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以彼之矛,攻彼之盾
第42章 以彼之矛,攻彼之盾
「主上有命,請綰夫人過去一趟。」來的是主院那邊的人。
燕綰彷彿早就料到,「知道了。」
待人走後,枝蘭近前,「阿綰,主上怕是生氣了。」
「你不是說,他這人原就是冷冰冰的?」燕綰咧嘴笑,「我讓他來點情緒如何?」
枝蘭:「……」
這是老虎頭上打蒼蠅——找死!
「開玩笑的。」燕綰起身,「我去去就回,莫要擔心。」
枝蘭能不擔心嗎?
主上的脾氣一上來,可是要殺人的……
燕綰跑得飛快,一溜煙進了主院。
景山站在門口,目光幽怨的盯著她。
燕綰:「??」
「哼!」待人走進,景山別開頭。
燕綰:「……」
她好像沒得罪他,這般怨氣所謂為何?
「臉色不太好。」燕綰皺眉,「有傷?」
景山還是那個字,「哼!」
燕綰:「……」
還嬌上了?
扯了扯唇角,燕綰推門進了書房。
「王爺!」燕綰老老實實的站在原地行禮。
薄言歸橫了她一眼,「作什麼妖?」
「王爺何出此言呢?」燕綰揣著明白裝糊塗。
薄言歸筆尖蘸墨,繼續批著手中的摺子,平素進門橫衝直撞,今兒老老實實給他行禮,還不是心裡有鬼?
呵,王八?
呵,烏龜!
見著薄言歸不吱聲,燕綰慢慢往前靠近,張望著他手中的活計,「王爺好像很忙哦?」
「知道偷窺朝務是什麼罪嗎?」薄言歸連眼皮子都沒抬一下。
燕綰當即直起身,別開頭,一雙眼珠子滴溜溜的瞧著周圍,「我什麼都沒看見。」
「想看嗎?」薄言歸問。
燕綰搖頭,「不想。」
掉腦袋的事,她才不幹。
「酈州賑災官員被殺,賑災糧失蹤……」薄言歸這話還沒落下,某人就探著腦袋過來了。
燕綰皺眉,瞧著摺子上寫的條條杠杠,逐字逐句的,看了個清楚明白,「居然出了這麼大的事,難怪連糧食都送不進去。」
被殺了?
賑災乃是民生大事,誰會這麼缺德,要絕了百姓的生路?
「王爺,上面沒說是誰殺的?」燕綰扭頭看他。
薄言歸坐在那裡,赫然轉頭看她,面面相對,溫熱的呼吸彼此交融著,惹得他下意識的握緊了手中筆。
燕綰心頭一驚,趕緊直起身。
尷尬了……
差點就碰上!
「你想作甚?」薄言歸幽幽啟唇。
燕綰撓撓額角,「老百姓的事都是大事,萬一折騰起來,王爺得多鬧心?王爺一鬧心,我這日子不也難過?」
「為了我?」薄言歸瞧著她口不對心的樣子,冷颼颼的目光,刷刷刷的在她身上逡巡。
燕綰信誓旦旦,「那是自然,入了攝政王府,自然是王爺的人,肯定得為王爺著想。」
「想拿到酈州的通關令?」薄言歸放下手中墨筆。
平素是不需要通關令的,但若是遇見了特殊情況,朝廷的通關令足以進出每個城池,不至於被諸多刁難。
掌柜的米糧進不去,協議就不能生效,她答應了要幫忙,但等待蘭姑消息傳來,需要很長一段時間,她得作兩手準備。
她知道,枝月肯定會說。
「王爺,其實……」燕綰一怔。 薄言歸直勾勾的盯著她。
「您、您這樣看著我作甚?」燕綰打量著自己,「我臉上有什麼髒東西?」
薄言歸:編,你繼續編!
「人活一世,總想積點德!」燕綰嘿嘿笑著,「這酈州旱災,既有京城商賈想為酈州百姓做點事,那咱也不能袖手旁觀,這也是為國盡忠嘛!」
薄言歸輕呵,「你要盡忠?」
「做點力所能及的事情,還是可以的。」燕綰煞有其事的點頭,「王爺能不能給個機會?您日理萬機,有些事還是要放放手,交給底下人做的,對不對?」
薄言歸眸色複雜,「你……要為大周盡忠?」
「身為大周的子民,自然是要……唔?」
羽睫驟然揚起,燕綰不敢置信的望著近在咫尺的這張臉,儼然僵在當場。
「聒噪!」薄言歸彷彿沒事人似的,又重新回到了位置。
燕綰:「??」
若不是唇上氣息猶在,她興許真的會以為,自己做了一場黃粱迷夢。
「王……」
她正要開口,薄言歸一記眼刀子剜過來,驚得燕綰頓時語塞。
這人,喜怒無常,殺人不眨眼。
眨了眨眼睛,燕綰緊了緊袖中手,真想一巴掌把他扇牆上去,摳都摳不下來的那種!
「還記得本王之前問過你的話嗎?」薄言歸開口。
燕綰一怔,「什麼話?」
「窺探朝務,可知該當何罪?」薄言歸合上手中的摺子,慢條斯理的擱在桌角,就這麼面無表情的盯著她。
燕綰:「??」
這不是他讓看的嗎?
「王爺方才說……」燕綰舌頭打結,腦子發懵,「是您願意給我看的。」
薄言歸低哼,陰鷙的眼底翻湧著涼薄,「我答應了?」
「你……」燕綰啞然。
還真的沒有說過,要給她看,但是他那意思,不就是允准嗎?
狗男人,出爾反爾?!
「窺探朝務,其罪當誅!」他起身,頎長的身子散著冷戾的威壓,就這麼彎腰湊近了她,溫熱的指尖落在她脖頸上,「這個位置……誅!」
燕綰撲通跪地,「王爺恕罪。」
三十六計,軟為上計。
再抬頭時,燕綰滿臉無辜,眼眶紅紅的,彷彿是受了多大的委屈,楚楚可憐的瞧著高高在上的薄言歸,「王爺!」
無辜的小鹿,可憐的小白兔——披著人皮的白眼狼!
「求我?」薄言歸挑了眉眼。
這就腿軟了?
「王爺,我什麼都沒看到。」燕綰狠狠吸了吸鼻子,睜眼說瞎話,「真的。」
薄言歸勾唇,「我說你看到了,你就是看到了。」
「那王爺是擺明了要殺我?」燕綰皺著小臉,眸色怨懟。
薄言歸想了想,好像是這個說法,只不過……不由的徐徐彎下了腰,目光灼灼的盯著她,唇角微微勾起,心頭生出幾分嘲諷。
要殺她,何至於等到今時今日……
唇上驟然一暖,有人忽然腦子開了竅,他不是喜歡將這種方式當做懲罰嗎?那她就……以彼之矛攻彼之盾。
薄言歸:「!!」
「這樣,可以嗎?」燕綰眨著明亮的眸子。
薄言歸呼吸一窒。
下一刻,燕綰偏頭迎上,在他愣怔的反應中,快速堵住了他的嘴。
薄言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