水拍岸,浪聲巨響。簡易的護欄歪歪斜斜,似乎一碰就倒,江水襲來,甚至可以瞧見整個棧道晃了神。又有一條棧道如橫空出世,直穿兩山,在半空架起一道空中飛橋,轉而沿著另一麵的石壁蜿蜒而上,不知通向何處。
仔細瞧去,棧道上濕潤的很,想來是浪水太大,濺到棧道上來,日複一日,已經恢複不了原來的痕跡。
銀杏凝神瞧去,目漏擔憂,“這棧道經了江水侵蝕,不知能否承重。”如此神秘險峻之地,人煙稀少,連飛鳥也不易掠過,惶恐周圍樵夫漁民。
宋初低頭,忽的彎下腰去,伸出兩指在棧道上撫了撫,“製作之人倒是匠心獨運,居然在上麵塗了一層樹油。”樹油防水功效極強,怪不得還沒有被水侵蝕掉的殘餘痕跡,“不過沾了水汽,濕滑的厲害。”此處正好圍城了半圓形,地勢比起那僅能容身一人之地,算得上寬廣,他們又站的靠近,倒無甚感覺。
小蘇年紀小,帶著孩子的好奇心,宋初說完就小心的把腳探出去,果然濕滑的厲害,立馬縮了回來,拍拍胸口,殘留一絲後怕。
“那我們過不去了?”小蘇沮喪起來,後路受阻,前路不通,難道要走水路?天知道能蕩起如此高昂的水花有多深。
宋初看了閆山雨一眼,發現他也正看著自己,抿嘴一笑,“辦法總是想出來的。”山壁久經風雨,有些脆弱的岩層風華的厲害,落下洗洗碎石,宋初指指那些石子,“瞧,那不就是?”
銀杏不笨,立馬跑去拾了起來,小蘇摸摸腦袋,雖然不懂,還是幫忙去了。
拾了差不多,宋初朝閆山雨道,“思清,麻煩你了。”
小蘇呆呆的瞧著閆山雨走過來,隻見他手一動,碎石一下子膨脹開來,再次碎裂,成了細小的沙子。
宋初用破布包了,細細撒上一層,再小心的邁出腳,卻停在半空。閆山雨拉住宋初的袖口,“我來。”說罷接過宋初手上的東西,沒有猶豫的踏上去。
“哥哥,怎麽樣?”小蘇眼睛亮晶晶,期待的看著閆山雨。
“嗯,多弄些。”閆山雨退回來,說了一句,顯而見之,非常有效。
小蘇立馬興衝衝的開始了新的征程,還不忘讚歎,“姐姐真是聰明。”
銀杏與有榮焉,笑而不語。
這麵閆山雨兀自站立一邊,負手而立,背對宋初,浪風襲來,帶著潮濕的水汽。
宋初心下不是滋味,不理她卻又擔心她,真真矛盾的別扭。
“思清,我們好好說說話吧!”宋初帶著點懇求的意味。
閆山雨高深莫測的表情維持不下去,轉頭,“你想說什麽?”
“那些事兒我說得都是真的,我宋初絕對沒有要對歸雲樓不利的想法,婚禮那天的事兒也並非我一手策劃,我……”
“嗯,我相信。”相信你不會害我,不會棄我,可是你始終不再屬於我了。“你不接受我是因為那個孩子麽?”
宋初一愣,又聽聞閆山雨問道,她怔了一下,“不,思清,”宋初上前兩步,看著對方眼裏滿滿的自己,宋初反駁,“思清,你真的愛我嗎?不,不是的,那不過是幼時的迷障,太刻意堅持而引發的衝動罷了。”
閆山雨臉上笑容難看,他想反駁,想控訴,可心裏隱隱有個答案,告訴自己對方說的是正確的。
閆山雨臉上表情變換,“你愛他?”
宋初一愣,臉上帶著幸福的笑意,“愛的,我愛他。”不管前塵舊事,她愛的也不過是那一人。既然逃不掉,那便欣然接受。
閆山雨心裏一苦,麵上卻不顯分毫,“那他呢?”既然開口,那便一次性受傷吧!
“他?”宋初笑容更甜,“自然是愛我的。”想起宇文乾的種種,甜蜜異常。
閆山雨勾起個諷刺的弧度,“我看不見得,不然他怎的舍得讓你孤身一人前去歸雲樓打探消息。”
“不……”宋初剛要解釋,小蘇清脆的聲音異常有穿透力,“哥哥,夠了嗎?”
地上已經積起了一小堆,觀其棧道長度,差不多了,“走吧,爭取天黑之前過去。”
閆山雨領頭,銀杏斷後。四人列隊而行,靠著山壁又怕碰到凹凸的異石,靠外,低頭便是呼嘯的浪潮。幾人走得極慢,不斷湧上來的潮水開始新一輪侵襲,衝掉了鋪在木板上的細石沙塵,腳麵也濕了一層。
“快點兒。”閆山雨摸摸剩下的細石,看看前麵的路,加快了速度。
到了對麵,天色便已經漸漸暗了下來,攀上半中,太陽已經落山了。此峰比之對岸,略顯平坦,山上草木馥鬱,如臨春之際。
“找個山洞先將就一宿。”閆山雨觀察天色,星空暗淡,恐怕又是一個雨夜。
小蘇倏地指著一個方向,“哥哥,那個是什麽?”
幽深的洞穴坐落在半山腰,在草木的掩映下看不清全貌,裏麵隱隱有什麽散發著昏暗的光,若不是因為今日烏雲蔽日,恐怕還不得發現。
“難道裏麵有人?”小蘇被自己的猜測嚇到,躲在幾個大人的身後。
銀杏卻是膽大,提了劍便小心走上去,沒一會兒便回來複命,“夫人,閆樓主,裏麵就是個山洞,不過……”她撓撓頭,“哎,你們自己去看吧!”
什麽事兒如此難以出口,閆山雨好和宋初對視一眼,趁著微弱的光,踩著新鮮茂盛的從草灌木進去。
一條短小的通道,進去便如正堂一般都寬闊山洞主體,擺放著桌子用具,還有顆夜明珠在垂死掙紮,發著微弱的光芒,足以照亮整個洞穴,邊上還有一個矮榻模樣的床。真是樣樣俱全。
奇就奇怪在太全了,一看便知有人精心布置。可洞穴外雜草叢生,並未有個踩踏的痕跡,也不知是多少年無人住了,到處蒙著一層灰。
宋初彎下身,在老朽的桌上輕輕一吹,灰塵四起,後退一步,捂住口鼻,“今晚在此處將息一晚,恐怕晚上有是一場大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