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他的人,誰也要不起
第38章 他的人,誰也要不起
清亮亮的聲音響起,「七哥?」
原還議論紛紛的文武大臣,瞬時都安靜下來,繼而快速行禮,尊呼一聲,「攝政王千歲!」
千歲之身,尊貴無雙。
燕綰分不清楚誰是誰,自然不敢吭聲。
只見著那女子忽然上前,作勢是要挽薄言歸的胳膊,卻被他一個眼刀子逼退,終是伸手撣了一下薄言歸的肩膀。
一片葉子輕飄飄的落下,女子嬌艷的面上漾開清晰的笑靨,「七哥以為我要做什麼?葉子沾了身,總要撣去才好。」
「都起來吧!」薄言歸開口。
眾人起身,「謝攝政王。」
隨即,入席。
「前兩日七哥從外頭回來,本宮不在,倒是錯過了七哥的接風洗塵宴,今兒是絕對不能錯過,得好好的敬七哥幾杯。」女子笑盈盈的坐下。
燕綰瞧了景山一眼。
景山往後退了兩步,與燕綰交耳,「大長公主,皇上的姑姑。」
「哦!」燕綰了悟。
難怪如此熟稔,原來是皇親國戚。
眼前這位大長公主,乃是當今小皇帝的親姑姑——李如璧,位份雖高,但年紀不大,與薄言歸算是平輩。
大長公主,前兩年喪夫,后又因著先帝一直病著,便也沒再尋個合適的人。
且說,寡婦門前是非多,而這位大長公主生就美艷,行事作風又是放浪不羈,是以這些年關於大長公主的流言蜚語,自是沒有斷過。
「本王不喝酒。」薄言歸拂袖落下。
李如璧面上一緊,止不住笑道,「倒是忘了,七哥滴酒不沾,這習慣還真是十年如一日,未曾變過。」
燕綰:「??」
滴酒不沾?那之前喝醉了,非要她喂醒酒湯,然後趁醉耍流氓,死抱著她不撒手的,又是哪個王八蛋?
薄言歸目光幽幽的,睨了燕綰一眼,燕綰一怔,當即垂眸。
她心裡想什麼,他還能聽到不成?
正想著,小皇帝李錫到場。
眾人跪迎帝王,畢恭畢敬。
「平身,開宴。」李錫拂袖落座。
總角之宴,言笑晏晏。
推杯換盞,觥籌交錯。
「七哥身邊多了個人?」李如璧端著杯盞走過來,「是個俊俏的少年郎呀?」
薄言歸連眼皮子都沒多抬一下,「少打攝政王府的主意,你要不起。」
「那是自然。」李如璧笑得有些勉強,「七哥府上的人,本宮自然要不起,免得扒了三層皮都不夠。」
薄言歸兀自呷著杯中茶,冷眼瞧著歌舞昇平的一幕,彷彿這一切都跟他沒關係。
「聽說,七哥要讓大理寺的那位少卿,去查賑災糧的事情。」李如璧挨著薄言歸坐下,捻著桌案上的葡萄,姿態妖嬈的塞進嘴裡嚼著。
薄言歸目不斜視,「本王還活著,用不上大長公主幹政。」
「哎呦,本宮哪兒是干政,只是好奇,七哥眼光高,能入眼睛的是何等英才?」李如璧掩唇淺笑。
燕綰在邊上瞧著,只覺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這矯揉造作的姿態,活脫脫像極了花樓里的姑娘,細腰扭呀扭,恨不能直接貼在薄言歸的身上,往他懷裡鑽。
奈何,薄王八是個冰塊臉,生人勿進,軟硬不吃。
「與你無關。」薄言歸一句話,便堵住了李如璧的嘴。
李如璧輕哼兩聲,「七哥還是跟以前一樣,真是無趣得很!本宮就隨口一問,七哥可不要上心啊!」 語罷,李如璧扭著腰肢離開。
「我能不能去外頭透透氣?」燕綰覺得這園子里太吵,吵得她耳朵疼。
薄言歸沒吭聲,景山低聲開口,「別走遠,宮裡不比外頭。」
「嗯!」燕綰悄摸著退出去。
出了園子,坐在荷花池邊的石頭上,燕綰長長吐出一口氣。
總算耳根清凈了,真是聒噪!
波光粼粼,月色映人。
她屁股還沒坐熱,便見著有光亮出現在邊上,熟悉的聲音旋即響起。
「七哥身邊的小郎君?」
燕綰當即行禮,「大長公主。」
「看樣子,七哥很是中意你。」李如璧繞著燕綰走了一圈,「他這人生性多疑,素來不喜陌生人接近,連熟人都是拒之門外,而你……」
一個能和景山站在一起的隨侍,可不是尋常隨侍。
「嘖嘖嘖,長得倒是俊俏,唇紅齒白,難怪七哥……」李如璧雙手環胸,風吹著她衣袂騙錢,蔥白的指尖一圈又一圈的纏著一縷青絲。
她就這麼笑盈盈的望著燕綰,也不知這心裡在想什麼?
「大長公主若是沒什麼吩咐,卑職就先回王爺身邊去了!」燕綰行禮。
此地不宜久了,閃!
「站住!」李如璧冷笑,「本宮沒讓你走,你想往哪兒走?七哥是說了,不讓本宮打攝政王府的主意,可沒說,不讓本宮動你。」
燕綰:這有什麼區別嗎?
「大長公主意欲何如?」燕綰問。
李如璧的指尖,忽然從燕綰的下顎處撫過,驚得燕綰慌忙後退,差點沒摔下荷池。
這幾個意思?
「哈哈哈……」李如璧笑得花枝亂顫,「真是個羞澀的人呢!來,讓本宮仔細瞧瞧,小臉紅了沒有?過來。」
燕綰:「……」
「來人,帶回公主府,本宮要跟他聊聊。」李如璧一聲令下,隨侍當即上前,將燕綰團團圍住。
燕綰不是傻子,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當初在陽城,那些地痞流氓戲弄良家婦女,便是玩的這把戲,只是沒想到,有朝一日,她燕綰居然被個女人戲弄……
「誰在那邊!」
突然間,一聲低喝。
眾人皆驚,驟然屏住呼吸。
只瞧著不遠處有兩盞燈籠緩緩靠近,待漸漸近了,便可瞧見前面那人身穿官袍,應是朝中大臣,並非宮裡的奴才。
「公主?」底下人低喚。
這要是傳到薄言歸的耳朵里,她李如璧怕是要吃虧。
「哼。」李如璧轉身就走,「這次便宜你了。」
燕綰頓時鬆了口氣,提著擺子就往邊上走,想著快些回到薄言歸身邊,這宮裡果真危機重重。
「誰?」對方一聲低喝。
一道身影快速攔在了燕綰跟前,明晃晃的燈籠光亮刺得燕綰眼睛疼。
燕綰轉身,瞧著站在光亮處的男子。
官袍在身,亦不掩眉眼溫潤,如璞玉無琢,如君子淡然,往那光亮里一站,身形筆直而身段頎長,黑壓壓的影子落下,悉數籠於她的身上,佔盡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