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是真善?還是偽善?
第75章 是真善?還是偽善?
從馬車上下來的人,燕綰不認識,趙林也不認識,但縣令卻是大為歡喜。
「知府大人!知府大人!」
這一聲喊,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
「你們死定了!」師爺笑得無比得意,「是知府大人來了,你們一個都跑不了!」
趙林咬著牙,「要死也得你先死,別忘了你還在我們的手上!」
刀子冰涼,師爺的笑漸漸收斂。
畢竟,如果他們心一橫,他是第一個先走一步之人。
「知府大人,快,這些刁民都已經衝到了衙門,已然要造反啊!」縣令疾呼,「求知府大人救命啊!」
燕綰咬著牙,「惡人先告狀,你自己幹了什麼,惹得百姓民怨沸騰,心裡沒數嗎?知府大人,您睜眼看看,如今湧入院中的,到底是刁民,還是您的子民?」
「你是……」知府——王祿善,站在那裡,蹙眉瞧著燕綰。
這俊俏的姑娘,目光銳利,不似尋常女子溫婉拘謹,相反的,聽聞他是霸州知府,竟不卑不亢,連脊背都沒有彎一下,可見一斑。
「京城來的。」燕綰道,「奉命查察甘平縣山匪之事。」
一聽京城二字,王祿善驚了。
之前得了攝政王府的消息,說是王爺有命,著他即刻帶人趕往甘平縣的縣衙。
沒想到見著的,竟是這樣的場景。
「姑娘是……」王祿善趕緊上前,聯想起攝政王府的命令,又見著這女子說了京城二字,心下便認定,燕綰是奉攝政王之命而來。
如此,來的便不是薄言歸。
「我都說得這麼清楚了,還需要解釋?」燕綰可不敢說得太明確,畢竟這事是自己瞎咧咧,吹出來的。
王祿善轉頭盯著縣令,「耿忠。」
聽得知府直呼自己的名諱,縣令當場愣住。
「知府大人,您不會真的信了她的胡言亂語,真的以為下官跟山匪勾結?她、她煽動民變,誣陷朝廷命官,實乃罪不容赦!」縣令急忙解釋,「知府大人,您慧眼如炬,不能被這樣的妖孽迷惑!」
燕綰輕哼,妖孽……
可真是夠抬舉的!
「知府大人!」趙林高聲道,「身為縣令,卻枉顧縣內百姓死活,與山匪勾結,搜刮民脂民膏,草菅人命,該當何罪?」
王祿善的眼神陡然變得冷戾起來,「耿忠,他說的是不是真的?」
「知府大人!」縣令撲通跪地,「下官可以對天發誓,絕無此事。」
趙林冷笑,「縣令大人,您也不怕閃了舌頭,老天爺長眼睛,說瞎話是要被雷劈死的。」
「大人,您聽聽,您聽聽,這便是刁民的真面目。」縣令忙道,「這等刁民說出來的話,豈能相信?」
還不等王祿善開口,燕綰便笑出聲來,「縣令大人,您發誓得照著我說的來,若有虛言,天打雷劈,全族無後而終。來,照著說!」
「你……」縣令恨得牙根痒痒。
燕綰眯起眸子,「發誓得有發誓的樣子,裝模作樣都不成,又怎麼能讓人相信呢?」
見著縣令如此神色,王祿善面色愈沉,「無關人等,全部出去。」
這意思就是,放院中百姓一條生路,暫不追究。
「宗伯,你走吧!」趙林道。
這件事到了最後,可能沒法善了,所以能走一個算一個罷!
是以,燕綰也沒有多說什麼。
大門合上的瞬間,人群里的豆豆是真的急了。
「別說話。」薄言歸知道他的意思,「如果你不想讓她出事,就老老實實的看著。」
豆豆還真是有些懷疑,他到底是不是真心想幫娘親的?
「你真的……」豆豆猶豫了一下。 薄言歸抱著他轉身就走。
「去哪?」豆豆急了。
薄言歸一言不發,豆豆再想問,卻被他一個眼神給堵了回去。
好嘛,不問就不問,辣么凶幹嘛?
有那麼多人盯著,娘應該會沒事吧……
這大門一關,門內的所有人,都成了瓮中之鱉。
縣令是真的沒想到,有朝一日竟會被綁起來,連嘴都被堵住,愣是沒了半句爭辯的機會。
「把他丟進大牢。」王祿善道,「先把人關起來,慢慢審問。」
趙林詫異,原以為這知府與縣令是穿一條褲子的,如今看來,卻好似跟自己的想法有些出入,知府居然相信了他們,抓了縣令?
「姑娘怎麼稱呼?」王祿善問。
燕綰深吸一口氣,「我姓燕。」
「燕姑娘?」王祿善想起來,攝政王府似乎有一位燕側妃。
聽說,攝政王很是偏愛這位側妃。
難道說……
「您這……」王祿善瞧著師爺,「先關起來,慢慢審問。」
趙林自己不敢拿主意,視線落在了燕綰身上。
燕綰點點頭,趙林這才收了刀子。
官軍上前,快速將人拿下。
人被帶走之後,趙林忽然有些心裡發涼,總覺得這麼做不是好事,手裡連個人質都沒有,要是這些人忽然間……
可這話,趙林不敢說。
自己到底是個男人,總不能事事都讓一個女子往前沖。
燕綰都能鎮定自若,他又豈能心生畏懼而退縮。
「燕姑娘,能不能一旁說話?」王祿善問。
燕綰收起了短刃,「知府大人,事無不可對人言,您要說什麼只管說便罷了,咱們既是奉命而來,當然也得辦完差事才能回去復命。」
「您是……」王祿善頓了頓,「攝政王的人?」
燕綰往前湊了湊,壓低了聲音笑得涼涼的,「您再說一遍。」
「特使?」王祿善喉間滾動。
燕綰笑了笑,「這就對了嘛!什麼攝政王不攝政王的,都是朝廷的人,咱們都是效忠於皇上,大人以為呢?」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王祿善連連點頭,旋即拱手揖禮。
燕綰挺直了腰桿,幽然吐出一口氣,真真是擺足了架勢。
原就是貴不可言,有些東西滲在骨子裡,與生俱來,威壓天成。
便是王祿善看了,也覺得這女子不同尋常,往那一站,竟生出幾分攝人的威勢,讓人有些心慌。
「耿忠與山匪勾結之事,特使是如何得知的?」王祿善問,「難道是山匪說的?還是說,姑娘的手裡有什麼確鑿的證據?」
趙林剛要開口,卻被燕綰一個斜眼給制住,當即訕訕的閉了嘴。
「知府大人是在審問我?」燕綰雙手環胸,好整以暇的睨著他。