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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7章 回京的待遇

  “宋將軍啊!”他說完,猛地一拍腦袋,突然間醒悟過來。看了看候在宇文乾不遠處的同僚們,怪不得那麽殷勤呢。自己果然還是太憨厚了。帝王當眾駁了太子的人選,而選了個王爺的舊屬,可想而知。


  難道陛下覺得太子勢力坐大,不放心了?

  宇文乾正日夜兼程趕回京城,東宮,議事房內,空氣緊繃,為首之人陰著一張臉,拳頭握得死緊擱在桌案上,任誰都瞧得出他心情。


  “殿下息怒,事情恐怕不會這麽遭。”臣屬安靜的做個鵪鶉,這個近日頗受宇文瑞信任的舒遠仗著自己第一紅人的身份開口,見太子目光移向他,並未有發怒的跡象,斟酌用詞,“殿下,臣猜測,陛下恐怕是有心防您啊!”此言一出,萬籟俱寂。


  太子殿下一落座便扔給眾人一個問題,“帝王是何打算?”從安親王南下,再到宋玉之頂了薛少海的名,再到如今彈劾安親王的折子留中不發,全部都在彰顯著帝王明顯的心思。


  當然,這要看眾人如何想,“殿下,陛下素來疼愛你,此事斷不會嚴重至此,恐怕陛下是覺得王爺是冤枉的,愛子心切罷了。”


  “楚大人,照你這麽多,那陛下為何讓宋玉之去津海營?”此次說話的不是舒遠,而是景琅,乃是四品大員,戶部行走。


  自然是能者居之,可惜這話卻不能在這裏說。除開宋玉之曾是宇文乾下屬的關係,他作戰能力十足,且和宇文乾在對東胤水戰中,頗有功勞,再說,作為南人,比北人的薛少海更是熟諳水性,自是第一人選。


  楚欒苓不說話,便當他詞窮無力,舒遠見有人符合,朝楚欒苓做了個得意的表情,更不理會這失寵的前紅人,言語真誠的朝宇文瑞進言,“殿下,安親王就要進京了,我們還是早做打算,我們不妨……”


  舒遠興致高昂的說著,沒有注意到眾人不一的表情,有人嫌惡,有人跟風,有人垂頭。這些表情全都落入了宇文瑞的眼睛。


  又商議了半個時辰,眾人才紛紛告退,楚欒苓和慕含璋兩人有事回稟,留在原地。


  舒遠照樣走在最前頭,昂首闊步,怎麽看都有些得意顯擺的模樣。能做宇文瑞屬官的莫不是才德兼備之士,身家背景好的不知幾何,怎看得慣舒遠小人得誌的模樣,紛紛理他老遠,虧得他還沾沾自喜。


  待人各自歸家分路,景琅環視一圈,並無雜人,略微快了一步,追上舒遠,落後半步,似是擔憂,“舒大人,如今您頗得殿下看重,楚大人和慕大人莫不是在殿下麵前說什麽胡話吧!”


  舒遠腳步一頓,心裏有些煩惱,他一直看他們倆不順眼,一個仗著才華,一個仗著家族,明明如今他們處於劣勢,居然還不把他放在眼裏,腳步放緩,聲音壓低,“殿下乾坤獨斷,定不會被小人動搖。”


  “畢竟那兩人是殿下心腹,在下是擔心舒大人啊!”景琅長相平凡,可五官大氣,看起來頗是正直,說起話來也顯得分外真誠。


  舒遠皺了皺眉頭,手指絞在一起,側頭看看對方,“那依景大人看, 如何是好?”


  景琅眼中精光一閃,湊到對方耳邊嘀咕一二。


  “這個主意好,景大人果然是諸葛在世。”舒遠不疑有他,對著人笑得格外真誠,“我有這一天,還多虧了景大人呢。”


  “不敢當,是舒大人自己聰慧,能解君憂,琅愧不敢當。”景琅奉承一番,逗得舒遠笑得皺紋都多出了幾條。


  景琅又親自送了他一段路,路上更是奉承不斷,“琅是個嘴笨的,若有朝一日大人高升了,別忘了拉在下一把就好。”


  “好說好說。”舒遠擺手,示意可以了,飄飄然邁著步子遠去,隔了老遠似乎都能聽見他心裏的笑聲。


  景琅看著對方的背影,罵了句,“蠢貨。”


  宇文乾一行緊趕滿趕,在路上花費了將近大半個月的時間,終於到了京城。繁華依舊,詭譎的氣氛好像把天色都牽連,雲層變幻莫測,似乎是夏日南方狂風暴雨般翻湧。


  回了安親王府已是掌燈時分,府裏管家早已備好食物茶水迎接許久未歸的主人。日頭落下,宇文乾著人去宮中通報一聲,第二日再和帝王請安。


  他不過是奉命回京,傳話的小太監雖不知朝中的你爭我奪,卻不敢得罪這位神色肅殺的王爺。


  小心的帶話進去,低垂著的眉眼一直注意著帝王的臉色,聽他一句平安回來就好,心底的擔憂放回了心裏,想來安親王並未失得帝心呢。


  路途長遠,舟車勞頓,兩人洗漱完,換了衣衫,用了些清淡點心便歇下了。明月高掛,透過窗棱灑下華光,寢殿裏好像鋪了玉磚,散發著幽幽的冷光。


  宋初坐在梳妝鏡前,銅鏡裏印出一張和月華別無二致的冷清臉龐,隻是多了分道不明的情愫。


  宋初看看鏡中的自己,銀杏在身後給她卸下頭上的裝飾,她素來淡雅,也不過一根銀簪,“王妃,您的發真好看。”銀杏給她梳著頭發,柔滑如綢緞,剛剛洗完的秀發還未幹透,帶著淡淡的水汽和一點兒花香,迷人的緊。


  宋初眨了眨眼,抬頭撫上自己的麵頰,“好看什麽,都老了。”眼角處有道細紋,在她那張如凝脂般的臉上格外顯眼,宋初向來不是個為了麵皮悲春傷秋的人,也不禁有些感歎。


  “夫人哪裏老了,明明不過年芳二八,”銀杏一時不知道怎麽借口,安慰人的話都十分尋常。


  宋初抿唇笑笑,眼睛不知盯著何處,恢複了不以為意的樣子,銀杏鬆了口氣,正準備繼續梳著頭發,一隻不滿細繭的手伸了過來,修長有力,寬厚大氣。


  銀杏把梳子遞過去,做個了福身告退的動作,輕手輕腳的推了出去。


  宋初半闔著眼,梳子的齒輪在頭皮上一圈一圈的壓過,力道適中,整個腦袋都變得空蕩蕩的,唯有那不斷傳入的痛感格外清晰。等那痛感變成享受後,宋初輕呼一聲,“銀杏,你這手藝真是越發好了。”


  “夫人用得滿意就成,”回答她的不是女子的清脆聲,低沉調笑聲帶著一點兒戲謔,好像海上能以歌聲誘惑人的海妖。宋初一下子睜開眼,轉過頭,下頜微仰,正好對上宇文乾下垂的眸子,心倏得一下漏跳了一拍。


  宇文乾披著鬆鬆散散的裏衣,額角處泛著水汽,應是剛剛沐浴完,“身子好,也注意些,”宋初起身拿了幹淨的帕子在宇文乾額角處擦擦,“北地比不得南地,春日未到,當心寒氣入體。”


  宇文乾沒有說自己的內家功夫不是白練的,宋初手上輕柔的觸感讓他覺得幸福不過如此。待到擦幹了水汽,宋初方停了動作,不忘瞪了對方一眼,說了多少此了,老是記不住。罷了,記不住還有自己呢。


  宋初帶著怨氣的一瞪,看在宇文乾眼裏,別提多歡喜,把宋初按回梳妝鏡前坐下,“今日為夫也伺候一回娘子。”梳子在宋初頭皮秀發間穿梭來回,宛如有了生命似得,宋初疲憊的身子一下子煥發,“妾身榮幸之至。”宋初笑彎了眉眼。


  宇文乾看著鏡子中宋初的鏡像,看著她的笑,心滿意足。笑起來,眼角的那道皺紋漸漸加深,宇文乾忽的心中一痛,“初兒。”眷念的喚了一聲,又喚了一聲,直到夜色深沉。


  第二日,天大亮,宇文乾方帶著宋初去皇宮請安。宋初作為王妃,本該向皇後請安的,隻是如今中宮後位虛空,宇文乾生母名義上已“死”,請安不過是朝帝王磕個頭罷了,倒是少了許多麻煩。


  宇文乾回來的低調,沒人知道宇文浩南和宇文乾父子已經見了麵,直到第二日早朝,看著站在親王位上的宇文乾,眾人仿佛才回過味來,安親王回朝了。


  一邊是風光霽月的太子殿下,一麵是冷目肅殺的宇文親王,一人站於丹陛之上,一人站於丹陛之下,這便是地位的區別,即使你是親王又如何,離帝王總是遠了那麽幾步。


  百官眼神複雜,紛紛低下頭埋下或許會出賣自己的眼睛,有人想去攀談,看到另一邊的太子殿下,生生忍不住了邁出去的腳;有人幸災樂禍,有人麵露擔憂,成了萬花筒似得。


  唯有最前的兩人神情自然,甚至還相對笑笑,宛如親兄弟一般,似乎這近月來的爭鬥隻是一場鏡花水月。不得不讓人讚一聲,不愧是太子殿下。


  這一場詭譎的煎熬在一聲尖細下打破,眾臣第一次發現原來太監的聲音如此好聽。


  帝王拖著虛弱的身子上朝,高坐鎏金龍椅,每每看著下方對自己俯首稱臣的百官,心中種有一種說不出的滿足感,那是第一次吧,第一次坐上這個位置時候的感覺,現在,早已沒了當初的情懷,看著百官,意味著要聽他們的爭吵和鬧劇,仿佛整個天下都成了鬧劇。


  視線觸及丹陛之上的杏黃色四爪太子袍,煩悶的心稍微好了些。


  太監高喝一聲,早朝開始。


  慣例,先是禦史說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投石問路,至於最後能說出什麽大事情來還得看老天。今年的宇文是被祖宗眷顧,新年伊始,萬物昌平,長河易發大水,特別春汛、夏汛,朝堂上能愁死帝王,民間愁死百姓,今年太子早早就上書了此事兒,派了個懂水利的屬官去了長河易泛濫一帶,如今到禦案上的奏折,無不是歌功頌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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